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動手傷人的罪名可不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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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眠點完煙,就將打火機放回茶幾上,隨後坐回林樾的身邊。
    全程表情沒有任何的變化,就好像隻是單純地在男友的指示下,替男友表叔點了根煙。
    坐在一角單人沙發的季高朗縱觀全局,他的眼神飄忽,看看這個,瞅瞅那個,視線在江眠和陸時淵兩個人的身上轉了個來回,感覺自己好像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大事,勾起薄唇。
    坐他一邊的宋澤愷瞧著這抹笑,不知所以,抬起手肘戳了戳他的小臂,低聲詢問:“笑什麽呢?”
    “沒什麽,就想起了一個笑話。”季高朗放下茶杯,站起身,伸手拿過沙發扶手上的西裝外套,往肩上一搭,手指勾住,“訂婚宴要開始,走吧。”
    膝前的皮鞋限製住了江眠起身的動作,她撩起眼皮,不經意地往上瞥了眼。
    戴著鋼表的左手垂在膝頭,兩根手指間還夾著根燃了一半的香煙,是她剛剛點的那根,見皮鞋的主人沒有動作,她垂下眼瞼。
    江眠不想去猜測男人是否有故意的成分,伸手壓著沙發扶手,小心翼翼地避開近在咫尺的皮鞋,站起身的動作有些勉強。
    在走出門時,陳黎陽叫住了江眠。
    茶室內,一片寂靜,隻有紫砂壺中的茶水沸騰,已然作響。
    江眠抬手拿過一方手帕包裹住提梁,輕拎起,給兩個茶杯斟滿水後,將紫砂壺放回茶爐上。
    她把茶杯擱去了陳黎陽的手邊。
    陳黎陽兩手擱在桌麵上,十指交扣,望著麵前低垂眼眉的女孩,有幾分感慨,“沒想到你還是選擇回南城了,我還以為這麽多年過去,你也已經放下那些往事。”
    “你父親也算領我進門的半個師傅,你也叫我一聲叔,聽叔一句話,許修文他沒你想的那麽好對付,他在商場混跡了二十餘年,再加上他嶽父曾擔任過省.辦公廳.主任,認識的人不計其數,有些事你還是不要太過強求。”
    江眠低頭啜飲一口茶,默不作聲。
    陳黎陽也了解江眠的幾分性子,不作聲,反而說明她根本就沒把他的話聽進去。
    他本想勸江眠放下,可轉念一想,自己也多年都未放下這件事,末了,他隻歎了口氣,“你父親如果在世,他一定不希望你受到傷害。”
    江眠放下手中的茶杯,扭頭看向窗外的荷花缸,荷花靜靜地綻放於水麵之上,“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陳黎陽語重心長地說:“這道理你懂就好。”
    話落,他又道:“如果你有需要,別的不說,叔家裏的長輩,也有幾個是說得上話的人物,多多少少能幫你一二。”
    聞言,江眠微微一笑,並未回絕這份好意,“謝謝陳叔。”
    “上次聽你叫這聲叔還是六年前了。”說完,陳黎陽站起身,“時間不早了,訂婚宴應該要開始了。”
    江眠點頭,跟著起身,說:“我再坐會兒。”
    目送陳黎陽走出茶室後,她才又坐了回去。
    ——
    半個小時前,林樾聽見陳黎陽喊住江眠,臉上一閃而過的是迷茫,本想等在茶室外,卻不想直接被季高朗扯著肩膀離開。
    走出大樓後,林樾還是沒反應過來,又見幾位叔都沒感到奇怪,詢問道:“陳叔叔認識江眠?”
    “你不知道?”宋澤愷側頭看向林樾,見他懵懵懂懂。
    林樾搖搖頭,“不知道。”
    “你知道江眠的父親嗎?”
    林樾點頭,這他還是知道的,“一個律師啊。”隨即他反應過來,陳黎陽也是律師。
    走在林樾身邊的季高朗忍不住說:“你都不問問她的事嗎?”
    靜了半瞬,林樾反問:“這還要問?”他驚訝地微張嘴巴,問一句,他都怕江眠動手。
    季高朗:“……”
    他清了清嗓,換了個話題,“你都有女朋友了,你表叔還單著呢,這麽多年他也不容易,家裏也沒個知冷知熱的人,一個人拉扯著孩子。”
    “是啊。”
    “……”
    三人聊著聊著,就走到了訂婚宴現場。
    坐進男方觀禮席的林樾發現自己的西裝外套落在了剛剛的包間內,本來想自己起身去拿,可今日豔陽高照,稍微走動一下,後背便覆上一層汗,他實在不想頂著大太陽,再走個十幾分鍾,想起還在茶室的江眠,就給她發去了一條信息。
    江眠收到信息的時候,是一個人坐在茶室內,陳黎陽已經離開。
    她盯著身前茶杯內幾片來回打轉的茶葉漸漸出神。
    當年許氏集團已在走下坡路,遠沒有表麵看起來那麽風光,當時許氏正在競標政.府某項目,如果江連年勝訴,許氏麵臨著的不僅僅是賠付幾百萬的工程款,隨之而來的還有競標失敗和社會負麵影響。
    於是許修文就選擇收買了承包的包工頭,在庭審現場,包工頭當庭改口。
    後來的案件短短不到一個月就結束,一審二審判決如此迅速,也離不開那位省.辦公廳.主任的“幫忙”。
    恍惚之間,放在桌麵上的手機震動,江眠回神,拿起手機,簡單瀏覽過林樾的信息,回了他一句“好”後,便起身。
    茶室和包間的距離不算遠,幾分鍾就走到。
    她原以為包間裏的人都已離開,所以就沒再敲門,而是直接伸手推開。
    門一開,她邁開腿走入,隻一兩步,就停在了原地。
    沙發上還坐著人。
    男人的坐姿比起剛剛,此刻略顯隨意,往後倚著沙發靠背,包裹著西褲的長腿交疊,夾著香煙的左手搭在膝上,成熟穩重的氣度中多了幾分煙霧繚繞的漫不經心。
    聽見開門聲,陸時淵抬頭望過來。
    她還躊躇著,男人已開口:“不進來?”
    話落,江眠沒再猶豫,徑直繞去沙發邊,彎腰拿起林樾的西裝,便想開溜。
    俯身之際,隔著耳側散落的黑發,她仍察覺到了男人的視線落在自己的臉上,不自覺地勾了勾小拇指,穩住心神後,將林樾的西裝整理好挽在臂彎。
    不等她開口告辭,陸時淵先開腔,男嗓低沉且富有磁性:“動手傷人的罪名可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