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弄點烈酒做酒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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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雪白的大鵝就放在廚房裏,綁著雙腿不停撲騰。胖胖的榮嬸就守在邊上,看大鵝撲騰遠了就給踢回來,榮嬸主要是好奇,不知道小郎君到底要搞什麽鬼。
榮嬸以前聽讀書人說過買珠還櫝的故事,據說那是個傻子才能辦出來的事,把珠子還給人家,自己隻要個盒子。都說小郎君病已經好了,容嬸對此表示有所懷疑,為了鵝毛買大鵝,這明顯就是病還沒好。
鵝毛筆的製作很簡單,隻是成功率不高而已。鵝毛筆的原理就是羽毛梗中絮狀物會吸入墨汁,就能達到書寫的目的,其實早期的鋼筆原理就是源自鵝毛筆。
鵝毛筆這東西材質最好的是孔雀翎,並且比較粗,比較好抓握。其次就是鵝毛了,不過隻能使用翅膀上的幾根最粗壯的羽翎。
葛明吩咐榮嬸把大鵝翅膀上的毛拔下來幾根,一聲聲大鵝的慘叫聽得葛明心驚肉跳。葛明心說:大鵝啊大鵝,你的犧牲是有價值的,再說這樣總比宰了你拔毛的好吧?到時候留你一條小命也就是了。
鵝是會鳧水的,因為羽毛中有油脂可以防止水滲入,所以想要做成鵝毛筆首選需要去油脂,否則有油脂就不能吸入墨汁了。
葛明讓廚房弄點細沙過來,放到大鍋上稍稍燒熱,然後把鵝毛根放到燒熱的沙子裏,鵝毛上的油脂就被熱砂吸附了。看起來非常簡單,問題在於溫度不夠效果不好,溫度過了鵝毛就焦脆了,如同後世的廚師做菜一般,講究的是也個火候。
榮嬸等人目瞪口呆,細沙這東西廚房經常用來炒黃豆,熱度均勻不至於把黃豆炒糊了,這樣炒出來的黃豆酥脆不苦,小郎君用細沙炒鵝毛,這是個什麽道理?鵝毛難道比鵝肉還要好吃,要老婆子說小郎君病就是沒有好。
在榮嬸內心嘀嘀咕咕時,六根鵝毛全部炒好了,居然沒有一根焦黃的,至於能不能用就未可知了。榮嬸好歹是廚娘之首,刀工還是有的,葛明拜托容嬸把鵝毛根部用刀慢慢削成斜角,然後找塊磨刀石把尖兒打磨光滑。
最後吩咐容嬸不要把鵝殺了,這是功臣呀,再說家裏連隻狗都沒有,大鵝這東西完全可以看家護院。榮嬸又看不懂了,鵝毛炒好了到底能不能吃?大鵝拔幾根毛就不殺了?鵝肉不香嗎?
葛明帶著小猴子和丁香殺回房間,吩咐小猴子把紙鋪在書桌上,讓丁香幫忙磨墨。葛明把鵝毛筆放在磨好的墨汁裏,眼見墨水隨著鵝毛中絮狀物網上吸附,葛明心中大喜,看來是成了。
迫不及待拿起鵝毛筆,在紙上寫到“鵝鵝鵝,曲項向天歌。”
哈哈哈,果然成功了。
丁香不識字,疑惑的問到:“小郎君,這鵝毛是用來寫字的?”
“當然了,這叫做鵝毛筆,就是用來寫字的,尤其適合寫小字和畫圖、畫畫,這可是好東西。”
有了硬筆之後拚音就好寫多了,想到上午學到的字需要整理整理,便開始專注整理筆記了。好記憶永遠不如爛筆頭,這個習慣葛明後世就有,尤其是上班之後事情多、年紀大、記憶差,那就更需要記憶了。
硬筆拿在手中,從左往右,自上而下的書寫習慣瞬間占據了大腦。
仔仔細細寫上今天認識的繁體字,然後寫上拚音畫上音調,把袁老道對於字的本意解釋也寫上。整理的過程也能加強記憶,一切動力來源就是不想成為文盲,好歹自己後世是讀過大學的。
寫了良久之後葛明才反應過來,書寫方向跟這個時代不同,一拍腦袋心想就這樣了,拚音字母如果從上往下寫,怕是自己都不認識,就這樣了,反正是自己看,於是繼續開始整理筆記。
丁香看到葛明專注寫字,悄悄退出房間,輕輕帶上房門,回到內宅找劉氏匯報去了。
“夫人,夫人。”
“什麽事?大驚小怪的。”劉氏看丁香跑的著急,而且大呼大叫,難不成明兒又出事了?
“夫人,夫人,小郎君用鵝毛做了幾支筆,在墨汁裏蘸一下就能寫好多字,奴婢雖然不認字,但是看那些字又小又細,還蠻好看的,小郎君說最適合寫小字和畫圖、畫畫。”
劉氏拍拍胸脯,說到:“大呼小叫的,差點把我嚇死。”
劉氏突然想到,自己年幼時聽父親說過,毛筆是蒙恬發明的,那可是個大官啊。如今我家明兒用鵝毛做筆,說不定以後真的前途無量。不禁幻想到,前幾天明兒說以後給我爭個誥命夫人回來,哎呀,說不定還真能成。
“夫人,夫人。夫人。”丁香喊了幾遍,才把劉氏從幻想中拉回來。劉氏打發丁香去候著葛明,等葛明寫完了字把功課帶過來,自己趕緊去後院給祖先上炷香,感謝祖先保佑。
鵝毛筆書寫速度太快了,遠不是毛筆能比的,一個上午學的繁體字,不到一刻鍾就整理好了。葛明站起身來,揉揉雙手打算輕鬆一些。
年紀小,手上沒什麽力氣,寫字居然能寫的手酸。正在這時候福伯就來了,說是外麵有個鐵匠求見,福伯本想打發了,不過看著可憐就來通報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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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啊,還是二進院的客廳,讓他候著。”說完葛明開始整理記錄好的筆記,福伯出門轉告下人把鐵匠帶到客廳去。然後湊過來看葛明正在整理的筆記,隻覺得從沒見過這麽纖細的小字,還有些鬼畫符的東西。
旁邊一張白紙上寫著幾個字:歌天向項曲鵝鵝鵝,看得福伯一頭霧水。好像是個牌匾,不然也不會隻有一行字,賣鵝的?小郎君給賣鵝的寫了一個牌匾?難怪鐵匠都要見,福伯不禁撓撓頭。
一頭霧水的福伯,陪著葛明來到了上次見木匠坊掌櫃的客廳。就見一個黑臉的漢子站在廳外,身材魁梧,藍色短衣短褲全是補丁,露出的皮膚上點點疤痕,完全看不出年紀來,顯得很是局促緊張。
一個鐵匠想要見縣令家小郎君,勇氣的確可嘉,不過大多時候是被轟出去的。
福伯說到:“那個漢子,這就是我家小郎君。”
黑臉漢子趕緊跑過來跪在葛明身前,葛明依舊不習慣下跪這一套,趕緊把漢子扶了起來。
葛明笑著說到:“你見本小郎君所為何事?莫要緊張,有什麽說什麽。”
或許是葛明的微笑給了鼓勵,黑臉漢子組織半天語言才說到:“小郎君,小人名叫羅二狗,是城裏的鐵匠。昨天小郎君身邊的小廝來打造了一個鐵環,不成想今天好多人大人帶著孩子來問能否給他們打造。小的知道這是小郎君想出來的玩具,沒有小郎君吩咐小的實在不敢給旁人打造。”
葛明心想果然是這件事,讓小猴子推著鐵環到處走,目的就在於宣傳。城裏的娃看到哪裏有不想玩的,在這個樹葉都能玩半天的時代,回到家跟父母吵鬧要玩鐵環,也就有了家長帶著娃去鐵匠鋪的事情。
葛明就知道鐵匠不敢私自打造,上門也就是意料之中的事了。
葛明從沒想過從工匠身上賺錢,如果有機會反而希望能幫助到這些匠人。別看匠人地位比商人高一點,但是收入很低,更沒有土地,經常朝不保夕。
葛明笑著說到:“打造就是了,本小郎君允許了。”
撲通一聲,黑臉漢子又跪下了,哭的像個月子裏的娃,看得葛明一臉黑線。不至於吧,有這麽感動嗎?本小郎君話都沒說完呢。
葛明哪裏知道羅二狗的苦,羅二狗今年不過三十歲,看起來說五十都有人信。十歲開始學徒做鐵匠,每天滿臉灰塵,身上疤痕更是無數。存了十幾年的錢,好不容易娶了個媳婦。生了一子一女,雖然清苦,但是也算有個家。
去年婆娘病倒了,為了買藥,半年時間家底花了個精光。能找的親戚朋友都找過了,一個打鐵的漢子低眉順眼到處說好話,可是大家都不富裕,幫忙有限。
婆娘斷藥幾天了,兩個娃子也今天一頓明天一頓,餓得天天哭。昨天縣令家小郎君身邊的小廝拿來一張圖紙,說是玩具,狠著心要價十文,好歹給婆娘買了付藥,算是續上了命,孩子也吃了頓飽飯。
不知為何今天好多人來問鐵環的事,可是這是人家縣令家小郎君畫的圖紙,自己可不敢私自打造。可是家裏實在太窮,生意又不好,用不了幾天婆娘就會斷藥,娃就斷糧了。
大著膽子想來求求縣令家小郎君,想都沒想過小郎君能見自己,現在還允了自己,怎能不感動?
葛明尷尬的看著羅二狗哭了良久,總算等到這漢子平靜下來,葛明讓這個漢子趕緊起來。
葛明說到:“不過本小郎君有個條件,幫我打造一個東西。”
羅二狗說到:“小郎君放心,小的一定辦好。”
葛明吩咐人去拿了鵝毛筆和紙過來,三兩筆畫了一個鐵帽子,標注好尺寸,帽子頂上還要開個洞。隨手遞給了羅二狗,“用薄鐵皮製作就行,造好了早點送過來,去吧。”
羅二狗接過圖紙,一眼就看明白了,拍著胸脯說,以後不管打造什麽都可以找他,不要一文錢。
羅二狗揣著圖紙走了,福伯陪著葛明往自己跨院走,路過袁老道跨院時又見到老道就在院內樹蔭下看書。
葛明趕緊過去行禮,笑著說到:“袁道長醒了?可要耍賤給小子看?”
“耍劍?本老道又不會功夫,耍什麽劍?小子,老道且問你,那天木匠坊掌櫃的來,求你一張圖紙你收了十貫,今天鐵匠來為何分文不取?”
“小子聽說人世間有三苦,砍柴,打鐵,賣豆腐。鐵匠已經夠苦了,小子哪裏忍心要錢,再說小子從沒聽說過哪個鐵匠有錢的。圖紙送他也算幫窮了,再說他也不是白得,需要幫我打造點東西,這不是施舍,是交換。”
袁老道豎起拇指誇讚到:“小子不錯,有善心,確實有我道家風範。”
葛明一聽這老道又說道家,一會怕是又想要自己當小老道,遂帶著福伯趕緊回到自己跨院。
葛明讓鐵匠打造的是後世簡單的蒸酒工具,葛明不好酒,蒸酒的目的說起來丟人,完全是為了釣魚。釣魚需要打窩,俗話說想要魚上岸,要拿糧食換。窩料中最常見的就是酒米了,就是白酒泡小米,要是有點香料的話效果更好,不過需要使用高度白酒才行,這東西現在可是沒有,隻能靠自己蒸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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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氏說夏收的時候讓葛明去莊子上待幾天,夏收不夏收的葛明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麽,但是想到莊子北麵的那條河,不禁心癢難耐,釣魚癮又發作了。魚竿這些已經提前買好了,葛明慶幸是在母親大人收自己錢之前就買了。
其實蒸酒沒那麽麻煩,一個大鐵鍋倒上水,木桶裏放酒之後放在鐵鍋裏,木桶蓋上蓋子,蓋子上穿上一根竹竿,加熱大鍋之後酒精就會被蒸出來,度數足夠做酒米使用了。主要是量不用多,稍微有點就行。
葛明現在盤算的是手上沒錢,買不起便宜的濁酒,需要從福伯身上下功夫了。
“福伯,袁道長雖然是個道士,但是對四書五經都比較精通,我上午跟著他學習了不少東西,咱應該好好感謝感謝袁道長才是。”
“福伯,我看袁道長好酒,嫌中午的酒喝起來沒勁,我知道有個方法可以讓酒變得更濃,不如請福伯買幾壇濁酒回來,做成烈酒也好讓袁道長盡興,以後也好跟著他多學點東西。”劉氏曾經說過,雖然收了葛明的錢,但是需要買什麽東西可以讓福伯去買。
福伯完全看不出來葛明說瞎話,眼見小郎君如此好學,又尊師重道,根本就不用請示夫人,決定親自去買酒,買多多的酒。
出門之前福伯又對葛明說:“小郎君,阿郎也好酒。”
“知道知道,先孝敬父親大人,剩下的給袁道長嚐嚐也就是了。”聽到葛明這樣說,福伯樂嗬嗬的出門買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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