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舔狗老亞瑟

字數:4905   加入書籤

A+A-


    周路彎腰拾起那枚掉落在泥水中的祖母綠胸針,指腹擦去寶石表麵沾染的泥漬。夕陽下,孔雀綠色的寶石內部流轉著神秘的光暈。
    "嘿!狗娘養的小子!"老酒鬼突然從巷口的陰影處蹣跚著衝回來,右手在空中胡亂揮舞,酒糟鼻漲得通紅,"那是老子的東西!"
    就在這當口,亞瑟和瑪麗恰好轉過街角。亞瑟的牛仔帽簷下,灰藍色的瞳孔驟然收縮。
    "嘿,亞瑟。"周路若無其事地將胸針滑入口袋,"好巧啊,在這遇見你。"
    亞瑟的腦袋青筋暴起。"見鬼..."他壓低聲音咒罵,眼角餘光瞥見瑪麗正用狐疑的眼神在他和周路之間來回掃視。遠處教堂的鍾聲不合時宜地敲響,驚起一群白鴿。
    老酒鬼突然發出夜梟般的大笑:"原來你們是一夥的!"他牙齒間噴著酒氣,"快把那玩意兒還給我。不然,我就……"
    瑪麗靈頓快步上前,裙擺掃過潮濕的鵝卵石地麵。她眼睛裏噙著淚水。
    "那是母親留給我的唯一遺物!"她的聲音在顫抖,"你要拿它去換什麽?又是該死的威士忌嗎?"
    吉利斯搖搖晃晃地站穩,用袖子擦了擦嘴角。他渾濁的獨眼掃過女兒精致的妝容,突然發出刺耳的大笑:"我親愛的女兒,看看你身邊站著誰——"他的手指猛地指向亞瑟,"這個該下地獄的幫派惡棍!"
    亞瑟下意識摸了摸鼻子,牛仔帽下的陰影遮住了他尷尬的表情。"你好啊,吉利斯先生,"他幹巴巴地開口,聲音比平時高了八度,"最近...呃..過的還順利嗎?"
    "閉上你的臭嘴,絞刑繩都該在你脖子上打結了!"老吉利斯咆哮著,酒氣隨著唾沫星子噴濺而出。
    瑪麗靈頓擋在兩人之間。"父親!"她的聲音突然變得尖銳,"你還記得母親臨終前說的話嗎?她說希望你能——"
    "別提你母親!"老吉利斯突然像受傷的野獸般嘶吼。
    瑪麗靈頓的胸口劇烈起伏著,她突然揚起下巴,眼中燃燒著憤怒的火焰:"你這個該死的混蛋!"這句話像刀子般刺向自己的父親。
    老吉利斯的臉瞬間漲成豬肝色,布滿老人斑的手掌高高揚起:"你竟敢——"
    亞瑟的動作快如閃電,他寬厚的手掌如鐵鉗般扣住吉利斯的手腕。老酒鬼枯瘦的手臂在亞瑟的鉗製下顫抖著,像隻被釘住的甲蟲。
    "混賬東西!"吉利斯噴著酒氣怒吼,另一隻手徒勞地掰著亞瑟的手指,"我要叫警察把你們都吊死在聖丹尼斯廣場!"
    周路適時地上前幾步,手指靈巧地翻動著幾張嶄新的鈔票。陽光在紙幣上跳躍,映出財政部長的頭像。"先生,"他語氣輕快得像在菜市場討價還價,"我看這胸針做工精美,不如我出三十美元買下它?"
    吉利斯的獨眼立刻黏在了鈔票上。他停止掙紮,喉結貪婪地滾動著:"三、三十美元?"這個數字顯然超過了他的預期。
    亞瑟冷哼一聲鬆開手。老酒鬼迫不及待地搶過鈔票,沾著唾沫飛快地清點起來。"它是你的了!"他咧開嘴大笑,轉身時差點被自己的風衣絆倒。
    "父親!"瑪麗靈頓追出兩步又猛然停住,珍珠般的淚滴劃過臉頰,"那是母親——"
    "滾開!"吉利斯頭也不回地擺擺手,"找你的罪犯情郎哭去!"他的身影歪歪斜斜地消失在街巷拐角。
    周路從內袋掏出那枚祖母綠胸針,在指尖轉了個漂亮的弧線,輕輕拋給亞瑟。兩人交換了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你的胸針。"亞瑟的聲音突然溫柔得不可思議。他寬大的手掌小心翼翼地托著那抹翠綠,像是捧著什麽易碎的珍寶。
    瑪麗靈頓的眼淚突然止住了。她顫抖的手指接過胸針時,無意間擦過亞瑟粗糙的掌心。"謝謝你,亞瑟。"她輕聲說,睫毛上還掛著細碎的淚珠。
    當她的目光轉向周路時,這個東方人已經舉起雙手,露出人畜無害的笑容:"純粹巧合,夫人。我是亞瑟的...呃...生意夥伴。"
    亞瑟適時地咳嗽一聲,笨拙地點點頭:"對,他幫我...運輸...貨物。"這個蹩腳的謊言讓他耳根發紅。
    瑪麗靈頓將胸針別回領口。午後的陽光穿過祖母綠寶石,在她雪白的脖頸上投下粼粼波光。"謝謝你,先生。那麽,亞瑟。"她優雅地整理著裙擺,"要不要請你的"生意夥伴"一起喝杯下午茶?"
    周路感受到亞瑟投來的目光——那雙灰藍色的眼睛裏分明寫著"敢跟來就宰了你"。他識趣地後退半步,嘴角揚起促狹的笑意:"不了,我還有些...牲畜要照料。"
    周路利落地翻身上馬,阿爾忒彌斯揚起前蹄時,聽見瑪麗靈頓輕柔的呼喚:"唉,先生請等等..."
    "他就這脾氣!"亞瑟一把抓住瑪麗靈頓伸出的手腕。等周路的背影消失在街角,他才壓低嗓音補充道:"等下次見麵,我會...好好感謝他的。"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瑪麗靈頓突然轉身:"那你現在有空嗎?亞瑟?"
    "我?"亞瑟像被槍指著般僵住了,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腰帶,"你問這個做什麽?"
    "我在想..."瑪麗靈頓的指尖輕輕劃過胸前的祖母綠胸針,這個動作讓亞瑟的喉結明顯滾動了一下,"或許我們可以去劇院?"
    "劇院?"亞瑟的聲音突然變得古怪,仿佛有人掐住了他的脖子。瑪麗眼中閃爍的期待,讓他鬼使神差地脫口而出:"好啊,為什麽不去?"
    就在這時,突然傳來整齊的馬蹄聲。一隊警察正押送著幾個戴鐐銬的犯人經過,亞瑟條件反射地按住槍套,卻在觸及瑪麗驚恐的眼神時,慢慢鬆開了手指。
    "我們...走小巷過去?"他笨拙地提議,突然意識到自己還抓著瑪麗的手腕。這個發現讓他像被燙到般猛地鬆開,卻反被瑪麗主動挽住了手臂。
    兩人的影子漸漸與劇院哥特式的尖頂陰影融為一體。而在他們身後巷口的陰影裏,周路正咬著煙卷輕笑。
    下午四點的陽光斜斜地灑在謝迪貝萊的營地,將木柵欄的影子拉得老長。瑪麗貝斯坐在一塊磨得發亮的樹樁上,聽見熟悉的馬蹄聲由遠及近。她合上那本皮質封麵的筆記本,墨水筆在紙頁上留下未幹的墨跡。
    "你回來了,路。"她抬起頭,陽光透過她亞麻色的發絲,在臉上投下細碎的光影。
    周路利落地翻身下馬,手掌在阿爾忒彌斯油亮的臀部輕輕一拍。這匹聰明的母馬立刻會意,甩著尾巴朝馬廄小跑而去,蹄鐵在鬆軟的泥土上留下一串淺淺的印記。
    "我回來了。"周路摘下寬簷帽,露出被太陽曬得發紅的前額。
    瑪麗貝斯站起身:"基蘭他...還好嗎?"她的聲音裏帶著小心翼翼的期待,手指不自覺地絞著筆記本的緞帶書簽。
    "找了個好醫生,把腿骨接好了。"
    "不過..."周路停頓了一下,看著瑪麗貝斯突然繃緊的肩膀,"醫生說至少得靜養兩個月。
    瑪麗貝斯明顯鬆了口氣。遠處傳來大叔哼唱的民謠,混著燉菜的香氣飄散在營地。
    深夜的篝火劈啪作響,將眾人晃動的影子投在帳篷上。亞瑟騎著愛馬緩緩踏入營地時,正聽見一陣哄笑突然戛然而止。十幾雙眼睛齊刷刷望向他,火光映照下每張臉上都帶著促狹的笑意。
    西恩拄著新做的橡木拐杖,一瘸一拐地迎上前:"嘿,亞瑟!"他故意拖長聲調,"大夥兒都以為你要在溫柔鄉裏過夜了呢!"
    亞瑟翻身下馬的動作僵在半空,皮靴重重砸在地上:"什麽意思?老子不回來能去哪?"
    "當然是去找你的老——情——人——啊——"西恩拉長音調,最後一個詞還沒說完就被眾人的哄笑淹沒。大叔醉醺醺地彈起班卓琴,即興編了段香豔的小調;皮爾遜配合著節奏用湯勺敲打鐵鍋;就連一向穩重的何西阿都忍不住別過臉去偷笑。
    亞瑟的視線如刀鋒般掃過人群,果然在篝火對麵捕捉到正悄悄起身的周路。那個東方人此刻正踮著腳尖往後挪,活像隻偷了腥的貓。
    "臭小子!"亞瑟一把扯掉皮手套,"給我站住!"
    周路的身影明顯一僵,隨即以驚人的速度衝向自己的帳篷:"啊哈...今天趕路太累了...有什麽話明天再..."
    他的話音未落,亞瑟已經一個箭步衝過去。兩人繞著晾衣繩追逐時,晾曬的衣服像旗般在夜風中飄揚。周路靈活地鑽過貨車底部,亞瑟則直接躍過酒桶堆,沉重的馬刺在木板上刮出刺耳的聲響。
    "你他娘的和他們說了什麽?"亞瑟喘著粗氣,卻隻抓到一把空氣——周路早已從後方溜走,隻留下一串逐漸遠去的腳步聲。
    營地裏爆發出更響亮的大笑,哈維爾吹起了口哨。亞瑟站在原地,他的耳根瞬間燒得通紅,隻能惡狠狠地朝周路消失的方向比了個中指。
    "明天有你好看的!"
    喜歡荒野大鏢客之西部立國請大家收藏:()荒野大鏢客之西部立國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