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我們都在用力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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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冷的水流將朱佩塞從混沌中拽回現實。他劇烈地咳嗽著,睫毛上掛著的水珠讓視線一片模糊。當水霧散去,周路那張棱角分明的臉逐漸在月光下顯現一一男人正蹲在他身旁,黑色風衣下擺垂落在碎石上。
    “晚上好,先生。“周路將水壺收起,慢條斯理地摘下帽子。
    朱佩塞突然意識到後腦勺傳來的堅硬觸感不是幻覺。他拚命扭動脖頸,兩條呈亮的鐵軌在月光下泛著冷光,如同巨蟒般延伸向黑暗深處。粗糙的麻繩深深勒進他的手腕和腳踝,每掙紮一下都會磨出血痕。
    “晚上列車很少。“周路俯視視著在鐵軌上被捆成大字型的男人,“我想我們有的是時間..好好聊聊。“他的聲音很輕,卻讓朱佩塞後頸的汗毛根根豎起。
    “聊什麽?"朱佩塞突然咧開染血的嘴角露出一個猙獰的笑容,“聊那個被我玩爛的小姨子?“他故意拖長音調,渾濁的眼珠裏閃爍著惡毒的快意,她在我床上叫得可歡了,要不要聽聽細節?
    夜風突然靜止,一隻夜梟在遠處的枯樹上發出淒厲的啼叫。
    周路緩緩站起身,月光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如同死神舉起的鐮刀,一寸寸覆蓋在朱佩塞扭曲的臉上。
    "你知道嗎?"周路的聲音比鐵軌還要冰冷,"鐵軌的間距是1435毫米。"他突然抬腳踩住朱佩塞的右手腕,碾著腕骨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這個數字,正好能讓車輪保持最穩定的行駛狀態。"
    朱佩塞的獰笑凝固在臉上,開始痛苦的哀嚎,周路卻紋絲不動,反而加重了腳下的力道。
    "通常列車需要800米製動距離。"周路從口袋裏掏出一塊懷表,那是從朱佩塞身上取下來的,表鏈在月光下泛著銀光,"但夜班貨運列車載重較大..."他低頭看了眼表盤,"我猜司機看到你的時候,最多隻剩300米反應時間。"
    周路慢條斯理地收起懷表,金屬表蓋合攏時發出清脆的"哢嗒"聲,在死寂的夜色中格外刺耳。他俯下身,拍了拍朱佩塞慘白的臉頰。
    "知道更有趣的是什麽嗎?"周路的聲音突然帶上了一絲近乎溫柔的殘忍,"即使他們看見了你——"他指尖輕輕敲了敲鐵軌,"這些勤勞的司機們也不會拉動製動閥。"
    朱佩塞的瞳孔劇烈收縮,喉結上下滾動著,卻隻能發出嘶啞的喘息。
    "你對他們構不成任何威脅。"周路直起身,靴底在鐵軌上碾了碾,"不過是一攤會叫喚的肉罷了。"
    周路悠閑得像是在欣賞夜景:"當四十噸重的鋼輪壓過你的身體時,你不會立刻死去。"他抬手比劃了一個下切的姿勢,"先是右手,像鍘刀一樣——哢嚓。"
    "然後是左腿,車輪會先把骨頭碾成粉末,再慢慢切開肌肉和血管..."他的聲音越來越輕,卻每個字都清晰地釘進朱佩塞的耳膜。
    周路的聲音像冰錐般刺入朱佩塞的耳膜:"你會清晰地聽見自己骨頭碎裂的聲音。”月光下,他的身影如同審判者般矗立,"然後,你會看著自己的血液一滴滴滲進枕木的縫隙,像漏沙的計時器——直到最後一滴流盡,而你卻無能為力。"
    朱佩塞布滿血絲的雙眼幾乎要瞪出眼眶,嘶啞的咒罵聲在夜風中破碎:"你這個魔鬼!撒旦的走狗!上帝會詛咒你——"他的聲音像被砂紙磨過,卻仍用盡全身力氣唾罵著,直到喉頭湧上血腥味,再也發不出像樣的詞句。
    周路安靜地等他罵完,月光在他睫毛上投下細碎的陰影。"聊聊吧?"他忽然開口,聲音平靜得像在討論明天的天氣。
    "聊...什麽?"朱佩塞的胸膛劇烈起伏,唾沫混著血絲掛在嘴角。
    匕首的寒光在周路指間流轉,刀刃刮過指甲發出細微的"沙沙"聲。"凡妮莎說,你是勃朗特的人。"他停下動作,刀尖突然指向朱佩塞的眉心,"說說看,那位的事。"
    朱佩塞的瞳孔驟然收縮,隨即露出扭曲的討好神色:"我隻是...和他做生意。最近還鬧翻了!"鐵軌的涼意滲入脊椎,他突然掙紮起來,"我說了...你能放了我嗎?"
    周路繼續用匕首修著指甲,鋼刃在月光下劃出銀弧:"不好說。"語氣輕描淡寫得像在討論一杯沒喝完的咖啡。
    "你他媽——"朱佩塞的咒罵突然被周路豎起的手指打斷。
    "噓”
    “聽。"周路的指尖停在唇前,夜風卷起他風衣的一角,"它來了。"
    遠處傳來汽笛的嗚咽,像垂死野獸的哀嚎。朱佩塞突然僵住了——鐵軌傳來細微的震顫,一粒碎石在他耳畔輕輕跳動,仿佛死神漸近的腳步。
    朱佩塞的眼珠死死黏在周路手中的匕首上,刀鋒每一次轉動都讓他的呼吸急促一分。隻要那抹寒光輕輕一劃——他就能掙脫這該死的束縛!
    "我知道勃朗特的金庫在哪!"他聲音嘶啞得像是被砂紙磨過,"我還知道他保險箱密碼。"鐵軌的震動越來越明顯,他的語速也越來越快,"我還知道參議員的情婦藏在哪兒!法官收的黑錢存在哪家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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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路隻是漫不經心地把玩著匕首,月光在刃口凝成一道冷冽的銀線。
    "勃朗特——"朱佩塞突然扯著嗓子尖叫,"他根本不喜歡女人!"這句話像毒蛇般竄進夜色,"他專門在收養小男孩!"
    周路的靴尖突然停在了朱佩塞耳邊。"有意思。"他慢慢蹲下身,匕首在指間轉出一朵銀花。朱佩塞仿佛嗅到生機,連珠炮似的繼續道:"他有個房子專門放著那些孩子的畫像!隻要放了我,我帶你——"
    "你說..."周路突然打斷他,刀尖輕輕挑起朱佩塞的下巴,"騙女人的技巧,能教教我嗎?"
    朱佩塞愣了一下,隨即露出諂媚的獰笑:"當然!我有個絕招,隻要..."他的聲音戛然而止——周路手腕一翻,匕首在空中劃出完美的圓弧,最終穩穩落回刀鞘。
    周路退後時,風衣下擺掃過朱佩塞扭曲的臉。在震耳欲聾的轟鳴中,他最後的話語依然清晰可辨:"永別了,畜生。代我向地獄問好。"
    遠處傳來汽笛的長鳴,刺目的車頭燈將周路的背影拉成一道細長的剪影。朱佩塞的瞳孔裏,那個遠去的身影越來越小,而鋪天蓋地的白光越來越近...
    "不!!!!!"
    鋼輪與鐵軌的撞擊聲吞沒了所有慘叫。周路頭也不回地走向燈光照不到的黑暗處,哼起了一首歌。
    “我們都在用力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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