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掌櫃眯著眼睛看清了來人的長相，瞬間怒火上湧，直接拍桌子警告：“你們給我滾出去，我們鬆鶴樓不做你這個小畜生的生意！”
    張黃像是沒聽到一樣，拉著小酒就在大廳找了一個還算幹淨的位置坐下。
    張黃頗為粗魯地脫下鞋子，一隻腳踩在凳子上，撩起衣服扇風：“哎呀，這天也太熱了。掌櫃的，先來個井鎮的西瓜解解渴！然後把你們家菜譜上那些精細的、貴的菜都給老子上一遍！”
    徐掌櫃氣急，一把就摔了桌上的白瓷茶壺，嚷道：“張黃，你小子還敢上門！知不知道就是因為你我鬆鶴樓現在才這副德行！想來我這耀武揚威，告訴你，絕不可能！老子死也不招待你！”
    張黃依舊不惱，心平氣和地回答：“徐掌櫃，你既然開門做生意，那我過來點菜就是天經地義，我小妹中午就沒吃飽，你趕緊的上你的菜。差點忘了還有我這隻貓，給他上兩盆最新鮮的河蝦，記住，隻要蝦仁啊！它吃的可叼。”
    “張黃，老子告訴你，當初是我得罪了督武司，活該受此報複，即便我鬆鶴樓在揚州城開不下去了，老子也認！但是老子是忌憚督武司，和你這毛頭小子又有什麽關係？還敢衝著我拿腔拿調，老子可不怕你！”
    張黃嘴角微微翹起，等的就是你這句話。
    “徐掌櫃，說的倒是有點道理，隻可惜啊，怕不怕的可由不得你！你這老王八瞪大眼睛仔細看看這是什麽！”
    說罷，便將一物拍在桌上。
    徐掌櫃瞪大了他那雙狗眼，不敢置信地盯著桌上的玉佩。
    “不可能的！不可能！你怎麽會有督武司的腰牌？假的，一定是假的！你敢偽造督武司的東西，你膽大包天！”
    “徐掌櫃，說話的時候下巴托托牢，別隨隨便便扣帽子。你說這大夏境內，哪個不長腦子的敢去偽造督武司的門麵？換做是你，你敢嗎？”
    張黃一句話就把對方噎個半死。
    確實，江湖上不是沒有冒充督武司的人行凶的事情，但是那都是換件衣服，喊兩句口號的事，哪有真偽造腰牌，直接騙吃騙喝的？
    徐掌櫃像個木樁子似的杵在那，半天憋不出個屁來。最後隻能頗為無奈地滾了滾喉結，躬身退出去添茶，背影像是瞬間老了十歲的模樣。
    飯館裏也沒別的人，所以菜上的極快。
    徐掌櫃已經知道自己的結局了，隻是默默地坐在櫃台後頭，耷拉著腦袋，任誰說話也沒反應。
    整個席間兩人一貓分享了整整一大桌子菜，其中小酒負責吃，張黃負責抄菜譜，而白澤負責“不當心”把桌上的餐具弄到地上。
    短短半個時辰就“不小心”摔碎七隻琉璃盞，潑了九壇杏花釀，末了張黃指著湯裏半根發絲冷笑：“這怕是下毒的凶器？”
    借此為由張黃又大鬧了一番，最後錢也沒付便直接走了。店裏的夥計看掌櫃都沒了反應，自然也是不敢阻攔。
    至於徐掌櫃將鬆鶴樓盤出去，帶著家眷回老家種田養老，那就是秋天的事了。
    張黃和小酒回到育瑛堂已經是快準備吃晚飯的時候了，他倆自然沒胃口再吃東西。
    而在張黃外出的這段時間裏，柳姨已經將胡天一安頓好了，既然是李道長的後輩，自然不會見外，直接將讓他就住在飯館最高一層的閣樓裏。
    這位俊俏道士實在太受女孩子歡迎，以至於整個搬行李的過程中他都沒機會搭上手。現在在飯桌上，紅糖小姑娘也是要硬擠在胡天一身邊，眼珠子基本就沒怎麽看桌上的菜。
    葉非凡和他們幾個兄弟那桌，明顯氣氛冷清不少，幾個孩子也就聊聊白天當學徒的經曆便蒙頭吃飯，顯然還沒從那件事中走出來。
    而育嬰堂還在和和睦睦吃晚飯的時候，針對督武司的毒殺卻愈演愈烈！
    督武司內的那個書房內，督武使公孫讚落座，對麵木心、徐夫人和孫如煙正在匯報最新情況。
    孫如煙一改平時的媚態，語氣嚴肅：“半個時辰前，城外督武司差役教場被襲，其中包括教官和些新進差役一共五十二個人全部殞命。”
    徐夫人適時補充道：“這些死者死狀和暗獄的如出一轍，是同一人所為。”
    “現場可留下什麽線索？”
    “沒有，教場內所有人都是中了毒煙而死，連打鬥的痕跡都沒有”孫如煙呈上書簡，“不過那凶犯在牆上留下了血書。”
    三日內交出控神鈴和玄冥二老，不然血祭揚州城！
    公孫讚放下書簡，眼眉微皺詢問道：“劉金泉被擒時可見控神鈴？”
    “未曾見到。”木心搖搖頭，“當初移交劉金泉的時候，身上並沒有任何儲物靈寶。”
    “那這玄冥二老？”
    木心繼續回答：“劉金泉口供中描述，當初我和那金丹護道長老激戰的時候，一位年輕人鑽了空子，偷襲了他才會失手被擒。而那人自稱玄冥二老。”
    “嗬嗬嗬！”公孫讚苦笑出聲，“看來那個叫張黃的小子暗地裏坑了靈丹宗不少好東西啊！怪不得靈丹宗的人敢在揚州城有如此大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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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考了片刻，公孫讚放下一直握在手中的儒家經典，書本放下的瞬間，一股磅礴的殺氣凝如實質！其身上的長衫無風自動，震得對麵三人一陣踉蹌，就連案頭硯台裏的墨汁都像沸騰得開水一般泛起氣泡。
    “嗬嗬，既然靈丹宗那幫藥匣子想要見血，那就讓他們見個夠，我督武司一介差役的命換一個宗門修士的命，老夫倒要讓那些宗門看看誰耗得過誰！”
    “木心！”
    “末將在！”
    “傳令下去，將揚州城周邊十五城所有靈丹宗勢力給我拔幹淨！文昌街上靈丹宗旗下的所有丹藥閣全部查封，將裏麵所有東西充公。”
    “如煙，去通知城防營，戒嚴揚州城，未抓到凶犯之前揚州城準進不準出，違令者直接梟首示眾。”
    “通知於辰和白永貞，令他二人三日內必須抓住凶犯，一定要活得！老夫倒要看看這次靈丹宗如何收場！”
    木心若有所思，詢問道：“大人，張黃那邊要不要派人暗中保護？順便詢問控神鈴的下落，畢竟事關重大，我覺得有些東西還是拿在自己手裏才放心。”
    公孫讚語中含笑：“那小子就別派人了，人家背後有龍爺護著，派人去了反倒引人注意。至於控神鈴，你若是不存殺心去要的話，肯定是要不到的。張黃那小子既然敢在宗門和督武司的眼皮子底下，沒下寶物，那不是愚蠢至極就是智若近妖。不管是那種情況，督武司最好的應對便是放任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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