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大白天又有強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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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天莊子上一直忙忙碌碌,葛明依舊是早起之後陪著袁老道打打太極拳,然後用過早飯之後跟著袁道長學論語。
魚已經不釣了,自從葛明又開始跟著袁老道學習,福伯就不讓葛明釣魚去了。不過葛明答應過給自家農忙的莊戶提供一頓中飯,現在就變成了讓人每天去買點肉回來。
鵝毛筆做的筆記也是越來越多,對於論語葛明有些深惡痛絕,現在葛明雖然不知道袁老道對儒學的理解是否跟當世主流有關,但是絕對是個高手,一句話也能掰扯這麽多。
午後雷打不動的要睡午覺,下午必定是東搞西搞,目前還沒正式入學,上午保證功課,下午可以玩耍。不過莊子上的張富貴、戴健這些小夥伴最近都沒見到,都到田裏幹活去了。拾麥穗、趕麻雀,農家的孩子就算此時還幹不了重活,這些簡單的事從小就需要做了。
福伯組織農忙,祿伯帶著幾個莊戶做護衛,張春來要給莊戶做飯,還要照顧葛明等人的飯食,算起來春來大哥才是最辛苦的。
不過葛明這幾天也沒閑著,先是去了趟戴健家,讓他爹幫忙做了幾個牙刷。豬毛用豬胰子水煮一下,去掉異味和油脂就行了,雖然做工比較粗糙,但是總比柳樹枝子強很多。
本打算托人去趟城裏的鐵匠鋪,讓王鐵匠打造一口小炒鍋,還有鏟子和勺子等亂七八糟可能用的到的東西。畫好了圖遞給祿伯,結果祿伯說以後好東西都自己家打造,原來村裏有會打鐵的人,晚上抽空給打造就是了。
葛明讓人去城裏買了一點豌豆和黃豆,農忙差不多要忙完了,到時候還來得及種點豆子,但是村裏裏好像還是想種點穀子。葛明沒辦法說服人家,就隻能想辦法讓大家知道種點豆子其實更賺錢。
無法說服莊戶上的人種豆子就對了,凡是莊戶人家都不願意冒險,每年都是收了麥子再種點穀子、黍子,黃豆雖然也種,但是隻種上一點而已。至於豌豆,據說是新東西,沒人敢種。
黃豆自然是做豆製品,這對於莊子上來說很有必要。人不能光吃小麥、小米,也需要蛋白質。可是動物蛋白異常難得,大豆蛋白就容易獲得了。至於豌豆,葛明想做點粉絲。雖說公認最好的粉絲是綠豆做的,但是這時候還沒綠豆,想要吃綠豆需要等到北宋。
其實豌豆絕對是寶貝,豌豆苗可以吃,豌豆尖可以吃,青豌豆也好吃,成熟的豌豆煮熟之後軟糯,真是怎麽吃都好吃。為了這幾項巨大工程,葛明費盡心思,回想後世豆腐、粉絲是怎麽做的。把可能需要用到的工具寫寫畫畫的搞了幾張圖紙,送到戴健家去了。
在莊子上時間越長,越是發現莊子上能人不少,簡直是藏龍臥虎。做飯的、木匠、鐵匠、殺豬的、給牲口瞧病的全都有,再加上祿伯這樣的老兵,還帶著幾個護衛。對了,還有精明的福伯做後勤、做協調。葛明越是盤算越是感覺父親葛三爺確實厲害,這些人能隨時組織起來一小股武裝,完全能夠自給自足很長時間,難怪大業年間河北大亂,父親大人還能不傷分毫。
祿伯的身手葛明是見識過的,根據祿伯和袁老道的說法,父親比祿伯還要強悍。葛明琢磨著是不是等回城了跟父親學上幾手保命的手段,這個時代實在是太危險了。據說練武太苦,所以葛明真的就是隨便琢磨琢磨,吃香的還行,吃苦就算了。
正在葛明胡思亂想的時候,門外傳來一片嘈雜聲。正是下午時分,這個時候莊戶都應該在田裏忙夏收才對,連孩子都出動了,也就葛明這幾個閑人窩在家裏,所以每到天擦黑都是比較安靜的。
葛明嘀咕著難道出了什麽事?就帶著旁邊打盹和丁香和小猴子出門看看。
剛出門,就看到一輛牛車剛要從門前路過,牛車周圍跟著幾個莊戶,祿伯和王麻子也在其中。葛明往牛車裏看了下,就見一個人滿身是血,躺在牛車裏的麥秸上。
“祿伯,出了什麽事?這人怎麽了?”
“受傷了,送回家醫治。”祿伯急吼吼的說完,繼續往前走。
“趕緊抬進來,還送回他家做什麽?”
祿伯一拍腦袋,一想也是,一群人七手八腳的把傷者抬到廂房去。葛明看著都疼,雖然沒有擔架,好歹把門板卸下來抬著啊,這麽折騰這人怕是活不成了。
傷者是個壯漢,這人葛明見過,最近經常跟著祿伯在莊子外巡邏,去城裏接葛明的時候這人也在。眼看著這人臉色好像白紙一般,明顯是失血過多造成的。
“王麻子,趕緊看看。”祿伯此時急吼吼,抓著王麻子的手腕趕緊把人拖到傷者旁邊。
王麻子趕緊上前,輕輕撕開這人的衣服,就見胸前一條血口還在往外冒血,看的王麻子嘶嘶作聲。
“依我看這人怕是沒救了,這傷口太大,沒辦法止血,非要活活流死不可。”
王麻子居然還是個大夫,葛明完全看不出來。不過想想好像也對,據說古代最可能接近現代西醫的職業應該就是屠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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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麻子,你還會瞧病?”葛明不放心,還是問了問。
王麻子不情願的回答到:“小的會給豬瞧病,這不是正趕上了嘛,就被拉來了。”
這不是瞎胡鬧嘛,會給豬瞧病就能給人看了?
“祿伯,袁先生在家呢,他可是高手。”
此時的祿伯才想起來,莊子上還有個袁老道,這人可是小郎君的救命恩人,怕是有高超的醫術。聽了葛明的話,祿伯趕緊跑到東邊正房找袁老道。
本來袁老道美美的睡著午覺,被外麵嘈雜聲吵醒就有些不喜,正想起床就看到祿伯闖了進來,急吼吼的把他往外拽。
“祿兄弟,這是何故?有話好好說呀。”袁老道就穿著短衣短褲,被祿伯拖到了西邊的廂房。
“袁兄弟,請你趕緊給看看,這人還有救沒有。”
被拖到西廂房之後袁老道才發現屋子裏人不少,穿著短衣短褲本來還有點不好意思,等看到有傷者哪裏還在乎穿著。趕緊上前把脈、翻翻眼皮、看看傷口。
要說專業人士就是專業人士,眾人都感覺這人可能有救,都在盼著袁老道講話。
“依老道看,傷口過大,失血過多,人怕是求不回來了,這麽大的傷口幾乎見骨頭,根本沒辦法止血。”等袁老道說完眾人倍感失望,都是一個莊子上的,從小就認識,眼睜睜的看著這人就要沒了,一個個眼圈都紅了。
不過葛明聽出了袁老道的其他含義,傷口大所以沒辦法止血,但是沒傷到骨頭,如果趕緊止血可能還有救。
“袁先生,是不是趕緊止血人還能有救?”
“哎,小子,談何容易啊,這傷口實在太大了,包起來也沒用。”袁老道說完搖搖頭。
“要是止血的話小子可能有辦法。”葛明不敢把話說的太滿,隻能死馬當活馬醫,成不成的就看這人的造化了。
“什麽?你能止血?”祿伯和袁老道異口同聲的問道。
“現在都聽我指揮,小猴子你跑的快,趕緊去找春來大哥,上次我來的時候讓他曬了羊腸,趕緊找出來。”
“丁香,你去找一根大針來和剪子來。”
“王麻子,你去燒一鍋開水,趕緊去。”
“祿伯,你去我房裏拿壇酒來,最小的那壇。”
“你去找點幹淨的細麻布來。”葛明又隨手指了一個叫不上名字,記得是跟著祿伯的人。
雖然葛明年紀小,此刻如同大人附體,讓人不敢小覷了。條理非常清晰,眾人雖然不知道要做什麽,但是都趕緊去各忙各的。
丁香拿來了一根針和剪子,葛明遞給旁邊一個也是護衛的人,讓他把針燒紅之後弄彎。
祿伯從葛明房間裏翻出來了烈酒。
麻布也找到了,葛明把丟到王麻子燒開的熱水中煮,順便找了幾個碗也丟了進去煮,吩咐王麻子水燒開之後把碗、麻布煮半柱香時間,然後送過來。
這時候張春來和小猴子滿頭大汗的跑了回來,張春來手上正拿著一些曬幹的腸衣。
葛明先用剪刀把腸衣剪成細絲,煮好的碗裏倒了半碗白酒,把剪好的腸衣和弄彎的針放了進去泡。
丁香端來了一盆水,葛明趕緊用肥皂把手多搓了幾遍。
再讓祿伯端起壇子,把葛明的雙手衝洗了一遍。這時候葛明才拿出腸衣絲開始穿針,其實葛明從來沒有被人縫合過傷口,可是不能見死不救,其實心裏怕的要命。半天沒把針穿好,大口的喘了幾口氣,稍稍平複了一些,旁邊眾人更是擔心不已。
好在有慢跑的習慣,有急事的時候心跳也不至於太快,葛明輕輕呼出一口氣,總算把針穿好了。
在眾人吃驚的目光中,葛明先用煮過的細麻布蘸烈酒給傷者衝洗了傷口,衝洗的過程中明顯看到傷者全身抖動,看來人還沒死,被酒精蟄的疼。傷口深而且長,從左肩到右腹,差不多一尺長。
當葛明開始哆哆嗦嗦縫合傷口時,眾人均是目瞪口呆。小郎君這是要做什麽?人也能像麻布一樣縫起來?丁香不過看了幾眼,就捂著嘴跑出去了。
葛明一直給自己做心理建設,不停給自己打氣,好在哆嗦著縫完了,據說不能完全縫死,下端傷口留幾針,可以排血水出來。
至少一刻鍾的時間,此時葛明全身都濕透,居然有一種虛脫的感覺。起身時眼前一黑好像要暈倒,迷迷糊糊對著袁老道說:“先、先、先生,血止住了,上藥。”說完居然暈了過去。
此時的葛明畢竟是個孩子,體力完全跟不上。而且這不光是體力的問題,心神耗費巨大,又累又怕,暈過去也就沒什麽奇怪的了。袁老道扶著葛明,號了號脈發現沒多大問題,讓人抱回房間休息去了。
剛才葛明的這一套傷口縫合,把袁老道驚得七葷八素。小的傷口可以包起來,大的傷口包起來也難止血和愈合,可是為什麽沒人想到縫起來呢?
雖然袁老道沒見過縫合傷口的,但是仔細一想除了這個辦法,不可能還有其他辦法。雖然未必能行,但卻是唯一可能對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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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老道發現傷者的血確實已經止住了,麵色依然慘白,但是呼吸變得平穩了不少。袁老道又給傷者號了號脈,雖然微弱,但是還不至於要命,包紮傷口袁老道自然是會的。至於藥也是有的,行走江湖哪裏會沒有刀傷藥。
雖然止血了,但是袁老道還是感覺這人活不成,天氣已經比較熱了,這麽大的傷口難免出現紅腫、流膿的情況,所以還是要完。
葛明不知道這一覺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醒來時就看到矮塌旁邊站立不少人。福伯、祿伯和袁道長都在,還有丁香在旁邊服侍。幾個大人眼神有些異樣,這讓葛明有些摸不著頭腦。
葛明還是有些虛脫,掙紮著坐了起來,對著幾人問到:“我這是睡了多久?”
“小郎君,你睡了足足一天一夜。”福伯在旁邊趕緊答道。葛明有些詫異,自己從來沒有睡過這麽久,剛想說話就聽到肚子咕咕聲,揉揉肚子更是感覺有些虛脫。
福伯見狀趕緊對丁香說到:“丁香,趕緊去把溫好的粥給小郎君拿進來。”
葛明揉揉肚子有些不好意思,見到幾人的眼神依然有些不太正常。
“那個受傷的人怎麽樣了?”
“小郎君,張二黑好了很多,原想著他是過不了這一關了。”此時祿伯的眼中全是感激,接著又說到:“張二黑是老仆的本家,算是遠房的一個侄子,老仆替他感謝小郎君的救命之恩。”
“福伯客氣了,我隻是瞎蒙的。”
旁邊的袁老道此時可有看不下去了,撇撇嘴對葛明說到:“小子就別謙虛了,老道自認為懂些醫術,怎麽就沒想到傷口可以縫合的?”
葛明剛想張嘴,丁香就端著一碗粥進來了,還有一盤鹹菜。福伯見狀就趕緊說到:“先讓小郎君吃點東西吧,這都一天一夜水米未進了。”袁老道好像有千言萬語要問,此時也隻能等到葛明先吃點東西。
一大碗小米粥就著鹹菜下肚,葛明這才算是回神了,不過有些意猶未盡。
“丁香姐,再來一大碗。”葛明說完把空碗遞給丁香,丁香想去再盛一碗過來,就被福伯攔住了。
“小郎君一天一夜沒吃過東西,此刻不宜多吃,先緩緩,等晚上讓春來給小郎君做點好吃的補補。”
看到葛明喝完了粥,旁邊早已按耐不住的袁老道趕緊問到:“小子,縫合傷口你是如何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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