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螢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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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紀元27年,末日的陰影愈發濃重,人類文明在絕境中掙紮求生,麵臨著前所未有的殘酷考驗。磁石穿孔引發的遷徙革命、壞血病催生的膠原狩獵,以及圍繞線蟲口訣展開的生物戰,將人類推向了更加黑暗的深淵,文明的曙光幾近熄滅。
在這個絕望的時代,人類意外發現胃部磁石竟引發了地磁場感知能力,方向感誤差能控製在±7°。腸道菌群也發生了奇特的變化,開始分泌四氧化三鐵,進一步增強了磁化靈敏度,穿孔處更是形成了生物磁疇,將疼痛與方位感知緊緊綁定,仿佛身體成為了一個自帶導航的羅盤。
基於這一奇特現象,人類發展出一係列生存技術。開發腹部按壓止血術,利用蛛絲蛋白封閉創口,仿生材料學的基礎應用使得凝血時間縮短至1.2分鍾,為受傷的遷徙者提供了一線生機。磁石陣列定位法別具一格,讓患者排列成人體指南針,以此來確定前行的方向。穿孔者被優先安排食用富鐵苔蘚,期望提升血液攜氧量,以應對漫長的遷徙。
然而,這種遷徙也帶來了社會的重構。遷徙權按穿孔數量分配,每一個穿孔意味著10公裏的優先權,使得穿孔成為了一種珍貴的“資本”。“磁語者”憑借獨特的能力壟斷了路徑解讀,他們通過腸鳴頻率傳遞方向,成為了遷徙隊伍中的關鍵人物。但黑市上盲目移植磁石的行為卻導致腸道粘連,死亡率高達79,為這場遷徙蒙上了一層濃厚的陰影。
壞血病的肆虐讓人類陷入了嚴重的營養學危機。膠原蛋白合成障礙的數據令人絕望,皮膚潰爛速度超過愈合率300,關節液流失導致致殘率每日增加14,新生兒顱骨軟化率更是達到了100,生命在病痛的折磨下搖搖欲墜。
為了應對這場危機,人類發起了一場殘酷的狩獵革命。開始圈養麋鹿,定期割角提取2型膠原,然而用線蟲粘液縫合傷口卻帶來了高達93的感染率。甚至建立人蹄混合牧場,試圖培育人類 動物嵌合體,早期器官移植排斥反應數據顯示,這種嵌合體存活期均值僅有11天,充滿了未知與風險。
倫理道德在這場危機中徹底崩塌。老年誌願者無奈成為“膠農”,他們選擇活剝皮膚來換取後代的生存機會,生命的尊嚴被踐踏殆盡。兒童的關節被無情置換為竹製軸承,終生喪失生長能力,未來的希望被殘酷扼殺。黑市上竟然流通著人胎膠,用胎盤臍帶熬製凝膠,人性在生存的重壓下扭曲到了極致。
圍繞線蟲口訣的生物戰不斷升級,成為了決定人類文明走向的關鍵因素。通過培育信息素敏感線蟲,能夠追蹤特定農業口訣片段,為爭奪知識提供了新的手段。開發蟲屍榨汁術,每毫升蟲屍汁中含有3000個有效基因片段,成為了知識的“濃縮液”。利用螞蟻搬運突變體,在地下建立起龐大的蟲道數據庫,試圖保存人類最後的智慧結晶。
在這場知識保衛戰中,背誦者與線蟲形成了奇特的共生關係。口訣被巧妙地嵌入線蟲生命周期,成蟲期釋放的信息素對應播種時節,蛹期甲殼刻錄著灌溉公式,幼蟲代謝物則用於調節施肥量。為了更好地與線蟲溝通,還建立了“蟲語者”階級,他們通過肛門振動與線蟲交流,以維持這一獨特的知識傳承體係。
然而,這一切都付出了慘痛的文明代價。人類腸道逐漸淪為線蟲的培養皿,成蟲鑽破腸壁導致的致死率高達61。信息素依賴症泛濫,人們喪失了自主耕作能力,過度依賴線蟲傳遞的信息。螞蟻巢穴爆發基因汙染,農業口訣竟混入求偶信號,使得知識傳承陷入了混亂。
在生存的絕境中,人類社會進入了骨骼商品化時代,形成了獨特的骨骼經濟體係。腓骨成為標準長度單位,1骨尺等於22.3,頭蓋骨被刻製交易契約,利用其防偽紋理的唯一性確保交易的真實性,牙齒則作為零錢流通,一顆前臼齒可換取1日口糧。
技術在這個時代也走向了黑化。活體骨骼增粗術通過植入苔蘚促進鈣化,但卻導致肌肉壞死,為了追求骨骼的價值,不惜犧牲身體的健康。開發骨粉膠合劑,用骨髓幹細胞做粘接催化,將骨骼的利用發揮到了極致。甚至建立骨骼期貨市場,預售兒童未發育的髂骨,將生命的未來也納入了交易範疇。
階級分化在這一過程中愈發嚴重。嚴重壞血病患者因骨骼脆弱成為無骨者,淪為最低種姓,遭受無盡的歧視與壓迫。骨骼銀行家掌控著地下冷藏庫,以高達周息23的利率進行骨骼交易,積累著巨額財富。盜墓團夥猖獗,專門偷取女性骨盆,隻因髖骨鈣密度比其他骨骼高10,人性在對骨骼的貪婪追求中徹底迷失。
章末,新的危機如潮水般湧來。磁石遷徙者因對地磁的錯誤感知,集體走向地磁極,凍死率每日增加15,在寒冷中逐漸消逝。人蹄嵌合體爆發朊病毒跨物種感染,致死率100,讓本就脆弱的人類群體遭受重創。線蟲信息素誘發人類性欲錯亂,播種季與發情季混淆,不僅影響了農業生產,也讓社會秩序陷入混亂。骨骼期貨市場的崩盤更是雪上加霜,囤積者為了挽回損失,粉碎庫存導致鈣塵肺病肆虐,無數人在痛苦中掙紮求生。
在這文明黃昏的時刻,活體取膠是否比食人傳統更文明、骨骼商品化是否徹底物化人類軀體、線蟲共生能否視為新智慧生命形態,以及地磁遷徙是否屬於集體無意識自殺等問題,如尖銳的拷問,不斷衝擊著人類對自身的認知。人類在生物機械化和認知蟲媒化的道路上越走越遠,在文明的邊緣審視著“人類”定義的最終閾值,不知能否在這無盡的黑暗中尋得一絲希望,守住作為“人類”的最後底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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