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玉鳴九霄,劍蕩陰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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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朔風卷著細雪撲在淩禦瀟凍得發麻的麵甲上,他握緊發燙的玉佩催馬疾行,掌心被玄鐵令牌的棱角硌出深痕。城東廢棄兵工廠的黑旗在風雪中獵獵作響,旗麵上的狼形圖騰仿佛活物般扭曲。
    剛躍過斷牆,腐肉混著鐵鏽的惡臭便撲麵而來。淩禦瀟足尖點地落在染血的齒輪上,玄鐵劍出鞘時帶起半道寒芒。月光穿透殘破的穹頂,在地麵映出詭異的光斑,數十具玄鐵衛的屍體呈環形倒伏,每個人心口都插著刻有雲雷紋的匕首,正是神機營特製的暗器。
    "淩將軍,別來無恙?"沙啞的男聲裹著金屬摩擦聲從高處傳來。淩禦瀟猛地抬劍,隻見橫梁上倒掛著數十名黑衣殺手,他們腰間懸掛的青銅鈴鐺與霍崇山的如出一轍,而正中央的灰袍老者,手中把玩著的鎏金狼頭刀柄,赫然是父親失蹤的佩刀。
    "你是誰?為何持有我父親的佩刀!"淩禦瀟的怒吼震落梁上積雪,玄鐵劍嗡鳴著泛起赤紅劍氣。
    老者怪笑著翻身落地,露出半邊布滿蜈蚣狀疤痕的臉:"二十年前雁門關那場伏擊,淩大將軍沒和你提起過?"他突然扯開衣領,心口猙獰的狼形烙印與霍崇山的刺青完全重合,"當年若非有人通風報信,你父親怎能從我們的包圍圈裏逃出生天?"
    淩禦瀟瞳孔驟縮。記憶深處突然浮現幼時的畫麵:父親深夜攥著染血的密函,反複呢喃"不可輕信"。此刻手中的祥雲紋玉佩突然發燙,內側篆字在月光下流轉:"戊申年冬月,與兄同守雁門",正是那場伏擊發生的時間。
    "謊言!父親明明是被霍崇山陷害!"淩禦瀟揮劍斬出朱雀虛影,劍氣所到之處,地麵熔出焦黑的溝壑。老者卻不閃不避,任由劍氣削斷發絲,發出刺耳的狂笑。
    "霍崇山不過是枚棄子!"老者突然將鎏金狼頭刀插入地麵,整座工廠隨之震顫,"你以為神機營圖紙為何會失竊?那些所謂的證據,不過是我們拋出去的誘餌!"話音未落,數十枚淬毒飛輪從四麵八方激射而來,每一枚都精準封鎖住淩禦瀟的退路。
    千鈞一發之際,尖銳哨音撕裂夜空。城西方向傳來密集的馬蹄聲,伴隨著此起彼伏的犬吠。神秘女子銀甲翻飛著破窗而入,手中強弩噴射出冰棱,將飛輪盡數釘在牆上。她落地時,麒麟玉佩與淩禦瀟的祥雲紋玉佩相撞,爆出一道刺目白光。
    “地牢第三根石柱下的密檔有詐!”女子扣動袖中機括,三排透骨釘逼退圍攏的殺手,“他們早算準你會取密檔,那些竹簡上浸了‘蝕骨散’!”
    話未說完,整座工廠突然劇烈搖晃。老者瘋狂搖動鎏金鈴鐺,地麵裂開蛛網般的縫隙,無數黑影從地底爬出——竟是被“攝魂鈴”操控的死士。他們眼中泛著幽藍光芒,手中武器折射著詭異的冷光,如潮水般將兩人淹沒。
    淩禦瀟揮劍劈開襲來的死士,卻感覺手臂愈發沉重。神秘女子銀甲表麵的麒麟紋突然亮起,她旋身甩出冰晶鎖鏈,將靠近的死士凍成冰雕:“攝魂鈴會放大恐懼!守住心神!”她的聲音帶著明顯的顫抖,淩禦瀟這才發現,她後背插著三支染血的箭矢,銀甲縫隙滲出的血,竟泛著不祥的紫色。
    老者癲狂的笑聲混著鈴鐺尖嘯,化作實質的音波如鋼錐般刺入淩禦瀟太陽穴。他單膝跪地,玄鐵劍深深插入凍土借力,鼻腔裏鐵鏽味與硫磺毒氣翻湧,眼前的戰場在劇烈晃動中扭曲成詭異的血色漩渦。死士們空洞的瞳孔裏藍光暴漲,手中兵器折射的寒光在雪幕中織成死亡之網。
    "淩家小兒,就這點能耐?"老者的聲音裹著鈴鐺震顫,每一個字都像重錘砸在淩禦瀟心口。鎏金鈴鐺表麵的狼形紋路突然滲出黑血,音波頻率陡然拔高,竟在地麵震出蛛網般的裂痕。神秘女子的銀甲被音浪震得叮當作響,她強弩射出的冰棱在半空就被震碎成齏粉。
    千鈞一發之際,淩禦瀟懷中的祥雲紋玉佩突然發燙,燙得他肋骨生疼。恍惚間,父親在天牢裏刻"瀟"字的畫麵與此刻重疊,那些被刻進牆皮的橫豎撇捺,何嚐不是另一種血脈傳承?他猛然扯下頸間的玄鐵令牌,用鋒利的邊緣狠狠劃破指尖,鮮血滴落在玉佩紋路間的刹那,仿佛點燃了沉睡的火種。
    玉佩驟然迸發強光,七道赤芒衝天而起,在空中凝結成栩栩如生的朱雀虛影。為首的朱雀引頸長啼,聲波與鈴鐺音波相撞,爆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被攝魂鈴控製的死士們突然捂住腦袋痛苦嘶吼,幽藍瞳孔裏的光芒如風中殘燭般明滅。
    "這不可能!"老者的鈴鐺搖晃節奏徹底失控,青筋暴起的手背上浮現出扭曲的狼形血管。朱雀虛影羽翼掃過之處,死士們的身軀轟然炸裂,化作漫天灰燼隨風飄散。神秘女子趁機扣動袖中機括,三支淬毒箭矢如流星般劃破戰場,在老者驚怒交加的咆哮聲中,削落他半頭灰白長發。
    “說!二十年前雁門關究竟發生了什麽?”淩禦瀟的聲音冷得像冰,劍尖微微顫動,在老者脖頸劃出一道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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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者突然仰頭大笑,鮮血順著嘴角滴落,在胸前的狼形烙印上蜿蜒:“你以為殺了我就能知道真相?告訴你,整個朝堂都在我們的掌控之中!”他的話音被金屬斷裂聲打斷,神秘女子不知何時繞到裝置後方,揮劍斬斷支撐齒輪的鎖鏈。巨大的齒輪轟然墜落,揚起漫天塵霧。
    淩禦瀟本能地後撤,卻見老者在塵霧中突然消失。地麵傳來機關轉動的聲響,一道暗門在腳下開啟。他縱身躍下,落地時卻發現自己置身於一條布滿蛛網的密道。牆壁上的火把自動亮起,照亮兩側石壁上密密麻麻的刻痕,全是狼形圖騰符號。
    “小心!”神秘女子的警告聲從頭頂傳來。淩禦瀟猛地滾向一旁,三支淬毒箭矢擦著他的甲胄飛過,釘入石壁發出“噗噗”悶響。抬頭望去,隻見老者站在暗門上方的平台,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卷泛黃的羊皮卷。
    “看看這是什麽?”老者展開羊皮卷,上麵赫然是父親的筆跡,“當年雁門關的布防圖!你以為霍崇山能設下天羅地網?全靠你那好父親……”
    “住口!”神秘女子銀甲泛起寒霜,強弩對準老者眉心,“二十年前有人偽造調兵手令,真正通敵的另有其人!”她突然扯開衣袖,露出小臂上與淩禦瀟母親當年如出一轍的朱雀刺青,“淩將軍,還記得令堂教你的‘雙玨合璧’之術嗎?”
    淩禦瀟心中一震。幼時母親確實教過他,家族玉佩與特定印記可引動天地之力。他迅速掏出玉佩,與女子指尖凝聚的赤色光芒淩空呼應。刹那間,兩道光芒交織成璀璨光柱,密道內的狼形刻痕竟開始扭曲崩解。
    老者見狀,驚恐地後退:“你……你怎麽會淩家秘術?!”女子冷笑,聲線突然變得與淩禦瀟母親年輕時極為相似:“當年有人想斬草除根,卻不知我被老神醫所救。這些年我忍辱負重,就是為了等今天!”她手腕翻轉,強弩噴射出冰棱,將老者退路封死。
    鎏金鈴鐺碎裂的刹那,老者枯瘦的手指如鷹爪般抓起帶毒的殘片,惡狠狠地擲向石壁上凸起的青銅獸首。密道穹頂的磚石應聲而落,淩禦瀟本能地揮劍格擋,玄鐵劍與墜落的巨石相撞,濺起的火星照亮了石壁上蜿蜒的水痕,不知何時,滲水的裂縫已爬滿整個通道。
    "快走!"神秘女子拽著他的披風向後急退,靴底在積水的石板上打滑。洶湧的洪水裹挾著碎木從轉角處咆哮而來,水位瞬間漫過膝蓋。淩禦瀟突然感覺腰間玉佩發燙,順著水痕望去,遠處石台上的狼形木盒正泛著幽藍的光,盒蓋上的鎖孔與他手中玉佩的祥雲紋路完美契合。
    "拿著!"女子在滔天水聲中大喊,將一枚刻著朱雀圖騰的玉哨塞進他掌心。玉哨邊緣還帶著體溫,上麵斑駁的刻痕與母親書房暗格裏的舊物如出一轍。未等淩禦瀟開口詢問,一道暗門將兩人無情隔開,隻留下她最後的叮囑在轟鳴中回蕩:"地牢...第三根石柱..."
    當淩禦瀟衝破密道出口時,第一縷陽光正刺破雲層。他懷中的竹簡突然滲出暗紅液體,像是被喚醒的活物般在空白處遊走,漸漸顯露出新的字跡。遠處山脊騰起的三柱黑煙與字跡同時映入眼簾,兩種信號在腦海中轟然相撞,驚得他勒緊馬韁。
    "不好!"神秘女子突然從斜刺裏衝出,銀甲上凝固的紫血在陽光下泛著詭異的光。她的戰馬嘶鳴著人立而起,前蹄踏碎地麵薄冰:"看煙柱形狀!這是暗影盟"十麵埋伏"的信號!"話音未落,四麵八方傳來密集的馬蹄聲,繡著狼頭圖騰的黑旗如潮水般漫過山坳,將兩人退路徹底吞噬。
    淩禦瀟握緊發燙的玉佩,指腹摩挲著玉哨上熟悉的紋路。記憶中母親教他辨認暗樁的畫麵突然清晰起來,那些藏在朱雀尾羽裏的特殊紋路,此刻正與玉哨上的刻痕重疊。遠處傳來狼騎將領的獰笑,而他的目光卻死死盯著黑旗邊緣若隱若現的雲雷紋,那正是神機營叛徒的標記。
    淩禦瀟握緊玄鐵劍,劍身映出他緊繃的下頜線。突然,他注意到竹簡邊緣的雲雷紋正在發燙,與裴越腰間令牌的紋路完全重合。“裴越有詐!”他猛然扯下披風裹住竹簡,反手擲出三枚淬毒飛輪,“姑娘先走!我斷後!”
    神秘女子卻將麒麟玉佩狠狠按在他掌心:“雙玨合璧可破萬軍!”兩枚玉佩相撞的刹那,一道刺目白光衝天而起,地麵突然裂開蛛網般的縫隙。數百具身披玄鐵重甲的“死士”破土而出,他們眼中泛著幽藍光芒,手中長刀卻刻著戚家軍的印記。
    “這是...活人俑?!”淩禦瀟瞳孔驟縮。二十年前曾聽聞西域邪術,能將活人煉製成隻聽令主指揮的傀儡。他揮劍劈開襲來的死士,卻見刀鋒劃過之處,傷口竟滲出冰晶,與霍崇山暗器上的劇毒如出一轍。
    神秘女子的強弩發出最後一輪轟鳴,她突然抓住淩禦瀟手腕:“還記得密道石壁上的狼形刻痕嗎?每七道刻痕組成北鬥圖案,對應......”話未說完,一支淬毒箭矢穿透她的肩胛。女子踉蹌著甩出銀絲纏住淩禦瀟腰帶,將他猛地拽向懸崖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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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狂風撕扯著淩禦瀟染血的披風,失重感讓他的太陽穴突突直跳。在急速墜落的瞬間,一道鎏金令旗的反光突然刺入眼簾,裴越站在追兵陣列中央,嘴角揚起的弧度陌生得可怕,身後羽林衛的玄色甲胄在月光下泛著冷芒,本該鎮守京城的銀龍紋盾牌上,此刻卻烙著猙獰的狼頭圖騰。
    更遠處的山巔,青銅麵具在夜色中泛著幽光。盟主緩緩搖晃鎏金鈴鐺,聲波掠過之處,積雪如活物般扭曲成冰錐,尖銳的寒意順著淩禦瀟的甲胄縫隙滲入骨髓。"當啷。"腰間玉佩突然發出鳴響,滾燙的觸感穿透衣料,將下方深澗照得忽明忽暗。
    淩禦瀟瞳孔驟縮。澗底密密麻麻排列著石棺,每具棺槨上都刻著神機營特有的雲雷紋,而最中央那具黑玉材質的棺槨,四角雕刻的盤龍紋樣。記憶中父親臨終信箋上"冰與火的縫隙"突然有了實形,可此刻呼嘯的風聲卻將思緒撕得粉碎。
    "抓穩!"神秘女子的銀絲纏住他手腕的刹那,淩禦瀟反手甩出劍穗。玄鐵劍刃割開古鬆樹皮的瞬間,半朵朱雀紋的刻痕讓他呼吸停滯,那是母親教他辨認暗樁的特殊標記,此刻卻出現在這絕境之中。未及細想,帶著藍火的箭矢擦著麵甲飛過,在岩壁炸開的毒煙中,他聽見強弩上弦的錚鳴。
    "是"幽冥火"!"女子猛地將他拽進凹陷的岩壁,三支淬毒箭矢擦著銀甲釘入石壁。當羽林衛統領摘下頭盔,臉上與霍崇山如出一轍的狼形刺青在火光中扭曲,淩禦瀟懷中的竹簡突然發出異響。泛黃竹片相互摩擦著散開,血色暗紋如活物般在空白處遊走,拚湊出的地形圖上,"鷹愁澗"的標記旁,朱雀展翅的紋樣與女子袖中暗紋完美重合。
    戰鼓聲震得耳膜生疼,淩禦瀟突然想起裴越前日說的"天羅地網"。原來從太行秘道遇襲,到神秘女子的出現,再到這張指向鷹愁澗的地圖,每個環節都嚴絲合縫。他握緊發燙的玉佩,看著澗底石棺群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光,終於明白自己早已深陷一場籌劃二十年的驚天陰謀。
    神秘女子猛地按住他手背:“澗底石棺群是個傳送陣!你看這些雲雷紋,與神機營失傳的機關術......”她的話被盟主癲狂的笑聲打斷。鎏金鈴鐺的聲波化作實質,震得古鬆劇烈搖晃,兩人抓著的銀絲發出不堪重負的脆響。
    千鈞一發之際,淩禦瀟突然將雙玨玉佩狠狠相撞。耀眼的光芒中,七隻朱雀虛影自玉佩中飛出,在澗底石棺群上方盤旋。地麵的雲雷紋瞬間亮起幽藍光芒,石棺蓋子轟然炸裂,露出裏麵身著玄色勁裝的“假人”。
    “這些根本不是活人俑!”神秘女子的銀甲泛起寒霜,“是用西域秘藥煉製的傀儡!”她甩出冰晶鎖鏈纏住最近的石棺,卻見傀儡們突然同時睜眼,手中長刀揮出詭異的弧線,在半空凝成狼形光刃。
    淩禦瀟揮劍劈開襲來的光刃,玄鐵劍突然發出龍吟。他想起父親書房暗格裏的手記:“當雙玨共鳴,需以劍意引動地脈。”心念一動,赤紅色劍氣如遊龍般注入腳下石棺。刹那間,整座澗底劇烈震顫,石棺群組成的北鬥圖案迸發出耀眼光芒,將所有傀儡吞噬其中。
    然而,就在兩人以為危機解除時,盟主的身影突然出現在澗底中央。他腳下踏著的,竟是由無數玉牌拚成的陣圖。“聰明!”盟主的聲音混著鈴鐺嗡鳴,“但你們以為破解傀儡陣就能翻盤?看看天上!”
    淩禦瀟抬頭望去,隻見血色雲團在天空翻滾,逐漸凝聚成巨大的狼頭虛影。盟主高舉鎏金鈴鐺,聲嘶力竭地喊道:“這是狼騎單於親賜的‘噬天陣’!等陣法完成,整個中原都將......”
    話未說完,澗底深處突然傳來金石相擊之聲。一塊刻著盤龍浮雕的鎏金牌符破土而出,牌符上的龍目竟閃爍著幽藍光芒。神秘女子的瞳孔驟縮:“這是...先帝密藏的‘鎮國龍符’?!”
    當第一聲戚家號角撕裂夜空,淩禦瀟幾乎以為是幻聽。狂風裹挾著冰晶刺入眼睫,卻見裴越頂著漫天箭雨立於崖邊,手中令旗被利刃削去半幅,露出裏襯下鮮紅的朱雀圖騰。那抹血色在月光下灼得人眼眶發燙,正是三年前父親親授的"朱雀歸巢"密令。
    "將軍!東南風三刻起!"裴越的吼聲混著狼牙箭破空聲傳來。他身後羽林衛的陣型突然大亂,數十名玄甲兵反戈一擊,刀刃劈開同伴的瞬間,露出藏在衣襟內側的雲雷紋刺青。淩禦瀟這才驚覺,原來真正的暗樁早已蟄伏在敵軍腹地。
    神秘女子的銀甲突然泛起微光,她腰間麒麟玉佩與淩禦瀟的祥雲紋玉佩同時發燙。兩人對視的刹那,記憶碎片如閃電般串聯:母親教的玉佩結印、父親信中反複提及的"雙龍戲珠"機關、還有此刻裴越展示的朱雀圖騰,竟都是為激活龍符埋下的暗線。
    龍符在掌心劇烈震顫,淩禦瀟咬破舌尖將精血噴在符紋上。當兩枚玉佩嵌入凹槽的瞬間,地底傳來萬馬奔騰般的轟鳴。澗底石棺群同時爆開,無數雲雷紋鎖鏈衝天而起,將天空中咆哮的狼頭虛影死死纏住。盟主瘋狂搖晃鎏金鈴鐺,卻發現聲波在觸及龍符光芒的刹那,化作細碎的冰晶簌簌墜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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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赤金色的光芒如岩漿噴湧,所過之處空氣發出玻璃碎裂般的脆響。狼頭虛影的鱗片在強光中寸寸崩解,每片墜落的黑鱗都在空中炸成火星,宛如一場血色流星雨。盟主的鈴鐺表麵浮現出蛛網裂紋,尖銳的嗡鳴突然轉調,變成瀕臨死亡的哀鳴。最後一片碎片劃過他臉頰時,淩禦瀟清楚看見那張扭曲的臉上,恐懼終於取代了癲狂。
    在光芒的中心,父親身著玄甲的身影若隱若現。他伸手觸碰龍符的瞬間,二十年前雁門關的風雪、母親教他辨認朱雀紋的深夜、還有裴越遞來染血密信的場景,都在金光中化作流動的星河。當第一縷朝陽穿透雲層,照在盟主焦黑的殘骸上時,淩禦瀟握緊發燙的龍符,這場橫跨二十年的棋局,終於走到了關鍵的落子時刻。
    失去鈴鐺的操控,黑衣死士們如同被抽走魂魄的木偶。他們眼中幽藍的光芒如風中殘燭般黯淡熄滅,原本整齊劃一的攻擊動作驟然停滯,手中兵器“當啷啷”墜地,在死寂的戰場上激起連綿回響。狼騎們的戰馬突然人立而起,前蹄瘋狂踢踏,發出恐懼的嘶鳴,不受控製地原地打轉,將背上的騎手紛紛甩落。馬蹄揚起的雪粒混著鮮血,在空中劃出詭異的弧線,遠處山脊上,舉著狼頭圖騰旗幟的敵軍陣腳大亂,士兵們相互推搡著後退,旗幟被踩倒在地,如同被驚散的蟻群。
    “殺!”裴越振臂一呼,玄鐵長槍高高舉起,鎏金令旗獵獵作響。他胯下的戰馬如同離弦之箭,率先衝下山坡,身後戚家軍精銳組成的錐形陣列緊隨其後,甲胄相撞的鏗鏘聲與戰馬的嘶鳴聲交織成激昂的戰歌。玄鐵長槍在陽光下泛著冷光,所到之處,黑衣殺手的鎖子甲如同薄紙般被輕易撕裂,濺起的血花在雪地上綻開一朵朵妖豔的紅梅。羽林衛中不少將士見大勢已去,紛紛拋下兵器,跪地投降;而那些負隅頑抗的死忠分子,很快被戚家軍的箭雨吞沒,慘叫聲回蕩在山穀之間。
    淩禦瀟手持龍符,滾燙的力量順著掌心直衝天靈蓋,仿佛有無數火舌在經脈中遊走。玄鐵劍上的朱雀劍氣愈發強盛,赤色光芒如火焰般纏繞劍身,劍刃周圍的空氣都被高溫扭曲出波紋。他深吸一口氣,朝著敵軍最密集處奮力一揮,七道赤紅色的劍氣如離弦之箭飛射而出,劍氣所過之處,空氣發出尖銳的呼嘯,地麵被灼出焦黑的溝壑,沿途的積雪瞬間汽化,騰起的白霧中隱約可見展翅翱翔的朱雀虛影。
    神秘女子強撐著傷勢,銀甲下滲出的紫血已經凝固成痂,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鑽心的疼痛。她咬著牙扣動袖中機括,透骨釘如暴雨般射向企圖逃竄的敵軍將領,釘頭泛著的孔雀藍劇毒在晨光中閃爍,中招者無不瞳孔驟縮,渾身抽搐著倒地,片刻間便氣絕身亡。她的動作漸漸遲緩,傷口的疼痛幾乎要將她淹沒,但眼中的狠厲卻絲毫不減。
    盟主掙紮著想要起身逃跑,卻發現雙腿早已被龍符散發的光芒禁錮,如同被無形的鎖鏈束縛。他驚恐地看著步步逼近的淩禦瀟,臉上的瘋狂瞬間被恐懼取代,冷汗混著血水從額頭滑落。淩禦瀟劍尖挑起他的青銅麵具,露出一張布滿刀疤、扭曲猙獰的臉,歲月和邪惡在這張臉上留下了深刻的印記。“為什麽?”淩禦瀟的聲音冰冷如霜,卻藏不住多年積壓的悲憤,每一個字都仿佛從牙縫中擠出來。
    盟主瘋狂地大笑起來,嘴角的黑血噴濺在狼形陣圖上,笑聲中充滿了絕望和不甘:“為什麽?權力!財富!隻要能顛覆這腐朽的王朝,我做什麽都值得!可惜……可惜啊……”他的笑聲突然變成了嗆咳,身體開始迅速幹癟,皮膚如同被抽走水分的老樹皮,皺紋縱橫。他的頭發一根根變白、脫落,牙齒也開始碎裂,片刻間,便化作一具枯骨,唯有手中緊攥的半塊染血玉佩,隱約可見“白”字刻痕,在風中輕輕搖晃,仿佛在訴說著未竟的陰謀。
    晨光終於完全撕破夜幕,金色的光芒照耀在滿目瘡痍的戰場上。殘旗在風中無力地飄動,積雪被鮮血染成暗紅,卻蓋不住勝利的曙光。戚家軍將士們歡呼著圍攏過來,將淩禦瀟高高拋起。“將軍威武!”“我們勝利了!”歡呼聲響徹雲霄,聲浪震得崖壁上的積雪簌簌掉落。裴越激動地拍著他的肩膀,眼中閃爍著淚光:“將軍!我們贏了!”
    淩禦瀟望向遠方,朝陽將雲層染成壯麗的紅色,驅散了最後的黑暗。他握緊手中的龍符和玉佩,感受到父親和無數將士的意誌在血脈中流淌。這場勝利隻是開始,朝堂中暗藏的餘孽、西域未平的隱患,都等待著他去一一解決。神秘女子默默地走到他身邊,銀甲上的血跡在晨光中顯得格外醒目,傷口處的疼痛讓她微微顫抖。兩人對視一眼,眼中都有著劫後餘生的欣慰,也有著對未來未知挑戰的堅定。風掠過戰場,帶著硝煙的氣息,卻也捎來了黎明的希望,遠處傳來悠揚的號角聲,那是勝利的凱歌,也是新征程的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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