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抵達東流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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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空之上,霄翅巨鴉平穩地穿行在稀薄的雲層之間,凜冽的罡風被一層無形的屏障隔絕在外,隻剩下腳下飛速掠過的無垠蔚藍。
然而,法倫的心卻比這萬米高空的風還要冰冷。
“我們會成為祂的糧食。”
千代那平靜的話語,如同最惡毒的詛咒,在他腦海中反複回響。
他看著身邊少女那清冷秀美的側臉,第一次感覺到了一種發自靈魂深處的無力。
所謂的詛咒,所謂的代價,其終點竟是如此赤裸裸被吞噬的命運。
千代似乎看出了法倫那陰沉臉色下的擔憂,她勉強地牽起嘴角,露出一個算不上安慰的笑容,輕聲說:“沒關係的,一般來說,這份‘契約’的持續時間是六十年。對於需要時刻在生死邊緣搏殺的武士而言,又有多少人能真正活那麽久呢?”
她的話語聽似豁達,卻透著一股令人心碎的悲涼。
法倫沉默了。
六十年,對一個普通人而言或許漫長,但對他們這些踏入超凡領域的人來說,不過是彈指一揮。
這根本不是安慰,而是對命運最殘忍的默認。
他不想再在這個沉重的話題上繼續,像是為了轉換心情一般,他問道:“之前聽你說,你還有一個哥哥。如果沒出意外,‘執刀人’的身份,本來應該是他來繼承吧?”
“嗯。”千代輕輕點了點頭,深紫色的眼眸望向遠方的海天一線,似乎陷入了回憶,“東流島的家族傳承,向來遵循長子繼承的古老規則。我的大哥……他本是那一輩中最出色的天才,也早已獲得了‘執刀人’的資格。隻是,在最後的傳承儀式上,出現了問題……”
法倫的眉頭微微皺起,這與他聽到的版本有些出入:“我以為……是像外界傳聞的那樣,他在對抗魔窟的戰鬥中……”
“那是對外的宣稱。”千代搖了搖頭,打斷了他,“就像當初在帝國杯上發生的事情一樣,為了維護家族的‘顏麵’和穩定,總需要一個合適的理由。這件事,應該是在我離開東流島之後,才被刻意宣揚出去的。”
法倫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心中最後一絲疑惑終於解開。
“所以,當初那些人……才會說你竊取了不屬於你的力量?”
“因為這份力量,或者說詛咒,是根植於血脈之中的。”千代的聲音很輕,“一旦前一個‘載體’因故失效,它便會順著最親近的血緣向下蔓延,尋找新的宿主。我和哥哥是雙生子,血脈最為接近,自然就成了下一個目標。”
法倫立刻抓住了話語中的邏輯關鍵,他打斷了千代的話:“那麽按照你這麽說,你和你哥哥,是從你大哥那一個載體上,分裂繼承了詛咒?既然如此,你們兩人所承載的力量,不應該比原本單一的載體更弱嗎?”
這本是符合常理的推論,然而千代卻再次搖了搖頭,她的眼神變得無比凝重,甚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懼。
“恰恰相反。”
“當一份完整的力量被強行分裂給兩個靈魂時,原有的規則……被破壞了。”
“它變得更加肆無忌憚,也……更加難以控製。”
兩人又聊了一些關於東流島風土人情的話題,氣氛總算不再那麽沉重,確實也就如同法倫想象的那樣,東流島整體與地球上的霓虹國差不多。
在傳奇級的霄翅巨鴉那風馳電掣般的速度下,時間過得飛快。
當西邊的太陽開始緩緩沉入海平麵,為天際染上一層瑰麗的橘紅時,一片連綿的墨綠色島鏈,終於出現在了三人的視野盡頭。
它們如同一塊塊破碎的翡翠,散落在深藍色的綢緞之上,安靜而又神秘。
東流島外圍,到了。
就在法倫還在思考著應該在哪座島嶼降落時,三道強橫的氣息毫無征兆地從下方最大的那座島嶼上衝天而起,以驚人的速度,攔在了霄翅巨鴉的前方。
來者是三名身著東流島特有全身鎧的武士,他們腳踏虛空,周身環繞著凝如實質的魔力,赫然都是傳奇級的強者。
為首的是一名身材壯碩,麵容剛毅的中年人,他手中握著一柄與鎧甲風格相符的太刀,目光如鷹隼般銳利,掃過巨鴉背上的三人。
他並未因安德烈教授那深不可測的氣息而表現出絲毫畏懼,隻是沉聲開口,聲音洪亮,不卑不亢:
“此地已為東流島界內,不知閣下遠道而來,所為何事?”
盤膝坐了一路的安德烈教授,在這時才仿佛剛剛睡醒般,緩緩睜開了眼睛。
他甚至沒有起身,隻是懶洋洋地抬起手,屈指一彈,一枚通體漆黑,不知由何種材質打造的徽章,便化作一道流光,精準地飛到了那為首武士的麵前。
“把這個,拿去給你們的宗家家主看。”
安德烈教授的聲音平淡,聽不出喜怒。
然而,就在他開口的瞬間,一股浩瀚如海,仿佛沉睡火山蘇醒般的恐怖氣勢,以他為中心轟然擴散!
那三名不可一世的傳奇武士,在這股氣勢麵前,竟如同狂風中的三葉扁舟,臉色驟變,身形不受控製地被逼退了數米,隻覺得呼吸一滯,如墜冰窟!
他們看向安德烈教授的眼神,瞬間從警惕,化為了最深沉的駭然與敬畏。
頂級的傳奇強者!
所散發出的氣息並不弱於當代宗家的家主!
領頭的武士沉吟一聲:“閣下,還請在此處稍等片刻,吾即刻去聯絡宗家。”
說完,領頭的武士化為了一道光,消失了。
安德烈教授身後的法倫不禁砸了咂舌,他自認為對安德烈教授的估計已經很高了,但似乎安德烈教授展現出來的水平,比他想象中的要高上一大截。
“教授,沒想到你......”
法倫還想恭維幾句呢,但馬上就被安德烈教授打斷了。
“東西拿了你的,當然要用最直接的方式解決,不過很多事情,我想你也清楚,不是力量能解決的,所以......”安德烈教授的話還沒說完。
遠方傳來了一個中年人的聲音。
“這不是黑法師大人嗎?不知大駕光臨我們東流島所為何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