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鄭州裕達國貿酒店45層的頂層套間裏，田毅靜靜地佇立在窗前，俯瞰著雨幕中靜靜流淌的金水河。玻璃幕牆如同一麵鏡子，清晰地倒映出他身著訂製阿瑪尼西裝的挺拔身姿。這時，門外傳來輕輕的叩門聲，汪洋洋輕聲說道：“田總，有位姓周的先生執意要見您，他自稱是北京來的熟人……”話還沒說完，渾身濕透的周鴻禕已然闖了進來。他身上那件猩紅的t恤緊緊地貼在微微凸起的肚腩上，腋下還夾著一個略顯泛黃的檔案袋。
    田毅用銀鑷子夾起紫砂壺中泡過的舊茶葉，嫋嫋檀香在攤開的財務報表上洇出一圈圈淡黃的暈痕。周鴻禕腳下的地毯很快便積起了一灘水窪，他用手指戳著泛黃的剪報：“田總，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您在北京說過的話還算不算數？”
    田毅遞過一條熱毛巾，袖口處繡著的龍紋金線在燈光下泛著冷冷的光澤：“先擦一擦吧，別感冒了，周總。您看，雅虎的股價已經跌了12，您套現的3721股票也跟著縮水了37。”說著，他翻開一旁的文件夾，推到周鴻禕麵前，“您想要的啟動資金，準備用於免費殺毒業務，可這又拿什麽來盈利生錢呢？畢竟，不是每個項目都能像淘寶。”
    周鴻禕一把抓過鋼筆，在餐巾紙上迅速地演算起來：“隻要裝機量突破一億，每個瀏覽器彈窗廣告每天能收入1.5毛錢，這樣一天就能有1.8億的收入！”隨著他急促的呼吸，油墨在紙上漸漸暈開。
    “瑞星目前年付費用戶有600萬，人均消費80元。”田毅一邊說著，一邊用計算器快速地敲出數字，“就算您把市場份額全搶過來，也隻有4.8億的營收。但推廣成本呢？”說著，他輕輕抽走餐巾紙，放在鼻下輕嗅，“這預算透著一股羊膻味，估計是您昨夜在硬座火車上啃著燒餅算出來的吧？”
    其實，田毅內心對周鴻禕還是頗為看重的，隻是這家夥目前受到競業禁止協議的限製。不像漢庭，遇到類似情況還能轉換方向，轉做服務。
    “田總，您是不是擔心我的競業協議？我已經和idg談好了，以投資合夥人的身份加盟idg，先創建奇虎360，一年後我再正式入職。”
    田毅深深地看了周鴻禕一眼，窗外一道閃電劃過，瞬間照亮了周鴻禕眼底布滿的血絲，那眼神像極了餓了三天的孤狼，透著一股不顧一切的狠勁。田毅知道，這家夥看來是準備拚命了。
    “錢對我來說倒不是大事，三千萬不過是小數目。隻是您這份創業計劃書，這點錢可不夠。”田毅搖了搖頭，很多創業者都高估自己，低估風險，談到錢的時候精打細算。他拿起紅筆，圈住計劃書上的某一行字：“騰訊qq同時在線人數已經突破千萬，馬化騰要是抄襲您的模式，隻需三行代碼。”
    “老子有專利！”周鴻禕猛地拍案而起。
    “別激動，周總。深圳法院去年知識產權案平均審理周期是286天。”田毅翻開案例集，“在這期間，足夠騰訊覆蓋80的用戶。”他忽然輕笑一聲，“除非……您打算把戰場從法庭轉移到街頭？”
    周鴻禕的瞳孔瞬間驟縮，怒視著田毅：“你又調查我？”
    “武漢洪山廣場鬥毆的案底，要查到並不難。”田毅的指尖輕輕劃過檔案照片，那是1998年青年周鴻禕掄起椅子砸向盜版商的定格畫麵，“我雖然厭惡暴力，但欣賞您這種狼性。”說著，他用手中的翡翠扳指輕輕叩擊著保險箱，“三千萬換15的技術股，後續我會安排保鏢保障您的安全，讓您能毫無後顧之憂地和騰訊死磕。來，咱們聊清楚，如果談得攏，我再增加三千萬投資。”
    田毅這麽做並非是錢多得沒處花，而是馬化騰這次的做法實在不地道。但在商業博弈中，創始人避免公司出現尾大不掉的情況，采取一些手段也算是正常處理方式。田毅腦海裏的係統紅色警告至今還曆曆在目，【高瓴資本張磊與馬化騰達成2000萬美元融資意向，股權稀釋公式冰冷刺眼：田毅持股比例 = 5.7 x (騰訊當前估值 ÷ (當前估值 + 2000萬)) = 4.12】。嗬嗬，這明顯是想讓田毅喪失在騰訊的優先權。如今qq同時在線用戶已經突破1200萬，股價更是飆升至6港元。這本該是收獲回報的盛宴，卻被張磊的融資行為卡住了咽喉。
    田毅通過係統反複進行多線程推演：
    【選項a：跟投500萬 → 保有4.12股權 + 消耗現金流 ；選項b：放棄跟投 → 股權縮水至3.8 + 被排擠出決策圈 ；選項c：培植替代性資產 → 對衝騰訊股權貶值風險】
    馬化騰啊，這次我暫且退讓一步，但我要給你找一個對手，咱們幾年後再看。
    在緯一路的夜市攤上，烤架上的油煙彌漫在空氣中。周鴻禕掰著蒜瓣大聲地吹噓著：“百度競價排名的黑幕我全都知道！嘿嘿，對了，你還是百度股東呢，說不定還沒我清楚。”
    “李彥宏在納斯達克上市之日，就是你奇虎360創建之初。”田毅用筷子輕輕劃開滋滋冒油的烤魚，“他燒的可是美國股民的錢。”辣油在塑料布上蔓延開來，如同一片血泊，“您燒的可是我的錢，打算什麽時候盈利呢？”
    “兩年！”周鴻禕信心滿滿地回答道。
    “24個月需要日均新增13.7萬用戶，您準備怎麽做到呢？”田毅說著，亮出pda屏幕，“就算您所依賴的湖南網通ads裝機量增速僅有8，您所期望的市場規模根本不存在。”他忽然掰下半塊饅頭，蘸著醬料，“不過……如果網吧管理軟件能讓我參股35，全國10萬家網吧裝機，我三個月就能幫您鋪滿。”
    周鴻禕聽後，抓起蒜瓣猛地嚼了起來，沒好氣地問道：“你還想要多少股？”
    作為3721這種流氓軟件的創始人，田毅對周鴻禕的技術能力還是頗為信任的。“每裝機一萬台，折抵0.5股權。”田毅遞過紙巾，“擦擦汗吧，我不怕敢於冒險的賭徒，就怕算不清賬的賭徒。”
    周鴻禕掃了一眼騰訊用戶增長曲線，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qq這種花架子，老子三個月就能仿出十個……你不是騰訊股東嗎？”
    “仿製成本487萬，侵權賠償起步2000萬。”田毅甩出一份法律風險報告，“但要是您做免費殺毒軟件——”他忽然用紅筆圈住騰訊財報上的某一行，“qq醫生內測裝機量日均1.7萬台，這就是馬化騰的七寸。”
    周鴻禕眼底的血絲瞬間暴漲，瞪著田毅說道：“你是要我當刀，去砍馬化騰一層皮？”
    “不，是當盾牌。我要讓馬化騰知道，我的錢不是那麽容易就能搶走的。”田毅望向北方的雨幕，“他拿張磊的錢來稀釋我的股權，我隻能另辟蹊徑，從別處挖泥。”說著，支票簿在風中不停地翻飛，“三千萬變成六千萬，就賭你敢不敢接這捧帶著血的泥。”
    周鴻禕啐出嘴裏的沙粒，罵道：“河南風沙就是大，吃個燒烤都能吃到土。要是奇虎能把騰訊幹翻，你可得給我立個生祠！”
    “我要奇虎25的股權，外加三份對賭協議。”田毅的鱷魚皮鞋緩緩碾過地上的泥濘，不緊不慢地說道：
    1. 裝機量：12個月內，安全衛士的裝機量必須壓倒騰訊明年正式推出的qq醫生。你有我的助力，還有時間上的先機。
    2. 融資劫：阻截騰訊下輪融資至少30的份額，這部分我來給他補上。
    3. 斬龍頭：五年後，年內逼馬化騰親手肢解qq醫生。
    【現實2005年高瓴資本投資騰訊2000萬美元，2010年360和騰訊3q大戰，qq醫生變成騰訊電腦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