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蒙汗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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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永忠在院子裏等林知,等到太陽落山他才回來。
林知提著一籃子雞蛋,正要往小廚房走去。
曾永忠跟上來,朝他伸出手,道,“給我吧,我去做飯。”
“不用了,”林知避開他的手,溫和地說,“將軍受傷了,去歇著吧,我去做飯。”
曾永忠見他側身,像是護著那個籃子,便沒再堅持。
看著林知在小廚房裏忙碌的身影,曾永忠咬了咬後槽牙,臉色沉鬱地進了小木屋。
做飯時,林知悄悄往院子裏看了幾眼,看到外頭沒人,才掀開籃子,將壓在布帛下的一包東西拿了出來,然後輕輕解開,抖落了些白色粉末到湯裏。
他第一次做這種事情,不熟練,心裏慌得很。下藥的時候撒了許多在灶台上,他將剩下的藥粉包裹好丟進火裏燒了,然後拿了一條抹布將撒落的藥粉擦幹淨。
等湯沸了,他又手忙腳亂地盛起湯來。
擺好餐具後,他又去小木屋將曾永忠喊了過來。
曾永忠看著他殷勤地給自己盛了一碗湯,忽然說,“我不喝湯。”
“啊?”
林知絞盡腦汁,才勉強穩定心神,說,“這湯挺有營養的,我問過馮大夫了,他說雞湯營養豐富,適合養傷之人喝。”
曾永忠見他這麽努力地掰扯,便鬆了口,不然這戲可沒法演下去。
“那行吧,我試試。”
林知幫他端起碗,然後目不轉睛地盯著他。
曾永忠連續喝了幾口,每喝一口就抬頭看他一眼,故意看得他心裏毛毛的。
但半碗湯下去了,林知還沒阻止他,他心下一沉,自己鬆了碗,直直地倒在了桌子上。
林知一驚,彈跳起來,靜了幾息,他才重新湊近曾永忠,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喊他,“將軍?將軍?……”
“啊哈!姓曾的死啦!他終於死啦!”空空不知從何處跳了出來。
他趾高氣昂地走到桌子前,伸手推了推曾永忠,開懷道,“姓曾的,沒想到吧?你也有今天!哈哈哈!最終贏家隻能是我空空!”
空空得意忘形地在林知麵前比劃著,林知無奈又心虛地說,“空空,你怎麽還在這裏?我不是讓你下山了嗎?”
“我不放心你,先生,”空空興奮得手舞足蹈,“我們一起走吧!”
“不行,”林知揮開他的手,說,“你先走吧。”
“你覺得你們還走得掉麽?”
“當然走得——”掉。
“啊!——撞鬼了!”
“啊!……詐屍了!”
林知和空空奔到門口,回頭一看,隻見曾永忠吐出一口水,然後睜著一雙黝黑又銳利的眸子緊緊盯著他們。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的眼睛裏看到了驚恐。
不約而同地喊了一聲“跑!”
兩人的想法不謀而合,不過曾永忠是不會給他們這個機會的。
隱藏在四周的暗衛咻咻幾聲閃現出來,剛好將小廚房的門都給擋住了。
兩人跑到窗邊,想跳窗逃跑,豈料打開窗戶一看,窗外已經圍成銅牆鐵壁了。
他們兩人這回就是插翅也難飛了。
曾永忠冷哼一聲,朝他倆走近。
空空背靠木牆,哆嗦著嘴唇問,“你、你是人是鬼?”
曾永忠懶得回他,視線一直停留在林知身上,對於空空,他隻是啟唇喊來暗衛,將他押下去關地牢裏。
看著空空被帶下去,林知伸手要攔,卻被曾永忠拉住了手腕。
他看向曾永忠,待看到他臉上的慍怒之色時,心髒驟停,張開嘴小聲喃喃,“阿護……”
“吃飯。”曾永忠冷冷地吐出這兩個字後,自己先走過去坐下了。
林知低著頭走過去,想開口說些什麽,可視線撞進曾永忠犀利的眼睛裏,瞬間住了嘴,乖乖端起飯吃了起來。
吃完飯後,曾永忠就起身收拾碗筷。他一動,林知就跟著一顫。
仿佛曾永忠收拾的不是碗筷,而是他。又宛若曾永忠洗的不是碗筷,而是……
林知手心冰涼,胸口更像是被壓了一塊大石頭一樣。
曾永忠躬身洗完碗筷,歸位後走過來,垂眸看了林知一眼,說話的聲音冷若冰霜。
“走吧。”
林知被他的神情嚇得腿都軟了,扶著桌子才勉強站起身,抬腳跨出一步。
每走一步,腳下都像注了鉛一樣。
他走出小廚房時,廊道裏已經沒有曾永忠的影子了。
這是第一次,曾永忠不等他。
林知有些不知名的情緒泛起,但他知道今日是他罪有應得。
毫不意外地,這一夜又是冠以懲罰為名的夜晚。
曾永忠看林知無力地躺在地上,惡狠狠地說:“怎麽,就這樣還想殺我?”
他知道!他竟然知道!林知震驚地張了張嘴,卻是說不出話來。
“這麽看著我做什麽?我在你這可真是毫無防範之心,當我知道你是要殺我的時候,我真是比你現在還要震驚呢!”
林知對上他滿是怨憤的雙眼,下意識地低下頭。
剛剛進來時,曾永忠什麽話也不同他說,就拉著他……現在說了,可讓林知覺得還不如不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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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永忠突然起身,再過來時手裏握著林知的腰帶。
林知看著他慢慢靠近,雙手拉著腰帶兩端,用力往兩邊扯動,原本下垂的中間段被拉得發出破空聲,林知瞳孔一縮,心裏的恐懼在瞬間被放大!
要、要打嗎?
曾永忠竟是要打他嗎?
林知費力地撐著手臂往裏縮,他覺得自己至少要護住頭吧。
曾永忠眼底閃過不屑與嘲諷,甚至出言不掩嘲弄譏笑,“我的好先生,你要躲到哪兒去啊?有膽子殺我,就該要有膽子接受懲罰。”
他把聲線放得又輕又柔,但林知卻是聽得不住地顫抖,曾永忠有多狠厲暴虐,他不是不知道,心裏泛起一陣寒涼,自己竟是落得如此下場嗎?
林知的理智被恐懼掩蓋,無知無覺地哆嗦道,“我不要……不要碰我……”
曾永忠見他此狀不由得微皺眉,最終還是放過了他。
林知抬頭,見到那落寞的身影走了出去。
“該死的,自己還是狠不下心讓他疼!”
曾永忠一拳打在樹幹上,枝頭上的杏花受力掉落,紛紛揚揚,就是在夜晚,也能看到不一樣的韻味。
不過現在整座山的人都無心欣賞。
屋內,林知努力蜷縮起身子,好似這樣就沒那麽心寒了。剛剛大汗淋漓,並不冷,而且也不想動,所以他就這麽疲倦地睡過去了,也沒蓋被子。
不知過了多久,曾永忠進來了,入眼的就是這樣的一副情景。
他走過去扯過被子給林知蓋上,然後坐在榻邊,輕輕執起他的手,看著青紫交加的手不說話,在手背上落下一吻,眉目間是鐵血難露的柔情,他靜靜地看著林知不安的睡顏,緩聲說,“你怎麽就這麽倔呢?你若乖些,我何至於這樣對你?”
曾永忠窺不透自己的心,可是他默然想著,不管是不是想羞辱你,都不會這樣對你啊!
若林知聽見他的這番話,怕又是另一場痛徹心扉!他何時不乖了?他對曾永忠,一直以來都是連反抗都顯得蒼白無力……他為了大業連自己都犧牲了,為什麽還不允許他封心?
但他沒聽見。
待了一會兒,見林知睡得熟,曾永忠便出去了。
慫恿林知的那個罪魁禍首還沒處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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