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裘德考的意圖
    “你去哪裏？”齊鐵嘴此刻已是驚懼萬分，一個飛撲掛到張副官身上，不停地捏著他的臉，使勁搖著他的腦袋，“你是真的嗎？疼嗎？”
    “你夠了，給我下來！”張副官一動不動，不悅道。
    齊鐵嘴急忙從張副官身上溜下來，仔細打量著周圍的人。
    張副官同樣一臉疑惑， “為何他們都停住了？”
    齊鐵嘴分析道： “月亮仍然是倒掛著的，證明這個世界也是假的，我們還沒有走出隕銅構建的幻象世界。”
    “什麽意思？”
    齊鐵嘴的情緒逐漸平複下來，走到全身靜止的尹新月麵前，解釋道： “我們以為自己已從隕銅出來了，其實不然，或許，進則是出，出也是進，我們不過是從一個幻境掉人了另一個幻境之中。這一切仍是鏡中花，水中月……”
    “八爺的意思是，我們還在古墓裏麵，根本沒有出來過？不對啊，我們不是已經拿出隕銅，離開長沙城了嗎？”
    齊鐵嘴搖了搖頭，“我想我們還在古墓裏，之前所有的見聞，都是幻境而已。也不知道現實中的長沙城，現在怎麽樣了……”
    長沙城裏，陸淵蹺著二郎腿，不安地抽著雪茄。
    身前的霍三娘同樣焦躁不已，走來走去，質詢道： “我派去墓裏的人死的死，傷的傷，張啟山和二月紅又在古墓裏突然失蹤，至今找不到半點蹤跡。”
    陸淵猛抽了口雪茄，沒有搭話。霍三娘又說： “現在墓裏一片混亂，全是屍骨，再深挖下去尤為困難，但如果現在不繼續派人手尋找他們，要是他們逃了出來，陸長官怕就更不好跟上級交代……”
    陸淵眉頭一緊，點了點雪茄， “現在上麵已經對我有所懷疑，派人要走了有關古墓的所有文件、人多口雜，我若是再有大的舉動，一定會惹來禍端。”
    “那我們下一步怎麽辦，難不成就放棄了？”霍三娘不甘心地試探陸淵， “陸長官，這墓既然已經下了，可就沒有退的道理，再說，這墓中寶貝的真容還沒有窺得一二，難道您甘心？”
    陸建勳緩緩拍了拍桌子， “這墓，自然要管！可日本人現在虎視眈眈地盯著長沙域，隨時準備攻進來。你說，當務之急，我是應該繼續加派人手下墓搜索，還是加緊長沙城布防？”
    “這……”
    “內憂外患，怕是要逼死我！”
    齊鐵嘴和張副官在街道上一陣小跑，但凡有擦肩而過的行人，都如尹新月等人般凝固住了。
    “這你總該信我了？這些都是心念所化。”齊鐵嘴道。
    張副官思忖片刻，“那佛爺和二爺他們豈不是??”
    齊鐵嘴掐指一算，口中念念有詞，“真真假假，皆由心起，萬念俱灰，皆為塵土。”
    張副官按捺不住，拔腿想走，卻被齊鐵嘴一把抱住，“你別急，等我把話說完，我知道你擔心他們，但你想，我們既然能發現身處幻境，難道佛爺和二爺就分辨出？再說，你現在這樣毫無頭緒地找，除了困在其中，就還是困在其中。”
    “那我們什麽也不做？”張副官無奈道。“做是要做，就看要怎麽做才能破此境。”
    在長沙的另一處角落，裘德考正在自己的實驗室裏翻看著古書，麵前擺放著各種實驗儀器，雖然並無重大發現，倒也不失為消磨時間的好辦法。
    “裘德考先生，古墓那邊傳來消息！”
    門外，裘德考終於等來了信報。
    “霍家和陸長官派了許多人進古墓，死傷慘重，並沒有搜尋到張啟山和二月紅的蹤跡，仿佛幾人從古墓裏憑空消失了……”
    裘德考翻著書的手停頓下來，將眼前的書頁對折，隨手放在一旁，隻見那本書的封麵上寫著“奇門遁甲”。
    “憑空消失？這倒有趣。不過，看樣子，這陸長官該頭疼了。”
    “有消息說，日本士兵已經步步逼近長沙城，隨時準備攻入城內，陸長官已經連續開了幾天的緊急會議了。”
    裘德考拿起桌上的紙巾，擦了擦手，“時機正好，咱們也該去幫一幫陸長官了。”
    陸淵坐在沙發上抽著雪茄，謹慎地打量著來自己辦公室拜訪的“傳教士”裘德考。
    “裘德考先生派人求見，說是有妙計可解我危機，不知說的是什麽法子？”
    “這就要看陸長官想解的是哪一個危機了。”
    陸淵遲疑片刻，問道： “難不成先生還有雙全法？”
    裘德考哈哈大笑， “長官信我幾分，我便能解你幾分。”
    陸淵狐疑地看著裘德考，“話可別說得太滿，你不過隻是一個傳教士，能有什麽法子？”
    “陸長官，你們中國可有句俗話，叫‘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話倒是沒錯，不過，這些個難事可不是幾句天主保佑就能解決的，除非你有通天的本事，手能伸進我們看不到的地方。”
    裘德考詭譎地笑了笑，“見麵禮……我已給陸長官備下，還請陸長官隨我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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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說到這個份上，陸建勳自然有進無退。
    不多時，陸建勳便隨裘德考進了一座茶樓的雅間，兩人麵前的小戲台子上，正演著傳統的皮影戲。
    裘德考倒是不著急，坐下來津津有味地看了會兒皮影戲，不時還跟著曲調哼唱幾聲，徒留一旁的陸淵坐立難安，隻能一口接一口地喝茶。
    “裘德考先生，我可沒有時間在這裏陪你看戲。”
    被裘德考吊了大半天胃口，陸淵終於坐不住了。
    “你們中國的文化博大精深，其中這種廣為流傳的民間把戲———皮影戲，利用人物剪影進行表演，可謂精彩絕倫。”
    裘德考自顧自地說著。陸淵見狀，愈發咬牙切齒，“你可不要耍我，要知道，我的槍可是很容易走火的。”說罷，他掏出槍狠狠拍在桌上，惡狠狠地盯著裘德考。
    裘德考淡然地笑了笑，似乎並沒有被這把槍鎮住，“陸長官，別著急，慢慢看下去就知道了。”
    “別著急？我可以等，那馬上要攻進來的日本人能等嗎？我也是病急亂投醫，還真信了你這個傳教士有辦法能幫我，真是見了鬼！”
    陸淵說罷，起身要走，卻突然發覺皮影戲的伴奏聲急促起來。
    裘德考適時端起桌上的茶杯遞給陸建勳， “禮都到了，陸長官不拆開看一下？”
    陸淵半信半疑地坐回到位子上，望向戲台，見那皮影戲的幕布上已無人影，隻剩一顆巨石的影子。
    “這出戲，是我專程為陸長官所備，我猜陸長官一定沒有看過，不如由我來為陸長官講解一番??”裘德考不緊不慢地說著。
    話音剛落，戲台幕布後的巨石開始劇烈晃動。
    “傳說，上古時期，有塊隕銅從天而降，這隕銅在落入大氣層時被分割成三塊……”裘德考一邊說，皮影戲一邊演。
    陸淵見那巨石已被分割成三塊，各自墜落。
    “這和我有何關係？”陸淵問。
    “和你我都沒關係，卻又息息相關。因為你苦苦追尋的古墓裏的寶貝，就是這塊有神秘力量的隕銅。”
    “什麽？”“這三塊隕銅分別掉在不同的地方，一塊被張家人收了，藏於東北的張家古樓；塊落入白喬寨的某片沼澤；至於最後一塊??乃被風水大師青烏子所收藏，就藏於墓之中。”
    陸淵紋絲不動，已是聽得入迷。裘德考繼續說著：“相傳這塊隕銅有著神秘的能量，穿過隕銅便可進入一個彈簧的世界，裏麵有什麽，會發生什麽，無人知曉。”
    陸淵皺眉道： “那就是說，張啟山等人已經進入隕銅之中？”
    “也許吧。”
    “那我怎麽才能抓到他們？”裘德考陰鷙地看著陸淵， “你抓不到，隻有我能。”陸建勳眉頭一緊，死死盯著裘德考，“你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傳教士，你到底是何人？怎麽會知道得這麽清楚？！”
    裘德考慢悠悠地從口袋裏掏出一張名片，遞給陸淵，“這是我才成立的公司，自由買賣物品。”陸淵接過名片看了一眼，重新打量了裘德考一番，“你說的自由買賣物品，可是指任何物品？”
    “我對中國文化頗有研究，年代久遠的物品，自然更為欣賞。”裘德考意味深長地看著陸淵。
    陸淵沉思了半晌，突然放聲大笑， “哈哈哈哈！倒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沒看出先生的真本事。”
    “客氣了。當然，我能幫你安然度過這次危機，更能幫你將張啟山等人抓回。”
    “你是生意人，自然不會白替我做事，說吧，有什麽條件？”
    裘德考微微一笑， “我要管理九門的權力。”
    陸淵臉色突變，躊躇起來，開始在腦中飛速權衡著利弊。
    “陸長官是不信我有這能耐，還是怕這筆生意自己虧了？”
    “先生的本事??我自然是信得過，隻是這管理九門可不是一件小事，不是熟知中國文化或精通買賣物品就能行的。”
    裘德考不屑道： “看來陸長官是嫌我本事小，籌碼少，那就不妨讓陸長官開開眼，見識一下真正的大禮。”
    趁著夜色，裘德考引陸建勳進了自己的實驗室。還沒轉一圈，陸淵已瞠目結舌。不單是因為此間的書架上滿滿當當地放著數目齊全的中國古書籍，更因為實驗室架子上擺著的玻璃瓶中，浸泡著各種讓人心裏發毛的奇異物件，人頭發、人指甲、發簪子、手鏈等比比即是。
    “這都是些什麽東西？怪嚇人的。”陸淵說著，不由打了個冷戰。“這是我的實驗室，裏麵擺放的不過是從小賊手上買來的古墓中的物品罷了。”
    “你要這些東西幹什麽？”陸淵好奇地觀察著眼前的瓶瓶罐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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