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和離之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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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說什麽,直言便是。”
    沈修年看了過去,聽出薑素素話裏有話。
    明明是薑素素自己提起的,她此時卻又是一副欲言又止不肯說的樣子,憋了半晌道出一句叫人摸不著頭腦的話。
    “我要說的可能會比較傷人,但就算是拚著得罪你,我也顧不得許多了,哪怕你生氣不肯接受我和懷君,我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你被人蒙騙。”
    她的話語實在鄭重,沈修年也不禁起了好奇之心。
    “你說。”他等著她把話說清楚。
    “我在今日去的那家糕點鋪子裏,見著一個男子,與你家兩個孩子長得十分相似。”
    聞言後,沈修年倏然鎖起了眉。
    他看薑素素的眼神,多了幾分意味不明的考量。
    “你說的那間糕點鋪子,可是一位姓沈的寡婦開的?她那個弟弟確實與家中兩個孩子有幾分相似,這些年也因為他起了不少的流言,不過這個世上總歸還是聰明人多一些,三年前搬到此地之前,孩子母親便已然有孕,與那沈寡婦的弟弟能有何瓜葛?”
    他似有幾分不耐,不喜歡聽薑素素說這些事。
    薑素素卻假裝看不懂,執意還要再繼續。
    “可我說的那個人,應該不是那店家沈寡婦的弟弟,她弟弟我也見了,的確與你家孩子有些相似卻與我所言之人又大有不同,我說的那個人,他……”
    “你到底要說什麽?”
    沈修年話音一重,可見他是想要避開這個話題的。
    “我想說的是,你的妻子在外與人私會,那與她私會之人同你的兩個孩子幾乎一個模子裏刻出來。修年,我知道你接受不了,但你就真的甘心被人這樣戲耍欺辱嗎。今日他們二人孤男寡女一間房,不知道……”
    “夠了!”沈修年氣的起身。
    “素素,七年未見,你倒是變了很多,從前可不見你是會在背後嚼人舌根的。”
    他生氣,而薑素素更覺得不可置信。
    到底誰變得多,以前的沈修年從來不會以這樣的態度同她說話,還是這樣重的話。
    “你說什麽?”她問的不敢置信。
    沈修年卻不想再糾纏,邁開腿就要走。
    “沈修年,是你變了!”薑素素追上他的腳步,不覺間,眼睛也開始發了紅,“你就這麽愛她,愛到不容許被人詆毀她半句?”
    沈修年聞聲而停。
    透過門窗的日光折射進屋子,將他琥珀色的眼眸照的發亮。
    “沈修年,到底是誰變了?”
    明明隻不過幾步的距離,可一前一後兩個身影卻好像隔著一整條看不見盡頭的天河。
    靜默良久,沈修年回了一句,“以後再也不要提這件事。”
    說完,他就開門走了出去。
    院子的沈懷君又再撲了上來,央著沈修年再陪他玩一會兒,沈修年卻隻是摸了摸他的腦袋,說自己有事,等改日再來。
    不論別的,孩子一直都是懂事的。
    即便再舍不得,他也沒有纏著不讓沈修年離開,就是那默默目送的身影瞧著極為淒楚,叫人不忍心。
    等薑素素擦了眼淚出來時,意外竟看見沈懷君倒地躺在了院子裏。
    她臉色一變,渾身發抖跑過去。
    “懷君?”
    孩子已經重度昏迷沒了意識,任她抱著如何呼喊都沒反應,憋回去的眼淚再次從薑素素的臉頰流淌而下。
    “別怕,你別怕。”
    “爹爹不管你,母親一定會救你的,母親一定救你。”
    “懷君你要撐住,母親一定會救你。”
    ……
    柳扶楹從鋪子回去後,沒歇多久就去了沈修年的院子。
    伺候的章科將她攔在外麵,說沈修年吃了藥剛剛睡下,暫不宜打擾。
    既是暫不宜打擾,柳扶楹便決定晚上再來。
    不料,晚上的沈修年還是拒不見麵。
    上回他自己是怎麽說的?
    有什麽事情當麵說清楚,避而不見解決不了問題。
    道理他都懂,教育別人也總是說的好聽,卻從不知道用在他自己身上。
    他就是不想和她談裴舟霧的事情。
    “夫人,過兩天等將軍的身子好了些,夫人您再來吧。”
    沈修年目前的狀態,柳扶楹也是司空見慣的。
    從一開始,他就是這樣的。
    話不多,無事也不會去見她,即便見了麵,他也悶悶不語,半天都憋不出一個字。
    這個樣子,能同他談成什麽事?
    “沈修年,那你可別怪我!”
    柳扶楹隔著房門衝裏喊,旋即也是轉身就走不再廢話。
    總是拖著也不行,事情還得早些處理才好。
    不然,裴舟霧那一關就不好過。
    裴舟霧每日都眼巴巴的,早上在糕點鋪時,他又問過一遍關於和離的事準備的如何,當時她答的支支吾吾的。
    “夫人,咱們回梳星院嗎?”
    “金梨。”
    “是,夫人你說。”
    “不能再拖了,咱們得賭一把。”
    “啊?”
    金梨被她答非所問的話聽的發懵。
    接下來的幾日,府中都安安靜靜的,老夫人那日犯病後消沉了不少,沈修年還是把自己關在了屋內,各處一片寂靜,唯有兩個孩子時不時滿院跑,響起歡聲笑語。
    最近的天也是越發的炎熱。
    即使入了夜,依舊感覺悶燥。
    裴舟霧剛從浴房出來,正撞見章科火急火燎的跑了過來。
    “將軍,柳夫人失蹤了。”
    “什麽?”
    “方才結鈴傳人回沈家報信,說柳夫人在她的鋪子裏消失了,到處都找遍了也沒找到她人,正準備要報官呢。”
    裴舟霧旋即便往院外去。
    他腳步匆匆,麵色難看顯得駭人。
    一時心急,以至於他都沒察覺到孔霖雨對沈結鈴稱呼的改變,前些天還寡婦寡婦的喊,今日卻變成了親密的“結鈴”二字。
    不久,二人的身影便匆忙消失在了宅院外。
    而同時刻的暗處,藏著個一身夜行衣的人,個頭不高,看身形也是個女子。
    好一陣後,院中守門的護衛傾巢而出不知被什麽給引了過去。
    接著就見那穿著夜行衣的女子施展輕功,翻過了牆。
    她直奔亮著燈的主臥,進了門便四處翻找,隻是動作卻是格外小心不敢弄亂半分。
    費了好久的功夫,終於在密格裏找到了想要的東西。
    是一塊兵符。
    轉身正要走,忽聽屋中有人聲響起。
    “那塊是假的。”
    行竊之人嚇得瞪目,慢慢回頭看見了熟悉之人。
    說話的,竟是沈修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