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上奏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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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機閣裏,一襲絳紅色道袍的星舒坐在椅子裏,他看著手中的字條,沉默不語。
那字條上隻有“夏至”兩字。
星舒先前將此事報給先生,“天災不絕,皇帝要祭天,問我吉日。”
這是先生的回信。
定得這樣緊,是想做什麽嗎?先生並沒有多說,先生的心思他也猜不透。
不過既然先生這樣說了,那就這個了。
景泰殿內,星舒將吉日呈上。
“夏至。”皇帝念了一遍,又說:“從明日起,小齋戒三日,大齋戒七日,到夏至那日,倒是剛好。”
“是。”
良久,星舒以為無事了,正要告退,不料皇帝又說:“與冬至倒是相映襯。”
星舒暗道這是嫌日子太緊?但麵上裝聽不懂這話中話,恭謹說:“是,這日起,萬物旺盛,是個好日子。又是日北至,此後太陽難移,也是個好兆頭。”
講起他的天機來,皇帝不諳此道,倒是挑不了錯處,隻得擺擺手,讓人退下。
日日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的是百姓,而富足之人照常樂嗬,日子過得也挺快。
皇帝與百官大小齋戒後,終於迎來了祭天。
照皇帝的意思,祭天場設在普渡寺,讓寺裏的所有僧人都誦經祈福。
僧人誦佛號一個時辰後,身著袞服、頭頂二十四鎏金旒冠的皇帝緩緩走出大雄寶殿。
走到祭台上,麵對朝臣,接受百官叩拜,而後轉身,對著皇天後土跪拜。
祭天大典共六項進程,分別是迎神、行禮、進俎、初獻、亞獻、終獻。這六項原都應由禮部官員領著皇帝做,但第四項的初獻時皇帝跪獻爵後,就點了衛思易宣讀祭天文。
比起跪上半日,讀個祭天文算什麽,更何況這文還是自己寫的。
衛思易起身,走到皇帝身旁,接過聖旨,恭聲讀道:
“維嘉雲九年,歲次壬申,六月辛亥夏至。
皇帝謹遣禦侍衛思易,敢昭告於皇天後土曰:欽承天意,統領天下,主宰庶民,今已五年矣。仰惟聖神,百王相承,千秋永賴。朕興佛揚道,敬天崇神,誠心誠意,願天地共鑒。然今風雨將傾,生民欠安,敬遣文臣,恭陳牲帛,隻告殿廷,惟帝歆格。聖靈不昧,其鑒納焉。尚饗!”
讀完撩袍子繼續跪。
衛思易默然跪著,眼角餘光瞥到皇帝上香、跪拜,默默哀歎聲,這麽著……對百姓也無用啊,還不如做些實用的。
突然“砰”地一聲,衛思易嚇了一跳,抬頭一看竟是皇帝摔了!他剛剛還以為是自己的不敬之意被天神聽了去呢。
兀自搖搖頭,聽著離得近的禮部一眾官員緊張地喊著“皇上”,他才回過神來。
他沒動,仍跪在那裏,既是祭天,那天便比皇帝大,可不能因為皇帝摔了,就怠慢了天吧?
他是這樣想的,但比起別人,他還是想錯了。
喜德順將皇帝攙扶進了大雄寶殿,還宣了太醫進去。
今日百官出席,倒是方便。
過了一盞茶功夫,喜德順就從裏頭出來,說了什麽皇帝因為祭天勞心碌力,體力不支之類的,後頭的祭天事宜就由禮部尚書代勞。
楊揚清出列領命,擔起了這項“重任”。
這個祭天儀式忙了許久才結束。
衛思易和韓庭走在寬敞的道路上,他見四下無人,便說,“人與天交流全靠這祭天,所以祭天素來由皇帝親自主持,而我們這位皇帝竟在祭天大典上摔了,這皇位怕是要不成了吧?”
韓庭背靠一棵參天古樹,問,“你想說什麽?”
衛思易悠哉悠哉道:“太子已死,皇帝若不成,那就隻剩王爺你了,我看你比我還難呢!”
韓庭聞言想起上回衛思易剛出獄時,自己說的那番話。
這個家夥真是……愛記仇。
韓庭失笑,道,說:“那我求你——”
“哎別呀!”衛思易連連擺手,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道,“求我也沒用,又不是我要對付你,而且我的地位權勢都比要對付你的人小,我也無法。”
韓庭:“……”
衛思易又想起另一茬來,他此時精神正好,一雙墨綠色的眼睛微微眯著,就問,“王爺,如今天下不安,劉相卻要大辦宴席,你怎麽看?”
韓庭憤然道,“他身為一朝之相,竟如此置天下黎民於不顧,他何來的臉麵?”
衛思易溫聲道,“別慪氣了,外頭傳,劉相自己說,皇帝祭過天了,有天佑護,大雲定能無礙,他這是在為雲都添喜呢!”
韓庭哼了聲,“他倒是會說!”
“嗯,請柬該是送到王府了才是,王爺怎麽不知道?”
“我這幾日都在軍營,這也不是什麽急事要事,梁伯便沒跟我提。”
“那王爺去嗎?”
“劉氏嫡長孫女和曾氏嫡長子?”
衛思易點頭,“嗯,元宵那會兒不是王爺跟我說的嗎?你還說他們是娃娃親呢。”
“去,人家請柬都送來了,怎能不去光顧光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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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二十四這日,曾府大喜。
不過新娘子還沒出劉府呢,就傳出新郎官不見了的消息。
虎翼大將軍逃婚?
這定然是一個驚天駭聞。
劉希和忙派人尋,劉愛菊罵罵咧咧地到曾府找事兒,一見曾家的子弟,卻是連大屁都不敢放一個。
被曾瑞一句“已經派人去尋了”給堵了回去,最後劉愛菊隻能灰溜溜地跑了。
曾府也沒虧待眾人,來了的照常請他們吃了頓飯,除了喜事沒成,其他的規格儀式都跟成婚差不多。
料眾人想破了腦袋也定然想不到,曾永忠從昨夜就跑了。
他昨夜斜躺在軟榻上,邊飲酒邊惆悵,看著滿屋子的紅綢,看了大半晚才想到,他要的好像隻有林知。
烈酒澆灌了他的心,卻沒能讓它麻木,而是叫它更熾熱了。
恰逢此時,曾定拿了一張小紙條進來了。
曾永忠接過來一看,還沒看清上麵寫著什麽,就先被那字跡給刺到眼睛了。
想見你。
林知寫的。
酒意上頭,曾永忠扔了酒壺,騎馬跑了一天,到山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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