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李寒笑略有沉淪,武大郎湯麵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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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聞先生,現在我等要思考的,隻有一件事情,那就怎麽為梁山泊的兄弟們報仇!”
    李寒笑在正大光明殿之中看著那些死難兄弟的靈牌,心中不是滋味。
    “鑽天槍”竺敬那三歲的兒子如今已經被“豹子頭”林衝夫婦給收養了,可憐的孩子,本來娘就在生他時難產死了,現在爹也沒了……
    聞煥章歎了口氣道,“原本這怪力亂神,子所不語,誰料想他還真有如此能耐,可惜許先生還沒有回來……”
    你要說是對付人,他聞煥章還有辦法 可是對付妖法,這玩意他也是沒見過的,怎麽做才有效果,不知道啊。
    殘燭在正大光明殿的銅爐裏淌著淚,兩人相顧無言,李寒笑雖然可以憑借自己的本事自保,但是梁山泊兄弟呢?
    而且高廉究竟還有什麽法術,這個問題李寒笑是並不清楚的,萬一還有更厲害的,以常規手段肯定是不能對付。
    李寒笑倒是想用火器進行大規模打擊,但是可惜現在梁山泊的火器儲量不夠多,沒辦法用火力來完全戰勝這東西。
    就在此時,外麵走進來了一隊人,領頭的矮小身材者正是那武大郎,他帶著火頭軍趕製出來了一批糕餅,用來給這些戰死的弟兄們上供。
    武大郎踮腳將最後一摞棗糕供上長案,爐灰沾在他粗布圍裙上,像給這個矮漢子披了半身孝衣。
    案頭青煙繚繞間,兩千七百三十二塊靈位沉默如林, 這些糕餅的上頭都點了紅點兒,這些紅點類似“朱砂印”,民間認為可以淨化供品,防止邪祟侵擾。
    由於身高因素,武大郎確實是不適合往上擺貢品,於是就交給了其他的火頭軍,而是轉而拿來了一個竹籃子,走到李寒笑這邊,踮著腳把竹籃子放在了李寒笑旁邊的桌子上。
    "李寨主,趁熱。"
    武大郎揭開竹籃,端出個粗陶海碗。
    碗裏的寬湯麵浮著蔥花,底下沉著兩個荷包蛋,麵湯裏還漂著一大堆雞絲,顯然是一整塊兒的雞胸肉被一點點撕開的。
    “武大哥,今天攪擾了武二兄弟的大喜之日,我向你賠禮了!”
    李寒笑是全無食欲,根本吃不下,武大郎聽聞李寒笑說這話,直接揮了揮手道,“唉,李寨主這說的是什麽話,是那些官軍來打咱們,算賬也要算在他們頭上,聽聞你李寨主一天一夜水米未進,這怎麽行,人是鐵飯是鋼啊!”
    殘燭在正大光明殿的青磚地上投下斑駁影子,武大郎捧著麵碗的手背青筋凸起,像老樹根盤在粗陶碗底。
    李寒笑望著麵湯裏沉浮的麵條,恍惚看見戰場上掙紮的士卒身影。
    "寨主就當嚐個鹹淡。"
    武大郎突然把碗往供案重重一擱,震得靈位前的長明燈驟亮,直接坐在了地上說道,"俺小時候喂我兄弟吃飯也沒這麽費勁,這是怎麽了,堂堂的李寨主連口飯都吃不下去了嗎?當初我挑著炊餅擔子被你們誆上山時,雖然心不甘情不願,心裏把你們罵了千八百遍,可是……"
    武大郎踮腳去擦最高處的靈位,粗布袖子掃落香灰,隨即說道,"可是耳聽為虛,眼見為實,眼見阮家兄弟把搶來的細糧分給孤老,魯大師替瘸腿馬夫挑水……我武大心裏頭就說,這哪是土匪寨子?分明是活菩薩洞!"
    李寒笑的手驟然收緊,掌心上已經流出了汗水。
    殿外北風卷著紙錢撲進來,李寒笑看見這些紙錢好像是有意識的一樣,飛入長明燈,火焰突然竄起三尺。
    “李寨主,您當這飯是給自己吃的?濟州城賣四縣的老百姓,石碣村打漁的村民……多少苦哈哈指著您這口熱氣活著!"
    “我武大看來,天下人不能沒有你李寨主,梁山上的人也不能沒有你李寨主啊,天下也不能沒有你!”
    武大郎,一個沒有多少文化,不以文化著稱的市井小民,此刻能夠說出這樣的話來,這也讓李寒笑震驚,而更多的也是讓李寒笑覺得自己這些事情,沒有白做,值了。
    這是來自民心的認可啊,武大郎文化程度不高,你讓他編也編不出來這一番話,這隻能證明是他的真心話。
    李寒笑喉頭滾動,麵湯裏忽然滴落兩粒淚珠,正是李寒笑臉上滑落的。
    武大郎突然抄起筷子,直接敲在了李寒笑的頭上 ,就像是教訓他弟弟武鬆一樣,把旁邊的聞煥章嚇得不輕。
    "您要不吃,就是砸了天下人的飯碗!"
    武大郎的手重重拍在桌子上,震得兩千靈位齊齊顫動,李寒笑卻沒有什麽異動,似乎接受了這份心意。
    麵湯騰起的熱氣模糊了靈位,李寒笑捧起陶碗,說了句,“好,吃 。”
    荷包蛋咬破時淌出的溏心混著鹹鮮味道的麵湯,竟比血還腥鹹。
    武大郎用粗布擦著供桌,絮絮念叨:"麵是石碣村老趙磨的新麥,蔥是阮家嫂子現拔的,這碗麵可是我現和麵做的,寨主啊,多吃點,這是多少人的心意啊......"
    麵湯入喉時,李寒笑嚐到雞湯混著麥香,他忽見武大郎轉身抹臉,粗布袖口分明洇濕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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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簷角風鈴叮咚聲中,這個曾被他視作讓武鬆上山的工具的矮漢子,正踮腳給每個靈位擺上棗糕,仿佛在給熟睡的孩兒掖被角。
    李寒笑握筷子的手顫了顫,一晝夜未進水米的胃袋突然抽搐,他看見麵湯倒影裏自己龜裂的嘴唇,像旱了三年的河床。
    武大郎用手敲了敲供桌:"這些給陣亡弟兄們供的糕餅,都是摻了崖蜜的,這口甜大夥生時沒能吃得上,死了也得記著口甜味兒,下輩子知道奔著甜去啊……"
    當最後一口麵湯咽下,李寒笑撫過空碗上的裂紋,突然明悟:這粗陶海碗裏盛的哪是麵條?分明是萬千黎民托舉的江山。
    "味道如何?俺家二郎跟著寨主殺貪官,俺就管叫弟兄們肚裏有食。"
    武大郎咧嘴笑了起來。
    殿外忽傳來孩童啼哭,李寒笑抬眼望去,見林娘子抱著的“鑽天槍”竺敬的孩子,身後還跟著好些父親死在這一戰中的孤兒。
    武大郎見狀,把那些剩餘的棗糕拿過去,林娘子正將半塊棗糕塞進娃娃嘴裏。
    那些孩子全都去拿棗糕卻無一人動供品——那些摻了崖蜜的糕餅。
    "對嘍,對嘍,孩子們,多吃一些,吃飽了才能想轍。"
    武大郎突然按住李寒笑握筷的手,粗糲掌紋硌著刀繭,竟比三尖刀更有分量。
    案上燭火爆了個燈花,映得靈位金漆忽明忽暗,恍若兩千多雙眼睛在火光中閃爍。
    "好麵。"
    李寒笑屈指彈響空碗,裂紋間滲出最後一滴麵湯,正落在地上。
    李寒笑突然意識到,武大郎也許是《水滸傳》原著裏麵非常窩囊的一個人物,可是這個人身上也有可貴的地方……
    他此刻似乎看見,殘陽把陽穀縣的青石板路染成血色,武大郎的炊餅擔子壓得扁擔彎成弓。
    還有三伏天裏,汗珠子順著脖頸溝淌進補丁摞補丁的粗布衫,洇出鹽白的印子;數九寒冬,草鞋凍在結冰的石板上,扯破腳皮也要把最後兩個炊餅留給夜讀的武鬆。
    那擔子兩頭的竹簍,一頭盛著被凍硬了的發麵疙瘩,一頭馱著個虎頭虎腦的娃娃——這便是武家的全部家當。
    別管是陽穀縣還是清河縣,那些街坊總笑他:"三寸丁穀書皮。"
    他不以為意,依舊是好好的生活,把裂了口的陶碗擦得鋥亮,舀滿井水教武鬆認水紋裏的星鬥:"二郎你看,這亮堂的是文曲星,趕明兒給你請個先生。"
    賣炊餅的銅錢串在褲腰,浸著汗臭的麻繩磨破皮肉,換回半刀糙紙兩支禿筆。
    當武鬆一拳打跑搶書的潑皮時,他頭回抄起擀麵杖,矮小身子擋在弟弟跟前:"要動俺家二郎,先敲碎這蒸籠!"
    李寒笑似乎又看見了在大雪夜,餓了三天的武鬆高燒說胡話。
    武大郎赤腳踩進沒膝的雪窩子,十個腳趾頭凍成紫蘿卜,硬是摸黑刨出半筐凍僵的田鼠。灶膛火光照亮他佝僂的背,補丁裏的舊棉絮在熱浪中翻飛,像麵殘破的旗。
    當武鬆啃著烤田鼠問"哥你咋不吃",他舔著裂口的陶碗笑:"哥喝飽麵湯啦。"
    也許,在《水滸傳》原著裏麵,那炊餅擔子早化成灰,可陽穀縣的老人至今記得:那矮漢子的肩膀永遠留著扁擔壓出的溝,比景陽岡的虎嘯更驚心。
    他這一生沒直起過腰板,卻在武都頭怒沉獅子樓時,用佝僂的脊梁托起了世間最筆直的青天。
    別看武大郎五短身材,他可是武鬆人生第一個“爹”。
    父母早亡的設定,讓武大郎被迫在宋代生存地獄裏既當哥又當爹。
    李寒笑聽武鬆回憶童年時說過:“我從小沒了爹娘,是哥哥用炊餅一口口喂大的。”
    在那個“餓殍遍野”的年代,一個底層小販將弟弟養成都頭的難度,不比如今單親媽媽供孩子上985低。
    武大郎活著,武鬆隻會是武二郎,為了哥哥他會委曲求全,忍氣吞聲,跟俗世和不公妥協;武大郎死了,武鬆就是行者武鬆,從此無牽無掛,戒刀落處,人頭滾滾,血流成河。
    武大郎是武鬆的封印,是武鬆的枷鎖,是武鬆最柔軟的內髒,武鬆願意為了武大郎細嗅薔薇,將猛虎鎖在心中。
    但是李寒笑沒有因為想要武鬆上梁山就舍棄武大郎,就像是為了個人利益舍棄勞苦大眾一樣。
    這正是這些小人物飛可貴,也許他們一輩子沒有什麽成就,但是卻不偷不搶,老實認真,換句話來說,也是頂天立地。
    正是這些小人物,一點一點的支持才讓他能夠成事啊……
    想到這裏,李寒笑霍然起身,戰袍掃翻的燭台被武大郎穩穩接住。
    躍動的火苗裏,他看見自己龜裂的唇紋正被麵湯滋潤,如同龜裂的旱地迎來初雨。
    李寒笑抓過三尖兩刃刀來,寒光劈開供案陰影,兩千靈牌上的金漆霎時燦若朝陽。
    "取我披掛來!"
    三尖兩刃刀重重頓地,震得簷角風鈴齊鳴。
    當啷聲中,武大郎踮腳為他係緊獅蠻帶的手穩如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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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寒笑已經決定,率領全體兵馬去打濟州城。
    至於戰術,隻有一個,擒賊先擒王。
    擒賊先擒王,語出唐代詩人杜甫《前出塞》:“挽弓當挽強,用箭當用長,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
    ”民間有“打蛇打七寸”的說法,也是這個意思,蛇無頭不行,打了蛇頭,這條蛇也就完了。此計用於軍事,是打垮敵軍主力,擒拿敵軍首領,使敵軍徹底瓦解的謀略。
    這種方法在前世李寒笑在特種部隊裏麵,這就叫做“斬首行動”。
    你高廉再厲害,厲害上的也隻是你一個人,如果讓其他人牽製住其餘兵力,李寒笑衝上去殺掉高廉呢!
    或者是由李寒笑吸引住高廉的注意力,隨即用遠程手段一下子幹掉高廉呢?
    這也是可行的,在原著裏,高廉可是沒有什麽防禦手段的。
    原著裏說,“當夜風雷大作。楊林、白勝引著三百餘人,伏在草裏看時,隻見高廉步走,引領三百神兵,吹風呼哨,殺入寨裏來。見是空寨,回身便走。楊林、白勝呐聲喊,高廉隻怕中了計,四散便走。三百神兵,各自奔逃。楊林、白勝,亂放弩箭,隻顧射去,一箭正中高廉左背。眾軍四散,冒雨趕殺。高廉引領了神兵,去得遠了。楊林、白勝人少,不敢深入。少刻雨過雲收,複見一天星鬥。”
    “錦豹子”楊林和“白日鼠”白勝這兩個人隨便的放暗箭都能射傷了高廉,這也證明了他並沒有什麽肉體防禦類型的法術。
    或者可以說,隻要是能夠通過手段打他一個措手不及,那麽高廉也是可以消滅的,隻要是他高廉死得越早,水泊梁山所受到的威脅也就越小一些。
    而梁山泊也有遠程武器,雖然火炮數量不多,但是好幾門火炮都瞄準高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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