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的餘暉被鋼板百葉窗切割成細碎的金線，羅伯特打開地下實驗室的鋼化玻璃門。
    "歡迎來到我的聖地。"他聲音裏帶著科學家特有的狂熱。
    燈光亮起，照亮這個約五十平的地下空間。
    薑曜的視線掃過牆上的血清分子結構圖，落在中央那排玻璃培養艙上。
    十幾隻小白鼠在各自的艙體內呈現出截然不同的狀態：
    有的已經僵直不動，有的正在瘋狂撞擊玻璃，而最右邊的那隻...
    "上帝啊！"羅伯特突然撲到最右側的艙體前，鼻尖幾乎貼上玻璃。
    那隻灰白相間的小鼠正在安靜地啃食穀粒，黑豆般的眼睛清澈有神。
    "它恢複了！血清真的起作用了！"
    薑曜湊近觀察，發現小鼠頸部注射點的潰爛正在結痂。
    羅伯特一把抓過實驗台上的采血器械，動作嫻熟地給小白鼠完成了靜脈抽血。
    他的手指微微發顫，針尖卻在精準地刺入小鼠尾靜脈時穩如磐石。
    "快看這個！"他幾乎是撲到了電子顯微鏡前。
    "你看這個淋巴細胞活性...還有神經突觸的修複程度..."
    他的解說越來越快，最後變成含混不清的囈語。
    直到薑曜拍了拍他的肩膀，羅伯特才如夢初醒。
    羅伯特緩緩轉過身，眼中跳動著近乎偏執的火焰。
    他手中的解剖刀在實驗台燈光下劃出冷冽的弧線："我們需要一隻活體夜魔進行人體實驗。"
    刀尖在空氣中輕輕一點，"明天你願意和我..."
    "兩隻。"薑曜突然打斷，手指輕敲著培養皿，"一隻怎麽夠？至少要抓兩隻做對照實驗。"
    他嘴角揚起一抹戲謔的弧度，"這可是初中生物課就教過的基礎知識，對吧，博士？"
    晨霧尚未散盡的紐約街頭，薑曜斜倚在車門邊。
    大廈旁，羅伯特正像個專注的蜘蛛般編織著他的死亡陷阱。
    這位前軍方病毒學家將鐵鏈纏繞在一輛搖搖欲墜的suv上，車輛半邊懸在立交橋斷裂處。
    "完美的誘餌..."羅伯特喃喃自語，將鐵鏈另一端固定在陰影處的大樓外牆上。
    他仔細地在中間區段裹上黑布，最後從指尖擠出一滴鮮血，任由它滴落在陷阱中央。
    "來吧，寶貝們..."羅伯特抹去額頭的汗水，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車輛。
    突然，鐵鏈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
    "轟！"
    suv從高架轟然墜落，與此同時，黑布包裹的陰影處傳來尖銳的嘶吼。
    一道扭曲的身影被鐵鏈拖出黑暗，在半空中瘋狂扭動。
    "吼——！"
    陰影中，一隻足有兩米高的男性夜魔暴怒地衝出。
    陽光灼燒著他的皮膚，青灰色的表皮像熱蠟般融化，露出下麵猩紅的肌肉組織。
    但他全然不顧，獠牙間噴濺著腐臭的唾液，死死盯著兩個入侵者。
    那雙紫紅色的眼睛裏，竟然閃爍著清晰的仇恨與威脅。
    "喲嗬？"薑曜挑眉，手指輕輕敲擊著車窗玻璃，"這小東西還挺有脾氣？"
    下一刻，沙漠之鷹已然在手。
    四聲震耳欲聾的槍響幾乎同時炸開，子彈精準地轟碎了夜魔的雙肩和膝蓋關節。
    怪物轟然倒地時，薑曜手中的繩套已經甩出，精準地套住了它的脖頸。
    "等等！陽光會..."羅伯特的警告還未說完。
    薑曜猛地發力，繩索繃直的瞬間，夜魔龐大的身軀被拖出陰影。
    就在正午陽光即將灼燒其頭顱的刹那，一張黑色帆布如披風般展開，精準地包裹住怪物的上半身。
    布料下傳來血肉腐蝕的"滋滋"聲，但被保護的核心部位完好無損。
    羅伯特張著嘴看完全程，精心設置的陷阱顯得有點多餘！
    "專業的事情..."薑曜輕鬆地甩了甩繩索，將第二個戰利品拖到羅伯特腳邊，"還是要交給專業的人來做。"
    實驗室的無影燈將慘白的光線投射在兩張金屬實驗床上，兩隻夜魔被特製的合金束縛帶牢牢固定。
    男性夜魔潰爛的皮膚在強光下呈現出詭異的青灰色，胸腔劇烈起伏著，發出野獸般的低吼。
    羅伯特戴上防護麵罩，手指微微發抖地將針管刺入男性夜魔暴突的靜脈。
    "kn4改良血清，劑量200..."他喃喃自語著，緩緩推動注射器活塞。
    淡藍色的液體流入血管的瞬間，實驗體突然劇烈抽搐起來，束縛帶被掙得"咯吱"作響。
    "心率180！體溫41度！"羅伯特盯著監測儀驚呼。
    夜魔的瞳孔縮成針尖大小，獠牙間溢出血沫，隨著一聲骨骼斷裂的脆響，它的身體突然僵直，所有生命體征歸零。
    "不...不不不..."羅伯特瘋狂翻找藥劑櫃，顫抖的手幾乎拿不穩病毒原液試管。
    重新注射後，夜魔的指尖終於再次抽動。
    薑曜按住羅伯特想要繼續注射的手："等等。"
    他指向監測儀，"你看這個波形，和之前不同了。"
    次日清晨，實驗室的門被猛地推開。
    羅伯特的視線瞬間落在實驗床上那個正在緩慢眨眼的人形生物上。
    他的皮膚褪去了青灰色，獠牙縮短成正常犬齒。
    "上帝..."羅伯特的聲音卡在喉嚨裏。
    那隻曾經的夜魔正用渾濁但清明的目光追隨著他的動作，幹裂的嘴唇蠕動著，似乎想說什麽。
    羅伯特穩步走向女性夜魔的實驗床，他拿起針管，對著光線檢查了血清的澄澈度，動作精準而克製。
    "kn4改良血清，劑量200。"他的聲音平穩中帶著一絲顫抖。
    針尖刺入靜脈的瞬間，女性夜魔的肌肉明顯抽搐了一下，但羅伯特的手紋絲不動，勻速推進活塞。
    “補充注射病毒原液，保證實驗體活性，完成。”
    他站在兩張實驗床之間，目光在兩名實驗體間來回掃視，最後定格在監測屏幕上。
    "晚上...晚上我們就能知道結果了。"羅伯特脫下手套，掌心全是汗漬。
    他最後看了一眼兩個實驗體，輕輕關上了實驗室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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