第138章 月籠柔情,香染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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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昏睡了多久,墨泯在一陣混合著艾草與龍腦香的藥味中悠悠轉醒。她睫毛輕顫,指尖下意識摸索匕首,警覺地睜開眼。入目是陌生的木梁,身上纏著的草藥布條沁著清涼,每一道繃帶都係著細密的活結。
窗外傳來的腳步聲細碎而急促,像是有人刻意放輕了步子。墨泯屏息凝神,暗運氣力,卻因牽動肋下傷口悶哼出聲。鐵鏽味在喉間蔓延,她這才驚覺丹田處空蕩蕩的,往日運轉自如的內力竟如被抽幹的溪流,連指尖都在微微發顫。
“吱呀——”木門緩緩打開,帶著歲月沉澱的檀木香氣撲麵而來。墨泯攥緊匕首的手驟然繃緊,直到那道淡粉色身影映入眼簾。月光從窗欞漏進來,在她發間的茉莉簪上凝成碎銀,襦裙下擺沾著新鮮的草屑,眉眼間卻盛滿他日夜思念的溫柔。
“墨泯!”白詩言手中的藥碗劇烈搖晃,褐色藥汁濺到手背上也渾然不覺。她踉蹌著衝過來,裙擺掃翻了門邊的竹凳,陶罐裏的幹草藥嘩啦啦灑了一地。眼眶瞬間漫上水霧,倒映著床上那人蒼白如紙的臉,還有她眼下青黑的陰影,那是不眠不休奔波的痕跡。她顫抖的手指懸在她傷口上方,遲遲不敢觸碰,生怕稍一用力就會弄疼她。
墨泯怔怔地望著她,記憶中最後一幕是瘴氣中扭曲的藤蔓,此刻眼前人卻真實得可怕。她怕這隻是毒氣攻心產生的幻象,就像在迷霧中無數次看到白詩言的幻影,每當伸手觸碰,就化作飄散的磷火。直到溫熱的指尖撫上她冰涼的臉頰,帶著熟悉的香氣,她才聽見白詩言帶著哭腔的聲音:“你終於醒了,再不醒,我...”她的聲音突然哽咽,指腹輕輕擦過他幹涸的唇瓣,那裏還留著昏迷時咬破的血痂。
她的拇指輕輕摩挲墨泯的臉龐,粗糙的觸感讓她鼻尖發酸。這幾日在山穀裏的日夜突然翻湧上來,她守在熬藥的灶台前,數著藥汁沸騰的氣泡,每隔半個時辰就要探一次他的額頭;在布滿符文的岩壁下,借著螢火蟲的微光辨認草藥,指甲縫裏還嵌著泥土。為了找寒潭冰魄,她在瀑布下摔了三次,膝蓋至今還腫著。
“詩言...”墨泯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突然發力將人拽入懷中。白詩言跌在她胸膛,聽見劇烈的心跳震得耳膜生疼。她的手臂顫抖著收緊,仿佛要將她揉進骨血裏。那些在庵堂廢墟中翻找的絕望,在迷霧山穀裏被瘴氣折磨的恐懼,此刻都化作滾燙的淚水,滴落在她發頂。她的下巴抵著她的肩窩,貪婪地汲取著她身上的氣息,生怕這溫暖轉瞬即逝。
“我還以為...”她哽咽著說不出完整的句子,隻把臉埋進她頸窩。白詩言這才發現她後頸處猙獰的傷口,新結的痂被蹭破,滲出點點血珠。她泣不成聲,淚水浸透他單薄的裏衣:“我在溪流邊找到你,渾身是傷,傷口還在滲著黑紫色的毒...”她的手指撫過他背上交錯的鞭痕,那是被藤蔓抽打的印記,每一道都讓她心口揪緊。
屋內彌漫著濃稠的思念與後怕,唯有彼此劇烈的心跳聲交織。良久,白詩言顫抖著抬起頭,指尖撫過她幹裂的唇瓣:“別亂動,你現在傷的不輕,需靜養。”她轉身端起藥碗,手卻仍被墨泯死死攥著。她的手指扣得那樣緊,仿佛一鬆手她就會消失。
“這是用九葉重樓、寒潭冰魄混著蜜露煮的湯,雖苦,卻能祛你體內殘留的瘴毒。”白詩言吹涼了準備喂墨泯,卻見墨泯突然揮開碗。深褐色藥汁潑灑在錦被上,暈開猙獰的痕跡。碗摔在地上的脆響驚得白詩言一顫,她看著滿地狼藉,眼眶又紅了。
“詩言,你可知這些日子我找你找得快發瘋了?”墨泯將她摟得幾乎窒息,聲音帶著哭腔,“在瘴氣裏迷了路,我一直在山穀裏打轉,每走一步都怕踩到你的...”她說不下去,隻是一遍又一遍親吻她的額頭,“我不能再失去你。”她的聲音裏帶著深深的恐懼,那些在迷霧中無助的日夜,每一個念頭都是她。
白詩言回抱住她,感受著她嶙峋的脊背。這幾日在這山穀裏,花尊教她辨認的草藥突然有了具象——原來每一味解毒聖藥,都是為了此刻能救他。她從懷中掏出半張染血的信箋,輕聲道:“花尊說,蒼梧山斷雲崖藏著‘碎玉引’的真相。但比起這些,我更怕...”她抬起頭,與墨泯對視,“怕再看到你渾身是傷倒在我麵前。”信箋邊緣被她捏得發皺,顯然是無數次拿出來又收回去。
墨泯捧起她的臉,指腹擦去她眼角的淚痕。窗外夜色漸深,藥香與茉莉香纏繞在一起,她終於相信,這場跨越生死的尋覓,此刻終於有了溫度。她的拇指輕輕摩挲她眼下的烏青,那裏是連日操勞留下的痕跡。
墨泯的鼻尖蹭著白詩言發間,呼吸間全是她熟悉的氣息,方才驚惶的心總算落回實處。她的手指輕輕摩挲著她纖細的手腕,觸感帶著幾分涼意,想起昏迷前在迷霧中獨自徘徊的日子,忍不住又將人往懷裏帶了帶,悶聲道:"你的手怎麽這麽涼?是不是整夜守著我,都沒合過眼?"說話間,她突然握住她凍得發紅的指尖,放在唇邊嗬氣,一下又一下,像是要把所有的溫暖都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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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詩言破涕為笑,伸手環住她的脖頸,指尖穿過他淩亂的發絲:"你倒還有力氣管我?昏迷時發著高熱,渾身燙得像炭火,還非要抓著我的衣角不鬆手。"她忽然狡黠地眨眨眼,"說起來,你昏迷時總念叨"詩言別走",原來墨少爺也會惦記我?"她的指尖輕輕劃過她的耳垂,那裏還留著她為他降溫時敷的草藥汁液。
話未說完,唇便被墨泯急切地吻住。這個吻帶著劫後餘生的熾熱,帶著無數個輾轉難眠夜裏的思念,白詩言隻覺眼眶又開始發燙,伸手緊緊抱住她單薄卻依舊堅實的後背。墨泯的手掌覆上她腦後,加深這個吻時,忽然嚐到鹹澀的味道——是她又哭了。她的舌尖輕輕舔去她的淚水,想要吻去她所有的擔憂。
良久,墨泯才鬆開她,額頭抵著她的額頭,輕聲呢喃:"這些天,老是做些不好的夢,我眼前全是你渾身是血的樣子,每次伸手去抓,卻什麽都抓不住..."說著,又輕輕吻了吻她的眼瞼,"以後我要把你拴在身邊上,走到哪帶到哪。"她的手指穿過她的發絲,將她的頭按在自己胸口,聽著他有力的心跳,仿佛這樣就能護她周全。
白詩言將臉埋進他肩窩,聲音悶悶的:"那你受傷時,我也跟著疼..."話沒說完,就被墨泯捂住了嘴。她的掌心帶著薄繭,卻溫柔得不可思議。
"不許說這些。"墨泯聲音發顫,低頭又吻了吻她的手背,"我隻要知道,你在我身邊就好。"她忽然瞥見她脖頸的淤痕,眉頭瞬間皺起,"你受傷了?"指尖輕輕撫過那片青紫,眼底泛起冷意,仿佛要將傷害她的東西千刀萬剮。
"沒有。"白詩言搖頭,拉過她的手貼在自己的淤痕上,"是采藥時被藤蔓劃傷的,不信你摸摸,這裏好好的。"她指尖輕輕撫過她臉上的傷口,"以後再不許這樣了。要是你還敢,我就..."她的眼神突然變得堅定,帶著不容置疑的氣勢。
"就怎樣?"墨泯笑著將她的手按在自己臉上,側頭在她掌心落下一吻,"有你在,我還舍不得死。"她突然想起什麽,目光落在打翻的藥碗上,"那湯...可惜了。"她看著滿地的藥汁,有些懊惱,那是白詩言辛苦熬製的。
"沒關係,我再去熬。"白詩言剛要起身,就被墨泯一把拽住手腕,整個人又跌回她懷裏。墨泯的下巴抵在她頭頂,聲音帶著幾分撒嬌:"先不熬,再讓我抱一會兒。"她忽然翻身將白詩言壓在身下,溫熱的呼吸掃過她泛紅的耳垂,"或者...我們做點比喝藥更有意思的事?"她的眼神熾熱而溫柔,帶著深深的眷戀。
白詩言被她灼熱的眼神看得耳尖發燙,伸手抵住她胸膛:"你還有傷呢!"話雖如此,卻被墨泯趁機咬住指尖,輕輕含住吸吮。她渾身發軟時,聽見她低啞的笑聲:"隻是親親,又不會崩開傷口。"她的氣息噴灑在白詩言指尖,癢癢的,卻讓她心跳加速。
就在這時,窗外突然傳來窸窸窣窣的響動。墨泯瞬間翻身將白詩言護在身下,掌心已扣住床頭暗器。月光下,一隻灰毛野兔蹦跳著撞翻竹筐,白詩言看著他緊繃的後背,忍不住噗嗤笑出聲:"是我養的"藥藥",它每天都來偷吃草藥。"她的手指輕輕戳了戳墨泯的後背,那裏的肌肉還緊繃著。
墨泯鬆了口氣,卻不肯放過她:"膽子肥了?拿我尋開心?"說著便撓她腰間癢癢肉。白詩言笑著掙紮,不小心碰到她傷口,嚇得立刻停手。兩人鼻尖相抵,呼吸交纏,她忽然伸手戳了戳他腰側:"這裏有沒有力氣?能背我去溪邊看星星嗎?"她的眼神亮晶晶的,充滿期待。
墨泯順勢將她打橫抱起,故意悶哼一聲:"傷口疼,要娘子親親才能好。"白詩言紅著臉在她唇上啄了一下,卻被她托住後腦加深這個吻。月光下,兩人的影子在窗欞上交疊,漸漸模糊了輪廓。她抱著白詩言走到窗邊,月光灑在他們身上,仿佛給他們披上了一層銀紗。
白詩言突然想起什麽,從懷中掏出個油紙包:"對了,這是我用山穀裏的野果做的點心,你嚐嚐?"她小心翼翼打開油紙,露出造型可愛的糕點,做成了小兔子的模樣,眼睛是用黑芝麻點綴的,"我學了好久才做成這樣,要是不好吃...你也得說好吃!"她的眼神有些忐忑,又帶著期待。
墨泯看著她亮晶晶的眼睛,心尖像是被羽毛輕輕掃過,接過點心咬了一口,甜絲絲的味道在舌尖散開,比任何珍饈美饌都要動人。她笑著將人摟得更緊:"詩言,有你在,真好。"說罷,又低頭咬住她唇角沾著的點心碎屑,"不過...還是你更甜。"她的吻輕柔而纏綿,仿佛要將所有的愛意都傳達給她。
白詩言嬌嗔著推了推她,臉頰緋紅如霞。她順勢將頭埋進墨泯頸窩,貪婪地汲取著獨屬於她的氣息。墨泯的下巴輕輕蹭著她的發頂,手臂不自覺收緊,仿佛要將她揉進自己的骨血。兩人這般親昵依偎著,周遭的空氣都染上了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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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詩言的指尖無意識地在她背上畫著圈,突然觸及一道凸起的疤痕。她動作微頓,輕輕掀開她的衣襟,借著月光仔細端詳——那是一道猙獰的舊傷,傷口處的皮肉已經結痂,明顯不是這次昏迷時造成的。"這傷...是什麽時候的?怎麽這麽嚴重?"她的聲音帶著擔憂,指尖輕輕撫過那道疤痕,像是要撫平歲月留下的痕跡。
墨泯一怔,隨即握住她的手,放在唇邊輕吻:"無妨,是些舊傷罷了。"她不願白詩言擔心,語氣輕描淡寫。可白詩言怎會輕易放過,她抬起頭,眼神裏滿是心疼與堅持:"不許瞞我,到底怎麽回事?"
墨泯看著她認真的模樣,終究不忍隱瞞。她歎了口氣,緩緩開口,將那幾日在軒墨莊發生的事一一道來。每說一句,白詩言的眼眶便更紅一分,突然猛地抬起頭,鼻尖幾乎要撞上他:“所以這就是你不來找我的原故嗎?是怕我知道你受傷嗎?每次都一個人扛著,你當我是什麽?”她的聲音發顫,指尖用力揪著他的衣襟,“我心裏都是你,你卻連受傷都不願讓我知道!墨泯,我不要你一個人去涉險,更不許你瞞我任何事!你的傷、你的痛、你的喜怒哀樂,都必須讓我知道。我寧願和你一起麵對所有,也不要在不知情的時候,差點失去你!”她越說越激動,淚水不受控製地滑落。
墨泯被她凶狠又委屈的模樣驚得一愣,隨即伸手將她死死按進懷裏。她的淚水浸透他的裏衣,滾燙得灼人:“以後不許瞞我,你要是有什麽事,我要第一個知道。”她哽咽著咬住她的肩頭,“再敢一聲不吭,我就……我就再也不給你做點心了!”
墨泯抱緊她,下巴抵著她的發頂,輕聲呢喃:"好,不哭了,再哭就不好看了。"兩人就這樣依偎著,過往的驚險與擔憂都化作此刻的溫柔,在彼此的懷抱中漸漸消散。
白詩言抬起頭,沾著淚珠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細碎的陰影,像受驚的蝶翼微微顫動。墨泯蒼白的指尖撫過她泛紅的眼角,指腹擦去一滴將墜未墜的淚,這個動作太過溫柔,惹得白詩言心跳陡然失序。窗外月光斜斜切進木窗,將她眼底翻湧的情愫鍍成粼粼波光,在交疊的呼吸間晃得人眼暈。
她忽然想起昏迷時她攥著自己衣角的模樣,鬼使神差地踮起腳尖,輕輕啄了下他的唇。墨泯吞咽著口水,伸手想扣住她手腕,卻被她靈巧避開。白詩言指尖點過她鎖骨處的繃帶,突然傾身又啄了下她唇角,帶著藥汁苦味的氣息擦過他耳畔:“這次該我罰你。”
話音未落,墨泯反客為主扣住她後頸,將人壓向身後軟墊。白詩言腰間的香囊應聲而落,絲線纏繞著滾到床榻邊緣,清甜香氣混著她身上未散的艾草味,在狹小空間裏織成綿密的網。她的襦裙下擺被夜風掀起一角,掃過墨泯纏著繃帶的手背,惹得她呼吸一滯,低頭含住她耳尖呢喃:“到底是誰在受罰?”
月光順著白詩言散落的青絲流淌,在她頸間凝成霜色。墨泯的吻從耳後蜿蜒而下,停在她因采藥留下的淤痕上,用舌尖輕輕描摹那片青紫。白詩言的指尖不自覺揪緊她衣襟,卻在觸及傷口時猛地鬆開,改為勾住她頸後的碎發。這個細微的動作被墨泯察覺,她笑著咬住白詩言的指尖,齒間的溫度燙得她一顫。
木屋外的風卷著枯葉撲簌簌敲打窗欞,燭火在劇烈搖晃中映出兩道交疊的影子。白詩言突然翻身將人壓住,俯身在她唇上輾轉輕吻,像春日細雨浸潤幹涸的土地。墨泯的手掌隔著單薄衣料撫過她後背,感受著手下細膩的弧度,恍墨泯喉間溢出一聲低笑,順勢將她的手按在枕邊,月光流淌在兩人交疊的指縫間,像是為這份親密鍍上一層柔光。白詩言的裙擺垂落在床沿,隨著細微的動作輕輕晃動,掃過墨泯的小腿,惹得她指尖不自覺收緊。她忽然別開眼,耳尖紅得快要滴血,小聲嘟囔道:"還說我......明明是你更急切些。"
墨泯聞言,低頭咬住她泛紅的耳垂,含糊說道:"是,是我錯了。"說話間,她的拇指輕輕摩挲著她腕間的脈搏,感受著那急促的跳動,與自己的心跳漸漸重合。白詩言的指尖劃過她脖頸的舊傷,動作極輕,像是觸碰一件稀世珍寶,帶著小心翼翼的疼惜。
窗外,夜色漸深,月光透過窗欞在屋內投下斑駁的光影。墨泯的吻落在她鎖骨處,白詩言輕顫著環住她的脖頸,兩人的呼吸交織在一起,分不清是誰的心跳聲更劇烈些。
不知過了多久,白詩言疲憊地將臉埋進她肩窩,聽著她有力的心跳聲漸漸平穩。墨泯溫柔地梳理著她淩亂的發絲,在她發頂落下一吻,輕聲呢喃:"睡吧,我在。"白詩言抱緊他,嘴角帶著滿足的笑意,沉沉睡去,而墨泯就這樣擁著她,在月光下靜靜守護著這份來之不易的安寧。屋內,唯餘綿長而交錯的呼吸聲,訴說著未盡的溫柔與眷戀。惚間又回到初見那日,她在桃樹下回眸,驚落滿枝芳華,而此刻所有的等待與思念,都化作掌心真實的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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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詩言忽然想起什麽,從枕邊摸索出那支掉落的發簪。月光下,珍珠流蘇輕輕搖晃,她將簪子重新別回發間,卻不小心勾住了發絲。墨泯見狀,伸手替她解開纏繞的發絲,指尖不經意擦過她溫熱的耳垂,惹得她耳尖又泛起紅暈。
"還記得桃林見麵時,你也是這樣手忙腳亂。"墨泯低笑著回憶,"在桃林裏追著風箏跑,結果摔進我懷裏,發間的荼靡香全撲進我鼻子裏。"
白詩言輕輕掐了下他的腰:"明明是你突然出現,嚇了我一跳!"話雖如此,嘴角卻止不住上揚。她撐起身子,月光為她披上一層朦朧的紗衣,眼底倒映著墨泯的身影,"那時候隻覺得你冷冰冰的,沒想到如今......"
"如今怎樣?"墨泯握住她的手,放在唇邊輕吻,每根手指都被他細細摩挲。白詩言被他看得心跳加速,想要抽回手,卻被她握得更緊。
"如今......"她別開眼,聲音輕得像歎息,"如今才知道,原來你的溫柔都藏在這些細枝末節裏。"說著,她撿起掉落在地的荼蘼香囊,重新係在腰間,"就像這香囊裏的荼蘼,每次花瓣枯萎,你總會趁著夜色換成新鮮的。那時我總疑惑香氣為何經久不散,原來都是你在暗中等花開。"
墨泯將她重新摟進懷裏,下巴抵著她的發頂:"小傻瓜,你身上的荼蘼香,是我在這荒蕪世間唯一的春。以後不必等花謝,我要在你發間種滿荼蘼,讓花開的聲音,都成為你我的私語。"她的手指穿過她的發絲,在她後頸落下輕輕一吻,"你看這月光,多像初見那日你發間的荼蘼白,而如今,終於能把你圈在我的花影裏。"
這番話惹得白詩言眼眶發酸,轉身將臉埋進他胸口,仿佛這就是世間最安穩的歸宿。墨泯感受到懷中的人微微發顫,低頭蹭了蹭她的鼻尖:"再哭,我的心都要被你哭成荼蘼花海了。以後的路,我們慢慢走,我把藏了半生的月光,都揉進你的花香裏。"
木屋外,夜風吹過樹梢,發出沙沙的輕響。偶爾有幾聲蟲鳴傳來,卻都被隔絕在溫暖的屋內。墨泯的手掌有一下沒一下地拍著她的後背,像是在哄孩童入睡。白詩言的呼吸漸漸平穩,卻仍緊緊攥著她的衣襟,生怕一鬆手,這美好的一切就會化作泡影。
月光透過窗欞,在他們交疊的身影上鍍了一層銀邊。那些未說完的情話,那些藏在心底的牽掛,都化作指尖的溫柔觸碰,在這靜謐的夜裏,編織成最動人的情網。而此刻,屋外的風雨、神秘的花尊、未知的陰謀,都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終於能這樣緊緊相擁,在歲月的長河裏,刻下獨屬於彼此的溫柔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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