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最終蛻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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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2年,紐約的公寓裏,杜建英懷抱嬰兒與宗慶後合影留念,照片的背景是靜靜流淌的哈德遜河,河水波光粼粼,映照著三人的身影;
2000年,香港匯豐銀行內,宗慶後簽署文件的側影被清晰記錄下來。仔細看去,文件標題中赫然含有“trust信托)”字樣;
2005年,洛杉磯的一所私立學校裏,兩個孩童校服上清晰地繡著名字——宗繼昌、宗婕莉。
“令尊用匯豐信托給這兩個孩子存了上億美金,這筆錢,足夠買下三分之一個娃哈哈。”田毅的聲音透過電話傳來,猶如毒舌一般犀利,偏偏語氣卻輕鬆得像在討論天氣,“而你,他唯一的婚生女,至今連集團1的股權都沒有。”
宗馥莉聽著這些話,指尖瞬間變得冰涼。父親平日裏常掛在嘴邊的“家文化”,此刻如同一座搖搖欲墜的大廈,轟然倒塌。她這才明白,所謂的“杜阿姨”,竟是兩個美國籍子女的生母;而一直以來以為的“生活費”,實際上是信托基金的維持費用!更讓她感到絕望的是,這份信托的受益人條款模糊不清,杜建英隨時有可能聯合子女,向宗家索要巨額資產。
就在宗馥莉全身忍不住顫抖之時,田毅又甩出一張股權結構圖,將更為殘酷的真相赤裸裸地呈現在她麵前:
娃哈哈集團2006)
├─ 杭州國資委46)← 這就像是一把隨時懸在頭頂、可查賬的達摩克利斯之劍,時刻威脅著企業的資本運作
├─ 宗慶後29.4)← 而這部分股權,即將麵臨被信托資產逐步稀釋的命運
└─ 職工持股會24.6)← 這裏宛如反對資本化的老臣們堅守的堡壘,維持著企業內部的某種平衡與製約
“知道為什麽令尊不給你股權嗎?”田毅冷笑一聲,繼續說道,“他早把娃哈哈當成了國資、元老、外室之間相互角力的戰場!你要是接手,就等於接過一個隨時可能爆炸的炸藥包!”
這番話,如同重錘一般,徹底擊碎了宗馥莉心中最後的幻想。她突然明白,父親為何一直堅持娃哈哈不上市——一旦資本化,信托資產、非婚生子、國資監管等一係列問題將全部曝光!那個曾經讓她無比崇拜的商業偶像,原來隻是一個用“家文化”來掩蓋資本困局的賭徒。
電話裏傳來酒瓶重重磕在桌上的聲音。“想破局嗎?我幫你燒掉這份信托!”田毅的語氣突然變得異常堅定,仿佛要為宗馥莉劈開眼前的重重迷霧,“用我的錢控股你的宏勝,把它打造成娃哈哈的資本替身。切斷宏勝與娃哈哈的股權聯係,讓宏勝徹底變成屬於你的公司。然後,將娃哈哈的核心配方比如ad鈣奶)通過技術授權的方式交給宏勝,借著代工的名義轉移產能;以宏勝為平台,引入風投,啟動上市計劃,為你最終接管娃哈哈鋪好道路。”
“條件呢?”宗馥莉眼神空洞地看著桌對麵的空氣,仿佛田毅這個精於算計的川商此刻就活生生地坐在對麵。
電話裏,田毅露出了微笑,不緊不慢地說道:“宏勝74的股權,讓我絕對控股,這是為了防止你日後心軟。外加一條——你從此隻能相信資本,不能再輕信所謂的親情。”
4月28日,宗馥莉做出了人生中最為冷酷的決定:
燒毀童年合影:火焰無情地吞沒了她與父親在流水線上的合影,那張承載著無數美好回憶的照片,逐漸化為灰燼,隨著微風飄進西湖,仿佛象征著她與過去純真情感的徹底決裂;
簽署魔鬼契約:她再次收下田毅提供的1億美元,毅然讓出宏勝的控股權,每簽下一個名字,都像是在與過去的自己告別,邁向一個充滿未知與冷酷的資本世界;
啟動“影子計劃”:她連夜抽調娃哈哈的技術骨幹,迅速組建宏勝研發中心,並下達核心指令——“所有新品專利歸屬宏勝”。從此,一場在血淚中完成的蛻變悄然開啟。
“他曾教我‘員工是家人’,如今田毅告訴我——家人是隨時可能捅刀的變量;他說‘不上市是為守護基業’,真相卻是害怕資本的光芒照出他的多重麵孔;從今天起,我的信仰隻有股權比例和專利壁壘!”
當父親打來電話質問時,宗馥莉語氣平靜地回應:“我的公司我做主,有任何問題我自己承擔。”話筒那端長久的沉默,仿佛是她加冕資本女王的序曲,預示著一個新時代的開始。
然而,站在田毅的角度,“女王”不過是傀儡罷了。在21世紀,這種封建思想本就該被時代拋棄。田毅在這場交易之後,正式開啟了他精心謀劃的三年大計劃——宏勝資本化路線2006 2008):
├─ 2006年:田毅成功控股宏勝74的股權 → 這一步,如同在棋局中埋下了控製權的伏筆,為後續的資本運作奠定基礎;
├─ 2007年:引入高盛等外資 → 外資的進入,使得宗馥莉的股權被進一步稀釋至14,逐漸削弱她對公司的掌控力;
└─ 2008年:啟動港股ipo → 屆時,田毅既可選擇套現離場,收獲巨額財富或者借此反控娃哈哈。
田毅早已看透宗慶後的致命弱點——用情義編織起看似堅固的資本囚籠。而宗馥莉的蛻變,恰恰成為了他撬動這個千億帝國的關鍵支點。當田毅悠然自得地把玩著宗馥莉簽字的協議副本時,窗外湘江的潮聲如雷般滾滾而來,仿佛在呼應著未來那場必將震驚香江的150億信托爭奪戰。
這場始於背叛的資本啟蒙,最終將宗馥莉鍛造成了比父親更加冷酷的棋手。當她日後坐正娃哈哈董事長的位置,麵對老員工舉牌抗議時,那句冷靜而決絕的“該斷則斷”指令,早在2006年4月那個雨夜,便已深深烙印進她的血脈之中。而田毅點燃的這把野火,終有一天會蔓延成吞噬所有偽善的煉獄。
春雨如絲,緩緩浸透了長沙的麻石路。田毅靜靜地站在華天大酒店頂層套房的落地窗前,指尖夾著的雪茄升騰起嫋嫋煙霧。樓下的芙蓉中路,車流如織,川流不息,汽車的燈光在雨幕中閃爍,仿佛一條流動的光河。遠處,長沙芙蓉中央商務區的霓虹招牌在雨幕裏若隱若現,如夢如幻。這裏,擁有全市半數以上的商務樓宇,140餘棟高樓拔地而起,宛如一片鋼鐵叢林,構築起年稅收超20億的“金十字”地帶。然而此刻,在田毅眼中,這片繁華之地卻宛如一座精致的牢籠。
田薇婭輕聲在一旁匯報:“招商局和文三爺那邊又派人送來了請柬,想邀請您參加芙蓉商務區8月的掛牌儀式。據說政府承諾給入駐企業免稅三年……”
田毅不屑地嗤笑一聲,輕輕將煙灰彈落在窗台,說道:“免稅?文烈宏收的保護費都不止這個數!”他不禁想起劉漢被扣在賭場暗室時,文烈宏手下收繳抵押合同的情景,那速度簡直比稅務局收稅還利落。長沙的關係網早已被本地的梟雄們割據瓜分——文烈宏牢牢把控著地下錢莊,官場中還有“六扇門捕頭”為其保駕護航,就連芙蓉cbd的鋼筋水泥裏,都仿佛滲著血色高利貸的氣息。
“通知項目部,芙蓉商務區隻設分部,掛牌儀式送個花籃表示一下就行。”田毅說著,轉身將雪茄摁滅在地圖上長沙的坐標位置,煙頭燙穿了紙麵,留下一個焦黑的印記,“要掌控香港,必須先握住深圳。這顆關鍵的棋子,是時候過河了。”
既然打算讓宏勝在香港上市,那麽田毅就必須擁有控製ipo的能力。畢竟在香港,不能僅僅被四大家族所掌控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