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權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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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賭場地下室“貴賓休息室”,實際上就是一座精鋼打造的囚籠。文烈宏像往常一樣大搖大擺地走進來,一屁股坐下後,翹起二郎腿,手裏拿著匕首,看似漫不經心地削著蘋果,嘴裏卻吐出惡毒的話語:“日息5,劉老板,這又過了一天了,我看不如改成每過一晚就剁根手指算了,聽說劉總書法造詣頗高,不知道少根拇指還能不能寫出那般好字啊?”隨著鐵門“哐當”一聲關閉,劉漢像瘋了一般撲向牆角的衛星電話,牙關緊咬,撥通了他最後的保命符。
    “公子!我在長沙徹底栽了!”當衛星電話接通北京某座靜謐四合院時,劉漢的聲音止不住地顫抖。電話那頭,正修剪蘭花的30出頭的青年聽到這話,指尖一抖,竟生生剪斷了花莖。“文烈宏?那個放高利貸的土包子?”他將手中的青瓷花盆砸在地上,瞬間迸裂,“等著。”
    次日午時,黃花機場貴賓通道處氣氛陡然緊張起來。長沙市局副局長李建業帶著六名便衣,神色冷峻地攔住了身著米白風衣的青年。“黃先生此處假設真名黃逸晨),想請您喝杯茶。”李建業揚了揚手中的警官證,語氣帶著不容置疑,“有人舉報你攜帶違禁品。”
    黃逸晨輕輕一笑,緩緩摘下墨鏡,露出一雙如鷹隼般銳利的眼睛,直視著李建業:“李局,有時候做事最好先把情況了解清楚再動手……”
    “嗬嗬,在長沙……我還不知道哪裏有那麽牛逼的人物。”李建業不為所動,直接一揮手,“帶走!”
    “你確定要帶走我?”黃逸晨的聲音依舊平靜,卻隱隱透著一股威懾。
    一名便衣嗤笑一聲:“第一次看見還有人敢威脅我們的。”一揮手,六人迅速圍了上去。黃逸晨的隨從剛要有所動作,卻被他眼神製止——他倒要親自看看,這潭水究竟有多深。
    李建業壓根沒把黃逸晨當回事,將他帶回去後,便吩咐手下按常規處理。一陣暴打之後,直接把黃逸晨關押起來。原本黃逸晨還打算自己低調處理此事,可如今被這般對待,他怒不可遏,毫不猶豫地撥通了父親的電話,向老爺子求助。
    而就在黃逸晨剛下飛機落地,便被市局的人團團圍住時,田毅早已透過望遠鏡將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一直看到李建業和他的手下把黃逸晨帶走後,田毅的瞳孔極速收縮,忍不住笑罵道:“大戲終於開場了,這長沙的人還真勇啊。”
    一小時後,市局李德局長被一個電話驚得從椅子上跳了起來。電話裏隻冷冷地說了一句:“我侄兒在長沙被黑社會拘禁毆打,你管不管。”
    這種簡短卻極具威懾力的話語,雖未點明身份,但李德馬上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開始多方打聽。在得到明確答複後,他驚出了一身冷汗,自己的人闖下了滔天大禍。
    李德也顧不上什麽忌諱了,立刻給他的上司政法委書記打去電話:“陳書記!黃老的兒子在長沙被小李抓了!”
    電話那頭傳來茶杯碎裂的聲音,“哪個黃老?…難道是…立刻保護現場!我馬上到!”
    十分鍾後,李德一臉苦相,仿佛被抽了無數個巴掌,灰溜溜地離開了關押場所。
    文家別墅大門在一陣轟鳴聲中被防爆車撞開,此時文烈宏正逼迫劉漢簽股權轉讓書。黃逸晨踩著滿地的碎玻璃,麵色陰沉地走進來。突然,一支黑色槍管頂住了文烈宏的太陽穴——持槍者竟是李建業!
    “對不住了…這位是x家的…”李建業的聲音抖得像個破舊的風箱。黃逸晨拾起轉讓書,狠狠撕碎,紙屑如雪花般撒在文烈宏油亮的頭皮上:“拿我的錢養你的人?”他猛地揪住文烈宏的頭發,將其狠狠砸向賭桌,翡翠煙缸瞬間崩裂一角:“5000萬買你全家的命,夠不夠?”
    “黃公子饒命!劉老板的錢我加倍奉還…”文烈宏往日“現金王”的威風,此刻已碎了一地。
    “錢?”黃逸晨冷笑一聲,“你動我的人,這是在公然打北京的臉。”他轉頭對身後的武警下令:“涉黑資產全部凍結,保護傘一個都不許漏,深挖到底!”
    田毅在對麵茶樓將這一切盡收眼底,手中的紫砂壺不知何時早已涼透。當看到市003號車小跑著給黃逸晨開車門時,他猛地掐滅雪茄:“格老子…這才是真正的真龍啊!一個電話,李建業竟立馬調轉槍口對準文三爺!這才是權力的真正玩法啊…”
    次日,長沙官場地震的消息迅速傳開。劉漢被放出來後,黃逸晨隻冷冷丟下一句話:“管不住褲襠和賭癮,下次自己跳湘江。”
    工地複工宴會上,鞭炮聲劈裏啪啦地響著,卻透著一股諷刺意味。劉漢在包廂裏敬酒時,手還在止不住地顫抖。黃逸晨則拿著茅台,毫不留情地澆在文三爺留下的血腳印上,眼神淩厲:“長沙這灘水,我攪定了。”
    主桌上,黃逸晨翹著二郎腿,指尖在茅台杯沿輕輕打轉,對滿桌阿諛奉承的長沙官員,隻是偶爾掀一掀眼皮,盡顯傲慢。等田毅端著酒杯湊近時,黃逸晨的嘴角才扯出點真笑意:“田老板,新加坡的油輪比長沙的碼頭好漂吧?
    田毅恰到好處地彎腰,既顯得恭敬又不失自身的體麵:“黃公子說笑了。中航油那幾艘船,還不是靠著您家掌舵的‘油龍’,才得以在公海穩行,不至於翻船?”他故意用了個隻有北京圈內人才懂的暗喻——黃父出身石油係統。
    “翻船?”黃逸晨突然捏碎一粒花生,殼屑飛濺到劉漢剛舉起的酒杯裏,“劉老板的船可是在陰溝裏差點就沉了!”劉漢臉色瞬間煞白,僵著胳膊,舉著酒杯不敢動彈。滿桌的人頓時死寂一片,長沙招商局局長舉著的筷子也懸在半空,仿佛時間都凝固了。
    田毅哈哈一笑,順勢抽走劉漢那杯濺了殼屑的髒酒杯:“陰溝翻船,那是因為沒掛黃家的旗嘛!您看現在——”他朝窗外的工地一指,塔吊正轟隆轉動,“這旗一插,長沙的龍王都得避讓三分!”話音未落,幾個本地官員已趕忙搶著捧場:“是是是!黃公子一出手,文三那種土鱉根本不算什麽!”
    黃逸晨鼻腔裏哼出一聲輕笑,這才正眼看向田毅:“田毅啊,你這張嘴還和當年在北京一樣,能把棺材板都說得開花。”
    他刻意提起三年前的舊事——那時田毅在“中國會”參加的一場派對。
    劉漢被一群官員圍住敬酒,田毅趁機將黃逸晨引到露台。湘江夜風裹挾著潮濕的氣息,吹散了滿屋子的茅台味。
    “文烈宏扣人的地下室,牆縫裏滲的是油。”田毅突然開口,聲音壓得極低,仿佛生怕被風偷聽了去,“我的人去‘接’劉漢時聞到了,不是普通潤滑油。”
    黃逸晨眯起眼睛,目光如炬地盯著田毅:“你想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