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豹子頭火攻破陣,小張飛怒發鳴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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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教頭,快救程答兄弟!”
“美髯公”朱仝眼見著這“豹子頭”林衝殺來,懸著的心立刻墜下來大半,連忙喊了起來。
“豹子頭”林衝的烏騅馬掠過盾陣缺口,一躍而起,他身後的三百騎兵正從褡褳裏掏出黑陶罐。這些浸透鬆脂的火油罐在陽光下泛著詭異彩暈,馬鞍兩側的火把被疾風吹成流火赤鏈。
"潑!"
隨著“豹子頭”林衝的一聲斷喝,陶罐雨點般砸在鐵鎖連環陣上。
粘稠的火油順著盾麵鐵樺木紋路蜿蜒而下,浸透了後方藤牌手背上的桐油蓑衣。
梁挺的象鼻刀剛要劈向程答天靈蓋,忽見陣中兵卒脖頸上的五色絲絛被梁山騎兵丟出的火把點燃——那些浸透桐油的絲線,此刻成了引火的燈芯。
“豹子頭”林衝之前並沒有跟著“美髯公”朱仝和“三板斧”程答一起衝鋒,不是他躲懶或者是害怕了,而是真的在觀察著情況。
他發現這個陣,不但符合南方少數民族的標槍陣,外圍的盾陣似乎是西軍槍盾陣地戰對付西夏騎兵的打法。
他也是立刻發現了這個陣法的不簡單,所以一直在思考該怎麽破陣。
“豹子頭”林衝是看到了後麵的標槍手很多人都拿著藤牌,才想出來了火攻的主意。
藤牌或者是藤甲這種防具雖說輕便,但是在製作過程之中是必須要用油類物質進行浸泡的,防禦力雖高,但是其非常怕火,一點就著。
因此,“豹子頭”林衝直接就想起來了當初後漢三國事情季漢丞相諸葛亮對付南蠻藤甲兵的辦法——火攻,燒死他們。
此刻陣中已然煉獄,那些自幼同吃同住的梁家兒郎,此刻正被自己親手浸製的藤牌反噬。
燃燒的圓盾邊緣,狼牙釘上的蛇毒遇熱蒸騰成青霧;鐵鬥鏢的倒鉤在火油中燒得通紅,穿透同袍胸膛時竟烙出焦臭血洞。
最慘的是標槍陣,拋射的紫金標掠過火牆後變成流火箭矢,反而將自己前方的草地給引燃了,風向一吹,便化作了一股火向他們燒過來。
"老將軍,得罪了!"
“豹子頭”林衝的蛇矛破空聲混在火海中格外淒厲,丈八蛇矛撕開濃煙,正撞上梁挺回防的象鼻刀九環銅吞口。
梁挺見到了這個場麵,也隻能丟掉了擊殺那“三板斧”程答的機會,回過頭來對付“豹子頭”林衝。
火星迸濺間,兩人座下戰馬同時人立而起——林衝誇張烏騅鐵蹄踏碎燃燒的藤牌,梁挺的青鬃馬則被火油潑中鬃毛,霎時變成嘶鳴的火團。
"快救義父!"
一個麻臉漢子吼叫著從火堆裏滾出,殘缺的藤牌仍死死卡在背上。
三個渾身是火的少年盾手竟用肉身撞向林衝馬頭,卻被蛇矛挑起的燃燒的大盾拍飛。
梁挺的白須早已焦卷,老將卻突然大笑起來,象鼻刀劃過燃燒的麥田,刀風卷起滿地星火:"好個後生!這招火燒陣法,倒讓老夫想起當年西夏劫營!"
“老將軍是出身西軍的前輩,領教了!”
林衝暴喝一聲,丈八蛇矛突然化作千點寒星,這是林衝的絕技"暴雨打芭蕉"此刻使來,每記矛尖都點在梁挺刀環銅吞口處。
第九聲金鐵交鳴時,象鼻刀頭狼牙吞口崩飛,老將軍終於露出破綻。
蛇矛毒龍般鑽入空門,卻在觸及梁挺心口前陡然翻轉——矛杆重重拍在其右腕,染血的五色絲絛應聲而斷。
梁挺手中再也握不住手中的象鼻子古月刀,大刀直接墜地。
“你,不殺我?”
梁挺很是詫異,因為林衝剛剛那一槍明明直接就能殺了自己,林衝卻並沒有這麽做。
"西軍老卒不該死在我們炎黃子孫自己人的內鬥之中,打異族而死,才算死得其所。"
林衝反手挑飛兩支暗箭,蛇矛卷過程答後領將其甩向親兵,"帶程兄弟走!"
梁挺點了點頭,頗有讚許的眼神看著“豹子頭”林衝,開口道,“好一句至理名言,可是老夫食君之祿,忠君之事,你饒了我一命,我可不能饒了你!”
“戰陣之上,各為其主,老將軍不服,林衝接招!”
“豹子頭”林衝說罷,便把手中丈八蛇矛一揮,林衝非常清楚,眼前的老將梁挺實力本來就和自己有著不小的差距,更何況現在他還受傷久戰,更不是自己的對手了。
“什麽?你是林衝?可是東京八十萬禁軍教頭豹子頭林衝?”
梁挺當然是聽說過林衝的名號。
“正是!”
“你既然也是吃過朝廷俸祿的人,何故背反朝廷!”
梁挺怒斥道。
“住口!”
林衝怒喝一聲,打斷了梁挺的話,蛇矛尖上的火油滴落在地上,燃起一縷青煙。
林衝望著眼前白發染霜的老將,忽然把槍尾重重插進焦土:"梁老可知,林某這身武藝本該獻給大宋邊關,卻落得這個下場!"
燃燒的藤牌在兩人身側劈啪炸響,卻蓋不住“豹子頭”屢嘶啞的吼聲。
丈八蛇矛突然挑起半麵燃燒的軍旗,旗上"任城縣梁"四字正在火舌中蜷曲:"當年高衙內在嶽廟調戲拙荊,我聞訊趕去,拳頭離那廝鼻尖隻差半寸——就這半寸,讓我生生收了殺招!我林衝也曾唯唯諾諾,一心跟隨朝廷,可是又換回來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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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挺剛剛撿起的的象鼻刀聽了林衝的乎,現在微微下垂,刀背上九個銅環叮當作響。
“豹子頭”林衝猛地喊起來,"先是白虎節堂陷害我,然後刺配滄州路上,董超薛霸滾水燙我雙足,野豬林裏水火棍離天靈蓋隻差三指!要不是魯師兄及時前來,我就沒命了,即便如此這些我都忍得,還想著有朝一日回到東京城——"
林衝的蛇矛突然刺穿燃燒的盾牌,將兩個撲來的藤牌手釘在焦牆上,同時暴喝一聲,"可他們連滄州草料場都要燒成白地,就是為了燒死我林衝!"
遠處傳來梁家軍的哭喊,火燒的爆裂聲此起彼伏,“豹子頭”林衝的眼角卻泛起血淚:"那夜大雪壓塌了草廳,林衝多再來山神廟屋簷,我縮在供桌下煢煢孑立,形影相吊,卻聽著陸虞候說"管營吩咐了,燒成焦炭才好向太尉複命"。老將軍可知,我林衝在他高俅和高衙內父子之中,如同一個臭蟲,但也是眼中釘肉中刺,欲除之而後快!"
梁挺的白須在熱浪中顫動,刀尖第一次出現猶豫。
林衝突然扯開戰袍,指著自己臉上的文刺配印:"朝廷?朝廷在白虎堂誘我持刀時,可曾記得我教過八千禁軍槍棒?高俅在花廳畫押流配文書時,可曾想過我替他訓練的親兵?可曾放過我嗎?"
林衝說罷,衝了上去,蛇矛橫掃而過,將燃燒的梁字帥旗攔腰斬斷:"老將軍要忠的君,在我娘子被高衙內調戲那日就死了!您要報的國,在陸謙笑著點燃草料場時就亡了!"
林衝突然槍指北方,那裏隱約傳來契丹犯邊的狼煙,"如今這蛇矛飲的血,本該灑在雁門關外,卻被逼無奈,為梁山泊飲血,這都拜高俅父子所賜!"
梁挺的象鼻刀當啷墜地,老將望著滿地焚燒的五色絲絛,忽然想起當年西軍同袍臨終托孤的眼神。
火海中飄來焦糊的麥香,恍惚間又見龍門縣那八十畝金黃的麥浪——原來忠義二字,早被燒成了灰。
火牆彼端,幸存的梁家軍正用沙土撲滅同伴身上的火焰。他們脖頸的五色絲絛大多已成灰燼,卻仍在用山西土話互相呼喊。
當“豹子頭”林衝的騎兵開始後撤時,這些滿臉煙灰的漢子突然齊聲高唱起龍門縣的山謠,沙啞的調子混在畢剝燃燒聲中,竟比廝殺聲更令人膽寒。
血戰間隙,梁家軍陣中忽然響起三短一長的鐵哨,正在後撤的藤牌手們聞聲驟然變陣——七麵青灰藤牌錯落疊成蓮花狀,邊緣狼牙釘相互咬合,竟在陣前築起帶刺矮牆,阻擋火勢。
這招"疊浪陣"的默契,要追溯到山西龍門縣那八十畝麥田。
當年梁挺從西軍被革職還鄉,把二十七戶陣亡同袍的遺孀遺孤接來莊上。
這些在邊關血泊裏打過滾的孤兒,自幼便跟著梁挺在麥壟間練合擊之術:秋收時用連枷練破甲勁,夏耘時使釘耙習勾連技,寒冬臘月拿簸箕當藤牌,在曬穀場上滾得滿身冰碴。
如今陣前使鐵鏈鏢的麻臉漢子,十年前正是用草繩拴著秤砣打麻雀;那個獨臂擲毒鏢的少年,少時便能用殘肢夾著鐮刀割麥——他們脖頸都係著梁家特有的五色絲絛,那是龍門舊俗裏"義子結親"的信物。
這些人都是梁挺這些年收養的孤兒和戰友遺孤,在梁挺老家龍門陣養大的。
"坎位補三!"
陣中響起帶著山西腔的呼喝,兩個少年藤牌手突然交叉換位,圓盾邊緣在沙地上刮出新月弧痕——這招"雙鯉分波"原是他們在黃河灘頭摸魚時練就的身法。
後方標槍陣更是精妙,十八支鐵鬥鏢分作三疊潑出,鏢影籠罩範圍恰是當年麥場曬穀的方寸之地。
這些吃著梁家粟米長大的兒郎,閉著眼都能把鏢尖釘進同伴三十步外舉著的陶罐。
他們一直向前,掩護梁挺撤退,再次不避火勢,組成了盾陣,擋住了林衝。
“林教頭,我來助你!”
“美髯公”朱仝鋼刀劈向盾陣缺口時,三個藤牌手忽然同時後仰,他們背上竟用牛筋綁著小型弩機,淬毒短矢從不可思議的角度射出——這陰毒機關脫胎於龍門獵戶捕狼的踏板弩,此刻在戰場上成了索命符。
據說這玩意是當年龍門縣出身的名將薛仁貴所創之物。
更可怕的是那些穿梭補位的步卒,前陣有人被“豹子頭”林衝掃倒,立刻有兩人從側翼貼地滾來補缺,默契得仿佛共用一副筋骨。
梁挺的象鼻刀在陣中畫了個圓,所有士卒突然齊聲暴喝。
“義父!”
這聲"義父"的吼聲震得梁山軍肝膽俱顫——林衝他們終於明白,眼前不是尋常官兵,而是三百個把陣法刻進骨血裏的梁家兒郎。
當先衝陣的一個林衝親兵剛砍翻一名少年盾手,就被四麵八方襲來的解腕刀捅成篩子。
與此同時,雷橫和梁天已經開始了分際階段,
“插翅虎”雷橫的镔鐵樸刀劈在梁天馬鞍橋上的刹那,火星在精鋼吞口獸上炸出三尺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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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原鄆城縣步兵都頭咧嘴一笑,竟主動滾鞍下馬,砸得黃土飛揚:"小將軍,馬背上耍不開真功夫!"
梁天擰身躍下戰馬,眉尖刀挽起九朵刀花,他這招"龍門三疊浪"來勢凶猛,此刻刀尖卻總差半寸夠不著“插翅虎”雷橫咽喉——那柄雷橫手裏的的樸刀在步戰中活似柳葉,總能在刀網將合時從不可思議的角度蕩開缺口。
步戰,薑還是老的辣。
"啊!"
“插翅虎”雷橫突然暴喝,刀柄尾端銅錘反敲梁天刀鐔。
少年將軍虎口發麻,眉尖刀險些脫手,卻見樸刀已貼著地皮掃來。
他縱身躍過刀鋒,靴底竟被削去半寸牛皮,落地時青石板路麵上赫然留著三道新月斬痕。
兩人身影交錯如陀螺,“插翅虎”雷橫的步戰絕技"地趟刀"此刻盡顯威能,樸刀時而貼地疾掃專攻下盤,時而倒提刀柄以錘代刀。
梁天鬢角漸濕,他發覺這大漢每次旋身都會故意露出右肋破綻,待自己挺刀直刺時,那柄樸刀卻像毒蛇抬頭般從腋下反撩上來。
梁天突然變招,眉尖刀化刺為拍,刀背重重砸向雷橫左肩——這招"龍門擺尾"勢大力沉,打中了必然骨斷筋折。
豈料“插翅虎”雷橫不閃不避,肩甲硬接一擊的同時,樸刀如毒龍出洞直捅中門。
梁天急撤半步,卻踩到方才削落的半片靴底,身形微滯的瞬間,樸刀尖頭已挑開他掩心鏡側麵的牛皮束帶。
刀鋒貼著鎖子甲金環滑入肋下,在第五根肋骨間輕輕一點即收,隨即血珠便順著魚鱗甲縫隙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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