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請旨免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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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知說的不是很有底氣,畢竟昨夜本就是自己擾了他的洞房花燭夜,不過他都把自己賠進去了,也不算是虧了他才對。
還是說自己這個舊人不如他的新人,他……不要了,不稀罕了?
曾永忠可不知他這般想,繼續追問,“那你到底如何想?”
“續以一抵一!連著其他的事,我們就當做個交易,這次是玉風無禮在先,往後辦事都這樣,總不能讓將軍白白地替我辦事。”
曾永忠覺得自己若沒理解錯,那這話的意思是……辦一次事一次!自己以前跟他說過,讓他以身相抵的,當時不過是一句玩笑話,他竟是聽進去了嗎?
他該知道的,這個人向來注重君子之行,怎麽會將那等淫語穢詞當做玩笑話呢?
林知說得輕飄飄,殊不知曾永忠的手已在被子底下緊握成拳了。
“你說什麽?”每個字都像是咬碎了牙啐出來的。
林知不自知,仍說:“你替我辦過那麽多事,我從沒給過你任何報酬,我的那些身外之物你估計也看不上,所以……若將軍不棄,就用我自己來當報酬。若將軍嫌棄,想要什麽,請同玉風直說,但凡玉風能做到的,都盡力替將軍辦好。”
他那麽心高氣傲的一個人,怎能說出這樣的話?怎就說出了這樣的話?
曾永忠心如刀割,自己傷他,竟如此深了嗎?
“好,這可是你自己說的!”
冷冷的聲音比凜冽寒冬還要刺骨,林知有些怕……
曾永忠不理他了,兀自負氣出走。
午飯時也不見回來,林知做好飯等了兩刻鍾也沒等到人,有些失落。
他想起早上曾永忠離去的背影,坐在桌子邊輕歎氣,他也不過是想讓自己好過一些,不那麽煎熬罷了,難不成曾永忠喜歡不情不願的他?
到未時,曾永忠才拿著一摞信件回來,那些信封都開著,顯然是看過了的。
曾永忠怎麽把看過的信都拿來了?
林知還沒想到原因,曾永忠就直接說,“看看吧。”
林知接過他遞來的信,翻看了幾份,都是詢問曾永忠昨日為何不見人影的。
林知越翻越覺得汗顏,曾永忠卻像看不見一樣,不懷好意地問,“先生覺得我該怎麽回?”
“將軍是該娶親了。”
林知剛想勸說他,不料曾永忠直接沉下臉色,道,“我不娶!”
林知心裏劃過一絲異樣,不過他自己還沒抓住,就脫口勸道,“莫讓老將軍泉下難安。”
曾永忠難得地橫了他一眼,憤憤道,“我不提這事,你也不許提。”
“可你早晚是要娶的……”
林知還想再勸,但抬頭撞進對麵人那雙淬了冰般冷漠的眸子裏,聲音漸低。
“我今日回去就進宮請旨,”曾永忠一字一頓道,“我、不、娶!”
林知皺著眉頭看著他,“將軍……”
“皇帝怕是也巴不得我不娶呢!”曾永忠危險地盯著他,“先生這麽急著要我回去成親,是想娶妻了嗎?”
“不是,我沒有……”
曾永忠看了他一眼,然後提筆回了幾封信,大致意思是說他時年不濟,不配成婚。
林知在一旁看著,心裏說不上來是啥滋味。
杏花獨曳月孤黯,子規空啼水自流。
紗帳寒涼人憔悴,入骨相思淚沾裳。
曾永忠明明很壞很壞,隻會品嚐他的痛苦,讓他徹夜地哭……可林知就是不可控製地念著他。
“染血之人,怎配成婚?”曾永忠說著觀望著林知的神色說著這話。
隻見林知一愣,便念道,“染血之人,不配成婚……你是大逆不道,可你不是罪魁禍首。”
不是罪魁禍首,並不意味著那些傷害你的事我沒做過。
曾永忠都清楚,可他說不出口。
無妨,反正他們彼此都早就習慣了那些未曾展開或者未曾克服的動蕩。
入伏那日,曾永忠攜一塊玉佩去見嘉雲帝,欲請旨免婚。
他多年不入朝堂,皇帝拿捏不準他此次前來的目的,便托病不見,讓衛思易去見。
曾永忠跪在殿外,高聲請旨:
“皇上,臣昨夜得先皇托夢,先皇明目,臣願隨之,今日特地去佛門淨地恭請神隻降語救贖,佛說臣此等染血之人,不配成婚,故臣特來請旨免婚,臣願此後歲月遁入空門,與佛結緣,洗去這一身汙穢。耽誤劉小姐閨齡芳華,臣自當向劉小姐賠罪,待臣一入寺院,必不忘為劉小姐積德,還望皇上應允!”
皇帝沒發話,衛思易隻照例勸人回去,晚些再覲見。
曾永忠看了空空如也的大殿一眼,起身走了。
不一會兒,劉希和也聞風而至。
他這兩天派出了許多人去找曾永忠,但都沒找到。去到曾府,又被曾府四兩撥千斤的話術擋了回來。
沒見到曾永忠,一切都很難說。
但今日又被曾永忠給避開了。
這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他再死纏爛打,那就成了他劉家眼巴巴地討好曾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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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希和雖是守舊派,但泥人也是有脾氣的,他當即就跪於殿外,欲請旨免婚。
雙福祿剛送走了曾永忠,回來就見到他,一番詢問過後,知曉了是來促成自家主子心願的,當即就進大殿稟報道,“皇上,劉相求見。”
“不見,就說朕病了。”皇帝照例擺了擺手,但轉念一想,又道,“等等。”
早晚得見。
思及此,皇帝招招手,吩咐道,“去宣他進來吧。”
“是。”
曾劉兩家的婚姻,由皇帝做主退了。
曾府內。
管家看到曾永忠又在喝悶酒,不由得勸道,“將軍,雖說您與這位劉小姐素昧平生,可好歹也是劉家的嫡長女啊,您就算不為家族考慮,也要為自己的前程想想啊。”
曾永忠眼神放空,平靜地說,“若不是為家族,我娶她作甚?”
“那您現在不也不娶,去求皇上退婚了?”管家嘀咕了一句。
曾永忠垂睫,啞聲道,“我原本就無意結親,不管是和劉氏,還是其他的什麽何氏梁氏,更何況我成親,他不高興了。”
“他?”
“他不說,我也看得出來。”曾永忠歎了口氣,然後偏頭道,“行了,別瞎琢磨了,既然婚都退了,那餘下的事該怎麽打理,你去好生打理,別來煩我飲酒。”
“是,屬下這就去辦。”
“素風輕煙相依偎,暖香美酒吾思伊。
日下不如隱阡陌,溫文軟玉常伴身。
六合盡去隻為你,千裏杏花灼我心。
玉韻苦節盼琴瑟,清姿神態升紅燭。”
這便是憶一個連和煦春風都不及的人吧。
玉風,我的好先生,還我恩情,不如與我恩愛。
曾永忠兀自喃喃,“我早就肖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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