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7章 雕鵬的係統24 秦清的過去,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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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陽光透過輕紗窗簾,灑在床榻之上,帶著一層淡金的溫意。秦清緩緩睜開眼,意識還沉在模糊與現實的縫隙之間。他隻覺得渾身酸軟,仿佛昨夜經曆了一場幻夢,而夢中的每一個細節,此刻卻分外真實。
繡被輕覆在腰間,空氣中殘留著熟悉的香味,那是瑤池女帝身上的蘭草清香。窗外有靈鳥輕啼,內殿卻靜得出奇,隻有絲縷衣袂摩挲聲在他耳邊響起。
秦清轉頭望去隻見瑤池女帝正背對著他,正將一件寬袖的內衫攏起貼身。她烏發披散,腰身纖長,動作流暢如雲水,似乎昨夜並未在她身上留下半點疲意。那種高貴而慵懶的氣質,哪怕不著帝袍,也讓人下意識屏息。
瑤池女帝聽到他動靜,轉過身來,那張傾世容顏上,竟掛著一抹嫵媚的笑,柔聲道:“醒啦?”
然後,她緩緩走近,俯身輕吻秦清的額頭。
“早安。”就是這一吻,讓秦清徹底愣住了。他以為,昨晚那些纏綿、那些耳語、甚至那聲“哥哥”,不過是毒發後的幻覺,是香氣與心魔交織出的妄念。
可現在,眼前的這一切如此真實。小鞠真親了他,真帶他入夢,也真與他共度了一夜。
秦清怔怔地看著瑤池女帝,腦中飛速閃過無數念頭。
她是瑤池女帝啊!是小鞠!是自己前世心心念念、可望不可及的存在啊!
怎麽會?為什麽她會這麽主動?女神不是一直都高高在上的嗎?女帝更該是冷漠而矜持、隻許人仰望的嗎?
這一切來得太突然,太夢幻,也太難讓人接受。
秦清下意識抓緊了床邊的被褥,聲音幹澀:“小鞠,我……我會負責的。”他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幾乎在發顫。那不是膽怯,而是一種本能的、帶著羞愧與敬畏的責任感。他從未想過,會有一天真的和她成為“夫妻”。
而如今,他卻在一個極不清醒的狀態下,得到了她。
這份“得到”讓他毫無勝利感,反而像是某種失控與……被動的臣服。
瑤池女帝聽到他的話,嘴角微揚,眼神卻與方才的嫵媚截然不同,變得淡淡的、沉穩的,有一種隻屬於高位者的從容。
“我相信你。”她輕輕答道,沒有多餘的話,沒有責怪,也沒有玩笑。
隻是這一句,就像是從神壇上伸出的一隻手,明知你不足為等,卻仍願意拉你上去。
說完,瑤池女帝開始整理衣袍,動作利落不拖泥帶水。
幾息之後,她已換上那一身金紋帝袍,衣帶飄然、神光內斂,眼中再無昨夜的溫柔,也無清晨的曖昧,隻有屬於瑤池之主的冷肅與威儀。
瑤池女帝轉身走到殿門前,回眸一笑,道:“等我上朝回來,再來找你。”陽光照在她的衣角,微微泛光。她就那樣走出了殿外,帶著一身無法直視的光芒。
而秦清,還坐在床上,胸口微微起伏。他低頭望向自己的掌心,仿佛還殘留著她昨夜那隻手的溫度。那是他前世追逐一生都未曾觸及的東西。現在,他擁有了。
秦清微微睜眼,意識從模糊中蘇醒,腦中第一反應竟不是修煉、不是血神教、不是昨日的毒酒,而是那個輕輕吻在他額頭上的觸感。
他坐起身,衣袍微亂,剛欲理清昨夜混亂的回憶,卻忽然注意到殿中不止他一人。
對麵的圓桌旁,不知何時,竟坐著一位女子。
那女子身著素白宮袍,雪發如練,麵容極美,乍看之下不過四十許年紀,眉眼間卻有一種威儀天成的沉穩。她神情冷峻,雙手交疊在桌前,似笑非笑地望著秦清,目光之中滿是打量與審視。
眼前這女子比小鞠大不了幾歲的樣子,但秦清也知道,在修仙界,外貌顯示的年紀不等於骨齡。
所謂骨齡才是一個修士真正的壽命。 比如來說,一個修士在20歲達到築基境,壽命變成兩三百歲,那麽她的這個20歲的年紀就會一直保持著。
而如果一個修士,在80歲還在練氣9層徘徊,那麽即便後麵他的修為突破了築基甚至金丹,他的外貌也會保持在80歲的樣子。 所以所謂的天驕,就是能更年輕的突破更高的境界,這樣一來,自己的容貌也可以保持住了。
秦清瞬間警覺,靈識剛欲調動,卻發現這女子隻是坐著,並未動殺意,隻是……那眼神實在太像是一個母親在打量未來女婿。
“你是……?”秦清試探著開口。
那白發女子卻冷哼了一聲,語氣不急不緩,卻滿是壓迫感:“別以為小鞠把身子給你了,你就以為自己穩了。”
“我告訴你,彩禮——你必須拿得出誠意。不然,你別想再碰她一下。”
話音落地,如寒冰碎裂,殿內溫度仿佛驟然下降三分。
秦清原本還暈暈乎乎的腦子一下清醒了,差點以為自己還沒醒透,他心裏一跳,臉也不由紅了半分,但很快反應過來這女子似乎不是來殺他的,倒像是來“討說法”的。
秦清皺眉,略帶不悅地回道:“你誰啊?管得也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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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發女子聞言,鳳目微挑,眼神瞬間寒了幾分,但仍強行壓著脾氣沒有發作,隻是緩緩起身,緩步走到秦清床前,衣袂如雪,氣勢磅礴。她站定,居高臨下地俯視著秦清,一字一頓地道:
“我是小鞠的娘。”
“九尾天後。”
秦清一愣,心中瞬間“轟”的一聲。
他呆呆地看著眼前這個滿身仙氣、風華無雙的女子,思緒幾乎停滯了一息半刻——
小鞠的……娘?
他終於想起來了。
對啊,小鞠是穿越者。
但他卻從未細想過——穿越者在這個世界,是有父母的,是會有原生身份的,她既然在上界能成為瑤池女帝,自然不可能是憑空誕生。
而這個“娘”,肯定是真實存在的。
秦清忽然覺得腦殼有點疼。他想起昨晚那一幕幕:瑤池女帝的香吻、耳邊那聲“哥哥”、醉酒的溫熱、昏沉之中的無力掙紮……然後再想起今天眼前這白發母親,坐在桌邊等自己醒來。
這場麵,誰看了都得頭皮發麻。可九尾天後卻不以為意,似乎一切盡在掌控之中。她盯著秦清,一雙狐眸仿佛能看透人心,輕哼道:
“若是男的追我們家小鞠,我還能攔一攔,好歹把關審審人品。”
“可她這次是自己上趕著下的藥,還親自把你抱回她床上……你說我能怎麽辦?”
九尾天後咬字極清,每個字都像是一巴掌扇在秦清腦門上。
“我養了這麽多年一棵小白菜,結果你這頭豬,連圈都沒轉一圈,就給我拱了!”
秦清可以看出來。九尾天後她是真的氣。隻是現在的秦清隻能一臉呆滯地坐在床上,嘴唇蠕動半天,最後隻喃喃一句:
“……我居然把我女神的親媽,給氣成這樣了?”
九尾天後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火,冷冷撂下一句:
“你給我記住了,成親之前,別妄想再碰她一下。否則——”
“我親手剁了你。”
話落,風起,一縷狐影翻湧而過,她衣袂鼓蕩,已化作流光從殿門消失。
秦清愣坐原地,眼神呆滯地望著她離開的方向,半晌都沒反應過來。
早朝甫畢,天光大亮,金色的朝陽灑在瑤池宮層層疊疊的琉璃瓦上,像給整座宮殿披上了一層金羽流光。玉階之間,一抹紅金身影從丹陛而下,步履輕緩卻穩若天衡。
那人正是剛剛退朝的瑤池女帝。她一身金底大紅龍袍,鳳冠高束,九條金龍蜿蜒盤繞在袍身上,金絲勾邊,寶石點綴,皇威盡顯。陽光灑落在她肩頭,宛如神輝降世,熠熠生光。她神情沉靜,目不斜視,走在朝後的回宮路上,步步沉穩,無喜無怒。
瑤池女帝身後緊緊跟著兩人,左側為夕,右側為朝。
兩人皆為她最早的貼身侍女,自瑤池聖女時期便伴其左右,如今修為已從化神之境,一路攀升至合體後期,距離瑤池女帝的修為僅一步之遙。
身為貼身侍女,她們卻早已不再隻是侍奉寢宮之人,而是帝國最鋒利的利器。
夕掌情報,負責整個帝國的隱秘機構——“緘默司”。這個機構無名無製,隻歸女帝一人所統,其探子遍布天下,無論朝中言官,還是江湖散修,隻要有風聲異動,必為夕耳所聞。她每日所呈密折,是帝國動靜最真實的脈搏,帝都運轉之眼,全係其手。
朝掌武軍,統禦帝國最強武裝——陷陣軍。此軍原為張寒所創,如今在朝之手中煥然一新,曆經十數年改製後,已成帝國第一精銳,其兵皆為修士,軍中統將最低元嬰,合體者充數,隨時能發動對外征伐或內部鎮壓。此軍不隸屬兵部、不受內廷節製,唯聽女帝一人調令。
兩人權勢之重,修為之高,世間除瑤池女帝之外,幾乎無可抗衡。
此時,三人行至回廊之中,天光透過飛簷雕欄灑落,地麵映出斑駁龍影。夕手持一卷黑玉簡,腳步不亂,略略偏頭,低聲稟報道:
“女帝,關於血神教的最新情報,屬下已查明。”
“不過……這個組織隱藏極深,每次行動前都像是提前得了風聲,常在我們抵達前一刻轉移,現場幾無殘痕可尋,屬下懷疑,他們之中恐有細作。”
夕語調冷靜,但其中一絲難掩的凝重仍泄露於外:“屬下判斷——恐怕是朝廷內部有人為他們通風報信。”
夕的話音落下,空氣瞬間微沉,氣壓仿佛無聲下沉。
但瑤池女帝的神色依舊波瀾不驚。
“……我早料到了。”她聲音清冷,略一頷首,目光卻未看她們,隻落在遠處宮牆綿延之上,像穿透了整座帝都,落入蒼茫之中。
“昨日被帶回的黑衣人,曾說這事我是知道的’,那話不是空穴來風。”
“他們知道我何時何地出巡,知道我要親自審查哪地教據,知道我人在何處可動,否則怎麽可能避開我的視線。”
“若非朝中有人遞話,他們怎敢打著我的名號到處拐賣孩童?”
瑤池女帝的聲音平靜至極,卻每一個字都帶著冷意,如山泉結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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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的紅袍在自身的氣息下獵獵作響,她腳步不亂,卻分明透出一股殺意。
朝沉默片刻,低聲道:“屬下願以陷陣軍徹查朝堂所有可疑之人。”
夕也隨之躬身:“緘默司所有密探,今起轉入‘九鏡令’模式,逐級倒查調令流轉。”
瑤池女帝點頭:“動手吧。動靜不必太大,但要快、要準。”
“查出是誰後,留有活口,帶我這裏來。”
二人默然領命。
正當她們行將至瑤池深處時,女帝腳步忽然微頓,似想起什麽般,目光轉向二人。
她紅唇微啟,語調淡淡,卻忽有一絲輕快之意:
“對了,我回宮之後,不許任何人來打擾我與秦清。有什麽事,你們兩人看著辦就行了。”
夕和朝對視一眼,同時低頭應道:“是。”
瑤池女帝在回宮的路上,金色龍袍隨風擺動,步伐穩重、如同帝王臨朝,然而內心的冰冷卻從她眉眼間泄露無遺。
她沒有走太遠,便察覺到前方一抹熟悉的身影。秦清,正一步步朝她走來。那張麵容依舊是她心中最熟悉的輪廓,隻不過現在——這熟悉的臉龐背後多了一層莫名的距離感。
秦清走上前,語氣帶著關切與疑惑:“小鞠怎麽了,還是沒查清楚血神教的事嗎?”
瑤池女帝的眼睛微微眯起,聲音淡淡:“你都聽到了?”
秦清點了點頭,隨即見她一揮手,做出一個示意他不必再多言的虛手動作。那動作平淡無奇,卻仿佛帶著一層隱形的威嚴,像是無聲的命令,又像是一種下意識的防備。
瑤池女帝的眼神投向夕和朝的背影,直到那兩人走遠,她才輕輕歎了口氣,緩緩轉身對秦清說道:“跟我來。”
秦清跟在她身後,心中已經明了,她這是不願身邊的任何人知曉某些秘密,甚至連她最親近的心腹——夕與朝,也不能全然信任。她的防備,似乎已深入骨髓,連最熟悉的存在,都無法輕易接近她的內心。
但讓秦清感到高興的是,無論何時,自己都是那個她最信任的人。
他們一路無言,瑤池女帝引領著秦清,走過瑤池宮後的花園,繞過幾重假山,秦清跟著她的步伐,心中有些沉重。
終於,瑤池女帝停下了腳步。她伸手一揮,刹那間,原本看似不起眼的石壁前忽然露出一道隱秘的裂縫,緩緩向下延展,形成一條通向地下的地道。
這地道幽深狹窄,陰冷的氣息撲麵而來,秦清微微皺眉,卻沒有停下腳步,緊隨其後。
兩人沿著地道往下走,腳步聲在寂靜的地下回響,空氣潮濕、沉悶,似乎每一步都踩在冰冷的石板上,回聲傳得更遠,帶著一絲不安的預兆。
走了數百步後,前方終於開闊,眼前赫然是一處陰暗的牢房,四周石牆冰冷,四周隻有幾盞暗淡的燈光照亮,隱約能看到一名被鐵鏈拴住的身影。
“就是他。”瑤池女帝停下腳步,聲音低沉,眼中帶著一絲冷意。
秦清順著她的目光望去,牢房裏關押的正是昨天被抓回來的那個黑衣人。那人依然帶著麵具,但從聲音、身形來看,顯然就是他。昨夜大喊冤枉、哭爹喊娘的模樣依舊在秦清的記憶中揮之不去。
那人看到瑤池女帝和秦清走進牢房,突然像是聽到了什麽,猛地抬頭,眼中帶著驚恐與驚訝,看到瑤池女帝,他頓時臉色變得更加蒼白,像是想說些什麽,卻又被那緊扣的鎖鏈拖住了。
“你還有什麽好說的?”瑤池女帝的聲音冷得如同冰霜,步步逼近,直直地看向那個黑衣人。
“我……”黑衣人聲音哽咽,眼中滿是恐懼,“我真的什麽都沒做,我……我隻是在執行命令,根本不知曉血神教背後到底是誰!”
“命令?”瑤池女帝輕輕一笑,眼神微凝,“你以為我會信你嗎?你以為你還有機會活著出去嗎?”她的語氣沒有任何感情,卻如同冰冷的刀刃一樣刺進了黑衣人的心髒。
秦清站在一旁,看著眼前這一幕,心中忽然生出一絲複雜的情感。瑤池女帝的冷漠與果決,實在令人心悸,卻也無可厚非。她早已超越了普通人能理解的境界。
瑤池女帝見黑衣人已經被她嚇得不輕,轉而摟住了秦清的胳膊。
秦清被瑤池女帝的這一舉動弄的不明所以,那牢裏的黑衣人更是莫名的驚恐,心想這是怎麽回事,瑤池女帝,堂堂的女帝,竟然在他的目前挽著一個男人的胳膊。
黑暗的牢房中,空氣沉悶,仿佛連時間都在這濕冷的牆壁之間凝固。秦清站在瑤池女帝身旁,目光掃過那被鎖鏈捆綁的黑衣人,心中不禁生出些許複雜的情感。眼前的局麵,不是他想象中的緊張審訊,而是透著一種奇異的輕鬆和……平靜。
他看著瑤池女帝,眼中微微閃過疑惑,卻沒有說話。她的每個動作、每一句話,都像是早已預設好的劇本,井然有序,毫無遺漏。而他,卻似乎是這場劇中的旁觀者,無法左右任何一部分的進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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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他沉思間,瑤池女帝的話卻打破了沉寂。
“這位是秦清,是我未來的夫君。”她的聲音沒有一絲波動,仿佛隻是在簡單介紹一個旁人,而她說出這句話時,目光依然冷淡,甚至帶著幾分不屑。
秦清微微一愣,做過皇帝的他,瞬間明白了她的意圖。這不僅僅是對黑衣人介紹自己,更是一種無聲的提示,仿佛是在告訴他:這裏沒有敵人,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在這裏解決。甚至連這黑衣人,也應當知道,自己是“自己人”了。
黑衣人依舊愣愣地盯著他們,顯然沒有完全理解這個突如其來的信息。他低頭,看向自己被鐵鏈捆住的雙手,眼神帶著些許茫然與恐懼,仿佛還在思考剛才話中的含義。
過了許久,他終於抬起頭,聲音顫抖,似乎明白了女帝的暗示,“女帝大人……既然這裏沒有外人……若是我把我所知道的一切都說出來,您……您能保全我的家人嗎?”
這一句話,秦清聽得心頭一震,眼前這個男人顯然知道很多。
瑤池女帝沒有絲毫猶豫,眼中冷光一閃,緩緩道:“你若說的都是真的,我自然會把你的家人接到這裏來,與你一起住在這裏。”
秦清幾乎沒來得及反應,耳邊傳來黑衣人激動的聲音:“多謝女帝大人的保全,這樣最好了。”
這一瞬,秦清的心中生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女帝的話似乎並不是什麽空洞的安慰,而是某種深思熟慮後的承諾。她並未說什麽威脅或施壓的話語,隻是平靜地表示,若這人願意說出一切,他所擔心的家人,將被安置在這牢房內。
秦清忽然意識到,女帝的話並非像表麵看起來那樣冷漠。雖然這個地方陰暗且隱秘,但對於黑衣人來說,這無疑是一個最安全的地方。比起外麵可能遭遇的威脅,牢房中的鐵鏈與暗無天日,反倒成了他的庇護所。
秦清眼神微動,突然理解了瑤池女帝的意思。她用鐵鏈將黑衣人捆綁,並非為了折磨他,而是為了防止他逃跑。
如果怕他願意合作,他的家人,將不是被囚禁,而是將被接來此地安置——在這裏,黑衣人將不再受威脅,也能在瑤池女帝的庇護下安穩生活。
然而,秦清心中仍然有些不適應。他曾在下界為帝,統治過千百萬人,生死權柄都掌握在自己手中。如今,站在瑤池女帝身邊,看著她冷靜地安排這一切,竟也感受到一種莫名的壓力。她的決斷如此果斷,她的手段如此精妙,卻又讓他在不知不覺中成為了旁觀者。
從地牢走出來的瑤池女帝,原本威嚴沉穩的氣質在這一刻顯得有些微微顫抖。她的步伐一度遲緩,仿佛整個人都被某種沉重的情緒壓得喘不過氣來,麵色蒼白,眼中帶著無言的痛苦與思索。
秦清看到這一幕,心中雖然泛起一陣複雜的情感,卻不知如何開口安慰。說些不合時宜的話,反而可能讓她更加沉默。
他知道,那名黑衣人所透露的情報,雖然與血神教的真實動向息息相關,但也許並不是全真。那些層層糾纏在血神教中的奸細,早已滲透到帝國的各個角落。
而這其中還牽扯到一個女帝最為信任的身邊人,如今女帝的情緒如此波動,顯然這件事對她的打擊也極為巨大。
秦清沉默片刻,思索了一下,才輕聲說道:“這個黑衣人的話,也不能全信。以前我在下界當皇帝時,就知道一件事——民善告官,告的往往都是地方大員,而且告的罪狀都是罪不容恕。可是,對於一個帝國來說,‘水至清則無魚’。有些事,有些人,還是得從長計議。”
他頓了頓,看看女帝微微顫抖的肩膀,繼續說道:“畢竟,帝國的根基不能動搖。我們有時候,不能將所有的汙穢一並揭開,適當的保留,才能穩住大局。”
瑤池女帝沒有立刻回應,她隻是默默地走了幾步,靜靜地聽著秦清的話,仿佛在將每個字都小心咀嚼。她的腳步停下,突然轉頭,看向他,眼神微冷,帶著幾分壓抑的憤怒與清晰的決斷。
“秦清,”她的聲音如冰霜一般冷淡,卻又似乎有著某種不容忽視的力量,“你覺得我殺,還是不殺?”
這句話簡短而直白,仿佛一根尖銳的利箭射向秦清。她看著他,眼中不再是昨天的溫柔,也不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帝王氣度,而是藏著深深決斷的殺氣。
秦清頓時明白,女帝已經開始思考如何處理,牽扯其中的那個她最信任的人,甚至早已做出了決定。他深吸了一口氣,心中清楚,若這個決定一旦做出,後果將不可逆轉。
他輕輕地開口:“如果你覺得這件事不宜拿到明麵上來辦,或者覺得行動過於倉促,我可以親自去辦。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案。”
瑤池女帝的眉頭微挑,眼中帶著一絲複雜的神色,她輕輕搖了搖頭:“不。這不是‘水至清則無魚’的事情。”她頓了頓,目光變得更加銳利,“他現在所做的,是在掘我大秦帝國的根基,是直接威脅到帝國安危的事情。這種事,若要辦,定要讓全民皆知,不會暗地裏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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瑤池女帝的話簡潔而堅定,帶著不容置疑的決心。
秦清聽後,心中頓時對她生出一份深深的佩服。他明白了,女帝之所以能坐穩這個位置,正是因為她在麵對關鍵抉擇時的果敢與堅定。這一番話,不僅揭示了她作為帝王的氣魄,更暴露了她對國家根基的無比重視。
“是的,”秦清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欽佩,“你說得對。
秦清和瑤池女帝回到寢宮以後,看著還是一直失神的瑤池女帝,秦清也是心疼的不行,知道這件事,被牽扯的那個人,在女帝的心裏打擊太大了,被自己最信任的背叛,是什麽滋味。
秦清站在原地良久,目光落在桌前那道身影上,久久未語。
瑤池女帝坐在那張烏金桌前,身穿龍袍,發冠未解,眉目卻有些散亂,神情怔然。剛才她還是那個令朝廷震顫的帝王,可此刻,她仿佛隻是一個背負沉重秘密的女子,沉默而疲憊。
秦清深吸一口氣,忽然跪了下來,衣袍在玉石地麵上鋪展開,整個人靜靜地跪在瑤池女帝身前。
瑤池女帝微微一愣,緩緩抬頭,那雙眼中依舊有著未褪的怒意與波動。她下意識要開口說什麽,卻在看到秦清手中的那枚戒指時,語氣頓了。
隻見秦清從懷中緩緩取出一枚波光流轉、紋路玄奧的儲物戒,雙手奉上,語氣低沉卻鄭重無比:
“小鞠,你願意……嫁給我嗎?”
這句話,像一顆溫熱的石子,輕輕投入瑤池女帝心湖的最深處,激起了她所有思緒之外的漣漪。
她怔住了。這個時機太不對。
她剛剛從地牢中出來,腦中還盤旋著帝國內鬼、血神教滲透、政局動蕩的種種陰影,心情幾乎處於爆裂的邊緣。可就在這混亂與殺意的深淵中,秦清竟然選擇在此刻向她求婚。
秦清沒有任何鋪墊,也沒有繁複禮節,隻有那一枚泛著溫潤光輝的儲物戒,以及那一句,令她一瞬間幾乎忘卻所有煩惱的“嫁給我。”
瑤池女帝眼中的冷意似乎驟然軟化了些,剛欲伸手去接下那枚戒指時。
一道風倏然從殿外卷入,戒指被一股極快的靈風直接奪走,懸浮在空中旋轉一圈,最終落入了另一個人的手中。
兩人定睛一看九尾天後。
隻見她穿著雪白狐裘,手握戒指站在兩人身邊,表情極其複雜,聲音卻如以往那般不容質疑地炸了出來:
“你這臭小子,我不是說了要你準備彩禮嗎?你就給一枚破儲物戒是吧?也太隨便了吧?”
瑤池女帝原本還沉浸在情緒起伏之中,聽得這熟悉的語氣一出,唇角不自覺輕輕勾起,卻沒說話。
而九尾天後卻沒有立刻還戒指,反而神識一掃,往戒中探去——本來隻是想象著這小子該不會真的往裏麵塞了幾顆靈石來糊弄人,結果一探之下,她整個人頓時僵住了。
她的眉頭先是微皺,隨即猛地一挑,臉色逐漸從不屑變成震驚,再從震驚轉為深深的難以置信。
她喃喃低語:“……這不對……”
儲物戒中,一個儲物格竟然高達——一百二十萬億立方米。
不是一百二十萬,是萬億。
這是什麽概念?
普通的儲物戒,一枚能擁有一萬立方米空間便已是中等品。王侯使用的高品儲物戒,也不過幾十萬立方米而已。可這枚戒指,若是全部的儲物格加起來,怕是能裝下一個地球。
而當她繼續深入查看之後,眼神越發複雜。
雖然儲物戒內的物資看起來都不算高階,基本是些凡用物資——大量的淨化水、高營養合劑、低品靈石、種子、布匹、鋼材、醫療藥品、燃料、器械……乍看之下甚至有些“不值錢”。
但數量之龐大,令人頭皮發麻。成萬億噸的食物、萬億套衣物、數不盡的建築材料與民用能量源,簡直像是某個文明世界在滅絕前最後一刻的生存倉儲。
顯然此刻的九尾天後和瑤池女帝皆是不知道,秦清從下界出發時,4000艘戰艦,帶走了下界所有的人和物資,現在的下界,幾乎是一個荒廢的,光禿禿的星球。
九尾天後低頭看著秦清,神情罕見地凝重。
瑤池女帝見狀,也微微皺眉:“娘?怎麽了?”
九尾天後緩緩抬頭,語氣複雜:“……你這小子不是送戒指,是帶了整個下界來提親。”
她語調雖然仍帶著狐族那點兒刁鑽高傲,但聲音卻低了些,帶著罕見的慎重。
“這些東西……雖然不顯山不露水,但如果放在大秦帝國各個凡人州府,一旦封城、戰亂、糧絕,這戒指裏的東西能保數十億人活上百年都不止。”
“你知道這對帝國意味著什麽嗎?”
九尾天後目光灼灼,緊緊盯著秦清。
“看來你這份‘彩禮’還挺重的,能左右一國根基……民生命脈。”
瑤池女帝聽得神色也變了幾分,終於明白了秦清為何如此從容——他不是拿出一枚戒指求婚,而是把一個世界的生機,交到了她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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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秦清此時仍半跪著,目光不卑不亢,語氣平靜而堅定:“這戒指裏,沒有天材地寶,也沒有神兵利器。因為我知道你不需要那些。”
“但你若願意嫁我,我便以天下為聘。”
這一句話落下,殿內寂靜片刻。
瑤池女帝緩緩低頭,望著那半跪的秦清,終於,眼角緩緩綻開了一抹笑意,輕輕地、卻又極其動人。
九尾天後則站在一旁,狐尾輕掃,半晌才撇嘴嘟囔一句:“……算你小子過關了。”
瑤池女帝的婚禮是在三月後的黃道吉日舉行的,整座瑤池宮彌漫著喜慶的氣氛。宮中龍燈高掛,香火不斷,金色的彩旗飄揚,滿街的紅綢如同火焰般照亮了整個宮殿。大秦帝國的各個重臣、權貴、各方使節紛紛齊聚一堂,親眼見證這一曆史性時刻的到來。
盡管朝中依然有部分百官對瑤池女帝和秦清的結合持反對意見,認為一位高高在上的女帝與下界之人結為連理,簡直是荒唐至極。但當秦清帶領的四千戰艦浩浩蕩蕩的從域外歸來,披著戰旗,揚起塵土,雄渾的艦隊足以讓任何人感到震撼。當這些戰艦的指揮官統一開口,宣布這四千戰艦將作為女帝的彩禮,獻給她的那一刻,所有反對的聲音瞬間消失無蹤。
沒有人再敢對這個婚禮有半句異議。畢竟,這些戰艦並非普通戰艦,它們背後隱藏的,是下界所有的精英戰士和無盡的資源,這足以改變任何一個國家的命運。而瑤池女帝將其輕而易舉地收入囊中,這本身便是一種無與倫比的權威象征。
婚禮後的日子,和外界的風雲變幻相比,倒是出奇的平靜。秦清與瑤池女帝的生活看似平凡,卻不乏幸福和溫馨。
白天,秦清與瑤池女帝一同上朝,盡管他原本是一位下界的帝王,但在瑤池女帝的引領下,他很快便適應了這個世界的朝政,逐漸從旁協助她處理帝國的事務。無論是大事還是小事,二人總是默契十足,配合得如同天作之合。朝堂上,二人雖有時言辭不合,卻始終能夠做到理性商討,公私分明,極少有因私人關係而幹擾朝政。
晚上,二人回到宮中時,生活的另一麵才真正展現出來。沒有政務的紛擾,他們可以盡情享受屬於彼此的時光。無論是共品美酒,還是一同賞月對詩,或是在寂靜的夜晚並肩而坐,交流彼此心中的想法,那種溫馨與默契,仿佛能夠抵擋一切的寒冷與孤寂。
然而,秦清心中清楚,血神教的事情,並未隨著他的婚姻而消失。雖然女帝表現得極為平靜,但他能從她的眼中看到,那深沉的憂慮和隱匿的殺氣,仿佛這一切的美好隻是短暫的緩衝,等待著暴風雨的來臨。
血神教的勢力遠比他們所知道的要龐大、複雜,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多的線索指向了這個組織的深層結構,甚至連朝廷內的高層也可能有其隱藏的爪牙。雖然女帝暫時將其擱置,但秦清深知,這個問題遲早會擺在他們麵前,而那時,不管是誰,想要逃避,都無處可逃。
他望向瑤池女帝,心中有一種莫名的責任感湧上心頭。這不僅僅是因為她是他的妻子,更是因為在這個世界中,瑤池女帝無疑是最為孤獨的人。她身為女帝,肩負著整個帝國的安危,內憂外患如影隨形。她所做的每一項決策,都會波及無數人,而她心中那些未曾言明的犧牲,又有誰能真正體會?
婚後雖有朝夕相伴的溫柔,秦清卻從未真正安下心來。他知女帝掌管天下,而他心裏藏著的那個人,仍舊杳無音訊。
胡土豆。那個總在他身後喊他“大哥哥”的女孩。
秦清知道她肯定也穿越來了上界。他記得太清楚了,可自從他穿越上界而來,再未有過她的消息。無論他如何暗中查訪,走訪各大仙宗密地,甚至動用昔日在下界積累的情報人脈,搜遍各大傳送陣、城主府、靈礦鎮——她的名字、相貌、靈識殘痕,全無一絲蹤影。
於是,秦清心中開始浮起一種恐懼而難言的可能。
土豆是不是被血神教抓走了?
秦清不願承認,但越想越覺得這個推測並非空穴來風。血神教最早的活動,正是自百年前起,恰好對應土豆失蹤的時間。他們四處拐賣孩童,尋找天生靈胎與特殊命格者,做活體煉丹、血脈融合,極有可能早就盯上了她。
於是,秦清開始親自出手。
隻要抓住血神教的高層,他便親自審訊。那不是審訊,更像是一場場發泄。
這天深夜,地牢裏傳出沉悶的聲響與怒吼。
“說!你們是不是在一百年前,就已經開始抓天命之子了?!”
“是不是你們,抓走了胡土豆?!是不是你們!!”
一名血神教的高階修士早已血肉模糊,軀體斷裂,氣息奄奄。地上流著一灘粘稠的黑血,秦清手裏提著靈鞭,眼神裏是令人膽寒的暴戾之氣。他身披寬袍,渾身是汗,目光猩紅,幾近瘋狂。
那修士不停地哀嚎:“冤枉啊!冤枉!我不知道什麽胡土豆……血神教裏沒這個名字,我們記錄中也沒抓過這個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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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撒謊!!你們抓了那麽多孩子,個個都不記得名字了是不是?!!”
秦清怒吼著,靈氣震蕩四壁,將那血神教高層再度擊飛在牆上,哐當一聲,鐵鏈幾乎被震裂。
站在地牢盡頭的夕皺著眉,終究忍不下去了。她輕步轉身,離開地牢,片刻後,瑤池女帝的身影悄然現身。
瑤池女帝穿著一襲素白輕紗皇衣,頭戴金釵,麵容平靜,可當她來到地牢口,望見那滿地狼藉和怒吼中的秦清時,她腳步頓住了。
秦清此刻像是一頭被逼入絕境的孤狼,失去了理智的皇帝,不是為了天下,不是為了權柄,而是在尋找心中那個最重要的女孩。
夕在一旁低聲說道:“女帝,再這麽下去……秦帝真的會把所有血神教的高層都打死了。他現在完全胡來了。您不阻止,我們還怎麽審更多的情報?”
話未說完,夕便發現,站在她身側的女帝,眸中竟泛起淚光。
那不是憤怒,不是震驚,而是一種被猛然觸及的柔軟與哀痛。
夕愣住了,從未見過女帝露出這樣的情緒。
而瑤池女帝看著地牢裏那個熟悉的身影,看著他額角青筋暴起、眼中通紅,看著秦清一聲一聲喊著“胡土豆”這個名字時,她心髒深處那道塵封百年的裂痕,終於……裂開了。
她從未想過,自己那年拚盡一切,死裏逃生,換來一個新身份、新人生——竟會換來大哥哥這樣的執著尋覓。
他還記得她的名字。
還在找她。
還以為她被抓了,受盡折磨。
瑤池女帝輕輕咬唇,胸膛起伏,喉頭仿佛被堵住。
“大哥哥……”她心中輕輕念了一聲,眼中的淚水終於溢了出來,卻沒有被任何人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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