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揚帆起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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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比得過奧坎波斯的天才們嗎?” 法倫突然開口。
千代微怔,眉頭舒展。
“不及。”
各隊劍拔弩張,緊張氣氛眼看要爆發,一股深沉古老,似從時間源頭而來的寂靜,毫無征兆地籠住整片海麵。
洶湧波濤瞬間平息,喧囂海風也斂了聲息。
一艘無任何裝飾的古老小舟,從迷霧中劃出,悄無聲息地出現在眾人眼前。
舟上立著位宗家長者,年邁得皮膚如幹枯羊皮紙般貼在骨頭上,可他身上散出的古老磅礴氣息,卻像沉睡的火山,竟讓遠方主島上傳奇導師的光輝都黯淡幾分。
他的出現,本身就是絕對權威。
長者緩緩抬頭,那雙似看透無數生死輪回的渾濁眼眸,平靜掃過在場八支隊伍。
每個被他注視的年輕繼承者,都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
“諸島巡禮,即刻開始。”
他的聲音幹澀如秋葉摩擦,卻清晰傳入每個人耳中,帶著威嚴。
“外海七十七座島嶼中,有七座主島是巡禮必去之地。每座主島藏有八枚‘守護者之印’。”
“要去下一主島,必須持有前一主島的信物。”
“將七枚信物呈到最終目的地 ——‘海神沉沒之祠’的隊伍,將獲得禦前比試的機會,獲得布都禦魂的承認,便是勝者。”
他頓了頓,古井無波的眼睛掃過每張年輕卻滿是野心的臉龐。
“除此之外,再無其他規則。”
話音落,長者與小舟再次融入迷霧,像從未出現過般消失。
緊接著,主島方向傳來悠遠深沉的鍾鳴,鍾聲穿透薄霧,在海天間回蕩,宣告這場死亡試煉正式開始。
現場氣氛瞬間變了,從對峙的緊張,轉為一觸即發的殺意。
“咚 ——!”
鍾聲響起的刹那,其餘七支隊伍立刻爆發出驚人速度!
“喝啊!” 源家武僧信謙怒吼一聲,魁梧身軀肌肉賁張,僅憑手中單槳一劃,他們那艘華麗戰船便如出膛魚雷般激射而出,在海麵留下道長長的白色浪痕。
平家樓船上,平清虎的式神 “敦盛” 優雅吹響長笛,一道強勁海流憑空出現,像溫順巨獸般推著他們的船高速前進。
橘家立花道雪更直接,手中太刀電光閃爍,狂暴雷電之力激發周圍海水,形成強大電磁推力,船速同樣不慢。
其餘隊伍也各顯神通,有的憑純粹力量,有的靠式神與元素,以遠超常規的速度朝第一座主島衝去。
很快,他們就把法倫與千代那艘普通木製運輸船遠遠甩在身後,海麵上甚至飄來他們得意的嘲笑聲。
其他隊伍奮力爭先時,法倫卻異常平靜。
千代看向他,深紫色眼眸裏帶著絲詢問。
法倫咧嘴一笑,笑容裏有幾分狡黠,還有絕對的自信。
“他說‘再無其他規則’,對吧?” 他輕聲道,“可沒說我們必須用哪種船。”
說完,法倫走到小船船頭,緩緩抬手。
一個比他以往任何一次召喚都要巨大,複雜數倍的燙金色法陣,在海麵轟然展開!
法陣內的海水劇烈沸騰,散發出幽靈般冰冷的藍色磷光。
一個充滿壓迫感的幽靈輪廓,從海底緩緩升起。
先是纏繞著藍色鬼火的猙獰骷髏船首像,似在無聲咆哮;接著是掛著破損卻仍在無風中飄揚的靈體船帆的高聳桅杆。
威廉?基德號,以華麗且充滿威懾力的幽靈巨艦形態,破海而出!
它的船身由凝固的暗影與沉船的怨念構成,數十門炮口閃爍著捕獲的星光,主桅杆上飄揚的,正是其真名解放後那猙獰的骷髏船長旗幟。
體型龐大到將其他所有隊伍的船隻,都罩在它不祥的陰影之下。
法倫和千代被一股幽靈能量輕柔托起,平穩落在幽靈船寬闊的甲板上。
甲板上,一隊沉默的幽靈水手早已列隊,在法倫走上高聳舵手台時,齊齊單膝跪地,向他們船長的主人行禮。
這次召喚,是法倫在魔窟完成 “真名解放” 後,威廉?基德與他的幽靈船首次正式亮相。
這不止是簡單的召喚,更是法倫核心優勢的極致體現:用外來的、“不講道理” 的邏輯,破解傳統難題。
這艘幽靈船的出現,本身就是戰爭宣言。
其他隊伍用的,是源自島嶼傳統、被認可的力量體係:肉體力量、契約力量、元素力量。
而法倫,自然有著自己的方法。
法倫靠在巨大船舵旁,一道身影悄然出現在他身邊 —— 身披黑白相間,似破碎旗幟般的華麗披風,頭戴兜帽,兜帽下是副燃燒著幽藍色鬼火的骷髏麵孔。
威廉?基德,向他唯一的主人微微鞠躬。
法倫下達指令:“全速前進。”
幽靈船不是航行,是滑行。
伴隨著一聲似能撼動靈魂的低沉嗡鳴,它以無視物理規則的速度與寂靜,在海麵激射而出,瞬間追上前方隊伍。
這一幕,讓所有奮力劃槳、催動法術的繼承者們,都陷入呆滯。
源義征臉上標誌性的魅力笑容徹底消失,隻剩純粹的暴怒與難以置信。
他對著身旁的武僧信謙瘋狂咆哮,命令他劃得再快些,可在絕對的 “規則” 差距麵前,這根本徒勞。
這種被輕易超越的壓倒性力量差距,對他而言是無法容忍的奇恥大辱。
平清虎手中的折扇 “啪” 地合上,慵懶頹廢的姿態蕩然無存,身體因震驚變得僵硬。
他那些美貌式神的臉上也寫滿恐懼,瑟縮在他身後。
這種超凡脫俗、不屬於此世的力量,徹底擊碎了他身為舊貴族的優雅與從容。
立花道雪那張嚴肅的臉上,第一次露出難以置信與極度不悅。
他緊緊握住刀柄,在他看來,這不是戰術,而是卑劣、不榮譽的 “戲法”,是對武士精神的玷汙。
而櫻萬秋,當那艘巨大的幽靈船從他船邊無聲駛過時,緩緩抬起了頭。
那一瞬間,他冷峻的麵具出現一絲裂痕,眼中閃過抹無法掩飾的震驚,甚至還有絲更複雜的情緒 —— 或許是動搖,是意識到這個外來者或許真能打破他所謂的 “宿命”。
但這情緒轉瞬即逝,很快被更深的冰冷取代。
他身旁的立花梨花同樣震驚,可那雙清澈眼眸中,卻帶著絲若有若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