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5章 終章剖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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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番市中級人民法院的穹頂下,陽光透過彩色玻璃窗,在公訴席上投下斑駁光影。秦明握著父親的懷表,聽著審判長宣讀市立醫院器官販賣案的判決書,目光越過被告席上戴著手銬的幸存者,落在旁聽席最後排那個穿黑色風衣的身影上——那人領口露出半枚雙蛇杖徽章,與三年前監控裏的連帽衫男子如出一轍。
    “全體起立。”
    法庭內響起桌椅挪動的聲響,秦明的餘光瞥見被告席上的陳默替身下意識摸向胸口,那裏藏著的不是徽章,而是移植心髒的疤痕。三年前那個雨夜,當劉書良用手術刀劃開第七名受害者的胸腔時,他不會想到,這顆被摘下的心髒最終會跳動在背叛者的胸膛裏,成為整個犯罪網絡崩塌的起點。
    庭審結束後,秦明獨自走向地下停車場。機械感應燈忽明忽暗,他摸出鑰匙的瞬間,身後傳來皮鞋跟敲擊地麵的聲音。那個穿黑色風衣的人從陰影中走出,摘下墨鏡,露出左眼角的刀疤——是省廳派來的特派員張恪,三年來一直在暗中調查醫療係統腐敗案。
    “周明遠的加密文件裏,還有一份名單。”張恪遞來一個信封,牛皮紙上印著省紀委的紅色印章,“涉及全省十七家醫院的器官移植科,雙蛇杖標誌是他們的暗語。”
    秦明打開信封,第一張紙上印著父親的照片,拍攝於2019年市立醫院的學術會議。照片裏,父親正與一位戴眼鏡的醫生交談,那人胸前別著雙蛇杖徽章,名字是“沈巍”——現任省人民醫院副院長,也是秦明當年法醫大賽的評委。
    “沈巍是王景明的學生,”張恪點燃一支煙,煙霧在車燈下扭曲成蛇形,“你父親當年就是發現他用死刑犯器官做移植實驗,才被滅口的。”
    淩晨的法醫科實驗室,秦明將沈巍的學術論文與劉書良的手術記錄交叉比對。在一篇關於“無缺血器官移植”的論文裏,他發現所有案例的供體死亡時間都精確到分鍾,且死亡原因清一色是“突發性心髒驟停”——這在正常死亡中幾乎不可能批量出現。
    “看這個。”李夏將一組ct掃描圖投在屏幕上,“這些供體的腦幹都有電擊損傷,像是用某種儀器人為製造心髒驟停。”她調出三年前張小雨的屍檢照片,死者耳後有兩個針孔,當年被當作蚊蟲叮咬處理,現在看來,正是電擊儀器的接觸點。
    窗外突然下起暴雨,秦明的手機在此時震動,收到一條匿名短信。視頻畫麵裏,沈巍站在手術室裏,麵前的供體被蒙著頭,手腕上戴著編號“202312”的手環。當手術刀劃開供體胸口時,秦明猛地按住屏幕——那道新月形疤痕,和他在無數受害者身上見過的一模一樣。
    “地址是省人民醫院地下五層。”林濤衝進實驗室,手裏拿著剛破譯的坐標,“省廳已經部署警力,但需要你作為法醫顧問提前介入。”
    暴雨敲打著省人民醫院的玻璃幕牆,秦明跟著特勤小組穿過標注“危險區域”的防火門。地下五層的走廊兩側是排列整齊的鐵門,每個門上都刻著小小的雙蛇杖標誌。當他們炸開第三間實驗室的門時,眼前的景象讓所有人屏住呼吸:
    二十張解剖台呈環形排列,每張台上都躺著被固定的“供體”,他們手腕內側都有新月形疤痕,胸口貼著電極片。沈巍站在中央控製台前,白大褂上的雙蛇杖徽章閃著冷光,他的手指懸在紅色按鈕上方,屏幕上跳動著“器官活性維持中”的字樣。
    “秦明,你終於來了。”沈巍的聲音帶著病態的興奮,“看看這些完美的供體,沒有痛苦,沒有掙紮,心髒停止跳動的瞬間,器官還保持著最佳移植狀態。”
    秦明注意到供體們手臂上插著的輸液管,液體袋上印著“鎮靜+肌鬆+鎮痛”的三聯配方,正是父親當年在論文中批判過的“無感知死亡”方案。他摸向腰間的錄音筆,卻發現沈巍的目光一直盯著他的手。
    “你以為你父親是英雄?”沈巍按下按鈕,解剖台緩緩升起,“他不過是擋了我們的路。當年他發現王景明用流浪兒做供體,居然想報警,所以我們隻好讓他的肝‘衰竭’——反正他移植的肝髒本來就是供體3號的,讓受體死於供體器官病變,多麽完美的閉環。”
    血衝上頭頂,秦明的指甲幾乎掐進掌心。他看見沈巍身後的牆上掛著一排相框,裏麵是各個時期的雙蛇杖成員合影,父親的照片被擺在最下方,眉心貼著一枚解剖針,就像當年劉書良工作證上的模樣。
    “現在該輪到你了,”沈巍舉起手術刀,刀柄上的雙蛇杖紋路與張明的一模一樣,“你的心髒很健康,應該能賣個好價錢......”
    槍聲幾乎與秦明的動作同時響起。他側身避開刀鋒,撞向控製台,輸液管瞬間斷裂,淡藍色的液體潑在沈巍臉上。特勤隊員的子彈擊中沈巍肩膀,他跪倒在地時,秦明看見他胸前的徽章掉在地上,露出背麵的編號——“001”,正是整個犯罪網絡的創始者標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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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沈巍的辦公室保險櫃裏,秦明找到了父親失蹤的筆記本。泛黃的紙頁上貼著一張合影,年輕的父親站在王景明和沈巍中間,三人的手疊在一起,掌心都畫著小小的雙蛇杖。原來父親當年曾是這個組織的一員,後來良心發現試圖退出,卻因此招致殺身之禍。
    “他想救你,所以把你送去學法醫。”張恪遞來鑒定報告,父親筆記本上的血指紋與秦明的完全匹配,“他希望你用手術刀剖開真相,而不是用它製造罪惡。”
    黎明時分,秦明站在父親的墓前,將雙蛇杖徽章放進燃燒的火盆。火苗躍起的瞬間,他仿佛看見父親穿著白大褂向他走來,手中握著那把刻著“明”字的解剖刀,刀刃上反射著初升的太陽。
    三個月後,全國開展醫療係統專項整治行動,龍番市新建的法醫中心破土動工。在奠基儀式上,秦明將父親的懷表埋在地基裏,表蓋內側的刻字清晰可見:“為生者權,為死者言”。
    李夏抱著新的卷宗走來,風衣口袋裏露出半枚沒有雙蛇杖標誌的徽章。遠處的救護車鳴笛而過,秦明知道,罪惡永遠不會徹底消失,但隻要解剖刀還在陽光下閃爍,真相就永遠有破土而出的力量。
    他摸出手機,給林濤發去消息:“下個案子,什麽時候開始?”
    屏幕亮起,回複簡潔有力:“現在。”
    雨停了,天邊出現一道彩虹。秦明戴上手套,走向停在路邊的法醫車,後備箱裏的解剖箱閃著金屬光澤。雙蛇杖的陰影終將消散,而屬於法醫的征程,永遠在下一個現場等待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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