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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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零六章 釋懷
    你問他恨嗎?這不說廢話嗎?
    碰到如此一位“迂腐愚忠”,死到臨頭都不知反抗,還傻傻相信對方屠刀最後不會落在自己頭上的主人。
    若是就害死他自己一個人也就罷了,關鍵是還要連累它們這些詩詞之靈,武道真意。
    連累它們落入奸佞小人之手受囚。
    當初任憑它們如何勸說,始終撼動不了那位內心“迂腐”想法。
    僅此一事,便足以令他心生不滿了。
    更不用說後來,等到那位真正受害冤死之時,他們落入奸佞小人手裏……受人囚禁……
    少說也有十餘年光陰流轉,在這十餘年間,五千多天的每一個日日夜夜裏煎熬度過,他們心情可想而知。
    這也就不難解釋,年輕身影如今脾氣為何會變得如此暴戾,一言不合便出手傷人。
    同時對那位流傳下來的血脈毫不客氣。
    本應愛屋及烏的態度,到而今沒轉變成恨屋及烏,已經算他心智清醒,念及舊情了。
    還想要對他們嶽家人客氣,想屁吃呢?
    不過直至此時此刻,他從姚名成口中得知了那位臨死之前,留下的最後八字遺言。
    該怎麽說呢?應該說是釋懷吧。
    “天日昭昭……天日昭昭……”好一個天日昭昭,問心無愧。
    為何僅憑此四字,便足以使得年輕身影心底,積攢了十餘年的不滿,怨恨一朝釋懷?其實答案也不難理解。
    隻因年輕身影,恍然間透過此八字遺言,窺見了背後那位真正無比光明的內心。
    他們那群詩詞之靈和武道真意,之所以對其心生不滿,最大的原因還是愛之深,責之切,怒其不爭。
    他們本來以為,是那位過於天真迂腐,愚忠守舊,等到最後屠刀真正降臨之時……
    那位才會知道自己究竟錯的有多厲害,到那時候其再後悔就遲了,作為其身邊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存在。
    無論是出於自身安危考慮,還是出於關愛情誼,自然都絕不願看到這一幕發生。
    但現在嘛……年輕身影已經幾乎可以想象到,那位在臨死之前,內心深處究竟是何等的光明磊落。
    他不僅不怨,不恨,不感到後悔。
    反倒還在生命隕落前的最後一刻,仍然堅守住了自己,注定為後世萬千人稱頌,敬仰的滿心光明,堅貞氣節。
    錯的當然並非他們這群真心實意,替那位著想的詩詞之靈,武道真意。
    但也絕非那位滿心光明之人錯了。
    真要論錯,或許隻能怪罪到那群殘害忠良,良心泯滅的奸佞小人,無知昏君身上。
    對待此等滿心光明,堅貞氣節之人,縱使他們往往在很多時候,很多事情上顯得比常人要呆傻一些。
    但正因有這份呆傻之氣存在,才能更好襯托出他們內心的光明坦蕩!
    同時這份光明坦蕩,又會反過來作用在那份呆傻之氣上,使之顯得無比可愛,可愛到令人實在不忍心責怪。
    歎隻歎,忠良太忠,奸佞太奸。
    “你這人還真……哈哈……罷了,罷了,反正早就知道比不過你……”
    念盡於此,年輕身影抬手拭去臉頰殘餘淚水,麵帶無奈笑意搖了搖頭,持槍背欄,縱身一躍。
    仰麵對天疾速墜落間,詞靈就這般在樓底一人一靈極具驚疑的目光注視下……
    無聲無息,穩穩坐落在駿馬背上。
    不是?誰教你這麽個下樓方法的?不走樓梯,直接跳?
    未等姚名成大腦反應過來,年輕身影已然拽緊馬背韁繩,駕馬走近,“你那朋友現在何處?帶他進廟來見我。”
    話音落下,一陣強烈天旋地轉之感襲來,害得姚名成險些平地摔倒。
    幸虧旁邊吳東眼疾手快,及時扶住他。
    “嗯?回來了,哦……走吧,他叫我們進廟裏去見他。”
    猛地甩完好幾下頭,姚名成迅速從荒原意境內,那座參天高樓帶給他的眩暈感覺之中清醒過來。
    “你這次較量贏了他?文鬥還是武鬥贏了?你如何贏的他?”
    姚名成隻顧帶著旁邊吳東進廟,渾然忘卻自己身旁還有嶽家人在,聽到他說詞靈允許他走進嶽王廟。
    幾人皆是表現得極為驚訝,既自然而然誤會他是在文武雙鬥中取得了優勝。
    同時又無論如何都想不明白,姚名成第一次進去分明還出來的那般狼狽,兩次嚐試間尚未隔到片刻。
    怎麽他朋友,和那詩文之靈才安慰了他一小會兒時間,改變如此大?
    亦或說他那朋友其實是什麽隱藏高人?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偷偷傳授給姚名成某些厲害的絕技?
    幾人內心各異之想法,姚名成對此自然無從知曉,隻好隨便找個理由糊弄過去。
    “我也不知道,它好像讓了我些許。”
    說完,他便帶著吳東走上前去,靠近將軍廟外緊閉著的那扇破舊木門。
    姚名成從剛才過來到現在,甚至就連廟外存在一道無形結界之事都完全不知,隻是看著眾人皆在廟外不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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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還以為,眾人是因為廟宇外麵牆壁上刻著的那首滿江紅,才都傻站在外麵不進去。
    伴隨一道輕微“嘎吱”聲響出現,姚名成很順利地便推開了那扇木門,二人接連抬腿邁過廟前門檻。
    獨留身後多道含有不同意味的目光,視線受木門阻隔,緩緩消失。
    整座將軍廟宇規模極小,除卻兩尊布滿灰塵的矮小泥塑人像,低居於不到半丈高的香火桌台之上外。
    便隻剩下兩個破舊蒲團分別擺放在神像下方,外加靠牆對側的那一小座方形香爐。
    香爐內涇渭分明插有半爐線香。
    之所以說“涇渭分明,半爐線香”,原因在於香爐內那些供香數量雖多。
    卻在整體呈現出一種極為詭異布局。
    香爐左側,可以說幾乎插滿了燃燒到隻剩小半截的紫紅,黃褐線香。
    然而在香爐右側,卻是幹幹淨淨!
    幹淨到……哪怕連一根線香,姚名成和吳東兩人都看不見。
    剛走進將軍廟內,便注意到如此奇怪一幕的兩人,皆感到有些不明所以,印象裏他們都很少來這。
    最近兩次來嶽縣西郊,還是之前佛教僧人在將軍廟前開法會。
    姚,吳,郭三人結伴來湊的熱鬧。
    再就是姚名成同戩陽相識之日,為了救李易清她來的西郊山上道觀。
    不過前兩次,他們都並未真正走進將軍廟內,僅是在廟外待了會兒,因此他們也就搞不清楚眼前一幕……
    到底是早就有的,人們進廟拜完神像,離開之前順手在靠近木門的香爐左側插上線香。
    類似於某種無關緊要的從眾習慣。
    有了第一個人的順手而為,接下來眾人也就自然而然紛紛效仿,將香都插到一起去。
    單純為了看起來好看些,顯得香多。
    亦或是因為……廟內某些不為人知的秘辛禁忌?
    二人近乎同時抬頭,望向左側神像。
    似乎是感應到二人心頭猜測,位於二人右手邊,將軍廟左側方位的那尊泥塑神像前。
    破舊蒲團上忽然多出一道令姚名成感到無比熟悉的年輕身影,盤腿端坐,腿上還放著杆紅纓長槍。
    所謂銀槍配蒲團,看起來自然是要多違和有多違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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