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燼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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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紀元105年,當第一隻鰓裂線蟲從腐爛的魚鰓中鑽出來時,整個聚居地的空氣都凝固了。這些水生變異體正以每秒0.03毫米的速度穿透火山灰濾層,它們的麻醉性粘液在水中形成詭異的熒光軌跡。
    "第4次濾層塌陷!"部落首領用燧石敲擊岩壁,聲音在洞穴中回蕩。火山灰濾層雖然能將濁度降低至0.8ntu,但每立方米濾層需要消耗37的水流效率。當第一具被線蟲感染的屍體被拖出淨水槽時,所有人都看見幼蟲在死者的氣管裏蠕動。
    "淨水貴族"們正在屋頂收集雨水,他們的膀胱儲水係統每天都會損失12的水量。年輕的麗莎躲在角落,用自製的唾液蒸餾器艱難地收集著水分,她的口腔已經潰爛流膿。當第一滴蒸餾水落入容器時,她聽見了遠處傳來的集體咳嗽聲——那是感染線蟲的信號。<2。"巫醫將黑色的淤泥抹在岩壁上,放射性物質在黑暗中發出詭異的光。部落成員們正在岩壁上培植苔蘚,每株苔蘚每天需要4次人工尿液澆灌。當第一具屍體被投入垂直腐殖槽時,所有人都聞到了腐敗的氣息,痢疾杆菌正在糞水中瘋狂繁殖。
    "活體肥料"們躺在腐爛的稻草上,自願切割皮膚組織增肥土壤。當第一塊皮膚被割下時,老者的慘叫聲在洞穴中回蕩。兒童們被迫收集糞便,逾期未繳者的家族口糧將減半。黑市上,焚燒後的骨灰被當作"潔淨腐殖土"交易,每克骨灰可以換取3克黍粒。
    "父...危險...火。"部落首領用自殘的方式傳遞警告,他的左臂布滿了新的傷痕。孩子們在岩壁上塗抹著新的符號,他們不知道這些符號將成為文明最後的印記。當第一句完整的句子隨長老腦死亡消散時,整個部落陷入了可怕的靜默。
    在腦鈍化儀式現場,祭司們正在用木棒擊打兒童的前額。當第一聲悶響傳來時,孩子們的哭聲在洞穴中回蕩。失語者被當作"人形工具",他們的存在僅僅是為了執行簡單的勞動。曆史記憶被壓縮為7種基礎手勢,每一代人都會丟失99.2的信息。
    "基礎代謝率達標。"醫生用簡易的裝置測量著兒童的呼吸頻率,決定他們的口糧分配。當第一具屍體被投入火化爐時,所有人都聽見了骨骼爆裂的脆響。屍體燃燒產生的熱量被轉化為kca燃料,足夠維持部落一天的生存。
    在呼吸稅執行現場,士兵們正在測量每個人的呼吸頻率。當第一例窒息自殺發生時,所有人都看見死者的身體在劇烈抽搐。黑市上,金屬工具被禁止使用,人們隻能使用效率低下的石器。當最後一把金屬匕首被熔毀時,整個部落陷入了可怕的寂靜。
    當最後一個知曉"文字"概念的老者在窒息稅執行中死去,孩童用放射性淤泥在岩壁上塗抹新的圖騰:人形生物跪拜長滿鰓裂的巨蟲,蟲體纏繞的脊椎骨上刻著褪色的熱值公式,下方堆積的骷髏維持著精確的呼吸間隔。
    深海中的線蟲群開始向地熱區進化,它們的納米級口器正在穿透新宿主的生物膜。而人類的骸骨則在潮汐中漸漸分解,成為食物鏈的一部分。這場持續百年的生死博弈,終將在生命最原始的代謝本能中,迎來沒有觀眾的終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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