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殺入布雷斯維頓莊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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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親。"
    巴塞洛繆·布雷斯維特邁著軍人的步伐走進大廳,鋥亮的馬靴在大理石地麵敲出清脆的聲響。這個繼承了父親深邃眼窩的長子,像個等待封賞的騎士般站在她的身旁。
    "事情辦妥了。"他抬頭時,嘴角揚起勝券在握的弧度,"那小崽子已經交到勃朗特手裏。按照您的吩咐,我將莊園所有人都集合起來了。"他掏出懷表瞥了一眼,"算算時間,那群下賤的盜馬賊應該快到了。"
    壁爐爆出一顆火星,映亮了凱瑟琳嘴角幾不可見的紋路。她伸手撫過茶幾上銀質茶具的浮雕——那上麵刻著布雷斯維特家族兩百年的族徽。
    "很好。"她的聲音像絲綢包裹的碎玻璃,"讓那些肮髒的北方佬明白,偷走布雷斯維特家的馬,要付出什麽代價。"
    巴塞洛繆注意到母親用象牙扇柄輕輕敲擊著扶手——這是她壓抑興奮時的小動作。他太熟悉這種表情了,去年處置那個偷情的女仆時,母親也是這樣從容地抿著紅茶,看著那姑娘被拖去沼澤。
    "要留活口嗎?"
    凱瑟琳突然笑了。她起身時,鯨骨裙撐發出輕微的咯吱聲,像某種蘇醒的猛獸伸展筋骨。
    "親愛的,"她用手指抬起長子的下巴,戒指在他皮膚上壓出凹痕,"你父親總說要用文明人的方式解決問題。"指甲突然掐進他的皮肉,"但讓敵人活著記住教訓,才是最大的不文明。"
    遠處傳來馬蹄聲。凱瑟琳的舌尖輕輕舔過牙齒,仿佛已經嚐到複仇的腥甜。
    巴塞洛繆鄭重地低下頭,他棱角分明的下頜線在壁爐火光中繃成一道堅硬的弧線。凱瑟琳滿意地注視著長子——這個她花了四十年精心雕琢的作品,如今終於有了令她欣慰的模樣。他指節上那些練槍留下的繭,眉間那道處理家族事務留下的皺紋,甚至連此刻微微顫抖的睫毛,都是按照她的期望長成的。
    “巴塞洛繆等解決完這批盜馬賊,家族就該正式交給你了。"
    "我還需要您再掌舵幾年。"
    凱瑟琳剛要開口,大廳的橡木門突然被撞開。她最小的兒子傑拉爾德跌跌撞撞衝進來,絲綢領結歪到一邊,金發被汗水黏在額頭上——這副狼狽相讓凱瑟琳的眉頭瞬間擰緊。
    "母親!我——"
    "我沒教過你嗎?"凱瑟琳的聲音像冰錐刺穿空氣。她手中的骨瓷茶杯"哢"地擱在銀托盤上,杯底的血色茶漬在白色瓷器上暈開,像一朵腐爛的玫瑰。
    傑拉爾德的喉結劇烈滾動著。
    "母親讓你去格雷莊園送信,"巴塞洛繆向前半步,陰影籠罩住顫抖的弟弟,"你該不會又跑去賭場——"
    "死了!"傑拉爾德突然尖叫,聲音刺得水晶吊燈都在震顫,"他們都死了!"
    "把話說清楚。"巴塞洛繆一把揪住弟弟的領子,聞到了對方身上濃重的血腥味,"誰死了?"
    "格雷家......"傑拉爾德瞳孔擴散得像兩個黑洞,"全死光了......就在大街上......"
    巴塞洛繆的嘴角不受控製地揚起。這個表情讓他看起來像頭發現腐肉的鬣狗。格雷家族——盤踞在羅茲鎮的百年宿敵,那些總嘲笑布雷斯維特是"臭外地"的傲慢混蛋,此刻正躺在自己的血泊裏。
    但下一秒,恐懼的寒意順著脊椎爬上來。能把格雷家連根拔起的勢力......
    "萊莫恩掠奪者?"他聲音發緊,"還是勃朗特先生的人?"
    傑拉爾德瘋狂搖頭,金發甩出血珠。凱瑟琳突然伸手按住小兒子的肩膀,她戴著黑紗手套的指尖陷進布料裏。
    "母親,"傑拉爾德帶著哭腔說,"我聽鎮上的人說他們叫——”
    "範德林德幫。"
    這個名字像毒蛇鑽進房間。凱瑟琳徹底失去了平日的穩重,她連連後退幾步,跌坐在椅子上。
    達奇·範德林德勒住韁繩,伯爵發出一聲劃破黃昏的嘶鳴。他身後的幫眾齊齊停駐,十幾匹戰馬噴吐著白氣,鐵蹄不安地刨動著鋪滿落葉的地麵。
    "就是這兒了,先生們。"達奇露出一雙燃燒著怒火的眼眸。他凝視著鐵門後那條幽深的林蔭大道,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讓我們看看這些南方的貴族老爺,準備怎麽招待不速之客。"
    亞瑟·摩根第一個翻身下馬,他的連發步槍泛著冷光。他吐掉嘴裏的煙頭,靴底碾碎火星的聲響在寂靜中格外刺耳。
    查爾斯·史密斯沉默地檢查著步槍子彈,他的身影在橡樹投下的長影中宛如一尊青銅雕像。周路將雙槍轉著槍花插回槍套,又抽出,這個習慣性的動作讓金屬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達奇推開鐵門,生鏽的鉸鏈發出淒厲的呻吟。林蔭大道在他們腳下延伸,兩旁參天的橡樹如同古老的守衛,粗糙的樹皮上刻滿歲月的疤痕。這些據說由第一代布雷斯維特親手栽種的巨樹,此刻在暮色中投下蛛網般的陰影,將整條道路籠罩在壓抑的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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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範德林德幫的成員排成一列,靴底碾碎枯葉的聲響如同死神的低語。
    隨著他們逼近別墅,三個守衛迎了上來。達奇冷笑一聲,突然舉起右手。整個幫派瞬間停步,十幾支槍械同時上膛的聲響如同雷霆前的悶雷。
    "聽著,"達奇的聲音低沉而危險,像是砂紙摩擦過生鐵,"我們要帶回那個孩子,然後讓這些自以為是的南方佬知道,招惹範德林德幫的下場。"
    別墅裏麵的燈火仿佛給子彈鍍上了一層死亡的輝光。橡樹林中驚起一群烏鴉,黑色的羽翼掠過他們頭頂,像是為這場即將到來的殺戮獻上黑暗的祝福。
    達奇的聲音低沉而克製,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聽著......不管你們對我們有什麽怨言,大可以明著來。但綁架一個孩子?"他的眼神驟然轉冷,"這不是男人該幹的事。"
    為首的守衛——一個留著八字胡的壯漢——不屑地啐了一口,手中的雙管獵槍紋絲不動:"滾出這片土地,土匪。布雷斯維特家不跟你們這種人談判。"
    達奇的指節哢哢作響。他深吸一口氣,最後的耐心正在迅速消磨殆盡:"我再問最後一次——把孩子交出來。"
    回應他的是一陣槍械上膛的金屬脆響。別墅的大門突然洞開,二十多名全副武裝的布雷斯維特家族的人蜂擁而出,在庭院裏迅速散開。二樓陽台上,更多槍手現身,居高臨下地將槍口對準了範德林德幫眾人。
    達奇的目光掃過這些傲慢的麵孔,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來......你們不願意用文明的方式解決。"
    話音未落,亞瑟已經閃電般取下背上的連發步槍,槍托抵肩的瞬間就轟爆了最近一名守衛的腦袋。約翰的左輪手槍幾乎同時咆哮,子彈精準地掀翻了二樓陽台上的槍手。
    周路低在槍聲炸響的刹那,一把將何西阿拽到身後,擋在他身前,雙槍噴吐出致命的火舌。
    "既然你們選擇戰爭......"達奇第一發子彈穿透了守衛隊長的眉心,"那就如你們所願。"
    整個莊園瞬間淪為戰場。子彈撕裂空氣的尖嘯、傷者的慘叫、玻璃的爆裂聲交織成死亡的樂章。範德林德幫的怒火在此刻徹底爆發——沒有人能傷害他們的家人而不付出代價。
    何西阿在周路的掩護下,冷靜地給步槍裝填子彈。老人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悲哀:"愚蠢的南方佬......他們根本不知道自己招惹了什麽樣的惡魔。"
    槍聲的餘韻還在庭院中回蕩,硝煙混合著血腥味在潮濕的空氣中彌漫。達奇踩著滿地的彈殼和玻璃碎片大步向前。
    "動作快!"他猛地踹開雕花橡木大門,門板撞擊在牆上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槍管指向幽深的門廳:"把整棟房子翻過來也要找到傑克——還有那個該死的布雷斯維特婊子!"
    約翰像頭獵豹般率先衝進大廳,樓梯拐角的陰影裏突然閃出個持槍人員,約翰甚至沒停下腳步,抬手一槍正中眉心,屍體滾下樓梯的悶響在豪宅裏回蕩。
    亞瑟緊隨其後,連發步槍抵在肩頭,銳利的目光掃過每一個可能藏人的角落。二樓走廊的油畫被流彈打穿,畫中布雷斯維特先祖的眼睛正好被轟出一個黑洞,仿佛在無聲地控訴這場褻瀆。
    "小心拐角。"周路半弓著身子擋在何西阿前麵,雙槍保持射擊姿勢。老何西阿雖然年邁,手中的步槍卻穩如磐石,一發子彈精準打穿了二樓欄杆後探出的獵槍槍管,炸開的金屬碎片讓偷襲者捂著臉慘叫倒地。
    與此同時,約翰已經衝上二樓。他一腳踹開主臥房門,裏麵梳妝台的鏡子映出他殺氣騰騰的臉。衣櫃突然晃動,約翰毫不猶豫連開三槍,昂貴的實木櫃門頓時多了三個冒著青煙的彈孔,後麵傳來痛苦的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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