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世的笑聲漸漸停下，但嘴角的弧度卻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自然。
    她望著愛音閃閃發亮的眼睛，忽然覺得胸口那股沉重的情緒被撬開了一道縫隙。
    “……你真的要帶她們來？”她輕聲問，手指無意識地繞著發尾，“立希可能會嫌吵，燈大概會緊張得說不出話，樂奈說不定會把抹茶糖撒得到處都是……”
    “那不是更好嗎！”愛音一把抓住她的手，掌心溫暖得發燙，“素世世的家裏，就該有生活的痕跡啊！就算弄亂了又怎樣？大家一起收拾就好了！”
    素世怔怔地看著兩人交握的手。
    愛音的體溫透過皮膚傳來。
    ……暖暖的……
    她心中感慨。
    “……隨便你吧。”素世別過臉，傲嬌的動作十分可愛，“不過，要提前告訴我日期，我得準備茶點。”
    “太好啦！”愛音歡呼一聲，突然撲上來抱住她，“那這周末怎麽樣？我明天就去通知大家！”
    “等等，這也太突然了——”
    素世被撞得踉蹌了一下，後背抵上了沙發。
    愛音整個人壓在她身上，粉色的發絲蹭得她臉頰發癢。
    “……重死了。”她小聲抱怨，卻沒有推開。
    愛音笑嘻嘻地抬起頭，鼻尖幾乎碰到素世的嘴唇：“那素世世答應我了？”
    太近了。
    素世能清晰地看到愛音睫毛的弧度，能聞到她身上淡淡的洗發水香氣，甚至能感受到她呼吸時溫熱的氣流拂過自己的唇邊。
    “……嗯。”她低低地應了一聲，迅速移開視線，“你先起來。”
    愛音卻沒有立刻起身，而是盯著素世泛紅的臉頰看了幾秒，忽然咧嘴一笑：“素世世，你害羞了？”
    “才沒有！”
    “明明就有！耳朵都紅透了！”
    “那是……那是因為你太重了，壓得我喘不過氣！”
    愛音故意又往她身上蹭了蹭：“真的嗎~”
    “愛音！”
    素世終於忍無可忍，一把推開她坐起身來，羞惱地整理著被弄亂的衣領。
    愛音順勢滾到沙發另一端，抱著靠枕笑得前仰後合。
    “哈哈哈素世世好可愛！這樣才對嘛！”
    “……”
    素世瞪著她，本想再罵幾句，可看著愛音毫無陰霾的笑容，那些話卻卡在了喉嚨裏。
    她抿了抿唇，最終隻是歎了口氣，伸手輕輕彈了下愛音的額頭。
    “這樣真的好嗎？”
    “為什麽這麽說？”
    “我們可是情敵哦。”
    “會影響我們的關係嗎？”
    “……笨蛋。”素世偏過頭，然後小小聲補充一句，“大概……不會了吧。”
    這句話的語氣比任何時候都要溫柔。
    落地窗外，夜色如墨。
    幾幢高樓聳立其間，亮著零星幾個窗口，像被隨意戳破的紙燈籠，漏出些昏黃的光來。
    樓下街道上，幾個晚歸的人影匆匆掠過，被路燈拉長又縮短。
    他們的腳步聲傳不到這樣的高度，隻留下默片般的滑稽動作。
    愛音突然從沙發上彈起來。
    “啊！差點忘了正事！“她雙手拍在素世膝蓋上，“素世世還沒告訴我小白身上的痕跡是怎麽回事！“
    素世正在整理被愛音弄亂的發絲，聞言指尖一顫，扯斷兩根栗色長發。
    她垂眸看著纏繞在指節上的發絲，忽然勾起嘴角：“愛音很在意哥哥？”
    “當、當然啊！”愛音耳尖發燙，手指不自覺地揪住沙發墊，“那些牙印……到底是？”
    “那個啊……”
    玻璃茶幾倒映出素世驟然收緊的下頜線。
    “如果你真想知道的話……”素世頓了頓，轉身向房間走去，“跟我來吧。”
    ……
    踏入長崎素世的房間。
    愛音的呼吸凝滯了——房間內掛滿了顯示屏，每一處畫麵的場景都那麽的熟悉。
    “害怕了？”
    “沒……沒有……隻是有點吃驚。”
    千早愛音的手指無意識地揪緊了衣角，喉嚨發緊。
    顯示屏的冷光在她瞳孔裏跳動，映出臥室、廚房、甚至浴室——全部都是白弦家的實時監控畫麵。
    “這是……犯法的吧？”她的聲音細微如蚊。
    素世倚在控製台邊，指尖劃過某個按鈕。
    主屏幕突然切換到白弦的臥室，放大枕頭上幾根顯眼的栗色長發。
    “嫉妒了嗎？”
    ……愛音不知道吧，我可是和哥哥睡過的哦~
    愛音倒退兩步撞到門框，後腰被硬物硌得生疼。
    她摸到門把手的瞬間，素世突然笑出聲：“不會影響我們的關係？”
    愛音的胸口劇烈起伏，粉色的發絲垂落在眼前，遮住了她的表情。
    她突然鬆開把手，轉身走向素世，步伐堅定得不像她自己。
    “你故意的？”她問。
    素世沒有回答，隻是微笑。
    愛音猛地抬手——素世下意識閉眼，以為她要打下來——可下一秒，她的手腕被緊緊扣住。
    愛音的手指仍然溫暖，攥得極緊。
    “……那又怎樣？”愛音的聲音低啞，卻帶著某種執拗，“這種幼稚的炫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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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世一怔。
    “你以為這樣就能讓我退縮？”愛音逼近一步，呼吸不穩，卻死死盯著她的眼睛，“素世世，你是不是太小看我了？”
    監控屏幕的光映在兩人臉上，忽明忽暗。
    “……你不生氣？”
    “生氣啊。”愛音咬牙，“但不是因為你，而是因為——”她猛地指向屏幕，“你居然偷拍小白！這是犯罪吧！？”
    素世：“……”
    愛音一把拽住她的手腕，拖向控製台：“刪掉！全部刪掉！”
    “等等，愛音——”
    素世被她拽得踉蹌，慌亂間按到某個按鍵，所有屏幕突然黑屏。
    “……”
    “……”
    “抱歉。”
    “沒事。”
    “所以……小白身上的痕跡，真的……是你？”
    “如果我說是的話？”
    “……”
    “不是我。”
    素世別過臉，沒好氣道：“別聳拉著臉了，真的不是我。”
    空氣凝固了幾秒。
    愛音的肩膀微微發抖，然後——
    “長崎素世！！！”她猛地撲上去，把素世按倒在控製台上，“你耍我！？”
    素世被她壓得動彈不得，卻忍不住笑出聲：“……你剛才的反應，很有趣。”
    “簡直就像一隻悲痛欲絕、失魂落魄的粉毛大狗~”
    ——耷拉的耳朵、無神的雙眼，活脫脫像隻被雨淋透的粉毛尋回犬，連尾巴都拖著重若千鈞的悲傷~
    “有趣個鬼！”愛音氣得眼眶發紅，卻突然俯身，在她耳邊咬牙切齒道，“……你要是再捉弄我，我就狠狠打你的屁股。”
    素世呼吸一滯。
    愛音抬起頭，眼神危險又認真：“……我說到做到。”
    兩人對視幾秒，素世忽然伸手，輕輕撫上她的臉頰。
    “……好可怕，愛音。”她輕聲說，嘴角卻勾起，“不過，也不是不行哦。”
    愛音：“……？？？”
    不是姐妹，泥？
    紅太陽：姐妹姐妹，你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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