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車庫外的晨光染亮眾人肩頭時，劉浩的機械臂突然發出異常的蜂鳴聲。他皺眉按住耳麥，戰術頻道裏傳來實驗室自動安保係統的警報："警告，生物識別係統檢測到異常闖入——"
    "是實驗室！"薑玖月的義眼紅光驟閃，電磁脈衝槍已經滑入掌心。她下意識看向身旁的顧野，對方已將戰術背心替她緊了緊，動作熟稔得像重複過千百次："我先去巷口警戒，你和婉婉待在一起。"
    林婉婉攥緊兩枚融合的齒輪吊墜，目光掠過不遠處的李菲菲——她的摯友正蹲在地上幫劉浩檢查機械關節，白大褂下擺沾著機油，頸間的齒輪吊墜與劉浩的那枚恰好拚成完整的機械玫瑰圖案。這對夫妻總是形影不離，就像齒輪與軸承般契合。
    "當然撐得住。"劉浩朝李菲菲咧嘴一笑，機械臂發出清脆的金屬嗡鳴，"等解決完麻煩，回家給你做焦糖布丁怎麽樣？上次你說烤箱溫度..."
    他的話音突然被電流雜音切斷。機械肩甲處迸出火花，劉浩的瞳孔驟縮："不對勁...有人在劫持我的係統！"話音未落，他的機械臂竟不受控地抬向自己胸口，掌心的激光切割器迸出刺目藍光。    巷口突然傳來高跟鞋的聲響，帶著機械特有的節奏。顧野的槍口率先轉向聲源，卻在看清來人時渾身肌肉緊繃——那是張與李菲菲一模一樣的臉，左眼角爬著蛛網狀的機械紋路，白色大褂上繡著鏡像世界的扭曲太陽標誌。
    "姐姐？"李菲菲的聲音發顫，下意識攥緊劉浩的手。眼前的女人抬手時，劉浩的機械臂再次抬起，激光切割器正對準薑玖月的咽喉——而後者已被顧野護在身後，電磁脈衝槍的藍光與他槍口的冷光同時亮起。
    "好久不見，我的"完美複製品"。"鏡像李菲菲輕笑，指尖劃過機械紋路，"當你在這個世界相夫教子的時候，我正在鏡像實驗室裏承受千萬次基因重構。"她突然扯開衣領，露出與劉浩胸口同款的混沌水晶碎片，"猜猜看，是誰在三個月前的爆炸裏，把碎片塞進你丈夫掌心？"
    空氣瞬間凝固。劉浩猛地想起爆炸當天，真正的李菲菲將他推出防爆門時，塞給他的不是碎片，而是一枚齒輪吊墜——此刻正安靜地躺在妻子頸間。而眼前的鏡像體，竟用他最愛的人的麵孔，藏著噬人的獠牙。
    "你以為用我的臉就能騙到他們？"李菲菲突然 stepping forard，將劉浩護在身後，"三個月前我就該把你連同鏡像核心一起炸碎。"她的指尖彈出微型扳手，那是薑玖月送她的生日禮物，"但今天，我要親手套上你脖子上的機械項圈。"
    "姐姐真是絕情。"鏡像李菲菲抬手，劉浩的機械臂應聲轉向林婉婉。激光束擦過她耳際時，顧野的匕首已破空而至，擦著鏡像體的臉頰釘入牆麵："動她一根頭發，我把你拆成零件。"
    薑玖月趁機扣動電磁脈衝槍扳機，卻被顧野突然按住槍口——光束擦著鏡像李菲菲的肩膀掠過，在牆麵燒出焦痕。他低聲道："她的生物電頻率和菲菲完全一致，誤傷的話..."
    "不用顧忌我。"李菲菲的聲音冷靜如冰，她摘下頸間的齒輪吊墜，與劉浩的那枚拚接在一起，"浩，還記得我們的結婚誓言嗎？"
    "當然記得。"劉浩的機械臂突然自行拆解，零件如暴雨墜落，卻在觸地前被他徒手握住激光切割器，"無論變成機械還是人類，都要一起把齒輪擺到正確的位置。"他朝妻子眨眨眼，金屬關節發出戰鬥前的嗡鳴，"這次換我當盾牌，你當矛。"
    鏡像李菲菲的瞳孔閃過紫光，卻在看見兩人交疊的吊墜時驟然碎裂。林婉婉突然意識到什麽，抓起薑玖月的手衝向巷口："她們的能量共鳴會引發時空亂流！顧野，帶菲菲去安全區——"
    "來不及了。"李菲菲突然扯開鏡像體的大褂，露出裏麵纏繞著的時空穩定劑，"三個月前我就把自己的基因碎片植入了她體內。浩，用你的混沌水晶碎片，點燃這場共振。"
    "菲菲，你瘋了！"薑玖月的義眼滲出電流火花，那是她情急時的生理反應，"這樣你會和鏡像體一起湮滅的！"
    "但能徹底關閉鏡像世界的裂縫。"李菲菲轉頭看向林婉婉，眼神裏有釋然也有不舍，"還記得我們在實驗室的約定嗎？如果有一天我變成齒輪的囚徒，就讓你們親手打碎我。"
    劉浩突然笑了，他抬起完好的手，替妻子拂開被硝煙熏亂的發絲："下輩子，我要當你的機械臂。這樣就能隨時握住你的手。"
    "傻子。"李菲菲的淚水砸在吊墜上，齒輪紋路突然發出金光。她與鏡像體同時抬手，掌心的水晶碎片化作藍光交融。林婉婉看見顧野猛地將薑玖月按在防爆盾後，自己卻轉身衝向那團能量漩渦——因為他看見，李菲菲頸間的吊墜正在向林婉婉的方向發出求救信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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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野！"薑玖月的嘶吼被時空亂流的尖嘯吞沒。林婉婉感覺有雙溫暖的手臂將自己護在懷裏，熟悉的雪鬆氣息混著硝煙味撲麵而來。她聽見顧野在耳邊說："別怕，這次我們一起當齒輪的主人。"
    紫色紋路從三人掌心蔓延，與李菲菲夫婦的能量共鳴形成巨大羅盤。當鏡像體化作光點消散時，李菲菲的身體也在透明化。劉浩緊緊抱住她，機械臂在時空亂流中發出最後的轟鳴："看，陽光又照進鍾表巷了。就像我們第一次約會那天。"
    "嗯。"李菲菲的聲音輕得像羽毛，她將吊墜塞進林婉婉掌心，"替我保管好機械玫瑰。等我們回來，還要參加你們的婚禮呢。"
    光芒散盡時，巷口隻剩那對齒輪吊墜，靜靜躺在晨光裏。薑玖月顫抖著拾起吊墜，機械義眼倒映著遠處正在愈合的時空裂縫——那裏仿佛映出李菲菲的笑臉，和劉浩揮動手臂的殘影。
    "他們...真的回不來了嗎？"林婉婉的聲音哽咽。顧野的手掌輕輕按在她肩頭，指腹摩挲著她鎖骨處的舊疤——那是他當年替她擋下子彈的地方。
    "鏡像世界的時間流速不同。"秦墨的聲音從耳麥裏傳來，全息屏上跳動著複雜數據，"如果他們能找到時空錨點...或許有一天會帶著新的齒輪回來。"
    薑玖月突然轉身走向廢墟深處，機械臂在晨光中折射出冷光："我去改造實驗室的時空定位儀。"她的聲音悶悶的，卻帶著熟悉的倔強，"那個笨蛋的機械臂圖紙，我還存著備份。總有一天要讓他親自來取。"
    林婉婉握緊吊墜，齒輪紋路突然發出溫暖的光。顧野的戰術靴碾碎腳邊的鏡像碎片，遞來一塊幹淨的手帕："先回實驗室吧。菲菲留下的懷表，或許藏著解開機械鍾的線索。"
    她抬頭看向遠處的鍾表巷，老機械鍾的指針不知何時停止了轉動。陽光穿過雲層，在齒輪殘骸上灑下金色光斑，像極了李菲菲笑時眼底的星光。
    "下一站，鍾表巷。"薑玖月將兩枚吊墜掛在胸前，扳手在指間旋出火花，"這次要給那群齒輪好好上堂數學課——關於"永遠"的定義。"
    顧野替林婉婉整理好歪掉的衣領，動作自然得像呼吸："需要多久準備？"
    "十分鍾。"她抬頭看他，發現他眼底倒映著自己的影子，比任何鏡像都要真實，"但在那之前...我們先給菲菲的實驗室澆點花吧。她種的玫瑰該澆水了。"
    五個身影不，是四個加一對齒輪）並肩走向晨光，身後的廢墟中，齒輪的嗡鳴漸漸化作心跳的節奏。而在某個鏡像世界的裂縫裏，兩枚機械玫瑰正在時空的齒輪間輕輕轉動，等待著下一次重逢的晨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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