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臨近婚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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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起來發現鄭則不在,周舟還有些不習慣。這會兒見到人,臉上的笑容是真心實意的,他左看右看四下無人,忍不住伸手抱了一下鄭則,臉蛋貼到對方熱乎的胸膛後就放開了。
鄭則心情愉悅,不計較擁抱短暫,親昵地捏了捏他的後脖頸便作罷。
嘿嘿,抱到人後周舟笑意更是明顯,他好像越來越喜歡鄭則了,嗯,不過這絕對不能讓鄭則知道,周舟偷偷想,不然他就更加得意了。
鄭則是一直挺得意的,越臨近婚期就越得意,連鄭老爹都說他整日笑得令人發酸,鄭大娘說是發傻,笑傻了。
鄭則並不反駁,隨二老怎麽說,誰家娶夫郎不得意?反正他就得意。倒是周舟,聽到爹娘這麽說他不僅沒有反應過來,好似真怕他傻了,還頗為認真地湊過來問“需不需要看大夫?”
一時之間不知道他是真的不懂,還是假的不懂。鄭則真想抓他來咬上兩鼻子。
鄭家父子一大早駕著牛車,去了河尾村收豬。這一收就是兩頭,都是前段時間鄭老爹走村探鄉找到的豬源,今早帶著兒子又去細細看過,雙方都覺得沒問題,便拉回來。
鄭老爹心裏有打算,一頭豬再養個十天半月,留在孩子成親擺酒時殺,一頭這兩天就殺,畢竟收豬三四兩銀子給出去,得掙回點本。
鄭家田地不多,兩畝水田兩畝旱地的收成繳了稅後,糧食賣不到什麽錢,隻夠自家吃用。他們家掙錢大頭都在殺豬生意上,收豬一斤十一文錢,豬肉賣出一斤十八到二十文錢,好的部位賣得更貴一些,鄭則腦子靈活善於經營,殺一頭豬,出肉雖比稱重少二三十斤,但肉攤賣完能賺八九百銅錢到一兩多銀子,利潤很是可觀。
加上平日裏會有其他村的人來請父子倆去幫忙殺豬,一般一人給幾十個錢,看著不多,日積月累也是筆收入。
屠戶掙錢也並不十分容易,日曬雨淋來回奔波不說,鄭家也不是日日能尋到豬殺,不管有沒有豬、開不開攤,鎮上攤位每月四百個錢也得按時交。
鄭家的優勢就在於,有牛車,去村裏收豬方便,村民省了錢拉豬去鎮上,也樂意賣給他們;鄭老爹幹這行當已久,積累不少熟識的養豬人家找他賣豬;鄭則也爭氣,豬肉攤自他接手以來一直都有賺頭。
兩頭豬被安放進豬舍,和懷崽的母豬隔開。
鄭大娘也有事忙,鄭老爹一回來,她就催著人換身衣裳跟她一起出門找人。
鄭則成親席麵要請人做,成親當日人多事雜,到時鄭老爹夫妻忙著招呼客人,怕許多事情顧不上,還要請幾位女娘來幫忙,擺擺桌子椅子,洗菜端菜等。
鄭大娘前些日子和林秋細細探討過,又和鄭老爹商量後,決定就請村西頭的林輝家來掌勺做席麵。
這林輝說來也是個奇人,他年少時主動跟爹娘商量,說家裏若是出錢讓他去鎮上飯館子跟著掌勺師傅做學徒,將來分家,家裏的田地他一塊都不要,林輝家田地不少,他大哥聞言便同意了。
林輝做學徒出來後,倒沒好高騖遠做夢在鎮上開飯館,他知道自己幾斤幾兩,況且身上一文錢也沒有,他便先在鎮上飯館打工,攢了錢回村建房,娶了夫郎,帶著夫郎一起在各村跑,接做紅白喜事的席麵,日子倒也過得不錯。
夫妻二人去到林輝家時,隻有他夫郎和孩子在。
“阿輝出去了還沒回,”林夫郎林青見鄭屠戶二人似乎有要事談,又說:“不如我現在去找他,你們坐著等等。”
鄭老爹阻止了:“和你說也是一樣的。”便把來意說了,並詢問五月十四十五兩日林輝是否方便,林青很是高興,夫夫二人這段時間都沒有接到活,自然是有空的。
做席麵工錢一日一百文,鄭老爹避免節外生枝,先掏出五十文錢讓林青收下做定金。
林輝回家聽聞此事,屁股還沒來得及沾凳子,二話不說就帶著夫郎上鄭家去了,這麽大方的雇主,可千萬得抓住。
雙方就著席麵菜式討論了很久,最終定下每桌擺十個碟,四葷三素兩點心一湯,鄭老爹想,他兒子一輩子就辦這麽一次酒席,做爹的有能力,那就給他辦好嘍,必須要有排麵,必須風光,必須十全十美!
另外幫忙的人裏,林秋心細記性好,請他來記數每家帶來的隨禮,這是早先就和他說好的。
村長有威望,請他來給新人舉行拜親儀式。
武勇家的許英紅做事周全,請她來幫忙盯著院裏院外,安排後廚做菜上菜。
再請周家嬸子、鄰居胖嬸、李家芸娘來幫忙做雜活。不白忙活,算工錢一日二十五文。
除了林秋許英紅,其他人都一一上門去請了,他們也都欣然應許。
鄭大娘去菜地挑揀摘了一些新鮮蔬菜裝在背簍裏,和家裏幾個說了聲,便往村裏山腳方向走去。
武寧父子倆又上山去了,山腳這一片今日有些冷清,武嬸子坐院子裏低頭縫鞋襪,家裏兩個穿鞋穿襪特別費,尤其是武寧,多少雙襪子都不夠他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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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停下來鬆快鬆快脖子,不經意往山坡一瞥,那背著背簍沿小路慢慢上來的熟悉身影,不是蓉嫂子是誰?!
武嬸子很是驚喜,她連忙放下針線,快步朝小路走去,朝人喊道:“嫂子!怎麽這時候來了?”
鄭大娘停下,伸手撐在大腿上喘了口氣,“英紅,哎呦,好久不來,今日爬一下就累了。”
武嬸子幫她把背簍卸下,換自己背上,“你還拿了什麽呀,這死沉。”
武寧家雖說是在山腳,但並不是像村裏一樣完全就是平地建房,而是建在緩坡上一處寬敞的平台,坡上蜿蜒的小路也是武勇找了村裏人幫修的。
到了院裏,鄭大娘怕把菜壓壞了,趕緊一樣一樣掏出來擺在桌上。
茄子,苦瓜,豆角,萵筍,還有周舟剛采回來的野水芹菜,連豌豆尖鄭大娘都掐了一兜子,她叮囑許英紅:“綠葉子菜得趕緊先吃啊,豌豆尖晚上你就燙了下麵吃,或者打雞蛋湯,鮮甜得很,豆角來不及吃就做成酸的……”說到這裏她突然想起來:“哎呀!你看我這記性,酸菜給忘拿了!”
武嬸子:“夠啦夠啦,這些夠吃好些日子了。”
倆人年輕時就交好,感情深,已情同姐妹,武家打獵不缺肉吃,但蔬菜肯定是不多的。鄭大娘又在背簍裏翻撿:“哪裏夠,讓你們去家裏拿菜,這麽久也不見來。”
鄭大娘掏出碎布包著的種子遞給她:“裏頭有南瓜籽,哪日下雨你就撒在坡下,這東西不挑地長得快。”
鄭大娘坐了一會兒,突然意識到家裏有些安靜,便想起來了武寧:“寧寧又和他爹上山了?”
“昂,天天不著家,越大越煩人,我都不想說他。”武嬸子倒了水遞給鄭大娘,一臉無奈。
武寧也到年齡了,是要操心些,鄭大娘把今天來意說了。
“上次鄭則跑一趟我已經知道了,哪裏還用你辛苦再來,行,到時有我在,保管婚禮順順利利。”
武嬸子沒見過周舟,多問了些周舟的情況,鄭大娘把周舟身世說了,又挑了些平日相處有意思的說,說著說著自己樂起來。
她見嫂子滿臉笑容對周舟也讚不絕口,放心了。
“還有一事,成婚前新人不宜見麵,我對外說周舟是娘家遠親,但青石村遠了不說,娘家家裏也住不下,便想著送周舟來這和寧寧住幾日,到時鄭則來山腳接親,你看行嗎?”
“當然行啊!我也想見見那孩子,正好,”武嬸子靠過去小聲說:“寧寧那孩子不願我們提他婚事,正好舟哥兒來住幾日,倆人處處朋友,見著舟哥兒成親了,興許他就開竅了呢。”
鄭大娘也知道武寧的性子,這麽一想也是巧,“也是,寧寧一直沒什麽玩伴,粥粥性子軟乎,和他相處沒錯的。”
鄭大娘離開後不久,武家父子倆回來了。
武寧頭上都是草屑,他懊惱地撓頭,腳步故意踩得重重的,還一直不停拽著身上的箭筒帶子,扯得箭支搖晃嘩啦作響,看樣子像生氣又像委屈。
武阿叔也沒好到哪裏去,兩隻靴子沾上泥水,都看不出來原貌了,身上衣服正麵看還好,結果等人轉身放工具時一看,後背屁股都是泥印。
兩人一狗,竟是隻有狗身上最為潔淨,大黃懂事地來武嬸子腳邊臥下。
武嬸子對這兩人的形象早已見怪不怪,自己去院裏石凳上坐下繼續縫襪子,看看誰先說話。
武寧忍不住先出聲:“娘,我都不想跟著阿爹去山上了,他不僅幫不上忙,他還添亂他!”武寧氣憤地轉頭瞪他阿爹。
武阿叔洗手,聞言頭都不回:“哼,是誰添亂誰知道。”
“明明就是你,要不是你當時……”武寧話說到一半又停下,父子倆前麵約好了,今天山上的事不能講給阿娘聽。
武寧有話不能說,氣得背過身重重“哼”了一聲,還是堅持:“反正就是你的錯!你添亂!”
武嬸子抬頭看了兒子一眼,不知道倆人打什麽啞巴官司,她手上縫線動作不停,說道:“北山是你們要去的啊,反正麅子已經賣了,你倆看著辦。”
啊啊啊啊啊,武寧更生氣,麅子賣了,他必須要打到一頭更好的獵物丟到鄭則跟前才能有麵。
父子倆人追蹤一頭野豬已經很久了,今日好不容易引著野豬來到陷阱附近,武寧蹲守在樹上,很是心急,就差一點了,野豬再後退幾步就能掉進去。
武寧咬牙做了個決定,他搭箭拉弓,打算把箭射在野豬跟前嚇一嚇它,最好嚇得它原地彈跳直接進陷阱。
武阿叔在對麵樹上瘋狂打手勢,示意兒子再等等,先別輕舉妄動,武寧搭起的箭隻好又放下。
這頭笨豬一直打轉就是不進陷阱,他朝阿爹看了一眼,阿爹還是示意不要動,可他實在等不了了,一箭射到野豬跟前,結果這豬不僅沒有後退,反而知道他位置後憤怒地撞樹,一副勢必要把人撞下來不可。
這野豬個頭不小,武阿叔怕它真把樹給撞倒了,鋒利的箭頭瞄準了豬腦袋,武寧卻在這時喊:“阿爹豬要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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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阿叔被這突然的一嗓子帶偏了,箭一歪紮入野豬屁股,豬痛得嚎叫,隱藏在草叢裏的大黃護主心切,見野豬受傷仍要撞樹,跳出來對其凶狠吠叫,作勢要咬。
野豬盡全力撞了一下樹便向前往叢林跑去,武阿叔補了幾箭,都沒中要害。
“誰獵野豬能活獵啊?!啊?!”武阿叔在對麵的樹上喊過來。
“不獵活的,怎麽好意思送給鄭家啊!鄭則要笑死我了!!”武寧在這邊樹上喊回去。
“活的你能扛回去啊!豬一直動你能扛啊?!”
“我就是能扛!!!”
兩人都很生氣,在樹上隔空對喊,大黃蹲坐在樹下一會兒往左看,一會兒往右看。
武寧下了樹還在嘟囔,可惜了,紮了滿屁股箭的野豬不知要便宜誰。武阿叔直接往他腦門上彈了一腦瓜崩兒,糟心娃。
而後兩人走到一水源處,此處經常有野獸來覓水,危險和收獲共存。今日去一看,竟有一群大雁在回遷途中停歇,武寧眼睛一亮,若是能抓住一對大雁,拿來做賀禮寓意也好啊!
武寧殷切地看向阿爹,活的,要活的!
武阿叔打手勢表示知道,大黃如往常一樣聰明地躲藏在別處。兩人悄無聲息靠近,結果武阿叔不小心腳下一滑,從樹叢直接滑倒到潭邊,雁群聽到聲響紛紛起飛離開,武寧不可置信,一時怔愣在原地,就這麽眼睜睜看著賀禮飛走。
水源處危險怕招來野獸,武寧不敢出聲大喊,哪怕他已經在內心瘋狂喊了八百遍,武阿叔起來後兩人迅速離開,大黃跟上。
走到熟悉的安全地帶,武寧才敢咆哮:“阿爹!!!!!”
武阿叔摸摸鼻子,父子倆一人一個失誤,非常公平,誰也別說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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