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6章 和離,必須和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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肅國公聽到這裏,當即怔住了。
從前剛定親的時候,他倒是聽到過一些風言風語。
有的同僚也曾暗示過他,平王對那位戰功赫赫的神策大將軍格外關照。
不過,肅國公向來不願做偏聽偏信之人,再加上當時太子想方設法挑撥他同平王的關係,所以肅國公一直以為這都是捕風捉影的謠傳。
“此事你可不許胡說八道!”肅國公厲聲嗬斥。
恰在此時,他夫人肅國公夫人聽說動靜,也提著燈籠趕來。
廳堂內,燭火高燃,喜荷哭得身影輕顫。
“奴婢哪兒敢跟您撒謊?是小姐不讓奴婢說,平王為了昭武王,提攜她父親威國公做督辦漕運的監官,沒想到今日威國公卻扣了寧王的船。”
“昭武王好生氣惱,來王府找王爺的麻煩,甚至,還掌摑平王一巴掌,但平王竟也不怪罪,隻在夜裏買醉。”
肅國公和自家夫人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驚詫。
平王那樣恣意狂妄的性格,竟會為一個女子如此神殤?
喜荷抬頭,語氣哽咽:“奴婢做了大膽之事,本想趁著平王醉酒,將他引誘到小姐的房間裏去,卻不成想被小姐誤會奴婢要爬床,從而將奴婢趕了出來。”
“直到這個時候,小姐寧願委屈自己,平王喜歡那昭武王,可是成婚之前就有的事了!”
肅國公夫人馬上麵色嚴肅下來。
“喜荷,你敢為你說的話做擔保嗎?”
“奴婢敢!老爺,夫人,您若不信,趁小姐回門時,抓住她身邊的兩個大嬤嬤嚴刑拷打,便什麽都知道了!”
一想到女兒這麽長的時間都在受委屈,陳明月的性格又是不爭不搶的,肅國公馬上就著急了。
“來人,備轎,我現在就去一趟平王府!”
肅國公夫人急忙拽住他:“老爺,冷靜一些,方才喜荷不是說了麽,王爺今夜醉酒,你去了徒增麻煩。”
肅國公語氣急促:“我不找王爺,我就找明月問清楚,咱們就這麽一個女兒,難道要眼睜睜看著她受委屈?”
肅國公夫人抿唇,眼神掃了一眼廳堂。
她的兩個老嬤嬤會意,馬上上前,將喜荷帶下去了。
隻剩夫妻二人後,肅國公夫人輕輕拍了拍肅國公的心口,語氣沉緩理智。
“女兒已經出嫁,老爺又與平王利益牽扯良多,即便老爺這個時候去問,得到肯定的回答,又能如何?難不成,同平王撕破臉嗎?說到底,老爺是他嶽丈。”
肅國公臉色緊繃:“那你說怎麽辦?”
“我看,明日我裝病,叫明月回來問清楚,既知道內情,我們再想辦法應對,總比害了女兒更好。”
肅國公夫人又道:“那喜荷說的,也未必都是真相,老爺,你可不要關心則亂,反而給外人留下把柄。”
一番勸說,肅國公倒是冷靜許多。
“就聽夫人你的主意吧。”
天色已晚,肅國公夫人回去休息,可肅國公卻毫無睡意。
他回到書房,麵色複雜地從暗格裏拿出那一封信。
就在今天傍晚,他安排去南疆的人遞了密信回來。
當初接生蕭安棠的那個產婆,已經快要抵達京城附近了,最多再有半個月,定能當麵問個水落石出。
蕭安棠的事如果屬實,那麽寧王就有一個巨大的把柄被他們握在手中。
可若將這個把柄給了平王,等他登基,若強勢搶奪兄妻,他的女兒明月又該如何自處?
肅國公心中思緒紛雜,在書房獨坐至天明。
一早,肅國公府給平王府傳去消息。
肅國公夫人忽然在飯席間昏倒,陳明月情急之中,連忙趕回家中探望。
直至被領進屋子內,嬤嬤從身後關上門,陳明月才看見,自己的父母親嚴肅地坐在內堂。
她怔了怔,看他們的表情,便也猜到了一二。
“娘,你身體好些了麽?”陳明月主動上前。
肅國公夫人拂開她挽著胳膊的手,嚴肅問:“明月,昨夜喜荷回來家中,跟我們說了一件事,你且實話告訴我,平王不肯同你圓房,待你刻薄冷情,是不是因為他早有了別的心上人?”
陳明月秀美的麵容頓時雪白如霜。
夫婦二人一看女兒這個反應,便什麽都明白了。
肅國公悔恨拍手,無法又無奈的模樣。
“女兒啊,你真是太糊塗了,你早就知道,為什麽還偏偏要嫁進平王府?若為父知情,斷然不會允許你跳入這火坑啊!”
他們就這一個女兒,當初肅國公甚至想好了,為女兒招一個贅婿也不錯,至少在他眼皮底下,能保護女兒衣食無憂一輩子。
陳明月落淚,提裙跪下。
“女兒有錯,不該隱瞞爹娘,隻是我喜歡王爺,情難自抑,是我一廂情願,怪不得王爺。”
“怎麽怪不得?為父肯支持他,是為了讓他對你好!”肅國公焦急。
陳明月連忙搖頭:“成婚之前,王爺幾次向我提過,若我不願,便不必答應成婚之事,可我不在乎他到底喜不喜歡我。”
“我隻想陪著王爺,哪怕他不愛我,哪怕他心裏裝著旁人,我都不在意!”
“如今我能做王妃,已是可以站在他身邊最近的位置,我很知足了,爹,娘!”
肅國公夫人心疼女兒,跟著她一起蹲下來,泣不成聲:“明月,你這傻丫頭,何苦呢?”
即便不嫁王侯,憑他們陳家的條件,選一門上好的親事又有何難?
巴巴地給人去做正妻,操持裏外,看著丈夫對自己冷落,還要忍受他愛著別人。
這得吃多少苦?
肅國公麵色鐵青:“為父已經替你想好了,你假裝重病,為父利用關係為你請太醫,證明你不能生養,我們陳家自請和離。”
陳明月臉色驚惶。
“爹,我不想和離!”
“難道你要這樣一輩子嗎!”肅國公甩袖,背過身去,語氣堅定,“這件事容不得你任性,我押上身家性命陪平王博弈爭權,不是為了把我女兒送過去受欺負的!”
陳明月哭聲一哽,深吸一氣,臉上閃過難堪的神色。
“爹,娘,那我就同你們說實話,我十三歲那年花朝節入宮參宴,失蹤了半個時辰,回來後,娘還曾問我為何發髻淩亂。”
肅國公夫人一僵,看著女兒:“明月,你當時說你不慎摔倒,難道,此事另有隱情?”
陳明月渾身發起抖來,似乎想到了難堪的過往。
“我對娘撒謊了,當時我……我被人困在偏遠的暖閣裏,我……”她嘴唇跟著發顫。
肅國公猛然回頭,目眥欲裂:“明月,你說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