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幽穀驚瀾,情牽險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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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光在斑駁的木桌上投下細碎光影,宛如撒落的金箔。白詩言握著藥勺的手微微發顫,褐色藥汁在陶罐裏咕嘟作響,蒸騰的熱氣模糊了她的視線,也模糊了她眼下濃重的烏青。這些天,她不眠不休地照顧著墨泯,熬煮了一服又一服的湯藥。
    墨泯倚在門框上,看著白詩言疲憊的身影,心中泛起絲絲疼惜。玄鐵劍隨意地靠在身旁,劍柄上纏著的紅綢已經有些磨損,就像她們被困在這山穀的日子,漫長而又充滿未知。"詩言,別熬了。"墨泯緩步走到她身邊,伸手想要接過藥勺,聲音輕柔得如同山間的微風。
    白詩言卻固執地躲開,聲音帶著幾分倔強:"你的脈象還是不對勁,我一定要找到根治的辦法。"她攪拌藥汁的動作越發急促,發間的茉莉簪子隨著動作輕輕晃動,幾縷發絲垂落下來,遮住了她堅定的眼神。
    墨泯輕歎一聲,從身後摟住她,下巴輕輕抵在她發頂:"比起這個,我更擔心你累壞了身子。你看,連藥都熬糊了。"她溫熱的呼吸拂過白詩言的脖頸,帶著雪鬆與草藥混雜的氣息。
    白詩言這才驚覺藥汁已經溢出,在火堆上滋滋作響。她慌忙舀起一勺,卻發現藥汁顏色漆黑,散發著刺鼻的焦味。"都怪你,總讓我分心。"她嗔怪地瞪了墨泯一眼,眼中卻藏不住笑意。
    墨泯笑著接過陶罐,放到一旁冷卻:"好,都怪我。不過今天,我們該去尋出路了。你看,天氣這麽好。"她指著窗外,陽光透過藤蔓的縫隙,在地上灑下點點金斑,試圖驅散屋內的沉悶。
    白詩言沉默片刻,輕輕點頭:"那你答應我,一定要小心。"她將最後幾株珍貴的草藥仔細收好,動作輕柔得仿佛在嗬護稀世珍寶。這些草藥,是她在山穀中好不容易尋得的,每一株都可能關乎墨泯的安危。
    兩人收拾好行囊,白詩言把藥箱緊緊抱在懷裏,裏麵裝著她的醫術和對墨泯的牽掛;墨泯則將玄鐵劍牢牢縛在腰間,劍身在晨光中泛著冷冽的光芒。踏出木屋的瞬間,山風裹挾著潮濕的青苔氣息撲麵而來,白詩言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墨泯立刻將她摟進懷裏,用自己的體溫為她驅散寒意,仿佛這樣就能驅散所有的危險。
    晨光如同融化的蜂蜜,順著藤蔓的脈絡緩緩流淌,在溪麵碎成粼粼金箔。白詩言踩著潮濕的鵝卵石前行,繡鞋尖不時點破水麵,驚起一圈圈漣漪。墨泯握著玄鐵劍走在外側,劍身偶爾撥開垂落的藤蔓,驚飛幾隻藍羽小鳥,撲棱棱的振翅聲驚碎了滿穀寂靜。
    "快看!"白詩言突然蹲下身,溪水漫過她的裙擺也渾然不覺。淺灘處,三兩條銀鱗小魚正圍著水底的鵝卵石打轉,透明的魚鰭在陽光下泛著珍珠光澤。她伸手想要觸碰,魚兒卻靈敏地鑽入石縫,驚起的水花濺在她泛紅的臉頰上。
    墨泯見狀,解下腰間的水囊蹲下:"想捉魚?我教你。"她將水囊倒扣在掌心,溪水順著指縫緩緩流出,在淺灘形成一道微型瀑布。被困在水流裏的小魚驚慌亂竄,白詩言眼疾手快,雙手合攏將魚捧住,卻又因掌心太滑讓魚兒溜走。
    "笨手笨腳的。"墨泯笑著刮了下她鼻尖,趁機將一條遊過的小魚扣在掌心,"看好!"冰涼的小魚突然躍出水麵,在白詩言裙擺上甩了幾滴銀珠,逗得她笑著跳開。她的笑聲清脆悅耳,在山穀中回蕩,仿佛能驅散所有的陰霾。
    繼續前行時,溪邊的野果漸漸多了起來。白詩言被一簇豔紅的漿果吸引,粉白指尖剛觸到果柄,手腕突然被溫熱的掌心扣住。墨泯俯身時,發絲掃過她發燙的耳垂:"這種紅珠果看著誘人,實則見血封喉。"她抽出佩劍削下旁邊一株蕨類植物,葉片滲出的白色汁液瞬間將紅果腐蝕出焦黑孔洞,發出"滋滋"的聲響。
    白詩言吐著舌頭縮手,突然瞥見溪對岸的藤蔓上垂著幾串紫葡萄。不等她開口,墨泯已經踩著水中凸起的岩石躍到對岸,劍鞘精準勾住藤蔓。沉甸甸的葡萄串落入白詩言懷中時還帶著晨露,酸甜香氣混著她發間的香味,讓墨泯忍不住湊近輕嗅。
    "又偷聞!"白詩言臉頰緋紅,剝開一顆葡萄喂進對方嘴裏,果肉爆汁的瞬間,墨泯突然咬住她指尖,嚇得她慌忙縮手。兩人笑鬧著往前,驚得岸邊蘆葦叢撲棱棱飛起一群白鷺,潔白的身影在藍天中翱翔,為這靜謐的山穀增添了一抹靈動。
    不知何時,溪水拐了個彎,在淺灘衝刷出一片五彩斑斕的鵝卵石。白詩言突然蹲在溪邊,指尖在石堆裏翻找:"我要找最漂亮的石頭,回去串成手鏈。"她專注的模樣讓墨泯看得入神,直到白詩言舉著塊鵝黃色石頭歡呼:"像不像你煎糊的荷包蛋?"
    墨泯作勢要搶,兩人在溪邊追逐起來。白詩言裙擺沾滿草屑,發簪也歪了,卻突然被塊凸起的石頭絆倒。預想中的疼痛沒有襲來,反而跌入帶著雪鬆氣息的懷抱。墨泯將她打橫抱起時,玄鐵劍鞘上掛著的銅鈴叮當作響,驚得溪底的小蝦紛紛躲進石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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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腳崴了?"墨泯低頭查看,白詩言卻狡黠一笑,指尖戳向她腰間軟肉。兩人笑鬧著滾坐在草地上,驚起一群紫色的蝴蝶。蝴蝶在她們身邊翩翩起舞,翅膀上的鱗片在陽光下閃爍著夢幻的光芒。白詩言趁機從草叢裏撿起塊石頭:"墨泯,你看!這石頭的紋路像不像小兔子!"
    墨泯捏著她泛紅的耳垂仔細端詳,石頭上天然形成的紋路確實勾勒出一隻豎耳的白兔。她突然將人摟進懷裏,鼻尖蹭過她發燙的臉頰:"這兔子眼睛沒你紅,耳朵沒你軟,哪裏比得上我的小娘子?"
    白詩言掙紮著要逃,卻被墨泯咬住耳垂輕啃。遠處傳來山風掠過竹林的沙沙聲,溪水裏倒映著兩團糾纏的影子,偶爾有小魚好奇地遊過,又害羞似的擺尾逃開。直到白詩言發現溪水顏色突然變深,兩人才驚覺已走到一處斷崖邊,原本清澈的溪流在此處墜入深潭,水霧蒸騰間,隱約可見潭底閃著詭異的幽藍光芒,仿佛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不知走了多久,腳下的碎石路漸漸被潮濕的苔蘚覆蓋,溪流也突然消失在岩壁後的裂縫中。潮濕的苔蘚在腳下發出黏膩的聲響,白詩言不自覺往墨泯身邊靠了靠,她的指尖還殘留著溪邊野果的酸甜氣息。墨泯的玄鐵劍已經出鞘,劍柄上纏著的紅綢在風中獵獵作響,仿佛在預警著即將到來的危險。
    "這些苔蘚的倒伏方向很奇怪。"白詩言蹲下身子,指尖撫過濕潤的地麵,"像是被什麽重物反複碾壓過。"她抬頭時,發絲被山風撩起,在陽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澤,卻難掩眼中的擔憂。
    墨泯的劍尖突然凝出霜花,順著岩壁上的爪痕緩緩移動:"每個爪印都有成年人手掌大小,而且..."她的聲音陡然壓低,"你看這爪尖殘留的黏液,還沒完全幹涸。"黏液在陽光下泛著詭異的光澤,散發著淡淡的腥臭味。
    白詩言剛要開口,頭頂的藤蔓突然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墨泯幾乎是條件反射地將她撲倒在地,三支黑羽箭擦著她的發梢釘入身後的岩石,箭尾的羽毛還在簌簌發抖。岩石上留下的箭孔冒著青煙,顯示出箭矢的強勁力道。
    "墨泯!你的手臂!"白詩言驚呼聲中,墨泯的衣袖已被劃出一道口子,滲出細密的血珠。墨泯卻反手將她護在懷中,玄鐵劍舞成一片銀光:"躲好!"她的聲音堅定而沉穩,仿佛任何危險都無法動搖她守護白詩言的決心。
    待箭雨停歇,白詩言顫抖著指向溪邊:"那堆石頭...你看最上麵的銀杏葉!"墨泯的瞳孔驟然收縮,那片枯黃的葉子邊緣還帶著她當初用銀針挑過的細小缺口。這熟悉的葉子,就像一個神秘的信號,指引著她們走向未知。
    "有人在監視我們。"墨泯的劍刃劃過青石,刻痕與葉脈嚴絲合縫,"而且對方很了解我們。"她突然轉身,劍尖抵住白詩言泛紅的臉頰,動作看似危險,實則帶著小心翼翼的試探,"告訴我,你是不是早就發現了什麽?"
    白詩言咬著下唇搖頭,睫毛上還沾著方才躲避時濺上的泥水:"我隻是...總覺得這片山穀在呼吸。"她突然抓住墨泯的手腕,"你聽!竹林那邊有金屬碰撞的聲音!"金屬碰撞的聲音隱隱約約,在寂靜的山穀中顯得格外突兀。
    穿過沙沙作響的竹林時,墨泯的掌心沁出冷汗。當她撥開最後一簇竹葉,眼前的景象讓她險些握不住劍柄:五隻黑豹正圍著一具半腐的鹿屍,它們的眼睛泛著詭異的紅光,獠牙間滴落的涎水竟在地麵腐蝕出黑色的坑洞。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血腥味和腐臭味,令人作嘔。
    "別呼吸。"墨泯的呼吸掃過白詩言耳畔,她能感覺到懷中的人在劇烈顫抖。可就在她們後退的瞬間,白詩言踩到的枯枝發出清脆的斷裂聲。這一聲響,仿佛打破了某種平衡,黑豹們立刻警覺起來,轉頭朝她們的方向撲來。
    "跑!"墨泯拽著白詩言轉身就跑,玄鐵劍與黑豹利爪相撞的火花濺在她臉上,灼出細小的傷痕。白詩言突然掙脫她的手,從懷中掏出個布包:"接著!"布包中裝著她精心研製的辣椒粉,這是她們在山穀中求生的智慧結晶。
    辣椒粉在空中炸開的瞬間,黑豹們憤怒的咆哮震得耳膜生疼。墨泯趁機揮劍,劍鋒劃過一隻黑豹的脖頸,濺出的血液竟也是詭異的暗紅色。黑豹的慘叫聲回蕩在山穀中,令人毛骨悚然。
    "這些根本不是普通野獸!"白詩言靠在樹幹上劇烈喘息,發間的茉莉簪子不知何時已經遺失,"它們的傷口愈合得太快了!"她看著黑豹們迅速愈合的傷口,眼中滿是震驚和擔憂。
    墨泯扯下衣袖包紮傷口,目光卻落在白詩言染血的裙擺上:"還能走嗎?"她伸手想要扶她,卻被白詩言躲開。
    "我自己能行!"白詩言倔強地別過頭,可當她看到懸崖下翻滾的雲霧時,還是忍不住抓住了墨泯的衣角,"這...這怎麽可能過得去?"懸崖深不見底,雲霧繚繞,仿佛是通往另一個世界的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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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泯卻突然笑了,她的指尖撫過白詩言泛紅的眼角:"小時候我爬過比這高十倍的城牆。"她將玄鐵劍牢牢綁在背上,握住垂落的藤蔓,"數到三,我就蕩過去。"她的眼神堅定而自信,仿佛任何困難都無法阻擋她。
    "一、二..."白詩言的聲音在顫抖,卻在數到三時用力推了墨泯一把。看著那抹黑色身影在陽光下劃出優美的弧線,她的眼眶突然濕潤了。墨泯穩穩地落在對岸,轉身朝她喊道:"詩言,別怕!抓緊藤蔓,我接著你!"
    白詩言深吸一口氣,抓住藤蔓的瞬間,她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聲蓋過了呼嘯的風聲。風在耳邊呼嘯,她隻感覺身體騰空而起,心中充滿恐懼。就在她以為自己要墜落時,一雙有力的手穩穩地接住了她。
    當她跌進熟悉的懷抱時,墨泯的聲音帶著笑意:"我的小娘子也有害怕的時候?"白詩言正要反駁,卻被對方突然湊近的臉龐驚得說不出話。
    "別動。"墨泯的指尖輕輕擦過她臉頰,"沾了片竹葉。"她的呼吸掃過白詩言發燙的耳垂,"不過這樣...倒是更像隻受驚的小兔子了。"她的動作溫柔而細膩,仿佛在嗬護一件珍貴的寶物。
    突然,白詩言腳下一滑,兩人順著斜坡滾進了一片灌木叢。當她再次睜開眼時,發現自己正趴在墨泯身上,而對方的嘴唇幾乎要貼上她的。兩人的呼吸交織在一起,氣氛變得微妙而曖昧。
    "咳咳!"白詩言慌忙起身,兩人繼續前進。密林深處,陽光被層層疊疊的枝葉篩成細碎光斑,在腐葉鋪就的地麵投下晃動的暗影。白詩言的裙裾掃過帶刺的藤蔓,突然被一股力量猛地拽住,整個人向前踉蹌著栽倒。
    "小心!"墨泯的驚呼幾乎與白詩言的悶哼同時響起。她旋身甩出玄鐵劍鞘,精準勾住白詩言的腰帶,將人穩穩撈進懷裏。兩人跌坐在厚厚的落葉堆中,驚起幾隻銀灰色的飛蛾。飛蛾撲棱棱地飛開,翅膀在陽光下閃爍著神秘的光芒。
    "沒摔傷吧?"墨泯的手掌顫抖著撫過白詩言的脊背,觸到她後頸沁出的冷汗時,喉間溢出一聲心疼的歎息,"都怪我沒護好你。要是你受傷,我..."
    "別亂說,是我自己不小心。"白詩言掙紮著要起身,發間卻纏上幾根蒼耳。墨泯見狀輕笑一聲,指尖靈巧地替她解開,動作輕柔得仿佛在拆解精巧的機關。突然,白詩言的指尖死死摳住身下的腐葉:"墨泯,你看!"
    幾片破碎的瓷片半埋在枯葉中,釉麵繪著纏枝蓮紋,邊緣還殘留著暗紅鏽跡。墨泯蹲下身,劍尖挑起一片瓷片對著陽光:"這釉色泛著寶光,底部的"秘"字款...是失傳已久的宮廷貢品。詩言,你師父可曾提過,這山穀與前朝皇室的關聯?"
    白詩言剛要開口,遠處傳來"哢嚓"一聲脆響,一截碗口粗的枯木轟然倒下,驚起漫天飛鳥。兩人對視一眼,同時抽出武器。墨泯將白詩言護在身後,玄鐵劍刃凝出冰藍寒芒:"跟緊我,這些瓷片散落的軌跡...像是某種引導。每片間隔距離都是七步,明顯是人為標記。"
    撥開纏繞的野薔薇,一株需三人合抱的古槐樹赫然出現在眼前。虯結的樹根間,藤蔓編織成天然的門簾,縫隙中隱隱透出幽藍微光。白詩言的銅鈴突然發出細微鳴響,震得她掌心發麻:"墨泯,這鈴鐺...在發燙!而且震動頻率和你上次發病時的脈象一樣!"
    "越是危險,越可能藏著出路。"墨泯扯下衣襟纏住劍柄,篝火般躍動的火焰順著劍身攀爬。她劍尖挑起藤蔓的刹那,數十隻巴掌大的蜘蛛從縫隙中竄出,毒牙泛著詭異的紫光。蜘蛛們密密麻麻地湧來,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沙沙"聲。
    "屏息!這些毒霧遇熱會汽化!"墨泯攬著白詩言側身翻滾,玄鐵劍帶起的劍氣將蜘蛛群劈成兩半。白詩言趁機甩出浸過藥汁的絲帕,沾到藥液的蜘蛛瞬間化為綠水。綠色的液體在地上蔓延,散發出刺鼻的氣味。可當她們踏入洞穴,潮濕的腐臭味裹挾著寒意撲麵而來,火折子的光芒在黑暗中顯得格外微弱。
    "這些符號..."白詩言指尖撫過石壁,冰涼的觸感讓她打了個寒顫。那些刻痕竟像活過來般扭動,在昏暗中組成陌生的圖騰,"像是記載著某種祭祀儀式...你看這個跪著的人像,脖頸處纏著蛇形紋路,和你體內的毒素紋路好像!"
    話音未落,地麵突然傳來齒輪轉動的轟鳴。墨泯瞳孔驟縮,將白詩言撲倒的瞬間,三根碗口粗的尖刺擦著她後背刺入岩壁。碎石飛濺間,白詩言摸到懷中的藥瓶:"接著!這是用紅珠果毒腺調製的腐蝕藥水!"特製的藥水潑在尖刺上,立刻騰起刺鼻的白煙。
    "上麵!"墨泯突然將白詩言舉過頭頂,玄鐵劍劈開落下的巨網。黑甲蟲如潮水般湧來,白詩言卻突然扯開衣襟,露出貼身收藏的雄黃香囊:"這些畜生最怕這個!"濃烈的藥香彌漫開來,甲蟲們發出刺耳的嘶鳴,互相啃噬著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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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幽深的石室裏,白詩言的銅鈴突然劇烈震顫,與牆壁上的凹陷嚴絲合縫。當她將銅鈴嵌入的刹那,整座山都開始搖晃。墨泯猛地將她護在身下,頭頂的鍾乳石如雨落下,玄鐵劍舞出的光盾將碎石紛紛震碎,石屑飛濺在兩人身上,劃出細密的血痕。
    “快看!”白詩言指著空中浮現的全息地圖,淚水模糊了視線。蜿蜒的路線盡頭,正是她們初見時的那片竹林。墨泯的手指顫抖著撫過地圖上閃爍的光點:"原來我們一直在原地打轉…但出口就在眼前了。這些標記都是為了引我們到這裏,背後的人究竟想幹什麽?"
    然而,地麵突然發出令人牙酸的開裂聲,無數毒蛇破土而出。蛇群吐著信子,鱗片摩擦地麵發出沙沙聲響,空氣中瞬間彌漫起腥甜的腐臭。墨泯的劍燃起血色火焰,劍刃每揮砍一次,便有蛇身斷裂,但傷口處湧出的黑血竟能讓斷蛇重新拚合。
    "銅鈴又在發燙!"白詩言握緊鈴鐺,發現鈴身布滿血絲般的紋路,"這些符號又變了!墨泯,你看石壁上的圖騰,和毒蛇的爬行軌跡一模一樣!"
    "詩言,試試用銅鈴共鳴!"墨泯揮劍擋住撲來的毒蛇,"就像你平時診脈找穴位那樣!"
    白詩言閉上眼睛,將銅鈴貼在胸口。隨著她調整呼吸,鈴鐺的震動逐漸與地麵震顫頻率一致。刹那間,所有毒蛇突然靜止,鱗片下透出藍光。
    "十二個時辰對應十二獸首!"白詩言看著石壁上的變化,"現在是申時!"她衝向刻著猿猴的獸首,卻被突然伸出的藤蔓纏住腳踝。墨泯旋身揮劍斬斷藤蔓,劍刃卻被綠色汁液腐蝕出缺口。
    "用我的止血散!"白詩言將藥粉撒向藤蔓,趁其蜷縮後退,奮力躍上石壁,將銅鈴嵌入猿猴口中。刹那間,所有獸首同時發出怒吼,石室中央的地麵轟然裂開,露出深不見底的豎井,井底傳來鎖鏈拖拽的聲響。
    一條渾身布滿鱗片的巨蟒破土而出,蛇信掃過之處,空氣都扭曲變形。"看它七寸!"白詩言將僅剩的麻醉藥粉混著火油潑向巨蟒眼睛,"墨泯,小心它的逆鱗!"
    墨泯趁機踏在巨蟒的獠牙上借力躍起,玄鐵劍凝聚全身內力刺向與銅鈴紋路相同的鱗片。鱗片裂開的瞬間,巨蟒發出悲號,化作漫天黑色霧氣。霧氣散盡後,地麵浮現出一條由熒光石鋪就的通道,盡頭透出一絲光亮。
    “那是...”白詩言的聲音哽咽,“是出口的光!”墨泯卻握緊了她的手,警惕地看著通道兩側新出現的雕像,那些雕像的麵容,竟與她們在山穀中遭遇的黑豹、蜘蛛如出一轍,手中捧著的玉盤上,赫然擺放著她們一路走來發現的銀杏葉、破碎瓷片。
    “詩言,”墨泯的聲音低沉如雷,“我們可能隻是這場古老儀式中的棋子。但隻要有我在,沒人能傷害你。”
    白詩言將銅鈴緊緊攥在手心,鈴身的血絲紋路已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溫暖的光澤。“那就一起斬斷所有阻礙。畢竟,我們還要去看遍天下的風景。說好了,你可不許耍賴。”
    走出山穀時,白詩言跌坐在灑滿餘暉的山坡上,望著自己染血的裙擺和破碎的發簪,突然破涕為笑。淚水混著灰塵,在臉上劃出一道道痕跡。墨泯在她身旁坐下,將她摟進懷裏,感受著她劇烈的心跳:“怎麽哭了?”
    “我隻是…”白詩言抬起頭,睫毛上的淚珠折射出七彩光芒,“突然舍不得這裏。”她的指尖撫過墨泯結痂的傷口,那些傷痕都是為了保護她留下的,“但更舍不得的…是和你一起過度餘生”
    墨泯低頭吻去她的淚水,夕陽將兩人的影子照印在山坡上,交織成一幅剪影。遠處傳來山民砍柴的山歌,銅鈴在白詩言懷中輕輕搖晃,仿佛在為這段新生的旅程奏響序章。
    “以後,我都會陪著你。”墨泯在她耳邊輕聲承諾,聲音堅定而溫柔。白詩言靠在她肩頭,聽著熟悉的心跳聲,感受著溫暖的懷抱,心中滿是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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