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除惡務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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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路的目光如鷹隼般銳利,他注意到年輕匪徒的眼珠正不受控製地往窗外瞟。與此同時,火車輪軸發出的節奏逐漸放緩,鐵軌接縫處的撞擊聲間隔越來越長。遠處傳來的馬蹄聲越來越清晰——至少有五六匹快馬正從鐵路側翼包抄過來。
    "有意思。"周路冷笑一聲,左手快速將毛瑟手槍放回槍套,然後身子一甩,將右側的木質槍盒甩了上來。金屬零件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一把完整的卡賓式毛瑟手槍已經在他手中組裝完畢。
    少年匪徒喉嚨裏發出咯咯的聲響。周路突然收回踩著他的腳,蹲下身用槍管挑起對方的下巴。冰冷的金屬抵在喉結上,讓少年不自覺地吞咽著口水。
    "幫我給科爾姆帶個話。"周路的聲音輕得像在討論天氣,"就說他的腦袋已經被懸賞了,有人出大價錢要他的命。"他故意停頓了一下,"至於是誰...讓他自己猜。"
    少年忙不迭地點頭。
    周路突然用槍口指了指一旁完整的車窗:"現在,跳下去。"
    "什...什麽?"少年布滿血絲的眼睛瞪得老大。
    "三。"周路直接開始倒數,槍口已經對上少年的眉心。
    "二。"擊錘被拇指按下的哢嗒聲在車廂裏格外刺耳。
    少年像觸電般彈起來,不顧斷指的劇痛,踉蹌著衝向車窗。就在周路即將數出"一"的瞬間,他閉著眼睛縱身躍出。玻璃碎片在陽光下折射出七彩光芒,少年的身影在空中劃出一道狼狽的弧線,重重摔在路基旁的荊棘叢裏。
    摔得鼻青臉腫的少年正連滾帶爬一瘸一拐地朝遠處跑去,斷指處甩出的血滴在沙地上連成一條斷續的紅線。
    周路緩緩調轉槍口,毛瑟步槍的準星無聲地劃過車廂內壁。他將耳朵貼在冰冷的槍身上,透過傳來的震動,清晰地捕捉到馬蹄鐵撞擊碎石的聲音。
    "咚咚咚"
    生鏽的車廂外壁突然被重物敲擊,鐵皮發出沉悶的回響。一個蒙著黑色方巾的匪徒正用連發步槍的槍柄猛砸車廂,嘴裏罵罵咧咧:"操他媽的!不是說了別他媽亂開槍嗎?!再把政府的狗——"
    他的咒罵戛然而止。
    當這個倒黴鬼直起身子的瞬間,迎麵撞上的是從泛著藍光的槍管。光線在烤藍工藝處理的金屬表麵流動,像一條蓄勢待發的毒蛇。匪徒的瞳孔劇烈收縮,他還能看見槍身後方那雙冷靜得可怕的眼睛。
    周路的食指溫柔地扣下扳機。
    "砰!"
    後坐力讓槍托在他肩上輕輕一撞,像是老友的提醒。子彈旋轉著撕開晨霧,在匪徒眉心鑿開一個完美的圓孔。巨大的衝擊力將他的身體帶得向後仰倒,方巾被掀飛,像一片凋零的花瓣飄向鐵軌。
    失去主人的馬匹驚惶嘶鳴,前蹄高高揚起。黃銅彈殼彈出,在車廂地板上叮當作響。
    周路推開吱呀作響的鐵門。連接通道的縫隙裏灌進的寒風,將他的大衣下擺吹得獵獵作響。
    兩側車窗外的景象如同老式西洋鏡般飛速流轉——荒草萋萋的平原上,五六個奧德裏斯科幫眾正策馬狂奔。他們綠色領巾在風中翻飛,活像一群張牙舞爪的蝗蟲。周路舉槍,動作隨意得就像在集市上玩射擊遊戲。
    "砰!"
    第一個匪徒應聲落馬,子彈從太陽穴貫入時,他還在扭頭對同伴喊話。受驚的馬匹帶著空鞍繼續前衝,將屍體甩進一片仙人掌叢中。
    "砰!"
    第二個倒黴鬼的柯爾特左輪剛抽到一半,胸口就炸開一朵血花。他栽倒時手指還扣在扳機上,走火的子彈將身旁同伴的馬匹驚得人立而起。
    剩下的匪徒終於意識到情況不對。他們慌亂地勒住韁繩,馬匹揚起一片塵土。周路不緊不慢地將彈夾壓進手槍裏麵,金屬碰撞聲在寂靜的車廂裏格外清脆。
    "是硬茬子!"
    "快撤!"
    匪徒們調轉馬頭的動作整齊得可笑。周路眯起眼睛,看著他們撅起的後背在瞄準鏡裏晃悠——完美的靶子。
    "砰!砰!砰!"
    三聲槍響,三具屍體栽落馬下。一匹無人駕馭的馬跑出幾十米後,居然懂事地停下腳步,低頭啃起了青草。
    周路的視線鎖定在最後一個亡命奔逃的身影上。那家夥已經衝出將近一百五十米,在毛瑟手槍的有效射程邊緣晃成一個小黑點。
    第一發子彈打空了,在匪徒後側濺起一蓬塵土。周路微微抬高手腕,食指感受著扳機的弧度。
    "砰!"
    槍聲未落,遠處的身影就像被無形的大手拍中般猛然前撲。子彈從後心射入,在前胸炸開碗口大的血洞。匪徒的屍體被慣性帶著又滑出好幾米,最終停在一叢風滾草旁,綠色的領巾很快被鮮血染成墨色。
    周路輕輕吹散槍口的青煙,轉身時發現整個車廂的乘客都屏住了呼吸。一個戴圓框眼鏡的年輕人正用顫抖的手在本子上記錄著什麽,可能是記者。
    "先生..."年輕人鼓起勇氣開口,"您剛才是怎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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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路露出一個溫和的微笑:"拋物線原理,先生。和扔石頭沒什麽區別。"他指了指窗外倒地的屍體,"隻不過我的石頭,會自己找路。
    火車發出刺耳的金屬摩擦聲,輪轂與鐵軌擦出串串橘紅色的火花。隨著蒸汽閥門"嗤"的一聲泄氣,這頭鋼鐵巨獸終於緩緩停在了荒野中央。
    周路站在搖晃的車廂連接處,手指靈巧地拆卸著槍套。槍盒的木紋在晨光中泛著溫潤的光澤,他取出那把黃金的毛瑟手槍——槍身上精美的纏枝紋在陽光下流淌著蜂蜜般的光澤。
    "先生,您這是要去......"那個戴圓框眼鏡的年輕人追到車廂門口,鏡片後的眼睛寫滿不安。
    周路沒有回頭,金黃色的槍管在指尖轉了個漂亮的圓弧:"除惡務盡。"
    一節節車廂的門被依次拉開。驚恐的旅客們蜷縮在座位上,像受驚的鵪鶉。有個醉漢試圖阻攔,卻在看到周路手裏的雙槍時,酒瞬間醒了大半,哆嗦著讓開了路。
    直到那節標著"貨運專用"的鐵皮車廂前,周路停下了腳步。厚重的鐵門上掛著嶄新的黃銅鎖,但鎖眼周圍有新鮮的撬痕。他側耳傾聽——裏麵傳來翻箱倒櫃的聲響,還有匪徒們肆無忌憚的談笑。
    "......那蠢貨守衛還想反抗,哈!"
    "快找!這裏肯定有......"
    周路後退兩步,突然發力踹向門鎖。生鐵鑄造的門栓應聲斷裂,整個車廂都跟著震顫。門開的瞬間,兩個蒙麵匪徒驚愕地轉頭,手中的煤油燈將他們的影子投在貨箱上,扭曲得像兩條直立的鬣狗。
    沒有廢話,沒有警告。周路雙手持槍,左右開弓。槍身在昏暗的車廂裏劃出兩道軌跡,子彈穿透煤油燈玻璃,在飛濺的煤油中精準命中兩人的眉心。爆炸的燈火將匪徒倒下的身影映在牆壁上,宛如兩具正在融化的蠟像。
    前方已經沒路了。周路攀上車頂,靴底踩在鏽蝕的鐵皮上發出聲響。他在車廂連接處縱身一躍,風衣下擺獵獵作響,像隻展開翅膀的渡鴉。
    車頭處,一個戴著皮帽的匪徒正倚在鍋爐旁吞雲吐霧。他哼著走調的小曲,完全沒注意到死神已經降臨。
    周路悄無聲息地落在煤水車上,黃金手槍的準星穩穩框住對方的後腦勺。就在這時,匪徒突然轉身,煙鬥"啪嗒"掉在鐵板上——
    "等......"
    槍聲在曠野上回蕩。周路彎腰拾起還在冒煙的煙鬥,看著死者焦黃的牙齒。那口被煙油熏黑的爛牙在晨光中泛著惡心的黃褐色。
    "廢物利用。"周路喃喃自語,將還在冒煙的煙鬥在靴底磕了磕。燒紅的煙絲在地上發出細微的"嗤嗤"聲,他隨手將冷卻的煙鬥塞進大衣口袋,這東西拿回去給達奇正好。
    返程時,周路的腳步突然頓住。一節貨箱裏傳來規律的金屬敲擊聲,間或夾雜著低聲的咒罵:
    "見鬼的鎖...再給老子五分鍾..."
    "砰!"
    "哈哈!開了!"
    周路無聲地貼近貨箱,耳朵貼在冰冷的鐵皮上。他能清晰地聽見保險櫃門軸轉動的吱呀聲,還有物品摩擦的沙沙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輕輕扳開貨箱門閂,動作輕得像是準備給獵物致命一擊的郊狼。
    刺眼的陽光隨著箱門打開傾瀉而入,照亮了箱內撅著屁股的匪徒。那家夥正把成捆的鈔票往帆布包裏塞,嶄新的美鈔在陽光下泛著青綠色的光。聽到動靜,他頭也不回地罵道:"不是說了別打擾——"
    轉身的瞬間,匪徒的表情凝固了。他看見逆光中站著一個陌生的身影,那人手中的金色手槍正冒著縷縷青煙。視線下移,自己胸前不知何時多了個正在汩汩冒血的小洞。
    "你..."匪徒踉蹌後退,染血的美鈔從指間滑落,像一群受驚的綠蝴蝶。他的後背撞上保險箱,慢慢滑坐在地,最終歪倒在成堆的鈔票上,漸漸擴散的血跡將鈔票染成詭異的絳紅色。
    周路跨過屍體,彎腰撿起一捆未被汙染的美鈔。指尖摩挲著鈔票上安德魯·傑克遜的肖像,他突然注意到保險箱最裏側還有個黑色天鵝絨袋子。扯開絲繩的瞬間,十幾顆切割過的寶石滾落掌心,在陽光下折射出彩虹般的光芒。
    “我的……都是我的……”腳下的奧幫成員沒有斷氣。
    周路抬起槍口又給他頭上補了一槍,那家夥攤開的衣衫裏麵露出一抹金黃色。
    這次,周路笑得更開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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