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種田(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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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怕她們給自己相看什麽人家,祁祺連連拒絕,表示自己隻是一個平平無奇討人喜歡的小孩而已,你們這些思想肮髒的大人不要總是往男男女女那些事兒上想好不好,難道男女之間就沒有純友誼了嗎?不要整天和村口王大媽一樣八卦好不好!
做媒又不是什麽簡簡單單的事情,不能隻看表麵,要是隨便拉郎配,以後小兩口過得不幸福了第一個怪的就是媒人!
祁祺心道,真是偏見啊,這要是放在bg文的男男世界了,男女之間純友誼,男男在一起才值得懷疑……
這番話一出,兩個女人差點拿出棍子給祁祺來一頓愛的洗禮。
這話就搞的她們跟啥一樣了?村口王大媽是個紅娘!她們可沒整天瞅著人男男女女的事兒!最多隻是聽聽八卦……
不過好歹沒再談起這會兒事兒,現在家裏頭日子好起來,四個姐姐對婚事有了自己的打算,又各有本事在身上,老祁家早不像之前一樣思想守舊,想著姑娘自己尋摸個喜歡的也挺好。
等午後日後最少的那陣時候過去,張翠祁大壯又朝地裏去了。
祁祺把從村裏新收上來的草藥翻曬處理了一遍,進屋張羅起晚飯,天氣燥熱活計又重,不吃點好的沒力氣幹活,地裏來幫忙的村民很多,差不多小半天就能把祁家的那十畝小麥地收完,早上的麥子割了,下午的一個時辰就差不多了。
雖說是自願的,也不能就這麽占人便宜,一家人中午就商量好了吃什麽,祁祺不下地,照例做飯。
家家戶戶地裏有的韭菜薅了一大把剁吧剁吧,加點鹽攥幹水分,陳桂蘭把爐膛的火燒起了,祁祺麻溜的往鍋裏下了豬油,十個雞蛋打進去炒碎了撈進韭菜盆,又額外再把前兩日練油剩下一碗油渣進了鍋裏,加泡好的紅薯粉條子和醬油,粉條炒軟了撈進菜盆和韭菜雞蛋一起攪和。
餡料弄完,發好的麥麵搓成一個個小麵劑子,又軟又黏的麵劑子,要把餡料完整的裝進去還保持不破也是個技術活。
隻見祁祺幾根白皙的手指翻飛,表情嚴肅正認真的像在做什麽學問,還挺像那麽回事兒,其實隻是包出了一個個麵餅子……
陳桂蘭在邊上邊燒火邊看著,不知發出了著這九年來第幾聲歎息。
大孫子六歲初下廚八歲就和幾個姐姐包攬了家裏的夥食,放在食物上的注意力比放在學問上還多,更是把幾個姐姐都沒學會的針線活學會了,日常縫補衣服做個帕子不成問題,尤其是對姐姐更是千依百順無有不應,為了他姐更是敢跟爺奶爹娘對著幹……
問他為什麽,他說:“趕著姐走有錢積分)賺。”
全家人:“……”
搞得四個孫女兒感動不已,開始賺錢後時不時就給他買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
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一下地就喊爹喊媽喊爺喊奶,一玩樂就歡天喜地,也不是說不輕快,就是總覺得孫孫不像往純爺們的路線走啊?
祁祺道:“奶你歎啥氣?平底鍋燒好了不?”
炒完菜後碳火夾進小爐子裏,上頭支了層平口的鐵鍋,油布往鍋裏略微一擦,一層油星子就糊在了鍋上。
“啪!”
剛包好的麵餅子甩裏頭,巴掌大的一個,塞滿了料,一口鍋一次能烙五個,祁祺眼疾手快的翻餅,待到兩麵微黃,餡餅一鼓就差不多好了,夾出來丟在竹編筲箕裏頭,一個接著一個,烙了快四十個才把那盆子麵用完。
等烙完餅,祁祺活動了下手腕,筲箕上蓋了防塵布,又抓了把樹葉子當抓餡餅的手套往田邊走,陳桂蘭趕緊上來往祁祺頭上罩了個帽子,別把臉蛋曬壞了。
祁祺笑眯眯道:“謝謝奶~”
陳桂蘭見他細胳膊細腿兒的:“我和你一起拿吧。”
祁祺:“不用,我真有勁兒。”
別看祁祺瘦,隻是身材抽條的原因,這些年祁祺功夫練的沒那麽上心,沒寶姝和王水生厲害,一打二倒不是問題。
到了田邊招呼一聲幹的差不多的叔叔嬸子們吃餅,祁祺又撈了好幾個往王水生那邊送,走了一段,可不巧,正在地裏樹邊邊兒後頭見了兩個身影說話,祁祺趕緊往邊上地埂上一蹲就不見了身影。
沒過一會兒一個嬸子就從裏頭走了出來,四下看了一圈,麵色不好,急匆匆掩麵走了。
祁祺定睛一瞧,發覺還不是熟麵孔。
等王水生也從樹後頭出來,低著頭朝田裏走,祁祺迫不及待站了起來,王水生沒料到地裏有人,警惕之餘見著是祁祺,沒注意踩在土質幹燥疏鬆的田埂子邊邊上,一下子摔進了地裏頭。
王水生:“……”
祁祺笑的牙花子都咧出來了……趕緊把他拉起來:“剛那嬸子!誰啊誰啊?不是咱村兒的吧!”
見祁祺滿臉“抓到了”的閃亮眼神,王水生隻覺得腦子作痛,無奈道:“你一天天的都想些什麽,隔壁村兒來探親,順便請人回去割麥的。”
請人不是親戚的話很少請到隔壁村兒的,祁祺指定不信,肯定是做媒的
“那你怎麽說?”
王水生:“沒空。”
祁祺:“……”
沒意思,這哥真沒啥意思,祁祺掏出餅子給他:“快吃,吃不完待會兒吃。”
王水生一個半時辰前才吃的飯……接過來啃了一口。
“好吃吧!我做的!不過我覺得還可以再改進一下,加點筍加點小蝦米……嘖嘖。”
等王水生吃完一轉身,見他這褂子後頭被刮壞了一角,露出一截腰來,布料隨風晃蕩,又道:“晚上你褂子拿我家來,我給你補補。”
王水生看了眼褲腿上破洞上被補好的補丁上是一隻針腳還不是很熟練,但也可可愛愛很有些詭異萌點的牛:“……不用。”
祁祺露出不讚同的目光:“那你回頭屁股蛋破個洞也不用啊?注意一下影響,雖然你和那些沒啥看頭的老頭子不一樣,但要是穿件破洞衣服出去,給人覺得你是個邋遢鬼就不好了,看著多可憐啊。”
王水牛想了一下自己屁股上被縫了一隻牛的畫麵,腦子更痛了:“不要縫牛了。”
祁祺翻出自己衣袖上一叢竹子和一隻本年代叫做竹熊的小熊貓圖案來給他看:“你不喜歡啊?大戶人家都往衣服上繡漂亮圖案,可時尚了。”
王水生遲疑道:“繡花鳥蟲草的倒有,但沒見過繡這種奇怪圖案的……這是個什麽寓意?是說我是牛馬?”
祁祺敷衍道:“這是誇你比深牲口還猛呢,又勤勞又能幹,那你要不要縫?”
王水生:“……要。”
祁祺決定這次給他背後繡一隻豬,讓他看看膽敢嫌棄自己手藝的下場。
雖然那就是塊練手的補丁。
晚上兩人約好隔日中午以後山腳約,一起上山打獵去。
至於為什麽是午後,因為春困夏乏……不是,因為狩獵的多是小獸,這類小獸白日裏活動目標太大,容易被大型野獸吃了,夏日夜晚空氣涼爽,小動物們都出來覓食了,野兔野豬什麽的就愛在人類睡覺的這時候下山來啃菜苗。
……
隔天祁祺睡好了,今天麥子收回來曬在了麥場上,還要趁太陽最熱的時候曬幾天才好把麥粒打下來。
外頭風波大,鎮上肉鋪都暫時沒開,老祁家現在人人肚子裏不缺油水,還不太缺肉吃,早上煮了清粥配清炒小野菜,中午祁祺切了臘肉炒豆角子粉條燜了一大鍋麵,吃的肚溜圓兒。
等到午休剛過,門外頭王水聲喊了兩聲祁祺就出去了。
昨夜見祁祺撒潑打滾一定要去……三口人好一頓拜托王水生,才讓祁祺跟著去了。
祁祺帶了一點幹糧和水,還有一把匕首。
等放蛇蟲的藥粉撒在了身上,王水生把答應祁祺的殺傷性武器用一塊黑布包著遞給祁祺。
祁祺興奮的接過來,打開一看。
彈弓,並一把圓潤的小石頭。
祁祺傻眼了:“這是做嘛呢?”
王水生:“打獵,這東西用好了打個野雞野兔的不成問題。”
祁祺:“不是,這跟我想象的不一樣,萬一,我說萬一呢,要是咱倆遇到野豬咋整?”
王水生:“有我在。”
祁祺:“那假如咱倆走散了,我遇到個野豬咋整?它不嘎巴一下給我創死了,野豬吃人,你找到我的時候就剩半截了。”
王水生:“你好好跟著我就不會讓你給豬創死。”
祁祺:“再假如你在拉粑粑呢?你拉著粑粑,那野豬來創我,你褲子都沒提起來,我就飛了……”
王水生一手按在祁祺頭上狠狠揉了兩道:“咋那麽多假如,不假如個你哥一拳打死野豬?”
祁祺頓時露出了懷疑的目光:“倒不是弟不信任你,問題是你拉著粑粑還能打死一頭野豬?”
王水生磨了磨牙:“別再說什麽玩意兒粑粑了。”
祁祺:“人有三急。”
王水生聽著聽著都感覺寶哥兒身上的青草香變成了粑粑味兒,又見他一直瞄自己背著的弓和刀。
“少扯犢子,這弓你拉不開。”
祁祺:“你不讓我試試怎麽知道我拉不開呢?”
王水生就把弓給祁祺,祁祺拉了一下,握緊彈弓:“打擾了。”
……
祁祺從前也進過山,不過隻在外圍和姐姐們辨識一下簡單草藥什麽的,深入還是第一次,雨季才過去不久,正是植物茂盛的時候,野花野草灌木叢不少,踩著連協議都沒有了的小路往上走,祁祺緊緊跟在王水生後邊,大毛二毛鑽進了不知道哪條路上,很快不見了蹤影。
他速度極快,動作又足夠輕,偶爾聽見細微的動靜就停了下來側耳聽去,表情極淡,眼底含著屬於獵人的銳色,一手弓箭一手用來查找周圍有沒有蛇的木棍。
祁祺練的沒他好, 光是跟緊了加盡力隱藏呼吸這一點就讓體力消耗巨大,很難再去管什麽聲音動靜的。
等林子越發密起來,陽光基本已經灑不下來,踩過落葉的聲音明顯,好在統統耳聽六路眼觀八方,時不時提醒祁祺注意周身有蛇蟲鼠蟻出沒的地方。
遠方有獸類吼叫的聲音傳來,祁祺看去,王水生道:“離著好幾裏路,太遠了”
祁祺控製著呼吸輕聲呼氣。
王水生扭頭來看一眼才見祁祺滿臉赤紅眼冒水珠,才發覺自己走的太快:“怎麽不讓我慢些?”
祁祺:“正要叫你呢,剛才能撐一下,現在不能了,哥你慢些。”
王水生放慢腳步,時不時回頭看一眼。
祁祺:“慢三成就行,我沒事。”
祁祺隻是不常這麽酣暢淋漓的調動過自己全身肌肉運動而已,這個強度完全可以適應。
很快王水生尋找到了山間一處狹小的山澗處,水流潺潺,附近土地詩濕潤,距離近了,沒有石頭的地方腐爛草泥一踩一腳,順著走了一段,王水生攔住祁祺:“看地上。”
祁祺大腦中還沒錄入相關資料,不過對比幾種常見獵物的腳掌形狀,體型和重量資料,祁祺認真的像個偵探一樣思考道:
“有一兩米長寬不足掌寬的長條狀生物曾在這裏的水底偷襲了一隻野雞並且一擊必中,然後利用纏繞把那隻野雞內髒擠壓後窒息而死,地上的亂痕和掙紮中落下的雞毛說明了這一點,具雙方體型和痕跡新鮮程度分析,這條蛇才進食不久,應該不會走太遠。”
王水生沉默的指了指地上痕跡兩米外的枯枝樹葉上,一條腹部突出,顏色和枯枝差不多的蛇正盯著兩人慢慢將食物反芻出來。
祁祺淡定道:“……嗯,你真是是個觀察力極優秀的獵人。”
統統怎麽不告訴我!
係統:【……王水生讓宿主看地上來著,奈何宿主理論知識豐富。】
祁祺也不抖機靈了,王水生沒等那蛇把食物吐出來跑路,哢嚓一下結果了它丟進背簍。
祁祺看著地上滑溜溜的野雞感覺有點惡心心:“蛇不賣錢啊?”
王水生摸摸祁祺腦袋:“燉了補補腦子。”
祁祺:“你說我笨!”
王水生:“不,正是因為太聰明了,才更要努力變得更聰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