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送花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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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兒確實是先生的錯……可主子,先生那性子您也是知道的,況且當初這暗衛偷偷跟著先生一事兒,並沒有征得先生的同意。”
最早時,是曾永忠發覺有些人總忍不住偷窺林知,才派了暗衛偷偷跟著林知。一回,當真有不要命的人意圖綁架林知,那些暗衛出手相救才被林知知道了,林知氣憤不已,那夜與曾永忠發生爭執。
林知向來溫馴謙恭,哪裏吵的過曾永忠,非但吵不過,還打不過,那夜最終又被曾永忠按上了榻。
林知被折騰得夠嗆,他也哭得極狠,可無論他怎麽哭,曾永忠就是不肯放過他。
後來還特別警告他,不許他到別的男子麵前晃。
曾永忠軟硬不吃,可林知被他折騰得快散架了,又逢韓氏追緝他,從那之後他就不怎麽到山下去了,隻偶爾不讓暗衛跟著。
那麽多次都沒事,偏生這一次就出了事。這回又是讓曾永忠氣得火冒三丈,怒發衝冠。
“主子要不就和先生談談吧,先生並不是不講理的人。而且雖說我去開解,先生是會聽的,可他也不過是謙遜慣了才聽的,主子去哄的話,會更好點。”
曾永忠想起前天夜裏馮心初說的話,就說,“過段時日吧,他近來是不會想看到我的。”
“好,那這回我就先替主子去,許久未上山,也不知道營裏怎麽樣了。”
“先生?先生可在?”月語敲了敲門。
林知聽出了月語的聲音,打開門一看,果真是她,連忙讓開路,道,“外頭風雪太大了,快進來。”
月語應了聲,不過在進去之前還是客氣地說了一句,“叨擾先生了。”
林知搖搖頭,等她進來後就關上了門。
月語將披風解開,放到三足紫葉衣架上了,轉身一看,林知正在溫水,她連忙走上前接過勺子,道,“先生坐,這事兒我來。”
林知也不跟她搶,依言坐下了,“空空可還好?”
“好,”月語道,“傷養得差不多了,性子也收了些,就是不知是真知道錯了,還是被拘太久了。”
“嗯。”這種狀況很正常,林知想了想,又問,“可有說要把他關多久?”
月語笑了笑,“照主子的意思,怕是不想讓他出來了,可怎麽可能關他一輩子?這陣子他不鬧事兒,就還是關著,也不知道主子消氣了沒有,反正啊,空空要是想跑,阿湛也看不住,隨緣吧。”
月語在山上陪了林知幾天,她下山時,正好遇到曾永忠上山。
曾永忠到時,林知正與自己對弈。手裏執著棋,神色卻是在發呆。
林知抬頭一看,竟是曾永忠,“阿、將軍,將軍怎麽有空來?”
這會兒五大州州牧皆進京朝見述職,曾永忠守著一個北城,雖是隻需布防下屬巡邏,可也是馬虎不得的,如此玩忽職守,也就隻有他一個了。
他早就待膩了,以往可從沒有哪一次,他隔了這麽久沒上山的。隻因上一回,當真是把人給氣到了。
不過現在看來,林知應當是消氣了。
“京都鬧騰得很,便來了。”曾永忠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飲而盡,“涼的。”
“我來生火。”林知邊起身邊說著。
曾永忠就著他的殘局繼續下著棋。
爐沸,林知舉手投足之間盡是淡雅清香。
曾永忠看著那被風拂起的寬袍,用眼神勾勒著那袍子底下的身形,喉嚨不禁緊了緊,“我會在這裏住上一段時間。”
林知炙茶的手一頓,輕輕“嗯”了聲。
一段時間,會是多久呢?
能待到嗎?
不行的吧?
他如今雖已卸了重事,可畢竟還是北城城主……
林知想得出神,加了茶粉的水沸了又也沒注意到。
曾永忠抬眸看了一眼,拿起勺子舀茶,“想什麽呢?心不在焉的?不歡迎我在這兒住?”
“沒有。”林知低下頭。
靜了一下,他又怕曾永忠不相信自己似的補充道,“在想你會不會住到年關。”
曾永忠將洗淨的杯子放在他麵前,給他添上茶,“不知先生是希望我住到年關呢,還是希望我不要住到年關。”
“我……嗯……”
林知剛一開口,曾永忠就將手伸到他後腰處,不掩目的地揉了揉。
曾永忠低笑道,“怎麽喝杯茶就喘上了?看來我不在的日子裏,先生沒好好鍛煉身體啊。”
這言外之意,不就是在說他應該在這裏住久一點,才能幫他好好鍛煉身體。
林知雙手握著杯子,握得極緊。
曾永忠身子前傾,湊近了調笑道,“先生是不是也覺得我說得在理?嗯?怎麽不回答?”
“將軍金口玉言,說的話哪有不在理的?”林知說話時的語氣把控得很好,可那輕顫的睫毛還是出賣了他。
一向澄靜的人,哪有那麽容易破開心防,放下禮節,心無芥蒂?
“哦?是嗎?那如果我說……”曾永忠湊近林知的脖頸間,貪婪地嗅了嗅,“先生應該夜夜與我勤鍛煉,先生覺得在理否?”
林知嘴角抽了下,道,“將軍再講這種話,我便……”
“怎樣?”
林知想了半天也沒想到什麽威脅的法子,便轉過身去,不理他了。
看著他腰背筆挺如鬆竹的模樣,曾永忠含笑道,“行了行了,不取笑你了。”
林知聞言才重新轉過身來,看著他,淡聲道,“將軍可要說話算話。”
“嗯。”
曾永忠主動與他拉開些距離,其實他不過是坐到了自己原有的位子上。
待林知神色如常了,他才道,“近來禮部有個官員得多留意留意。”
林知問:“何人?”
“楊澈,字揚清,”曾永忠語氣一頓,道,“你弟弟的友人。”
夜間,曾永忠攬過林知就要進木屋,林知側過身,避開了他的手,那鄭重的神情似要說些什麽重要的事,可他說出口的卻是,“我先去燒柱香。”
曾永忠點點頭。
屋外寒風凜冽,大雪紛飛,林知撐著傘去了小木堂。
曾永忠和衣而臥,閉眸靜待。
約摸著一刻鍾後,才有開門聲響起。
林知腳步虛浮,無力地走到榻邊,扶著簡陋素雅的屏風坐在榻沿。
“將軍……”
曾永忠睜開眼睛,見他眼眶紅紅的,是剛哭過的樣子,粗糲的指腹劃過林知的眼瞼,“怎麽哭了?”
林知吸吸鼻子,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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