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皇城司陰溝翻船,白日鼠鹹魚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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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說,要是“白日鼠”白勝一個人麵對兩個皇城司的侍衛,他的危險性還是很大的。
    這些皇城司的人是張叔夜吩咐在濟州城裏麵尋探梁山泊探子的。
    就在上次張叔夜兵敗返回了濟州城之後,他就明白了,自己應對那水泊梁山賊寇的想法不對勁,於是回去求教“智多星”吳用,並把他視作了智囊。
    這也就達到了“智多星”吳用的預期效果,吳用確立了在張叔夜這裏的第一智囊身份,即便是要把“呼保義”宋江招來,吳用的地位也是不可動搖的了。
    而且,“智多星”吳用他大概率已經明白了這張叔夜需要“呼保義”宋江的理由了,因為張叔夜知道這“呼保義”宋江人脈廣,黑白兩道的關係都有,很多人都買他的麵子。
    這樣的人,拿來給自己招攬人才豈不是美哉,雖說張叔夜確實是獲得過蔡太師的準許,允許他從其他州府挖人,但是挖的太厲害得罪同僚,所以如果能夠通過“呼保義”宋江這個人去招攬一些民間,乃至說是黑道上的人來為張叔夜所用,是最優選。
    而“智多星”吳用第一個建議就是,在濟州城內防止梁山泊的探子滲透。
    《孫子兵法》有雲,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防止水泊梁山得到濟州城方麵的情報尤為重要。
    所以,這些皇城司的的侍衛就被張叔夜派出去幹這件事去了。
    那天,“托塔天王”晁蓋來濟州城見王剛掌櫃,正好被兩個那他跟著張伯奮和張仲熊哥倆到西溪村去過的兩個皇城司侍衛給看見了。
    “托塔天王”晁蓋認不得他們兩個,他們兩個可是認得他晁蓋,這倆人自問打不過晁蓋,就想要“放長線釣大魚”。
    “白日鼠”白勝和王剛掌櫃依計行事,那王剛掌櫃把“白日鼠”白勝給送出綢緞莊時,那是恭恭敬敬,好像是在送什麽大人物,還真有點“白日鼠”白勝說的那種“老百姓見縣太爺”的感覺。
    而那“白日鼠”白勝也是大大的囂張了一回,牛哄哄的,隨即就往僻靜處而去。
    這濟州城,是“白日鼠”白勝混跡了二十多年的地方,他太熟悉了,晌午時分,白勝晃進臨河酒肆
    ,此處緊緊挨著河邊的濟州城“三不管”地帶——哪吒巷。
    那哪吒巷基本上就濟州城的“貧民窟”區域,治安混亂,魚龍混雜,而且白天人少,幹什麽的都有,私自開賭局的,窯子暗娼,非法放貸,城內黑幫,基本上都是聚集在這裏。
    那“白日鼠”白勝以往也經常混跡在這地方,他非常熟悉這裏,在這裏,環境複雜,而且官差不常來此地,是做掉那兩個人的絕好地方。
    二樓雅間飄來羊肉湯的膻香,跑堂的端著漆盤穿梭,盤中炙鵝油光發亮,“白日鼠”白勝揀了個靠窗位置,要了壺酒,一盤羊肉,餘光瞥見街角蹲著個老漢,麵前泥爐上炊餅正冒著熱氣。
    要說這“白日鼠”白勝這般在濟州城要酒肉吃喝還是第一次,以往他都是在哪吒巷賭錢,爛賭鬼輸的精光,哪裏有什麽錢吃酒肉啊!
    沒想到,這第一次喝酒吃肉,倒是趕上了這麽一個當口,說實話,他白勝味如嚼蠟,食不知味啊!
    吃到了一半,樓梯口突然傳來喧嘩,兩個潑皮樣的人晃著膀子闖進來,領頭那個滿臉橫肉,額角有道蜈蚣似的刀疤,也不管別人,徑直便往“白日鼠”白勝處而來。
    “是了,魚上鉤了!”
    白勝心裏說著,一邊觀察著這兩個人,這兩個人似乎要極力的把自己裝扮成一個潑皮混混的形象,可惜啊,在“白日鼠”白勝麵前,全是破綻。
    畢竟,論混混,那“白日鼠”白勝原本就是個混混,到底是不是混混,潑皮,無賴,他一抬眼就看出來了!
    "這位爺看著麵生啊。"
    刀疤臉一屁股坐在白勝對麵的條凳上,震得酒碗叮當響。
    他腰間別著根鐵尺,尺頭磨損得發亮。
    白勝眯起醉眼,佯裝是吃醉了酒,他這人喝酒上臉,而且上臉的速度很快,現在滿臉通紅,隻要演的像了點,別人不會覺得他沒喝醉。
    "二位好漢……何事啊?"他佯裝惶恐,詢問起來。
    “借點錢花花。”
    那刀疤臉一邊說,一邊把拳頭“格啦啦”捏的響了,看著那條那比“白日鼠”白勝胳膊粗兩倍的前臂,白勝明白,不拿錢就先一步要挨打了。
    白勝一副惶恐之態,立刻就從袖中滑出個癟癟的錢袋,"小可的錢財都在客店……都在我那夥伴那裏,隻帶了些飯錢,咯,二位,二位,高抬貴手啊!"
    白勝一邊說,一邊拱手作揖起來,似乎在求放過。
    "那就勞煩走一趟,取點錢財?"
    刀疤臉身後的瘦子突然開口,聲音尖細如鼠齧。
    白勝注意到他右手始終縮在袖中,袖口隱約露出點寒光。
    瘦子脖頸處有道新痂,形如月牙——白勝認得這是捕快官衣最上麵的銅扣印在肉上留下的痕跡。
    他以往可沒少和捕快打交道,經常被人欺負,普通捕快的官衣上沒有銅扣,隻有何濤那種州府的尋捕盜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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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倆人品階不低!
    白勝故意說錢財在什麽夥伴那裏,就是引誘他們上鉤,讓他們以為白勝還有同夥,正好能一網打盡,讓白勝領他們去。
    屆時,白勝引他們進了哪吒巷……
    三人穿過鬧市時,白勝故意踉蹌著撞翻個貨攤。
    柑橘滾落滿地,攤主叫罵聲裏,那些柑橘也滾到了那兩個家夥的腳下,在他們兩人抬腳跳躍躲避的時候,那“白日鼠”白勝瞥見瘦子袖中寒光一閃而逝。
    是官製手弩!白勝還看見了其明晃晃的弩箭!
    “不能和他們先手的機會!”
    見對方的手裏居然還有遠程攻擊武器,“白日鼠”白勝不由得心想起來。
    不遠處,便走進了那哪吒巷,哪吒巷的磚牆泛著潮氣,白勝的草鞋碾過牆根青苔,腰間的葫蘆隨著他裝醉貓腰的動作輕輕搖晃。
    街上報時的梆子剛敲過,此時已經走得夠深入了。
    他忽然收住腳步——兩個牛皮靴底摩擦青石板的聲響在三尺之外也是驟停。
    “哇!嘔!”
    白勝獎狀喝多了,吐了,扶著牆壁,偷偷的觀察附近的情況。
    “還能不能走!”
    身後傳來了那兩人不耐煩的聲音。
    “能!能!”
    白勝一邊回答,一邊用手扶著牆壁,貼著牆根挪動,那兩個皇城司侍衛也在後麵如夜梟貼牆跟著白勝移動。
    突然,原本那佝僂著醉酒的“白日鼠”白勝突然極其迅捷的撲向一堵矮牆,跳過了矮牆,跳到了一處院落裏來。
    那刀疤臉反應了過來,這白勝從頭至尾都是裝的,他看出來了他們是官府的人,於是他按住想往上衝的同伴,喊了聲,"小心。"
    話音未落,白勝已從醃臢院門後甩出把爛菜葉。
    年輕的瘦子侍衛在這菜葉的幹擾下,袖子裏的手弩是根本就沒有辦法發揮作用,隻能揮刀劈開菜葉。
    這兩人剛躲過這菜葉,卻見“白日鼠”白勝抄起牆角的泔水桶兜頭潑來。
    這桶裏麵裝的還不是泔水,而是五穀輪回之物……
    "閉氣!"
    刀疤臉的侍衛鐵尺橫封,兩個侍衛同時轉過身去,被潑了一身黃白之物。
    就在這個當口,“白日鼠”白勝卻已躥上牆頭,抄起不知道是誰家的晾衣杆橫掃過去。
    鏽跡斑斑的鐵鉤在月光下泛著冷光,剛剛被潑了一身人中黃,人中白的兩個侍衛腳下泥濘,那瘦高年輕侍衛躲避晾衣杆踉蹌後退,撞翻了牆角的空酒壇。
    白勝順勢在上麵抄起碎瓦片擲向追兵,這些瓦片當做暗器使用,也能打得人頭破血流!
    那刀疤臉侍衛被一片邊緣鋒利的瓦片擦著他頭皮掠過,削斷幾縷頭發。
    "鼠輩!滾下來!"
    暴喝聲驚起簷角宿鴉,白勝卻咧嘴笑了——三丈外劉寡婦家的黃狗狂吠起來,整條巷子的犬吠連成一片,頓時掩蓋了這一片所有的聲音。
    “夠膽的,跟來!”
    “白日鼠”白勝丟下了一句極其富有挑釁意味的話,翻身滾進支巷,扯斷橫在巷口晾衣服的的麻繩。
    浸透了水的粗布衣裳劈頭罩下,兩個侍衛剛抹開臉上的汙穢之物,跟了上來,又被腥臊的裹腳布纏住脖頸。
    “你娘的!”
    那刀疤臉的侍衛明顯氣急了,一抬手,就把鐵尺扔了出去,白勝泥鰍般鑽過狗洞,後背能感覺到鐵尺帶起的勁風,沒有打中。
    “追!你的弩箭幹什麽用的!”
    那刀疤臉怒斥瘦長年輕侍衛,繼續往前追。
    "五、四、三……”
    早就躲在拐角處的“白日鼠”白勝心中默數到二時,拐角被他剛剛上了手腳的竹架轟然倒塌。
    不知道是誰家晾曬的鹹魚幹劈頭蓋臉砸下,刀疤臉侍衛的鐵尺劈開兩條鹹魚,魚骨在巷道飛濺如雨。
    白勝趁機攀上牆頭,又是老樣子抄起瓦片擲向追兵,那瘦長年輕侍衛的皮靴陷進爛泥堆,拔足時鞋底竟粘著塊破瓦——這是白勝方才蹬塌的牆磚。
    年長侍衛正要揮尺去那打白勝,忽覺腳底打滑。
    青石板上不知何時被白勝潑了層汙水,混著碎瓷片成了溜冰場,他們的皮靴子在這上頭比冰刀好不了多少,頓時栽倒。
    白勝蹲在屋脊,抄起晾曬的漁網兜頭罩下。
    年輕侍衛揮刀斬網,摻了銅絲,專門來捕大魚的網卻在刀刃上擦出火星。
    白勝鷂子翻身搬落下,抄起半截竹竿對著這被往住的兩個人就戳,第一下戳中對方腋下麻筋。
    那刀疤臉侍衛手中鐵尺被白勝打得脫手的刹那,年青侍衛突然暴起,弩箭擦著白勝耳畔釘入磚牆。
    "好險。"
    白勝見他發了弩箭,立刻不再近身,貼著牆根遊走,提起腳來猛踹牆根竹架。
    那竹架子上製成的是一堆在屋簷上晾曬的魚竿,直接嘩啦傾瀉,二十多根硬木竿子化作槍陣,全都砸在了那兩個侍衛身上。
    兩個侍衛好不容易掙脫了漁網,舉起雙臂格擋時,白勝已閃到背後,抄起半截斷磚拍向對方後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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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刀疤臉侍衛叫打得頭昏腦脹,踉蹌前撲,白勝趁機抄起地上的鐵尺,反手劈向那年輕侍衛手腕。
    那年輕侍衛刀鋒,又被打掉了手弩,兵刃一脫手脫手,白勝左一腳將刀踢進陰溝,右一腳又把那手弩踢了進去,又把那鐵尺也踢了進去。
    年輕侍衛剛要掄拳,卻被白勝用晾衣繩纏住腳踝,猛地一拽,整個人摔進爛泥堆。
    那挨了一鐵尺的刀疤臉侍衛掙紮著要起身,白勝抄起牆角的破瓦罐砸向對方膝蓋。
    瓦罐碎裂的脆響中,侍衛單膝跪地,那人被碎瓦片紮中了膝蓋,起身不得,白勝趁機撲上,用晾衣繩勒住對方脖頸。
    侍衛拚命掙紮,從懷中掏出來另一把鐵尺,來,卻根本碰不到白勝,隻能空毀,鐵尺在地上劃出深深溝痕。
    年輕侍衛從泥堆裏爬起,抄起半截竹竿刺向白勝後心。
    白勝側身避開,順勢將年長侍衛推向同伴。
    他還是全盛時期,沒什麽大的體力消耗,這倆可是強弩之末了!
    竹竿刺入年長侍衛肩頭,鮮血噴濺,白勝趁機抄起地上的碎瓷片,劃向年輕侍衛腳踝。
    年輕侍衛吃痛跪地,白勝抄起剛剛刀疤臉掏出的那把鐵尺劈向對方後頸。
    沉悶的撞擊聲中,年輕侍衛癱軟在地。
    刀疤臉失去了白勝的禁錮,侍衛掙紮著要起身,白勝抄起牆角的破門閂,重重砸在對方太陽穴上。
    “好費力!”
    雖然打了一通,但是這巷子裏的人全都給狗叫吸引過去了,並沒有人發現白勝殺人。
    白勝起身,他從瘦子懷中摸出塊銅牌,牌上"大宋皇城司"的字樣沾著血,在哪吒巷中暗淡的陽光照耀下泛著冷光……
    戌時三刻,白勝將兩具屍體塞進運軍用糧草的驢車,趕車出城的官差哼著鄉謠俚曲,鞭梢係著的銅鈴在夜風中叮咚作響,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車上還藏著兩個死人……
    而白勝則是他摸出從侍衛身上順來的碎銀,對著朝陽眯起眼看著銀子——那在銀角子上咬的牙印的舉動始終是他的習慣,和在取生辰綱前梁山泊的人在賭坊裏找到的那個輸光家當的潑皮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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