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種田(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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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祺由衷感歎這人嘴皮子真是越發溜的了,還會暗戳戳損人了,奈何目前隻有自己能看清他的悶騷“真麵目。”
    山澗裏偶爾遊過幾尾小魚,很快王水生就瞧見了什麽,指頭在嘴上比劃一下後朝著某處樹叢後輕聲走去。
    是什麽?
    【野雞】
    統統話音一落,祁祺還沒發現雞躲哪裏,王水生右手削尖的木棍已經飛了出去,撲騰聲和雞叫傳來,他竄過去從樹從後頭拎出隻中等大小的野雞,指頭一擰就解決了雞命。
    祁祺拍拍手:“不愧是動物鬼見愁,不過哥,現在天熱,肉不好放,現在就殺了酒樓那邊還要不要?”
    獵來的野味供到酒樓飯館兒裏頭價錢是最合適的,要是想再賣高點,市場上交錢擺攤賣給富人家去。
    王水生搖搖頭:“自己吃,城裏亂,暫時不供貨。”
    兩人又在林間穿梭一陣,去了幾個他布置好的陷阱,多是些基本無人踏足之地,免得誤傷了人,又收獲兩隻野雞兔子之類。
    中途祁祺撞見個兔子窩,小兔子蹦躂的飛快鑽進了洞裏。
    前些年王水生送的小兔子長成大兔子,又和新來的兔子生了一窩窩小兔子,子子孫孫無窮盡也……後來祁祺吃了很多很多頓幹煸兔烤兔涼拌兔……不過後來一家人搬到城裏去後,張翠祁大壯隻在家裏保留了養雞這個活動,再沒其他時間養其他東西。
    小兔子留著長成大兔子,不動,其他小的動物有點少,祁祺被他帶著打了隻雞後握著彈弓摩拳擦掌。
    “哥,你不是說見過老虎熊野豬豹狼啥的嗎,咋沒聲兒呢?”
    “人怕虎,老虎也怕人,要更深的山裏才有,野豬距離近些,不過我打了幾隻,也跑遠了些。”
    祁祺噫了聲,路上遇到蘑菇和草藥就采進背簍裏,也沒在遇到什麽小動物,見天色沒有下雨的跡象,就攛掇他再往裏頭一走,祁祺在原著看到村民們躲進的是深山裏,和村子還隔著兩大座山頭的大水村祖輩躲兵匪的地方。
    和王水生描述了一下,王水生也很快回憶起有這個地方:“這邊山高,走過去天都黑了,要看的話明早再來。”
    兩人約定好。
    等會兒了家,一夜安眠,第二日兩人天剛亮帶著幹糧出了門,這次就隻是兩人,沒帶大毛二毛。
    要說這地方不愧是用來躲災的去處,既不至於深入狼群虎地,又有天然地貌遮擋,上坡路費體力,入口處光是樹群間的空隙就隻能讓兩三人通過,進入了那片地方,山邊還有一道山澗,幾間陳舊屋子樹立原地,再往上二三裏山頂通向另一座大山。
    “屋子距離上一次住人不超過十年,來的話隻用簡單修補。”
    祁祺也是這麽想的,野菜豐富,又有野物可獵。
    兩人走走停停就花了大半天時間,幹脆在這邊住了一晚觀察地形:“現在咱村人多了,怕是不夠住。”
    王水生麵上若無其事,語氣中帶點不自覺的試探:“你那消息是從哪兒來的?村裏離縣城三十裏,離邊境更近的清樂縣也有百多裏,縱是敵軍衝進,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這裏。”
    祁祺道:“要真這樣就好了,你沒看現在城裏糧食多緊張啊,現在糧稅又加一層,前些日縣裏糧官又派人來確定了收糧日期……清樂縣那邊離洲城近,外頭流民聚集的越發多,都來投奔鎮北軍,一天一個樣。”
    王水生:“你怕流民來屠村還是攻城?鎮北軍在,流民豈敢?”
    祁祺搖頭:“流民不敢,敵國和那些哪個勢力都不服的匪徒敢,而且南邊大旱後沿河兩岸不染了疫病?要是有心之人把病原帶過來針對鎮北軍……”
    王水生目光更是怪異:“這些是誰告訴你的?”
    祁祺忽悠道:“我同窗們有聊過這些的,我一想,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等明日我三姐回來自會去稅服村正,先派幾個人來修一修房子,怎麽說也要把糧食藏一藏,要不然全交了稅後這糧食都不夠吃到明年的了。”
    王水生還是搖頭:“鎮北軍在,而且,這麽重要的事情村長不一定會同意。”
    祁祺:“你懂啥?你又不是起義軍又不當強盜又不是朝廷叛黨,怎麽知道他們不會對渭洲下手,渭洲可是產糧食大洲。”
    雖說王水生分析的很有道理,但,有這個消息的可是重生女主啊,她說啥就是啥!不能說服村正?少年,你聽說過女主光環嗎?
    不知道為何,說到叛黨的時候王水生唥了一愣,複雜的看了祁祺一眼:“這話說的不錯,所以,真因為渭洲位置好才招來這麽多覬覦……來這裏的人,多半不會消耗太多百姓,以免虧損了糧食產出。”
    兩人朝著山下走,祁祺看著他挺拔的背,臉上與年齡不符的深思,也開始陷入沉思,不由在心中又敲了敲統統,這一次祁祺沒有在把目光女主躲過這段危機後又搬入許城中做生意的劇情。
    祁祺還是覺得王水生有點問題。
    如果男主在村裏養傷,難免要碰上王水生,原著中關於這段劇情,王水生和女主有交集的劇情加起來前期多出不少倍,多是交易獵物的劇情,男主重傷養病,需要補充營養。
    係統換了個思路道:【後期沒有戲份,有沒有可能是換名,要麽就是死了?】
    祁祺撓撓頭,歎口氣:……不過說到底這劇情也和我沒關係,他們鬥起來也該是後麵的劇情了。
    任務時間長就這一點不好,人都處處出感情了。
    ……
    第二日寶珠寶蓁幾個果然回來了,寶珠先去了祁氏祖長家,沒過多久又帶著祖長一起去了村長家提議轉移糧食貯藏地的事兒,她倒也沒直接說某某有強盜來關顧的事兒,隻說防範於未然,不能把糧食都上交。
    因著老祁家現在是大水村財神爺,在縣裏頭很吃得開,和幾個大商人和富貴人家都有來往,村長以為寶珠在外頭得了什麽消息,立馬動員起全村來。
    又再三叮囑村民們三緘其口不得消息外傳,有幾戶人家反對的,村長就照寶珠囑咐的發令下去,要怎麽做,藏不藏糧食是自由的,但若是外麵流民匪盜真來了,所有人必須直接拖到山上去,免的就在下頭害人害己,至於有沒有糧食吃,吃土也不幹他人事。
    這樣一講,村裏更是多了不少怨言。
    她又急著回了縣裏去繼續開店,留得力助手寶蓁在這裏隨時匯報情況,祁祺也跟著一起整日往山上跑,搬糧食修木屋。
    幾日後收糧的官員來收了糧稅,收取的數目竟然還算合理,看來這幾縣已經被鎮北軍徹底占領。
    等到十日後才有小消息從外傳來,清樂縣外頭的流民越來越多,縣城外不接受難民,隻是把收上去的麥煮了發下去,然後……帶來了疫病。
    幾日時間裏足足聚集了五千餘人在外,而且數量越來越多,已經隱隱朝著鄰居清平縣這邊而來,另外,一股由未感染流民組成的流匪隊伍開始在感染流氓之外大肆掠財。
    有部分感染者會特意把當地人家的人帶走,然後把財務留給沒病的家人。
    最近寶珠在忙的就是研究治療疫病的藥。
    等到十五日這天,眼看縣外流民大軍即將趕到,縣裏已經不放人進來了!可是後來縣裏還是染了疫病。
    染了病的人就算後來治療好了,身體素質也還是會下低一個檔次,寶珠把治療疫病的幾個方子和藥物匿名上交之後立馬帶著全家趕了回來,至此,一村人馬不停蹄的拖家帶口上了山……
    祁祺和村衛隊在後頭拿著大掃帚鋤頭等物把村民腳步足記整理幹淨,見有大爺大嬸子趕雞鴨豬豬啥的往山上走,扶額。
    這真的太明顯了!那個好人家匆匆逃命把東西全帶走的,必須留點糧食肚東西在家裏做樣子。
    現在隻有村裏人才是命運共同體,大水村人每頓能吃飽飯的人家還不足五成,遇到吃飽了還有凶器的流匪那就是雞蛋碰石頭,分分鍾玩完。
    寶珠教導全家人:“亂世保存自己最重要,這些染病的流民可憐不可信,他們殺過人也吃過人。”
    愚昧的人民沒有帶頭羊是成不了事的,當代普通百姓抗打擊能力基本為零,全村動員大會上少女慷慨激昂:“如果流民真來到了村子,哪怕有那麽一個人還在下麵,被敵人用刑法供出地方,到時候全村人都會遭殃!”
    她指著那些個要去給隔壁村或者隔壁的隔壁村報信的村民:“難道你們的親戚沒有親戚家人嗎?其他村子有我們村子這麽富裕招人眼,有我們村子這麽團結嗎!現在心軟,你的妻子兒女被感染疫病的時候你當如何自處?”
    這下說的,那些全家人都在本村生活的村民立馬像要報信的村民投去了警惕的視線,甚至動了殺機!
    有哪些舍棄不下的老人,統統打暈了拖上山去,有村民再想報信,也不可能冒著先被自己村人打死的風險啊。
    不免向寶珠投去埋怨的視線。
    寶珠根本不在意這些少數人怎麽想,夢裏她已經見過太多在亂世因為心軟死去的人!
    老祁家人也立馬全部瞪了回去。
    寶姝握了握拳頭:“再看一眼試試?”
    那些人立馬別背過了身去。
    因為早在清樂縣傳來消息時就在準備,所以把那些個刺頭解決以後一村人很快麻溜的上了山,還特地用牛車班車等物沿著村外頭那條通往官道的路做出了不少分散的跑路痕跡。
    老祁家準備的時間更早,直接平地起高樓……不是,直接在上遊一個離所有村民一裏地,位置更好能容納人的山洞裏住了下來。
    祁祺提前運來許多食物,又和寶姝,王水生二牛二妞柱子栓子……十來個自己的好兄弟姐妹們商量好了,到時候像原著那樣有極品村民膽敢恩將仇報,全部丟山裏喂狼去。
    祁祺已經從原著大水村四霸之一變成了小孩王,人長得好看說話又好聽還會有空就教小孩們讀書寫字的人才誰能不喊一聲大哥大。
    到山上的第二日,吃過清粥野菜配鹹蛋後,寶珠背起自己的背簍,帶著保鏢姝和小跟班們出發後麵那座山菜草藥去了,這可是好藥材比外山還多的深山,她怎能不去?
    已知那個叫禦君祁的狗東西在右邊靠縣城的那座山,寶珠信心滿滿的朝右邊那座山去了。
    祁祺作為一個小機靈鬼,本來要跟著村尾隊一起巡邏和注意山下情況的,奈何寶蓁要跟著一起采草藥去……
    男主是個狗比性子,雖然有白月光寶珠,但他後院裏很多女人,而且油膩,典型的大男子,因為女人和寶珠有過許多矛盾和誤會……要經曆一係列劇情後才會被寶珠馴服,從此隻愛她一個人,典型的狗血……甜寵?
    祁祺自己就是個花心的人,自己能愛很多人……但和寶珠寶蓁姐弟這麽久,看這種男主就真的很不爽!
    統統這種文除了惡毒女配外真的不拯救一下女主嗎?
    係統道:【據大部分這類讀物讀者所說,在古言頻道要求一個上位者是處男的人都是傻紙】
    祁祺:那怎麽不看曆史書去,來看啥小說。
    係統:【有道理,不過宿主,你這麽排斥男主有別的女人,你自己是不是也要……】
    祁祺:我就不一樣了,我不是人,花心一點沒有關係,我隻是好色,沒有幹過什麽壞事的!
    係統:【……】
    “……寶哥兒?”
    背被拍了一下,祁祺抬頭,王水生奇怪道:“誰得罪你了?怎麽像要殺人一樣?”
    祁祺樂嗬嗬道:“怎麽會呢,嗬嗬。”
    王水生:“……”
    根據多年他都寶哥兒的了解,他現在一定是很想結果什麽東西。
    莫非是剛剛被那幾個村民氣到了?
    王水生低聲道:“有問題,找哥。”
    祁祺看了他一眼,尤其是臉,演個糙漢文裏那種嚇壞對象的男主不成問題。
    ……
    寶珠的記憶不錯,奈何她是女主,所以很快,氛圍感很強的環境,一個臉部棱角像刀割……般鋒利,俊美冷酷邪魅無雙一看就不是普通人的青年人躺在了花叢邊。
    他的睫毛長的像小扇子,他的鼻梁挺的能滑滑梯,他的唇薄的能讓人如履薄冰,蒼白麵色和身上的傷痕也是勳章。
    世人皆有愛美之心,在場的姑娘們聽見寶珠聲音也圍了過來,從未見過這樣俊美的男人,均是心髒砰砰一跳,祁祺也是咯噔一下,立馬左看看寶珠右看看寶蓁。
    王水生立在原地,眸中一縷暗芒閃過,這個人的眉眼,有些和熟悉……手臂握上來一隻手,緊緊握住,王水生側臉一看,見寶哥兒滿臉敵意的看著地上男人。
    祁祺小聲和他耳語:“俗話說好看的蘑菇都有毒,我看這男的不像啥好東西啊。”
    王水生低聲道:“我也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