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月燼潮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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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浪痕武碑的篆文在月光下泛起幽藍,昭月劍尖挑起砂礫,看著《天外劫》的招式倒映在蜜漬護心鏡上。鏡麵裂縫中的渾天儀突然轉動,她分明看見三年前的自己正將桃種刺入陸明洲後頸。
    "阿姐,吃糖。"稚嫩童聲在身後響起。男童指尖的新月疤滲著青銅液,捧著的蜜餞與當年血池邊陸明洲遞來的形狀相同。
    劍氣比思緒更快,昭月旋身斬落蜜餞匣。男童卻如鬼魅般穿過劍網,糖塊在空中凝成唐門暴雨針陣:"這招"天雨驚蟄",阿姐可還熟悉?"
    砂礫突然暴起,浪痕武碑的招式自動運轉。昭月踏著《天外劫》的"星移"步,卻見男童使出武當"攬雀尾",糖針軌跡頓時玄妙難測。三根糖針穿透護心鏡裂縫,鏡中胚胎發出興奮的啼哭。
    "你在喂養它!"昭月震碎糖針,蜜漬劍氣凝成囚籠。男童脖頸新月疤突然裂開,鑽出青銅桃枝纏住她手腕:"三百年前你種下的因,該結果了。"
    記憶如潮水倒灌——實驗室裏,十五歲的昭月割破陸明洲脖頸,將桃種浸在混著兩人鮮血的蜜餞中。此刻男童的血液香氣,與當年浸泡桃種的溶液完全相同。
    子時梆子聲突兀響起,糖衣囚牢結界顯現裂痕。陸明洲的求救聲混著浪濤傳來:"毀掉鏡中渾天儀......"昭月趁機斬斷桃枝,護心鏡卻脫體飛出,鏡麵映出恐怖畫麵:每個輪回中死去的陸明洲,正被渾天儀煉化成青銅傀儡。
    男童突然痛苦跪地,新月疤中伸出機械觸手:"本體......救我......"這聲呼喚與當年血池邊的陸明洲重疊。昭月劍鋒急轉,蜜餞劍氣劈開觸手,糖衣囚牢卻在此刻徹底碎裂。
    十二具青銅傀儡破空而來,施展著昭月畢生所學的致命殺招。浪痕武碑突然浮空,碑文化作鎖鏈纏住她的四肢。最年長的傀儡抬手凝出《碧海潮生訣》終式"滄海盡",滔天巨浪中卻藏著當年陸明洲教她鳧水時的溫柔。
    "就是現在!"昭月震碎鎖鏈,故意讓傀儡劍鋒刺入護心鏡裂縫。鏡中渾天儀瘋狂轉動,將十二傀儡的能量盡數吸收。男童突然躍起,新月疤完全裂開,露出裏麵跳動的蜜餞解藥。
    "阿姐,吞了它!"他將解藥塞入昭月口中,身體卻被青銅桃枝貫穿,"這次......別忘記......"
    解藥在舌尖化開,竟是當年實驗室裏真正的淨化解藥。昭月七竅流出青銅液,護心鏡中的胚胎尖叫著融化。浪痕武碑轟然炸裂,碑文在空中重組——竟是陸明洲用三百年刻下的《破劫書》!
    十二傀儡突然調轉劍鋒,將畢生功力灌入昭月體內。男童消散前的笑容與無數時空的陸明洲重疊:"蜜餞很甜......"
    血月如墜,天地間一片猩紅,仿佛末日降臨。海潮咆哮著,如凶猛的巨獸,無情地吞沒了星骸。在這片混亂中,昭月緊緊抱著逐漸變冷的童屍,淚水如決堤的洪水般湧出。
    童屍的身體漸漸變得透明,最終化作了無數青銅沙粒,從昭月的指縫間緩緩流逝。她試圖抓住這些沙粒,但它們卻如同流沙一般,從她的指尖溜走,消失在黑暗中。
    就在昭月絕望之際,糖衣囚牢的殘片突然像是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吸引,迅速聚集在一起,形成了陸明洲的虛影。他的身影若隱若現,指尖的新月疤卻格外清晰,閃爍著溫柔的星光。
    “阿奴,看身後……”陸明洲的聲音仿佛穿越了時空,傳入了昭月的耳中。
    昭月緩緩轉過頭,隻見滔天巨浪中,一座嶄新的青銅門緩緩升起。門縫中,隱隱透出一股淡淡的桃花清香,那是她再熟悉不過的味道。
    突然,昭月懷中的護心鏡殘片開始發燙,她低頭看去,隻見殘片上映出了門後的景象——十五歲的昭月正站在血池邊,手中緊握著一顆桃種,猶豫不決。而在她麵前,少年陸明洲正靜靜地躺在地上,毫無防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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