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6章 雕鵬的係統23 不要相信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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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清此刻完全沒有注意到周圍的局勢,亦未在意那些還倒在地上的黑衣人。他所有的注意力,完全被眼前的女子吸引。她站在那裏,依舊是那般熟悉,仿佛歲月從未在她的容顏上留下絲毫痕跡。
    “小鞠……”秦清低聲呢喃,眼中帶著一絲柔和的笑意,“你還是這麽……” 他頓了頓,輕輕笑了笑,“還是一如既往。”顯然秦清是想說你還是這麽漂亮,話到嘴邊又覺得太膚淺。
    小鞠看著他,眼中帶著淡淡的笑意。她輕聲道:“是啊,多少年過去了,秦清,你還是那個秦清。”
    她的語氣溫柔,卻帶著一種久違的親切感,仿佛他們曾在那個熟悉的舞台上站過很久,肩並肩。那一刻,所有的隔閡、所有的謎團,都消散在了這片刻的寧靜中。
    秦清的笑容漸漸收斂,目光中帶著探詢:“你……在這世界過得怎麽樣?還是一直都是孤身一人嗎。”
    秦清這話就問的很不客氣了,但他是真的很想知道,要換做以前,他是不敢問道的,但現在經曆過了這麽多,他也覺得無所謂餓了。
    小鞠輕輕一笑,眼中帶著些許惆悵:“自然是的”
    她低下頭,似乎在回想著什麽,“我一直在瑤池宮,修行、治理帝國,至今未曾考慮過這些。”小鞠頓了頓,眼神閃爍了幾分複雜,“而且,我也沒有孩子。”
    秦清鬆了口氣,心中莫名鬆動了幾分。他本以為,小鞠在這陌生的世界裏,早已和他失去了所有的聯係,沒想到,竟然依舊是這樣孤單的存在。
    但那句治理帝國,這話聽起來就有些奇怪了。
    秦清轉過頭,悄悄地調出共生係統的界麵,檢查自己的綁定者是否真的是小鞠。雖然他已經深知係統綁定宿主的關係,但仍舊不敢完全相信這一切。
    係統界麵上的提示很快跳了出來
    共生宿主:瑤池女帝·小鞠
    身份驗證成功
    共生係統同步穩定
    當前宿主無配偶,獨身一人
    秦清看著這些信息,心中驚歎不已,問道,“你。。你就是瑤池女帝?是這個大秦帝國的主人?”
    瑤池女帝點頭,聲音清淡的說倒“是”
    秦清愣了好半晌,完全不知道怎麽回應。他從未想過,穿越後的重逢竟然會如此複雜從初見的驚喜道現在的驚愕,仿佛經曆了一場漫長的夢。
    然而就在他感慨間,突然想起了一旁的黑衣人,他剛被自己擒住,如今早已昏迷不醒。
    秦清完全不知道怎麽回應小鞠的這個身份問題,隻是簡單的說了一句。
    “你還是那麽厲害”後就轉向了那名倒在地上的黑衣人。
    “哦,對了,差點忘了他。”秦清輕輕摸了摸額頭,心中略微感到一陣無奈。他本以為這一切會解決得更迅速,卻沒想到被這一場不期而至的重逢牽動了太多情感的波動。
    秦清伸手將那昏迷不醒的黑衣人拉到一旁,看了看瑤池女帝,“我們先把這些孩子帶出來再說吧。”
    小鞠點了點頭,隨即一邊揮手解開了那些鐵鏈,一邊低聲道:“這段時間,瑤池宮內的事情實在太多,太忙。我也是沒能關注這些孩子。居然是出現了這樣的事。”她的眼神微微黯淡了一些,“他們本該有更好的未來,但現在看來,好多人怕是已經被折磨成了廢人。”
    秦清輕輕歎了口氣,“這不能怪你。我們先把他們救出去。”
    兩人將牢房中的孩子一一放了出來,孩子們雖然身體虛弱,但在看到自己被解救後,紛紛露出了開心的笑容,甚至有幾個忍不住跑過來拉住秦清和小鞠的衣角,感激地道謝。但任有不少孩子,顯然已經被抽取了靈根和靈骨成了植物人一般。
    不久後,秦清和小鞠帶著黑衣人以及所有救出來的孩子,悄然離開了這座地下地牢,帶著他們來到了一間偏僻的客棧。為了確保安全,秦清用符篆封住了這間房間的所有出口,以防有敵人追蹤。
    客棧的房間內,氣氛略顯溫馨,卻被一陣輕微的風動打破。
    秦清剛剛轉過身,打算對小鞠說些什麽,忽然,他眼角餘光捕捉到窗外的動靜。一個影子快速掠過窗欞,像一道流星,迅疾而輕盈。
    秦清立即警覺,立刻擺開架勢,雙手快速結印,警覺地擋在小鞠麵前,低聲道:“小鞠,別怕,有我在。”
    這一刻,他幾乎忘了麵前的瑤池女帝,係統已經提示過,修為與他同級,早已不需要任何人保護。隻是出於本能,麵對突如其來的威脅,他依舊保持著那份不容妥協的護衛意識。
    秦清微微有些尷尬,意識到這種行為有些做作,但也說不清為什麽,心中竟有種不由自主的緊張與責任感。
    小鞠看到他的動作,眼中閃過一抹笑意,溫柔地擺了擺手,輕聲道:“沒事,我的人。”
    秦清這才稍微放鬆,隨即轉頭望向窗外。下一刻,瑤池女帝微微一笑,走向窗前,優雅地一揮手。
    隻見窗戶猛然開啟,一道靈光疾馳而至,速度快得仿佛沒有任何物理束縛,轉眼間便已如箭矢般躍入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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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身著青衣,輕巧落地,正是瑤池女帝的貼身侍女——夕。
    夕一進入房間,立即跪身一拜,嘴角已吐出“女帝”二字,但隨即猛然一頓。她低下頭,意識到此地有外人,便立刻止住了話語。
    瑤池女帝不慌不忙,揮了揮手示意:“無妨,他叫秦清,是我朋友。”
    夕聞言,略微遲疑,隨即垂首道:“臣明白。”她直起身,看著秦清眼中閃過一絲輕微的疑惑,但卻沒有多言。
    瑤池女帝點了點床邊的孩子們,臉色突然一沉,開口說道:“這些孩子,都是被他們抓來做什麽交易的。那群人說話間透露出,背後有人在操控,帶走了這麽多孩童。”
    “你盡快查清楚這些孩子的來源,調查一下是誰在背後操控,搞清楚這事的來龍去脈。必須盡快解決。”
    夕恭敬地低下頭:“遵命,女帝。”她的身影頓時如靈光般消失,瞬間化作一道光影掠出房間,消失在空中。
    第二天一大早,陽光透過窗欞灑入,秦清醒來時發現,小鞠已經不在對麵的床上。剛剛伸展四肢,他便聽到外頭的敲門聲。
    是官府的人。
    他們來接走了昨晚救出的孩子。由於事關龐大的邪教犯罪,甚至涉及一些較為隱秘的權力交易,孩子們被帶到專門的庇護所,並將經過調查以恢複他們的正常生活。
    這一切,迅速而又果斷。秦清沒有太多感情波動,他心知這些孩子,最終將會回到正常的軌道。
    隻是當他轉過身時,卻發現瑤池女帝又出現在他麵前,已經換上了便裝。她穿著一襲素白的衣裳,簡單的發飾,略帶一絲清新的妝容,顯得格外自然,仿佛與平日裏的威儀形象判若兩人。
    瑤池女帝站在窗前,看著孩子們離去的背影,目光深邃而遙遠。直到秦清走近,她才輕輕轉身,微微一笑,眼中卻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溫柔:
    “走吧,今天你我可以自由一點。”
    秦清愣了一下,隨後反應過來,眼中有一絲明亮的笑意:“好。”
    鹹陽星的早晨人潮湧動,街市上攤販的吆喝聲此起彼伏,空氣中彌漫著香甜的糕點和熱騰騰的豆漿的味道。陽光穿透市集,灑在他們的身上,平日的緊張與忙碌似乎都被這一刻的溫暖驅散。
    秦清與小鞠走在人群中,沒有了任何身份的壓迫,也沒有了身上的責任。她就像一個普通的姑娘,而他,也隻是一個普通的男子。
    他們並肩走在一起,走過食肆,穿過花鋪,進入成衣店,兩人相互交換意見,討論起各式各樣的衣物。
    秦清笑道:“這些布料真是很獨特,看上去似乎不比那法寶仙裙差。”
    小鞠點了點頭,輕笑一聲:“還是有區別,這些布料隻是普通布料,提供不了什麽防禦力。”
    秦清忽然挑眉,眼中帶著戲謔:“要不你試試?我覺得你穿上肯定很好看。何況你都大乘期了,還要什麽外部的防禦力啊。難道你要學那些小說裏的,因為怕痛所以把加點全點在了防禦上?”
    瑤池女帝被秦清的笑話逗得輕輕笑出聲來,眼中沒有絲毫宮主的威嚴。
    她點了點頭:“我也是覺得這裏的衣服,挺適合我的。”她輕輕地挑選了一件藍色的長裙.
    秦清毫不猶豫地掏出幾枚靈石,笑著遞給店鋪老板。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兩人像普通的情侶一樣,在市集上流連。秦清也第一次在這繁華的城市中,感受到了一種久違的溫暖和寧靜。
    街頭的笑聲、攤販的吆喝聲、孩童的歡笑聲,交織成一幅溫馨的畫麵,像是世間最真實、最美好的一部分。
    傍晚時分,街頭的天光已漸漸暗了下來。天邊的雲被染成一抹溫柔的緋紅,像是被火燒過的綢緞,柔軟卻隱著熱度。秦清與瑤池女帝並肩坐在一個臨街的小攤旁,炭火下,一口銅鍋咕嘟嘟地沸著,白霧騰起,香氣隨著風飄散出去。
    瑤池女帝一襲貼身剪裁的淡紫色輕紗,繡著星辰般隱約流動的銀線。她隨意挽起長發,眉目溫潤而懶散,顯得有些漫不經心,卻偏偏在那層隨意中透出一種說不出的撩人風情。
    炭火映著她的眼睛,像是湖麵浮著的光。
    秦清本是低頭涮肉,手裏的筷子卻忽然一頓。他下意識抬頭,看了小鞠一眼,又看向周圍。果不其然,來往的行人中,不少人都不由自主地朝攤子這邊投來目光。有人走得慢了,有人幹脆回頭多看幾眼,甚至連旁邊一條溜達的土狗都在她腳邊停了停,甩甩尾巴才走。
    “走路都要撞柱子了。”秦清低聲念叨了一句,嘴角卻帶著點無奈的笑意。
    瑤池女帝正用湯勺輕舀鍋中的清湯,一手托著碗,姿態從容,似乎全然未察覺周圍的紛擾。她輕輕吹了一口氣,才緩緩入口,隨後偏頭看了他一眼,眸中帶著點玩味:“這就是凡俗街頭的吃法?”
    顯然瑤池女帝這不是裝的,雖然以前也苦過,奈何百年了,她也是養尊處優,早就忘了那些年,自己還是土豆時跟著秦清過的苦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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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習慣就好。”秦清低聲道,略有些不自在地轉過頭,怕她再說什麽更招眼。
    這一頓飯,注定是吃不出太多滋味的。兩人說不上幾句話,卻偏偏顯得默契。
    正當秦清想起身結賬時,女帝袖口忽地微動,一道細碎的金符悄然躍出,懸於她耳畔。她眸光一斂,指尖一撚,那符文便如水波一般解開,傳音入耳。
    她聽得極快,語氣卻淡淡地回了一句:“先不要動,我來。”
    收起傳音符,女帝將最後一口湯飲盡,放下碗盞的動作幹脆利落。伸手理了理自己袖口那塊因火氣而略顯淩亂的輕紗,片刻後,才轉頭道:“三百裏外的一座小城,有血神教的蹤跡。”
    “我們一起去看看?”小鞠語氣輕淡,但眉目間卻多了幾分鋒銳。
    秦清點了點頭,低聲道:“走吧。”
    下一刻,兩人身影隨風而起,踏空而行。女帝一襲輕紗在暮色中獵獵而舞,如流光破霞,帶起淡淡的香風。而秦清緊隨其後,腳步不緊不慢。
    暮色下的小城陷入一種靜謐的壓抑中。秦清與瑤池女帝從雲端徐徐落下,腳尖輕觸青石地麵,衣袂無聲飄動。
    “女帝大人,就是這裏。”夕快步迎上來,語氣沉穩卻壓著一絲興奮。她身後跟著幾名精銳修士,皆是瑤池所轄的神境戰士,一個個神情肅穆,眼中卻難掩對女帝的敬畏。
    眼前的屋子坐落在巷尾,殘磚碎瓦,屋簷斜塌,看起來不過是一戶早已破敗的舊宅。門口雜草叢生,牆角還堆著幾隻破陶罐,似是多年無人問津。但瑤池女帝並未動聲色,隻是抬眼掃了一眼,眉心神識輕動,如水波輕拂,悄然滲入那層層遮掩之中。
    “藏得倒也算巧。”她輕聲道了一句,眸色漸冷。
    刹那間,女帝素白如玉的手指輕輕一揮,袖袍翻轉,靈氣如絲如霧,自掌心化作一道無形天網,順著地麵悄然滲入地底。下一瞬,靈光爆裂!
    “起”
    隨著她一聲低喝,整條巷子仿佛被驚雷震響,地麵轟隆一顫,原本平整的石磚紛紛炸裂開來,塵土翻卷間,二十幾道人影連同泥土一同被生生拽出,如同魚群破水而出,嘶吼中帶著驚恐和掙紮,卻無一人能逃脫那靈氣織就的束縛。
    他們身上的黑袍尚未撣落,臉上的符文尚未褪色,便已被淩空懸起,像是一串串垂死掙紮的蟲蛹,被懸在空中暴露在夜風與星光下,毫無遮掩。
    “血神教的餘孽。”瑤池女帝眯起眼,輕聲念出,眼神仿佛穿透了這些人皮膚下的血脈,帶著某種冷冽的審判意味。
    夕站在一旁,眼中滿是震撼之色。她見慣了女帝的強大,卻每每仍被這等行雲流水的手段所震撼。
    “女帝威武!”身後幾名士兵忍不住齊聲低喝,雖音量不高,但卻帶著發自肺腑的敬意,連帶著身軀都不由挺直幾分。
    夜風卷起地麵的塵土,那二十餘名黑袍人高懸半空,掙紮不休,靈氣纏繞之下動彈不得。月色映在他們蒼白的臉上,有人咬牙切齒,有人麵露驚恐,而其中幾人一看到瑤池女帝的身影,竟是麵色大變,驚駭之下連連叩首,磕得額頭砸在虛空中的靈網上,血珠滾落。
    “女帝饒命!我們不過是奉命行事,何況女帝陛下您是知道此事的啊!”
    此言一出口,這哭訴之人立刻意識到自己失言,轉而又跪求饒命。
    “女帝大人,我們隻是小卒,都是上麵派我們來的,求您開恩,給條生路!”
    求饒聲此起彼伏,帶著淒厲的哭腔,仿佛他們手中從未染過血,像是無辜路人。但瑤池女帝隻是靜靜望著他們,眼中寒光一閃。
    瑤池女帝緩步走上前,衣袂輕揚,語氣清冷無情:“我知道?我知道什麽?你們打著我的名義,拐賣孩童,煉人為藥,還敢求我饒你們?”
    瑤池女帝的聲音不高,卻仿佛在這些人耳邊轟然炸響。
    求饒的人聽到這話,麵色驟變,連聲叫冤:“冤枉啊,冤枉啊!真的不能怪我們啊,求您饒命啊女帝大人。”
    “冤?可那些孩子被裝在麻袋裏的時候,有沒有喊過冤?你們的鐵鉗落在他們身上時,有沒有停過手?”女帝目光冷峻,宛如寒霜。
    話音未落,另有幾名黑袍人忽然麵露決絕,眼中泛出死意,趁眾人注意力都在哭喊之人身上時,猛地一低頭,咬破口中早已藏好的毒囊。
    “砰——砰砰!”
    數道氣息在空中潰散,那些人的身體陡然一僵,口鼻湧出黑血,竟是在半空中當場斃命。靈氣纏繞的光芒閃動幾下,才徹底將死氣壓製住。
    “他們自盡了!”夕驚呼,目光一掃,臉色頓變。
    還有一個人,在毒死前咬牙怒吼:“別哭了,大丈夫何懼一死!你再胡說下去,就把你家人也害死了!”
    說完,毫不遲疑地咬破毒囊,眼神中既有怨恨,又像是替那人留下最後的警告。
    那正哀聲叫冤的人聽到這句,整個人一愣,隨即像是被雷擊中一般,整張臉瞬間失了血色。他顫抖地張了張嘴,眼神渙散,低頭看向地麵,似乎終於意識到——他們的命早就不屬於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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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人……我……”他嘴裏喃喃著,忽地咬緊牙關,猛然咬舌欲自盡。
    可就在那一瞬間,虛空中一道流光閃過,一隻靈氣凝成的玉指輕點而出,精準無誤地點在他下頜,強行製住了他的動作。
    “夠了。”瑤池女帝語氣微寒,指尖一勾,那人被生生拉至她麵前,滿臉淚痕,唇齒已破。
    “想死,也得我說了算。”
    瑤池女帝眼神微沉,似已察覺到更深的隱秘,轉身看向夕:“將此人,還有那幾具屍體,以及在這裏發現的所有東西,全部帶回瑤池宮,由我親自審問。”
    “是!”夕應聲領命,立刻揮手召喚守衛將所有人收入囚陣之中,符文纏繞,將屍首封入冰棺,那仍活著之人則徹底禁錮丹田,再無自盡之力。
    秦清站在原地,目光幽深,全程卻都未說話。
    夜色如水,瑤池宮的後花園中,風拂玉葉,月灑銀輝。不同於秦清記憶中那座下界的秦皇宮,這裏宏大得近乎虛幻。高台樓閣鱗次櫛比,浮空玉階蜿蜒如龍脈,一池池靈泉靜默流淌,映著天上月影波光粼粼。每一磚一瓦都蘊著不屬於凡塵的氣息,讓人不敢大聲喘息。
    秦清原以為女帝會在宮殿中徹夜審訊那批血神教的餘孽,至少會雷厲風行、不眠不休。可誰料,剛落座不到一刻鍾,女帝竟自提一壺酒,一身輕袍,不著華飾,悠悠走入花園。她步子極輕,如同一縷風,風過之處連花瓣都不敢落地。
    秦清正坐在園中石階前,仰頭望月出神,聽到耳邊傳來一道清淡卻不容拒絕的嗓音。
    “秦清,來。”
    瑤池女帝語氣隨意得像是呼喚舊人,可那骨子裏的威壓卻仍是熟悉的高位者風範。
    秦清猛地坐直,沒多想便應聲起身,快步迎上去。他知道,在上界,在這片她一手打下的領土中,小鞠才是真正的“大帝”。哪怕自己曾統禦下界的大秦,身披龍袍坐鎮萬國,在這裏,也不過是小鞠的座下的賓客。
    秦清乖乖在她身側坐下,雙手略顯局促地接過她親自倒來的那杯酒,眼神微低,動作卻恭謹得過分。
    他甚至沒意識到,這種姿態早就不是對等的“並肩而坐”,而是某種……仰望的延續。
    是的,仰望。從很久以前就開始了。
    秦清心裏一直沒真正分辨出這一點——前世的他為何會對小鞠如此癡迷。一個歌姬,偶像而已,為何能令他在屏幕前長跪不起,甚至在剛開始追星的,那些深夜幻想中,秦清覺得自己若有朝一日能“遇見”她,哪怕她隻回一條評論,秦清也會熱淚盈眶?
    答案其實早就埋在潛意識深處了。
    小鞠身上有種他前世一輩子都無法企及的東西——光,那種站在高處、被萬千人擁戴的光。那時的小鞠是秦清永遠追逐不上的存在。而秦清,樂在其中,甘願沉溺。
    人啊,最容易上癮的不是酒,是崇拜。
    而今,哪怕秦清已修煉到大乘境界,哪怕擁有下界浩瀚疆土,依舊沒能徹底掙脫那種內心的崇拜心理。此刻坐在小鞠身邊,看她倒酒,看她開口,心中竟還有種久違的“寵幸”錯覺。
    “這酒,是我自己釀的,叫‘雪沉’。”瑤池女帝低頭倒酒,語調悠遠,“入口甘甜,但過半炷香後,便會帶出苦意,再過半炷香,苦味盡散,滿口皆香。”
    她端起酒盞,輕輕與秦清的杯口一碰,晶瑩的酒液晃出漣漪。
    “這百年,我就靠這東西熬過來的。”
    秦清輕輕抿了一口,果然如她所言,初嚐如春風過舌,竟帶著靈氣在體內繞了一圈。他喉結微動,卻沒急著說話,隻聽著她低低開口。
    “我剛來上界那年,一個熟人都沒有。也沒資源,更沒背景。”瑤池將酒壺輕輕放在一旁,手指勾過石桌上的青花碟,語氣輕描淡寫,“每日走在那些神族大族中,連說句話都覺得自己在求人。”
    “我隻能拚命修煉,不敢出門,不敢惹事,甚至不敢生病……因為沒人會管我死活。”瑤池頓了頓,目光落入不遠處的一池月色,“我用了三十年時間,才爬上了這座宮殿的台階。不是靠誰賞賜,是靠殺。”
    秦清默默聽著,指尖不自覺握緊了酒盞。他從沒想過,小鞠——曾經那個在直播間溫柔唱歌、甜美微笑的偶像,竟能說出這樣的話。
    “你知道我第一次殺上元嬰的對手時,用的是什麽?”
    秦清輕輕搖頭。
    “石頭。”小鞠笑了笑,眼中卻沒有半分笑意,“一塊剛從山腳撿來的石頭。我把它磨尖,用了一夜,然後趁他入定時捅進了他心脈。”
    “之後我就明白了一個道理。”小鞠低頭飲盡杯中酒,“在這地方,弱者沒有資格談理想,甚至沒有資格自殺。”
    秦清怔怔地看著她,喉嚨動了動,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他忽然意識到,眼前的這個女人,早就不是他記憶中的小鞠了。
    她是真正的帝王,是用白骨堆出王座的人。
    而他……再次成了那個在屏幕前目不轉睛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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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鞠沒看秦清,隻是緩緩再倒了一杯,遞過來時語氣溫和了些:“秦清,不過現在有你在,我感覺又不一樣了。”
    “你能明白嗎?”
    秦清接過那杯酒,低頭飲盡,苦味已起。可他沒有皺眉。
    這一刻,他想起了那句自己前世曾看過的評論:“舔得越久,心甘情願。”
    他忽然明白,人性啊,永遠都是向強的。哪怕是自己曾是秦始皇,也不例外。
    秦清手中酒盞微顫,酒液在杯中蕩出細細的漣漪,倒映著瑤池女帝清冷的眉眼,像是一麵柔光之下開滿雪花的鏡。
    他自覺自己聽得認真,卻沒料到,小鞠隻輕描淡寫地一句話,便讓他心頭猛然一震。
    “我是一百年前,到的上界。”
    這一句話落下時,秦清幾乎是下意識地握緊了酒杯,掌心傳來淡淡靈力波動,像是一絲從心底拂過的風。
    一百年前……
    那不是他“死”的年份嗎?
    100年前,正是下界巨變之時,他自己是那時,被偽仙人殺死在了下界,胡土豆也是那年失蹤,秦清想到這裏總覺得心裏有種莫名的情緒,但是又說不出來怪在哪。
    而現在,小鞠卻說,她正是那一年登上的上界。
    秦清的呼吸頓了頓,眼底浮現出些微混亂,像是很多原本不相幹的碎片,突然之間有了些可以拚接的接縫。可還沒等他細想,就聽小鞠繼續開口,那聲音不疾不徐,帶著點清酒的辛意。
    “這一百年中,曾經有個最好的朋友,想在酒裏下毒,害死我。”
    秦清仿佛被什麽錘子砸了一下,猛地抬頭:“最好的朋友?他居然……利用你的信任?那他成功了嗎?”
    話未說完,秦清忽然反應過來。
    廢話。
    要是真下毒成功了,那小鞠還會坐在這裏,陪他在花園對月喝酒?
    秦清低頭,看著手裏的酒杯,有些懊惱地輕輕敲了下額頭,嘴角露出一絲自嘲的苦笑。
    今天自己到底是怎麽回事,明明腦子不算慢,可麵對小鞠時,連邏輯都跑偏了,問出這麽沒頭沒尾的問題。
    是因為小鞠太強了嗎?太像前世屏幕中那個光輝燦爛的她了?
    不,是因為那股“上位者”的氣場重新回來了。那股讓人甘願俯首、讓人失去判斷、甚至讓人甘願當舔狗的氣場,在她身上,不僅沒消失,反而愈發真實、愈發徹骨。
    “幾乎成功了。”小鞠輕聲道,語氣淡得近乎空靈,“我那時候重傷,識海紊亂,半隻腳已經邁進生死門。可惜,他還是低估了我。”
    “我反殺了他。”
    她說得雲淡風輕,就仿佛隻是拔了一根頭發而已。但秦清心裏卻咯噔一聲,他能聽出她聲音中那一點點幾乎察覺不到的停頓。
    那不是驕傲,也不是恨意。
    是……失望。
    “從那以後,”小鞠頓了頓,眸光落向池中月影,輕輕一句,“我就再也沒有信過一個人。”
    四下靜極了,風吹過池水,泛起一層銀光粼粼。連月亮似乎都為她這句話停頓了片刻,藏進雲層裏。
    秦清沒有回話,隻是將手中的酒緩緩舉起,輕輕碰了碰她的杯沿。
    “那現在呢?”秦清低聲問,“有沒有好轉一點?”他任然再繼續這這種無意義的廢話。
    瑤池女帝靜靜看了他一眼,沒有回答,也沒有拒絕這次碰杯。隨後她低下眼,聲音溫緩而低:“那次,是我學到的最重要的一課。”她頓了頓,望向遠方高樓影影綽綽的瑤池宮牆,如說夢囈:“那一課告訴我,永遠不要輕易相信任何人。”
    瑤池女帝的語氣平淡得像是在講別人。可下一句,卻猝然收緊,語調不再溫柔,而是冷峻如刀。
    “也是我現在,要親手給你上的這一課。”
    秦清一怔,眉頭皺起,還未等他完全反應過來,就感覺丹田氣息陡然紊亂,識海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攪動。他的指尖微顫,酒杯“叮”一聲掉在石桌上,滾了半圈,酒液洇濕了衣擺。
    秦清下意識地抬手扶額,整個人幾乎要從石凳上滑落,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嘴唇也失了血色。
    “你……”他勉強支撐著身體,聲音都變了調,驚愕交雜著憤怒,“小鞠……你……酒裏……有毒?”
    秦清的眼神一瞬間從錯愕,轉為了難以置信的背叛,像是某根心弦被突兀斬斷。他不是沒想過她狠,但從沒想過她會對他下手。
    可小鞠——不,瑤池女帝——卻隻是緩緩俯身,身姿懶懶地靠近,呼吸如蘭,臉上帶著那種他曾無數次在夢裏見過的嫵媚笑意。
    她湊到他耳邊,嗓音低柔,帶著一點輕挑:“我剛才不是說了嗎。”
    “不要相信任何人。”小鞠的聲音像一把冷針,刺進他的耳膜,刺進他那顆曾無比信任她的心。
    這一刻,秦清幾乎連“為什麽”都說不出口。識海翻湧,體內靈氣全數沉寂,他隻覺得天旋地轉,像是回到了下界被偽仙圍殺時的那種無力感,那個注定失敗的、徹底被吞噬的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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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清隻覺得天地在旋轉,意識仿佛沉入了一口無邊無際的溫泉中,水是溫熱的,卻又帶著讓人難以掙脫的窒息感。他分不清自己是清醒,還是夢中,隻知道身體早已不受自己控製,軟得像浸了水的紙張,任人擺布。
    耳邊風聲漸遠,唯有心跳在耳膜裏“咚咚”作響。他依稀記得,瑤池女帝那一刻俯身將他從石凳上抱起,輕柔得像是在對待什麽珍貴易碎的東西。那雙曾殺伐果斷的手,此刻竟帶著一種奇異的溫柔,一步一步,將他帶回了內殿,踏入了那屬於她的寢宮。
    殿中陳設雅致,熏香繚繞,那熟悉卻又陌生的香味縈繞在他鼻尖,是瑤池女帝身上的味道。他記得在夢裏曾幻想過那香氣的味道,如今卻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夢境。
    身子輕輕落在繡床之上,繡著雲紋的床被輕輕一掀,他聽見她低頭呼吸靠近,下一刻,一片柔軟覆上唇瓣,是溫熱的,也是熟悉的。
    秦清怔住了。
    不是因為那個吻,而是因為接下來的細節——他模糊地看到,有一雙手,輕輕地解開了他胸前的衣襟。他想掙紮,想開口說話,可四肢酸軟,嘴唇發顫,發不出一個完整的音節。
    就在這時,那股香味更濃了些,像是有一層極淡的蘭花香混在其中,而在那香氣之中,他忽然捕捉到一種極其熟悉的語氣。
    耳邊,那人緩緩地、近乎輕歎地說道一句:
    “哥哥。喜歡這樣嗎?”
    聲音是瑤池女帝的,清冷帶媚,字音尾音輕柔,卻那語氣、那稱呼……分明不是她一貫的風格。
    那像是土豆喊他的習慣。
    秦清的心猛地一縮,瞳孔在朦朧中劇烈收縮。那聲音雖然細微,雖然夾雜著幻覺般的錯覺,可那一聲“哥哥”,卻讓他全身每一個細胞都被喚醒。
    他曾聽過無數次這個稱呼,在少年時、在落魄時,在那個不起眼的小巷深處,是那個始終守著他的女孩,眼裏裝著他的世界。
    “哥哥,我煮了麵,要不要一起吃?”
    “哥哥,你生病了,我去給你買藥。”
    土豆的聲音,是藏在他心底最深處的回憶,也是他前世臨死都帶著的執念。
    而如今,它竟在這瑤池女帝的唇齒間,再次響起。
    “哥哥,喜歡這樣嗎。”
    “那哥哥,喜歡這樣嗎。哥哥。”
    “哥哥,這樣舒服嗎?”
    秦清幾乎用盡全身力氣,想睜開眼,看清她的臉。他想問:你是誰?你是小鞠,還是土豆?
    但話每次到嘴邊就被瑤池女帝給堵了回去,是真正意義上的堵了回去,之後秦清隻感到一種從來沒有享受過的極度的舒快感席卷全身,然後他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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