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玉影獸蹤牽迷霧,斷魂橋畔藏玄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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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繼續往上走,山路愈發陡峭,兩旁的樹木也愈發茂密。陽光透過枝葉的縫隙灑下斑駁的光影,落在地上像跳動的精靈。偶爾有鬆鼠從樹上竄過,拖著蓬鬆的尾巴消失在密林深處,留下一陣簌簌的聲響。
白詩言一邊走,一邊好奇地打量著周圍的一切。她看到樹上纏著會發光的藤蔓,看到石頭縫裏長出像星星一樣的小花,看到清澈的山泉從岩石上流下,在潭水裏激起層層漣漪。
“墨泯,你看那隻小鬆鼠,好可愛啊!”她指著樹上的鬆鼠說道,眼睛亮晶晶的像藏了星星。
墨泯順著她指的方向望去,笑著說:“下山的時候,我們來給它找些鬆果。”
白詩言用力點頭,忽然想起什麽,從袖中掏出塊桂花糕,遞到墨泯嘴邊:“你餓不餓?嚐嚐這個,可好吃了。”
墨泯張口咬住,甜絲絲的味道在舌尖化開,帶著桂花的清香。她看著白詩言滿足的笑臉,忽然覺得,就算這山路再崎嶇,隻要身邊有她,便什麽都值得。她伸手替白詩言拂去發間沾著的草屑,指尖不經意蹭過她的耳廓,惹得她輕輕一顫,像隻受驚的小鹿。
“癢……”白詩言往她懷裏縮了縮,鼻尖蹭過她的頸窩,帶著桂花糕的甜香。
墨泯低笑,順勢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著往上走。掌心相貼的溫度透過薄衫傳來,像握著塊暖玉,連帶著陡峭的山路都變得溫柔起來。
轉過一道彎,眼前忽然開闊起來。一片平整的青石板鋪就的平台上,幾株老鬆伸展著虯勁的枝幹,樹下擺著石桌石凳,像是供路人歇腳的地方。更妙的是平台邊緣有處天然的觀景台,能俯瞰山下的雲海翻湧,遠處的山巒在雲霧中若隱若現,像水墨畫裏暈開的淡墨。
“這裏的風景真好。”白詩言鬆開墨泯的手,跑到觀景台邊,張開雙臂感受著山風。風裏帶著鬆針的清香,吹得她的裙擺輕輕揚起,像隻欲飛的蝶。
墨泯走到她身後,從背後輕輕環住她的腰,下巴擱在她的肩頭:“喜歡嗎?要是喜歡那我就在別院的院子裏也搭個這樣的觀景台,讓你天天都能看到這樣的景致。”
白詩言往她懷裏靠了靠,聲音軟得像棉花:“好啊,還要在旁邊種滿荼蘼花,開花的時候肯定很香。”她忽然轉過身,在她唇上親了親,“就像現在這樣,靠著你看風景。”
墨泯被她這突如其來的親昵弄得心頭一熱,低頭就吻了下去。這次的吻帶著山風的清冽,比在車廂裏更急些,也更纏綿些。她的手緊緊摟著她的腰,像是要將她揉進自己的骨血裏,舌尖纏著她的,不肯放過一絲甜蜜。
白詩言被吻得渾身發軟,隻能靠著她的力氣支撐著,指尖深深掐進她的後背。山風吹起兩人的發絲,纏繞在一起,像解不開的結。直到遠處傳來幾聲鳥鳴,她才猛地回過神,偏過頭喘著氣:“有人……”
墨泯卻不肯停,隻含糊地應著“沒有”,吻從唇角滑到頸窩,在那片細膩的肌膚上留下淺淺的紅痕。“在這裏,隻有我們兩個。”她的聲音帶著蠱惑,讓白詩言的心跳漏了一拍,所有的抗拒都煙消雲散。
兩人在觀景台邊依偎了許久,直到夕陽將雲海染成金紅色,才戀戀不舍地繼續往上走。山路漸漸變得狹窄,兩旁的岩壁上開始出現一些奇怪的符號,像是某種古老的文字,在夕陽下泛著淡淡的光澤。
“這些符號……”白詩言盯著岩壁,眉頭微蹙,“我好像在哪裏見過。”她好奇地伸手去摸,指尖觸到冰冷的石壁,那些符號竟像是活了一般,發出微弱的紅光。
墨泯連忙拉住她的手:“別碰,小心有機關。”她順著白詩言的目光看向符號,“你見過?在哪裏?”
白詩言忽然想起那本泛黃的醫書,正是花尊留下的那本,裏麵夾著幾頁晦澀的注解,畫著類似的符文,當時她隻當是古藥方的批注,沒太在意。“是花尊的醫書裏!有幾頁上的符文和這個很像。”
墨泯眼神一凝:“難道這些符號和碎玉引有關?”
白詩言點頭:“很有可能。我們小心些,別亂碰周圍的東西。”
兩人拾級而上,岩壁上的符號愈發繁密,有些竟似活物般流動遊走,看得人眼暈。又行半個時辰,夕陽餘暉漸沉,山風裹挾著涼意漫過來。轉過一道彎,前方石階上忽立著兩個身影——皆是粗布短打,腰間別著短斧,眼神如鷹隼般警惕,死死鎖著他們。
好不容易解了圍繼續前行,腳下的石階漸漸被暮色染得模糊。剛繞過一處陡峭的岩壁,前方路口竟又突兀地出現三個身影,皆是玄衣緊束,身形比先前那兩人更顯壯碩。腰間長刀在殘陽下泛著森然冷光,投來的目光也淬了冰似的,比山風更添幾分刺骨的凶狠。
“站住!”左邊那人開口,聲音裏帶著幾分詫異,“這時候怎麽會有陌生人上山?”
白詩言下意識攥緊了墨泯的手,想起方才那夥人的架勢,心裏先提了幾分防備。墨泯上前一步,語氣平和:“我們是應花尊之邀上山,還請通融。”
“花尊?”右邊那人皺起眉,上下打量著他們,“花尊已經許久不見外客了,你們有什麽憑證?”
白詩言這次反應快,直接從包裏取出那封泛黃的信箋:“這是花尊的親筆信,我們並非貿然前來。”
兩人對視一眼,接過信箋仔細查看。左邊那人看完,眉頭皺得更緊了:“奇怪……按說山下的人不會放你們上來才對。”他抬眼看向墨泯,“方才在山腰沒遇到人攔著?”
墨泯眸光微閃:“遇到過幾位,看過信後便讓我們上來了。”
“這就怪了。”右邊那人喃喃道,“按理說,沒我們的話令,誰也不能放陌生人過那道卡……”他話沒說完,被同伴用眼神製止了,轉而換上客氣些的語氣,“既是有花尊的信,自然該放行。隻是山上規矩多,前麵還有兩處關卡,你們出示這信便可。”
兩人謝過,剛要邁步,卻聽左邊那人又道:“等等——”他指了指白詩言,“姑娘袖口沾的是……胭脂草的汁液?”
白詩言一愣,低頭看了看袖口,方才摸岩壁時似乎蹭到過什麽,沒想到被他注意到了。她剛要解釋,墨泯已開口:“路上不小心蹭到的,無妨。”
那人深深看了她一眼,沒再追問,側身讓開了路:“快些上山吧,天黑後山路難走。”
走過石階,白詩言忍不住回頭,見那兩人正湊在一起低聲說著什麽,其中一人還頻頻朝他們的方向望來,眼神裏滿是疑惑。
“他們好像很奇怪我們能走到這裏。”白詩言小聲道,“難道山上的關卡不止一處,而且彼此並不通氣?”
墨泯握住她的手加快了腳步:“這座山的規矩看來比我們想的更複雜。別多想,盡快找到花尊才是要緊事。”
山風穿過樹林,發出沙沙的聲響,像是有人在暗處窺視。白詩言捏著那封信的手指微微泛白,總覺得這一路的平靜,反倒比方才的衝突更讓人心裏發沉。
兩人往上走了一程,山路漸漸隱入濃蔭,陽光被密不透風的枝葉濾成細碎的光斑,踩在腳下的石階也添了層濕潤的青苔。風穿過林間時帶著草木的腥氣,偶爾有不知名的鳥雀撲棱棱飛起,驚得枝葉間垂掛的藤蔓輕輕搖晃,那些藤蔓纏著淡紫色的小花,花瓣邊緣泛著銀白,湊近了能聞到一股清苦的香氣。
“這花倒少見。”白詩言停下腳步,指尖剛要碰到花瓣,卻被一片飄落的枯葉驚得縮回手。她抬頭看了看天色,“好像要起霧了。”
墨泯抬手撥開擋路的枝椏,目光掃過遠處朦朧的山影:“山裏潮氣重,霧來得快。抓緊我,別踩滑了。”她伸手牽住白詩言,掌心的溫度透過指尖傳來,讓她踏實了不少。
走得久了,白詩言腳步慢下來,忽然從隨身的布袋裏摸出個油紙包,打開時飄出淡淡的芝麻香:“嚐嚐這個,是出發前買的芝麻酥,據說能提神。”
墨泯接過一塊,入口酥脆,芝麻的醇香混著點微鹹。她見白詩言自己沒吃,反而盯著路邊一叢蕨類植物發呆,便問:“在看什麽?”
“你看這葉子上的紋路,”她指著葉片上蜷曲的脈絡,“是不是和方才岩壁上的符號有幾分像?”
墨泯湊近看了看,果然有些微妙的相似。她若有所思地頷首:“或許這山裏的草木,本就和那些符號有關聯。”
正說著,一陣風卷著霧氣漫過來,遠處的樹木漸漸隱在白茫茫的霧氣裏,連腳下的石階都變得模糊。白詩言下意識攥緊了她的手,卻聽見他輕笑一聲:“別怕,有我在。”
她抬頭,望見他眼裏映著近處的花影,心裏那點因霧氣而起的慌促,忽然就散了。
兩人又走了約莫一個時辰,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前方忽然出現一片竹林,竹林深處隱約有燈光閃爍,那光暈在暮色裏透著幾分刻意的柔和,不像是尋常人家的隨性燈火。
“那裏……好像在等我們。”白詩言望著那片光亮,總覺得不像偶然撞見的歇腳處。
墨泯牽著白詩言走進竹林,窄路兩側的竹葉像是被人細心打理過,腳下泥土也少見雜草,走得異常順暢。約莫一炷香的功夫,一座小院赫然出現在眼前,門口兩盞“迎客”燈籠亮得恰到好處,仿佛算準了他們抵達的時辰。
院門“吱呀”一聲自內打開,身著灰色布衣的老者立在門內,臉上不見尋常山民遇生人的詫異,反倒像早有準備:“兩位可是往山上來的?我家主人吩咐過,若見兩位路過,務必請進歇腳。”
墨泯與白詩言對視一眼,跟著老者走進院子。院裏菊花擺得規整,客房被褥帶著陽光曬過的暖意,顯然是提前備好的。老者將他們領進客房,又端來熱茶:“山裏夜路難走,兩位且安心住下。我家主人說了,明日一早,會告訴你們往山上去的近路。”
白詩言心頭一動:“你家主人是花尊嗎?”
老者笑了笑,沒直接回答,隻道:“晚飯備好後我再來叫你們,兩位先歇著吧。”說罷轉身離開,腳步輕得像怕驚擾了什麽。
待老者走遠,白詩言湊近墨泯,小聲道:“他這話說得蹊蹺,既不承認也不否認,倒像是故意繞圈子。”
墨泯指尖摩挲著茶杯邊緣,目光掃過窗台上那盆蘭草:“山裏人說話多有隱晦,且看他後續舉動。不過這院子太過妥帖,反倒像是提前演練好的。”
白詩言點頭:“被褥是暖的,茶水是新沏的,連蘭草都帶著水珠,倒像是算準了我們會來。”她說著,目光落在床底,忽然低呼,“你看那裏。”
墨泯順著她的視線望去,床腳灰塵有被刻意掃過的痕跡,角落卻留著半枚模糊腳印,鞋碼比尋常山民大上一圈,更像常年習武之人的腳型。他腳邊的靴子輕輕動了動,靴筒裏的匕首貼著腳踝,帶來一絲微涼的觸感,方才老者開門時,他分明瞥見對方袖口沾著深色粉末,不像草木灰,倒像礦石研磨的痕跡。
“老人家說‘主人吩咐’,”白詩言聲音壓得更低,“可他既沒說主人是誰,也沒問我們來曆,就知道我們要找花尊……”
“先別聲張。”墨泯打斷她,眼神沉靜,“靜觀其變。”
晚飯時,老者端來的青菜裏混著幾葉罕見的“醒神草”,這種草隻長在山陰懸崖,尋常人家絕不會拿來入菜。墨泯不動聲色地將草葉挑到自己碗裏,白詩言看在眼裏,心裏疑團更重。
她趁老者端茶的間隙試探著搭話:“老人家,您這院子打理得真好。住在這裏多久了?”
老者擦著桌子的手頓了頓,隨即笑道:“記不清了,山裏的日子,過一天是一天。”他避開了前半句,語氣自然得挑不出錯。
收拾碗筷時,老者忽然開口:“明日天亮後,從後院石板路走,過三道石橋,見著纏紅繩的老鬆樹就左拐。切記,岔路別往右,那邊是迷魂陣。”
白詩言連忙追問:“您怎麽知道我們要找花尊?”
老者抬頭望向窗外月光:“山裏頭的事,瞞不過老鬆樹的根。記好路線,別走錯便是。”
老者離開後,白詩言皺著眉:“‘老鬆樹的根’?這話聽得人心裏發毛。他到底是什麽來頭?”
墨泯走到窗邊,望著院外沉沉的暮色:“至少他給的路線指向花尊。隻是這‘迷魂陣’三字,倒像是在提醒我們,前路未必好走。”
“那我們明日……”白詩言有些猶豫,“真要按他說的走?”
“走。”墨泯回頭看她,眼神銳利,“但得留個心眼,他說別往右,我們偏要記著右側的方位,說不定那裏藏著他不想讓我們看見的東西。”
白詩言恍然:“你是說,他故意強調‘別往右’,反而可能是在遮掩什麽?”
“山裏的規矩,往往藏在反話裏。”墨泯指尖輕叩窗沿,“就像他不肯明說主人是誰,偏要繞到老鬆樹身上,越是遮掩,越說明這裏頭有文章。”
夜裏,白詩言躺在床內側,聽著身邊墨泯的呼吸聲。明明她就躺在身邊,她卻能感覺到她沒睡,她的腳時不時碾一下地麵,靴子裏的匕首似乎隨時能出鞘,那是她警惕時的習慣。
“你也覺得不對勁,對嗎?”她小聲問。
墨泯睜開眼,月光落在她臉上,眼神清亮:“他說‘主人吩咐’,卻對我們來曆毫不好奇;知道去花尊那裏的路,卻連名字都不願多提;還有那盆蘭草,是溫室品種,在這深山活不過三天。”
白詩言的心沉了沉:“那我們……”
“先按他說的走。”墨泯握緊她的手,輕輕一拉將她攬進懷裏,“但要記住,無論遇到什麽,別離開我身邊。”
她低頭,下巴抵在她肩頭,心疼的說道:“累了就睡會,我抱著你。”
白詩言僵了一下,隨即放鬆下來,往她懷裏縮了縮:“那你呢?”
“我守著你。”墨泯抬手順了順她的長發,指尖劃過她的耳後,“你睡著的時候,我看得分明。”她說話時,另一隻手悄悄按在床沿,靴筒裏的匕首貼著腳踝,稍有異動便能立刻出鞘。
白詩言知道勸不動,隻能往她懷裏再靠緊些:“那你也閉閉眼,別一直盯著。”
“好。”墨泯應著,卻沒真的閉眼。月光從窗縫鑽進來,照亮她熟睡的眉眼,睫毛像兩把小扇子,隨著呼吸輕輕顫動。直到白詩言徹底睡熟,她才微微抬眼,目光掃過緊閉的房門和窗紙。院外的風停了,靜得能聽見遠處蟲鳴,可這份靜卻透著刻意,像有人在暗處屏住了呼吸。
懷裏的人動了動,往她頸窩蹭了蹭。墨泯低頭,在她額角輕輕印下一個吻,動作輕得像怕驚碎了月光:“睡吧,有我在。”
後半夜山風漸緊,吹得窗紙沙沙作響,墨泯始終醒著,懷裏的溫度是最清晰的錨點。直到天際泛起魚肚白,她才輕輕將白詩言放平在床榻上,替她蓋好被子,自己起身整理衣襟,靴筒裏的匕首輕響一聲,又歸於沉寂。
次日天剛蒙蒙亮,兩人收拾妥當,剛推開房門,便見老者已立在院中,手裏提著個沉甸甸的布包。“兩位醒得早。”他臉上堆著笑,將布包遞過來,“這是路上用的東西,帶著吧。”
墨泯接過布包時,指尖刻意在底部按了按,除了幹糧和傷藥的鬆軟,果然觸到一塊硬邦邦的方正物件,輪廓倒像塊令牌。她不動聲色地將布包攏在懷裏,拱手謝過,眼角餘光瞥見老者袖口的深色粉末比昨日更濃,幾乎要浸透粗布。
兩人順著後院的石板路往山上走,白詩言回頭望了一眼,小院的門不知何時已關上,老者的身影立在門內,像尊早就擺好的石像。
“他好像什麽都知道。”她輕聲道,指尖無意識攥緊了墨泯的衣袖。
墨泯握緊她的手:“不管是誰,這條路至少指向花尊。當心些。”
走了約莫半盞茶的功夫,墨泯忽然停步,回頭望向那座小院。晨光裏院門緊閉,可他分明瞥見院牆上的瓦片動了一下,像是有人在上麵窺視,轉瞬又恢複了原狀,快得像錯覺。
“怎麽了?”白詩言順著她的目光望去,卻什麽也沒看見。
“沒什麽。”墨泯收回視線,牽著她加快了腳步,“走快些。”
石板路蜿蜒向上,果然如老者所說,過了三道石橋後,一棵纏著紅繩的老鬆樹赫然出現,紅繩在晨風中輕輕晃動,像在無聲地指引方向。
“走快些。”她拉著白詩言加快腳步,聲音壓低,“那老者說‘莫回頭’,或許不是提醒,是警告。”
白詩言心裏一緊,下意識攥緊了她的衣角。石板路兩旁的樹林裏,不知何時起了風,樹葉沙沙作響,像是有腳步聲一直跟在身後。墨泯的腳始終貼著靴筒裏的匕首,每走幾步,就會側耳聽一聽周圍的動靜,眼神裏的警覺從未鬆懈。
“這裏的地形好像有點奇怪。”白詩言停下腳步,疑惑地打量著四周,“我們剛才走過的路,好像和現在看到的不太一樣。”
墨泯也皺起了眉頭,她環顧四周,發現周圍的景物似乎在不知不覺中發生了變化。“不對勁,我們好像迷路了。”
“迷路?”白詩言有些緊張,“怎麽會迷路呢?我們一直沿著這條路走的啊。”
墨泯蹲下身,查看了一下地麵上的痕跡:“你看,這裏的腳印很雜亂,而且方向也不一致,說明這裏的地形可能會自己變化。”
“地形自己變化?”白詩言瞪大了眼睛,“這怎麽可能?”
墨泯站起身,目光凝重地看著前方:“沒什麽不可能的,蒼梧山向來神秘,或許真的有什麽我們不知道的玄機。”她牽起白詩言的手,“我們小心點,慢慢往前走,看看能不能找到出路。”
兩人小心翼翼地往前走著,周圍的岩石越來越多,形狀也越來越奇特,有的像猛獸,有的像鬼怪,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格外猙獰。空氣中的腥甜氣味也越來越濃,讓人有些頭暈目眩。
突然,白詩言腳下一滑,差點摔倒。墨泯連忙扶住她,低頭一看,發現地上竟然滲出了一些暗紅色的液體,散發著濃鬱的血腥味。
“這是什麽?”白詩言嚇得臉色蒼白。
墨泯的臉色也變得十分難看:“這是血。”她環顧四周,發現周圍的岩石上也布滿了類似的暗紅色液體,“看來這裏並不太平。”
就在這時,周圍突然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音,像是有什麽東西在岩石後麵蠕動。墨泯立刻將白詩言護在身後,警惕地看著四周。
“誰在那裏?出來!”墨泯厲聲喝道。
聲音停了下來,周圍陷入了一片死寂。過了一會兒,幾塊巨大的岩石突然開始移動,露出了後麵的洞口。洞口裏漆黑一片,深不見底,散發著令人窒息的氣息。
白詩言緊緊攥著墨泯的手,手心全是冷汗:“墨泯,我們現在怎麽辦?”
墨泯深吸了一口氣,眼神堅定地看著白詩言:“別怕,有我在。我們必須進去看看,或許這裏就是我們要找的地方。”
白詩言雖然心裏害怕,但看到墨泯堅定的眼神,還是點了點頭:“好,我跟你一起進去。”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後握緊彼此的手,深吸一口氣,朝著漆黑的洞口走去。剛走進洞口,身後的岩石就“轟隆”一聲合攏了,將他們困在了裏麵。
洞裏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墨泯從行囊裏拿出火折子,點燃了帶來的火把。火光瞬間照亮了周圍的環境,隻見洞裏陰森潮濕,牆壁上布滿了詭異的符號和圖案,有些圖案看起來像是某種祭祀儀式,讓人不寒而栗。
“這裏好可怕啊。”白詩言緊緊挨著墨泯,聲音有些發顫。
墨泯摟住她的肩膀,安慰道:“別怕,有火把在,什麽妖魔鬼怪都不敢出來。”她舉著火把,小心翼翼地往前走著,“我們仔細看看,說不定能找到一些線索。”
兩人往前走了沒幾步,就發現地上散落著一些白骨,有的看起來像是人的骨頭,有的則像是某種野獸的。白詩言嚇得閉上了眼睛,不敢再看。
墨泯的臉色也很凝重,她彎腰撿起一塊骨頭,發現上麵有明顯的啃咬痕跡。“看來這裏以前發生過很可怕的事情。”
就在這時,前方突然傳來一陣低沉的咆哮聲,像是某種巨大的野獸在發怒。火把的光芒也開始劇烈地晃動起來,仿佛有什麽東西正在靠近。
墨泯將白詩言護在身後,握緊了腰間的軟劍,警惕地看著前方。“不管是什麽東西,敢出來就別怪我不客氣!”
咆哮聲越來越近,地麵也開始微微震動。很快,一個巨大的黑影出現在了火把的光芒中。那是一隻體型龐大的怪獸,長著獅子的頭,老虎的身體,身上覆蓋著厚厚的鱗片,眼睛像兩盞紅燈籠,正惡狠狠地盯著他們。
“這是什麽怪物啊?”白詩言嚇得渾身發抖。
墨泯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喉嚨滾動著,眼前的怪獸頭生雙角,鱗片泛著青黑色寒光,剛撲到近前,卻猛地頓住,鼻翼瘋狂翕動,像是被什麽氣味勾住了。
“它怎麽不動了?”白詩言縮在墨泯懷裏,聲音發顫,下意識抬手想抓住她的衣襟,手腕隨之一晃。
就在這時,怪獸喉嚨裏發出一聲尖銳的低吼,猛地朝她手腕的方向探了探頭,眼神裏的凶戾淡了些,多了幾分困惑。
墨泯心頭一緊,不動聲色地將她往身後帶了半步,掌心下意識按向胸口軟甲夾層,那裏藏著半塊碎玉,可就在方才怪獸湊近的瞬間,那碎玉忽然微微發燙,像被火星燙了一下,轉瞬又恢複了冰涼,快得讓她以為是錯覺。
“抱著我,別鬆手。”她低聲囑咐,目光死死鎖著怪獸。
怪獸又往前湊了湊,喉嚨裏呼嚕作響,視線在兩人之間來回掃。白詩言被它看得發毛,往墨泯懷裏縮得更緊,手腕不經意間又抬了抬,袖口滑落,露出腕間那半塊玉墜的邊角。
“吼——”怪獸突然發出一聲短促的咆哮,卻不是撲上來,反而往後退了半步,眼神裏的困惑更濃了,像是在確認什麽。
白詩言完全沒注意到自己的手腕,隻覺得這怪獸古怪得很,渾身抖得像風中的落葉:“它……它好像在看我們?”她的聲音發顫,帶著哭腔,下意識想往墨泯懷裏鑽得更深,手臂慌亂地抬起又落下,腕間的玉墜隨著動作來回晃動。
就在她抬手的瞬間,怪獸猛地往前傾了傾身,喉嚨裏發出呼嚕嚕的聲響,像是被什麽東西勾住了注意力,原本凶狠的眼神裏又多了幾分急切,甚至往前挪了半步,離他們更近了些。
白詩言被這舉動嚇得尖叫一聲,抖得更厲害了,手忙腳亂地想抓住墨泯的衣袖,手腕亂晃,那半塊玉墜在昏暗裏閃了好幾下。怪獸的反應也跟著變了,一會兒低吼,一會兒又頓住,像是被這反複的晃動攪得更加混亂。
“別怕,抓著我的手。”墨泯察覺到不對,反手緊緊攥住白詩言的手腕,她的指尖觸到那冰涼的玉墜,也觸到白詩言手心裏的冷汗。被她握住的瞬間,白詩言的動作停住了,玉墜也不再晃動,乖乖貼在她腕間。
怪獸像是突然失去了目標,愣了一下,隨即又焦躁起來,開始圍著他們轉圈,龐大的身軀帶起一陣腥風,每轉一圈,視線都會在兩人交握的手上停頓片刻,喉嚨裏的低吼時高時低,像是在確認:那東西呢?方才那個讓它在意的東西呢?
“它怎麽又開始轉了……”白詩言被轉得頭暈,埋在墨泯懷裏不敢抬頭,隻覺得這怪獸的舉動越來越奇怪,卻完全想不到,自己腕間那塊毫不起眼的碎玉,才是讓這凶獸反複糾結的根源。
墨泯攥著她的手沒鬆開,另一隻手悄悄按向胸口,那裏的碎玉又微微發燙了,比剛才更明顯些。她盯著怪獸轉圈的身影,眉頭越皺越緊:這玉墜和怪獸之間,到底藏著什麽關聯?
這一次,怪獸像是被什麽刺中,猛地仰頭發出一聲悠長的嘶鳴,前爪在地上刨出深深的爪痕,卻始終沒有撲上來,隻是死死盯著那半塊玉墜,眼神在凶戾和猶豫間反複切換,仿佛在辨認一個熟悉又陌生的東西。
“它到底想幹什麽?”白詩言被它反複的動作嚇得發抖,完全沒意識到問題出在自己腕間。
墨泯按在胸口的手更緊了,那裏的碎玉像是感應到了什麽,微微發燙。他盯著怪獸,又看了看詩言渾然不覺的模樣,心頭疑雲密布:這碎玉是他母親的遺物,怎麽會讓這凶獸如此反常?它好像是在反複確認什麽,難道就是這玉墜?
怪獸又圍著他們轉了兩圈,每一次視線掃過玉墜,都會發出一聲低低的嗚咽,最終像是確認了什麽,龐大的身軀緩緩後退,青黑的鱗片在昏暗裏泛著複雜的光,一步三回頭地消失在黑暗深處,隻留下滿地淩亂的爪痕。
直到怪獸徹底沒了蹤影,白詩言才癱軟下來,墨泯連忙將她抱緊。“嚇死我了……”她埋在墨泯頸窩,聲音還在發顫,“那怪獸好奇怪,一直對著我們轉圈……”
墨泯低頭看了看她腕間的玉墜,又按了按自己胸口,那裏的餘溫還未散去。她沒說話,隻是將白詩言抱得更緊了。
抱著白詩言往前走時,她的指尖仍能感覺到她腕間玉墜的微涼,與自己胸口未散的餘溫形成奇妙的呼應。洞裏的光線愈發昏暗,腳下的路也漸漸變得曲折,有時狹窄得隻能側著身勉強通過,石壁擦過衣袖,帶起細碎的塵土;轉個彎,卻又豁然開朗,出現一個巨大的石室,頂部垂著形狀怪異的鍾乳石,在微弱的光線下泛著冷光。
牆壁上的符號和圖案也越來越密集,越來越詭異,有些圖案甚至像是在流動,墨色的紋路順著石壁蜿蜒,看得人眼花繚亂。白詩言被他抱在懷裏,忍不住抬頭打量,那些符號裏似乎藏著某種規律,卻又混亂得讓人抓不住頭緒,隻覺得心口莫名發緊。
兩人深一腳淺一腳地穿過最後一段狹窄的石道,前方忽然透出刺眼的光亮。墨泯下意識將白詩言護在身後,等眼睛適應了光線,才發現已站在一處懸崖邊的平台上,洞口外的空地上赫然站著五六個勁裝男子,個個手持長矛,見他們出來,臉上都露出毫不掩飾的詫異。
“活……活的?”一個絡腮胡男子忍不住低呼,手裏的長矛差點沒握住,“這‘噬魂洞’怎麽有人能走出來?”
為首的青衣人皺著眉,上下打量著墨泯和白詩言,眼神裏滿是審視:“你們是誰?怎麽從這裏出來的?”
墨泯將白詩言護在身側,剛要開口,青衣人已厲聲喝道:“管你們是誰!擅闖禁地還能活著出來,定不是什麽好東西!拿下!”
話音剛落,四個男子立刻舉著長矛圍上來,矛尖直指兩人,逼得他們連連後退,幾乎要貼到洞口的石壁。
“你們不講理!”白詩言又氣又急,“我們是花尊的客人,憑什麽抓我們?”
“花尊的客人?”絡腮胡嗤笑一聲,“花尊的客人會走噬魂洞?這洞二十年裏進去過百八十人,出來的也就隻有你們兩個,莫不是奸細誰信?”
青衣人沒再廢話,揮了揮手:“少跟他們廢話,動手!”
長矛帶著風聲刺過來的瞬間,墨泯猛地將白詩言往側麵一推,自己則像離弦的箭般竄出。她沒拔刀,隻憑著身法在矛影間穿梭,左手一格一壓,精準按在最前麵那名男子的手腕上,隻聽“哢嚓”一聲輕響,對方手裏的長矛“哐當”落地,抱著手腕疼得齜牙咧嘴。
另兩人見狀,長矛一左一右刺來。墨泯不退反進,側身避開左側矛尖的同時,右腿屈膝,狠狠頂在右側男子的膝蓋上。那男子慘叫一聲,單膝跪地,手裏的長矛也脫手而飛。
絡腮胡看得眼直,舉著長矛從側麵猛戳過來。墨泯頭也沒回,反手抓住矛杆,借著對方前衝的力道猛地一拽,絡腮胡頓時失去平衡,像個麻袋似的摔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
不過三招兩式,四個男子已倒下三個,剩下那個舉著長矛,手抖得像篩糠,哪裏還敢上前。
青衣人臉色驟變,沒想到這看似普通的年輕人竟是個硬茬,他咬咬牙,親自提著刀衝上來:“找死!”
墨泯眼神一冷,側身躲過刀鋒,手腕如鐵鉗般扣住對方持刀的手腕,順勢往懷裏一帶。青衣人隻覺一股巨力湧來,刀再也握不住,“哐當”掉在地上。不等他反應,墨泯已抬腳頂住他的後腰,稍一用力,青衣人便踉蹌著跪倒在地,被墨泯反手按著頭磕在石地上,疼得他悶哼連連。
“饒……饒命!”青衣人哪還敢逞強,額頭磕得通紅,聲音都在發顫,“是小的有眼無珠,不知是貴客臨門……”
地上的幾個男子也跟著哭喊求饒,剛才的囂張氣焰蕩然無存。
墨泯鬆開手,冷冷道:“現在,還覺得我們是奸細嗎?”
青衣人連滾帶爬地站起來,捂著額頭連連搖頭:“不……不敢了!是小的們糊塗!”
白詩言走上前,將花尊的信遞到他麵前:“我們真是花尊的客人,若不信,隻管去驗。”
青衣人看著信上的落款,臉色一陣發白,忙躬身行禮:“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還請貴客恕罪!”
墨泯看了眼地上散落的長矛,聲音依舊冰冷:“帶路。我們要見花尊。”
青衣人卻猛地抬起頭,臉上雖還帶著懼意,眼神裏卻多了幾分古怪的固執,他咽了口唾沫,聲音發顫卻透著不容置喙的堅決:“不……不能帶。花尊她……不會見你們的。”
“你說什麽?”墨泯眉峰一蹙,上前一步,周身的寒氣讓青衣人不由自主地縮了縮脖子。
“不是小的敢攔,是真的……”青衣人咬著牙,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花尊三個月前就下過令,不管是誰來找她,都不許放進內寨半步。她說……該來的總會來,不該見的,見了也是禍事。”
白詩言愣住了:“可我們有她的親筆信,是她親手寫的……”
“信或許是真的。”青衣人避開她的目光,聲音低了下去,“但規矩就是規矩。花尊說了,哪怕是她親自邀約的,到了這一步,也作不得數。”
墨泯的眼神沉了沉,她盯著青衣人額角的冷汗,又看了看遠處雲霧繚繞的山巒,花尊既寫了信,又為何設下這樣的規矩?是信裏藏著陷阱,還是這背後另有隱情?她按了按胸口的碎玉,那裏的餘溫似乎又開始隱隱作祟,與這撲朔迷離的局麵纏在了一起。
“若我們偏要見呢?”墨泯的聲音裏添了幾分冷硬。
青衣人臉色一白,卻還是梗著脖子:“那……那小的隻能拚了這條命攔著。不是怕了您的功夫,是真的不敢違逆花尊的令。”
白詩言看著青衣人躲閃的眼神,忽然想起方心裏提到的“斷雲崖”三個字,她往前一步,揚聲道:“既然花尊不見,我們不勉強。但我問你,斷雲崖怎麽走?”
“斷、斷雲崖?”青衣人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猛地抬頭,臉色瞬間褪盡血色,連聲音都變了調,“您、您問那地方做什麽?”
墨泯不想聽他囉嗦,有些不耐煩:“怎麽走。”
青衣人嘴唇哆嗦著,往後縮了縮,像是那三個字燙嘴似的:“不、不能說……那地方是、是禁地中的禁地……”
“方才你們攔我們,說噬魂洞是禁地,”墨泯步步緊逼,“現在又說斷雲崖是禁地中的禁地?”她忽然冷笑一聲,“我看你們是怕了那裏的東西吧。”
“不是怕!是、是真的不能去!”青衣人急得額角青筋暴起,結結巴巴地說,“二十年前……就沒人敢靠近了……據說、據說那裏藏著會吃人的霧……進去的人,連骨頭渣都剩不下……”
“我再問最後一遍。”墨泯的靴底碾過地上的長矛,鏽跡斑斑的矛杆被壓得“咯吱”作響,裂痕順著木紋蔓延開,像一道正在收緊的絞索,“怎麽走。”
青衣人雙手亂擺,指尖都在發抖,眼神躲躲閃閃不敢碰墨泯的目光,聲音碎得像被風撕過的紙:“從、從這邊往南……過、過三道斷魂橋,那橋板早爛透了,隻剩鐵鏈子晃悠……再、再穿黑風口,風裏裹著石碴子,能把臉刮出血……過了風口就、就能瞅見崖邊那棵老槐樹……可、可真的不能去啊!去年有個樵夫繞路走,就、就被那霧卷了去,第二天隻找著隻鞋,鞋底還沾著黑灰……”
話說到最後,他幾乎是帶著哭腔在哀求,膝蓋一軟差點跪下去,手忙腳亂扶住旁邊的岩石才站穩。
墨泯卻不為所動,靴底輕輕碾過地上的碎石,發出細碎的聲響,像是在掂量對方話裏的真假。她忽然抬眼,目光落在青衣人發顫的唇上,語氣聽不出喜怒:“老槐樹旁邊,是不是有塊刻著字的石頭?”
青衣人猛地一愣,像是被這話燙了一下,眼神瞬間慌亂起來,結結巴巴地否認:“沒、沒有……哪、哪有什麽石頭……老槐樹周圍淨是土坡,連塊像樣的石頭都沒有……”
他這話答得又急又快,反倒露了破綻。墨泯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步步緊逼:“哦?我倒聽說,那石頭上的字是花尊親手刻的,二十年前還在。”
“不、不是的!”青衣人額頭的冷汗順著臉頰往下淌,滴在衣襟上洇出深色的痕跡,“那石頭十幾年前早被風雨衝垮了,就算有字,也、也磨沒了……”
白詩言看著他慌亂的模樣,心裏已然明白是墨泯故意試探,這人果然在撒謊。
墨泯沒再追問,隻淡淡道:“看來是我記錯了。”她轉身往南走,走了兩步又回頭,眼神銳利如鷹,“帶路吧。若敢繞路,噬魂洞的怪獸或許不介意多啃塊骨頭。”
青衣人渾身一顫,哪裏還敢多言,忙不迭地應著“是是是”,低著頭跟在後麵,心裏卻翻江倒海,這人怎麽會知道石頭的事?難道花尊說的“該來的總會來”,指的就是他們?
白詩言快步跟上墨泯,小聲問:“你真知道有塊刻字的石頭?”
墨泯側頭看她,眼底閃過一絲深意:“山洞石壁上的圖案盡頭,刻著半個‘石’字。”她頓了頓,聲音壓得更低,“防人之心不可無,尤其是在這種地方。”
白詩言恍然大悟,忍不住攥緊了她的手,這一路步步驚心,虧得有她在,才能識破這些彎彎繞繞。
身後的青衣人望著兩人交握的手,又想起那塊被刻意隱瞞的石頭,嘴唇動了動,像是有話要湧出來,最終卻隻化作一聲幾不可聞的歎息,輕飄飄地散在山風裏,被崎嶇的山路吞得沒了蹤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