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宮湯泉。
    暮春的夜，有暖意，卻也藏著一絲涼意。
    殿內霧氣氤氳，如同一層輕柔的薄紗，籠罩著整個宮殿。
    雲舒身著一襲淡紫色的紗衣，浸泡在溫熱的泉水中。
    那紗衣在水中輕輕飄動，宛如一朵盛開在水中的紫蓮，柔美而典雅。
    她的發絲被溫泉水浸潤，如墨般披散在肩頭，發間還別著一支精致的玉簪，簪頭鑲嵌著一顆晶瑩剔透的紫水晶，在燭光的映照下，散發著柔和的光芒。
    雲舒微微閉著眼睛，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投下一片陰影，如同一把精致的小扇子。
    唇角微勾，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安陵容這香確實不錯。
    就在這時，皇帝穿過層層紗幔，緩步走近。
    他還是一襲明黃色的常服，腰間係著一條玉帶，在燭光的照耀下，金線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他的腳步很輕，生怕打破了這寧靜而美好的氛圍。
    一邊走，一邊揮手示意宮女退下，宮女們一個個輕聲退出，大氣不敢出。
    隻留下雲舒和皇帝二人在殿中。
    其實，早在皇帝進殿，雲舒便察覺到了。
    她眼眸微微一動，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卻裝作不知。
    “映水，”她尾音輕揚，指尖沾了溫泉水彈向池邊銅燈，“去把梨花白溫來。”
    紗幔外的皇帝忽而頓住腳步。
    透過層層鮫綃，隻見池中女子側影如玉，墨發蜿蜒入水，腰間一抹淡紫鮫綃半透肌膚，在水汽中恍若流霞。
    他抬手間，鎏金袖邊擦過紗幔，驚起細微的金粉簌簌。
    雲舒垂眼盯著水中倒影，瞧著那團明黃龍紋越靠越近。
    皇帝的指尖已觸到她垂在池邊的發尾，那抹溫熱順著發絲爬上後頸，她卻在指尖觸到酒壺時忽然驚呼——
    “皇上何時來的？”水袖翻卷間帶起水花，她轉身時故意讓淡紫鮫綃滑下寸許，“嚇得臣妾手都抖了。”
    皇帝望著她眼中驟起的波光，指間撚著她的發絲湊近鼻尖，清苦的沉水香混著她身上的玫瑰香，竟比禦書房案頭的龍涎更勾人。
    “想喝酒？”他忽然拎起石台上的酒壺，琥珀色酒液傾入杯中時泛起細沫，“朕親自喂你。”
    雲舒抬眼時，正撞見他垂眸倒酒的模樣。
    燭光將睫毛影子投在眼下，倒像是籠著層薄霧。
    她指尖劃過他手腕內側，“皇上手穩些，”她含住杯沿卻不接酒，溫熱呼吸拂過他虎口，“可別灑了臣妾的梨花白。”
    酒液在杯中晃了晃，皇帝忽然輕笑一聲。
    他屈指彈了下她額頭，卻在她吃痛縮頸時，將整杯酒順著她鎖骨澆了下去。
    玫瑰露混著梨花白的甜香在肌膚上蜿蜒，雲舒驚得要躲，卻被他扣住後頸按回池邊。
    “朕也想喝。”他指尖順著酒液痕跡劃入水中，池底夜明珠將他瞳孔映成碎金。
    雲舒睫毛劇烈顫動，水中倒影裏，皇帝的龍紋袖已濕了半片。
    纖纖玉手輕抬勾住他脖頸，將皇帝帶入溫泉池中。
    帝王體溫透過濕透的中衣傳來，燙得她指尖發麻。
    忽然有水花濺上臉頰——是皇帝擲了酒杯，那鎏金杯子在池邊滾了兩圈，酒液潑濕了她散在水中的長發。
    “放肆。”他聲音發啞，鮫綃在水中綻開如紫蓮。
    雲舒摟著他脖子輕笑，見他耳尖紅得要滴血，便將臉埋進他肩頸蹭了蹭。
    “皇上心跳的好快，”她在他耳邊嗬氣，指尖順著脊梁骨往下滑，觸到後腰時故意捏了把，“比臣妾初次侍寢時還快。”
    皇帝猛地按住她作亂的手。溫泉水順著她肩線往下淌，“再鬧，”
    他咬她耳垂，聽她發出細碎的嚶嚀，忽然托住她膝彎往池邊靠，“朕就讓你知道什麽叫真正的放肆。”
    她勾著他脖子往後倒，任他扯開鮫綃的係帶。
    他咬住她下唇廝磨，直到嚐到鐵鏽味才鬆開，“朕該拿你怎麽辦？”
    雲舒望著他眼中翻湧的暗潮，“皇上想怎麽辦......便怎麽辦。”
    她在水中轉了個圈，濕漉漉的長發纏上他手腕，“隻是臣妾怕冷……”話未說完就被堵住唇。
    “叫朕的名字。”他咬住她耳垂，感覺她在懷裏劇烈顫抖，“不許叫皇上。”
    “皇上……”她終於潰堤，指甲掐進他後背。
    “雲兒”他忽然低喚她的名字，埋在她頸間的氣息灼熱，“別躲……”
    她不再躲。指甲劃過他脊背，感受著他的動作，聽著他越來越重的喘息。
    他攥著她的手按在枕邊，十指交纏，像要將她揉進骨血裏。
    這一夜，溫泉池的水汽漫上雕花窗欞，將滿室春光鎖在簾幕之內。
    遠處傳來夜鶯啼鳴，已是五更天。
    皇帝摟著懷中沉睡的女子，望著她臉上未幹的淚痕，忽然伸手替她拂開粘在臉上的發絲。
    指尖觸到她眉尾朱砂痣，他想起方才她在情欲巔峰時，攥著他胸口龍紋喊他名字的模樣。
    那聲音裏帶著顫音，像根細弦在他心口撥弄。
    他低頭吻了吻她額頭，聞著她發間混著的酒香與體香，忽然有些分不清——究竟是這梨花白醉了人，還是眼前人醉了他的心。
    鴛鴦戲水到半夜，殿外的蘇培盛就站在廊簷下，聽了半夜。
    他看著自己的徒弟小廈子，低聲說道：“你可瞧見了，榮嬪如今深得皇上寵愛，前途無量啊。”
    小廈子聽了蘇培盛的話，眼中閃過一絲精光，連忙點頭說道：“師傅放心，徒兒明白。”
    蘇培盛滿意地點了點頭，輕聲說道：“記住，做事要謹慎，不要露出馬腳。”
    小廈子連忙應下，心中卻在暗自盤算著師傅的用意。
    甄嬛侍寢那麽長時間了，可蘇培盛卻沒看到她的潛力。
    皇上似乎隻是將莞常在當做一個紀念品，而對比起榮嬪的盛寵…
    雖說他也能猜到幾分皇上寵愛榮嬪的原因，但榮嬪實在貌美，自進宮以來的寵愛也是實打實的。
    聽槿汐說，莞常在是個有心計的。
    但看與後宮妃嬪的幾次衝突，榮嬪似乎也並不像表麵上那麽單純。
    雞蛋還是不能放在同一個籃子裏，碎玉軒那邊要看好，永壽宮也不一定就走不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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