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預見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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滇池西門遊人稀少。傍晚七點半,陳飛站在觀景台欄杆邊,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口袋裏的鉛瓶。他沒告訴張偉和蘇沐青這次會麵,隻借口出來買吃的。如果這又是個陷阱,至少不會連累他們。
湖麵波光粼粼,夕陽將水染成血色。陳飛反複回憶那條神秘短信——"k"是誰?怎麽會知道趙家的"開眼儀式"是騙局?又為什麽要幫他?
七點五十分,一個穿灰色風衣的身影出現在棧道盡頭。那人戴著鴨舌帽和口罩,看不清麵容,但走路的姿勢莫名熟悉。
"陳飛。"來人在三步外停下,聲音刻意壓低,"帶血石了嗎?"
"先告訴我你是誰。"陳飛警惕地後退半步。
對方猶豫了一下,緩緩摘下口罩——是林妍!周氏珠寶的那個林妍!
"你...?"陳飛大腦一片空白。
"k是我代號,knoedge的k。"林妍環顧四周,確認沒人跟蹤,"我在周氏工作是為了監視趙家。周福生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
"什麽身份?"
"我是,但不止是。"林妍——現在該叫林珂了——快速解釋,"我父親是地質學家,二十年前在緬甸調查血石傳說時失蹤。我加入組織就是為了查清真相。"
陳飛仍半信半疑:"證明給我看。"
林珂從手機調出一段視頻:一個中年男子在叢林中的帳篷裏對著鏡頭說話,背景音裏有槍聲和喊叫聲。
"...趙昆侖的人來了,我必須藏好這些資料..."男子匆忙將一疊文件塞入防水袋,"如果我沒能離開,請交給我的女兒珂珂..."
視頻戛然而止。林珂眼眶微紅:"這是我父親最後的影像。他調查的是趙家如何在緬甸用血石控製礦工。"
陳飛胸口發緊。視頻中的槍聲和趙老爺子慈眉善目的公眾形象形成鮮明對比。
"血石到底是什麽?為什麽趙家這麽執著?"
"跟我來。"林珂帶他走向湖邊一艘不起眼的遊艇。
船艙裏堆滿了電子設備和文件。林珂調出一張緬甸古地圖,指向帕敢地區的一個標記:"這裏是"鬼眼"礦,三十年前坍塌的那個。實際上是個古墓,趙昆侖發現了三塊血石和一塊石碑。"
她放大一張石碑拓片照片,上麵刻滿奇異符文:"碑文記載,血石是古緬甸王朝的祭祀法器,能"開天眼,通幽冥"。三塊合一,在特定條件下可以..."
可以什麽沒說完,陳飛突然捂住太陽穴跪倒在地。一陣前所未有的劇痛襲來,眼前閃過無數碎片化畫麵——張偉滿臉是血地喊著什麽;蘇沐青被黑衣人拖走;自己跪在某個祭壇前,手中血石綠光衝天...
"陳飛!"林珂扶住他搖晃的身體,"怎麽了?"
"我看到了...未來?"陳飛聲音發抖,"張偉和蘇沐青有危險!"
"預知能力?"林珂臉色大變,"血石的副作用已經這麽嚴重了嗎?"
她迅速從藥箱取出一支針劑:"這是組織研發的抑製劑,能暫時阻斷血石輻射對你大腦的影響。"
陳飛本能地躲閃:"我怎麽知道這不是毒藥?"
"信不信由你。"林珂將針劑放在桌上,"但根據我們研究,血石會逐步吞噬使用者的意識。你看到的"預知"其實是它試圖控製你的前兆。"
陳飛想起那些碎片畫麵中的恐怖場景,冷汗浸透後背。他最終卷起袖子:"打吧。"
針劑入體,冰涼感順著手臂蔓延。幾分鍾後,頭痛減輕,但那種與世界"連接"的奇妙感覺也隨之減弱。
"暫時性效果,大約維持48小時。"林珂收起針管,"現在聽好,趙家的"開眼儀式"是個騙局。他們需要三塊血石和一個"通靈者",目的是..."
遊艇突然劇烈搖晃,艙外傳來馬達轟鳴聲。林珂臉色大變,迅速關閉所有設備:"他們找到我了!"
她塞給陳飛一個u盤:"這裏有所有研究資料。快走,從後艙門跳水離開!"
"那你呢?"
"我有辦法脫身。"林珂推著他向後門走,"記住,別相信趙家,也別完全相信周福生!他隱瞞了很多事!"
陳飛還想說什麽,但前艙已經傳來撞擊聲。他咬咬牙,揣好u盤跳入湖中。冰涼的湖水瞬間包圍了他,他潛遊了十幾米才浮出水麵。
回頭望去,三艘快艇包圍了林珂的遊艇,黑衣人在甲板上搜查。借著暮色掩護,陳飛悄悄遊向岸邊,心中充滿疑問——林珂的話可信嗎?u盤裏有什麽?張偉和蘇沐青真的如他"預見"的那樣有危險嗎?
濕漉漉地爬上岸,陳飛攔了輛出租車直奔藏身處。路上,他反複回憶那些碎片畫麵,越想越不安。如果那是即將發生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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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寓樓下停著一輛陌生黑色轎車。陳飛心頭一緊,繞到後門進入。電梯裏,他掏出鉛瓶,猶豫了一下還是打開,將血石握在掌心——他需要確認隊友的安全。
沒有滴血,但血石依然微微發熱。電梯門打開的瞬間,一陣眩暈襲來,眼前再次閃現畫麵——張偉被按在牆上,蘇沐青尖叫,一個穿西裝的背影...
"不!"陳飛衝出電梯,撞開公寓門——客廳空無一人,隻有打翻的茶杯和拖拽痕跡。
"張偉!蘇沐青!"他瘋狂搜索每個房間,最終在浴室發現了一張字條:"想要你朋友活命,明晚8點帶血石來西山廢棄礦場。別報警,別耍花樣。——趙"
陳飛雙腿發軟,扶著牆才沒倒下。預見成真了!而且是最壞的那種!他顫抖著掏出手機,卻不知該打給誰——警察?周福生?林珂現在自身難保...
u盤。林珂給的u盤可能有線索。陳飛衝進臥室,將u盤插入筆記本電腦。
裏麵有三個文件夾:"血石曆史"、"趙家研究"和"防護措施"。他先打開曆史文件夾,裏麵是各種古籍照片和翻譯。最引人注目的是一段傣族經文:
"...三瞳合一,可開天門。然需通靈者之血為引,月圓之夜,聖地之巔..."
通靈者之血?陳飛想起發布會上那個光頭攤主。趙家找了他三十年,就是因為他的血特殊?
第二個文件夾更令人不安——趙家早在上世紀90年代就開始用活人實驗血石效果,導致數十名礦工死亡或發瘋。最後一份實驗記錄寫著:
"...7號實驗體表現異常,能短暫預見未來片段。但腦組織迅速退化,第14天死亡。結論:普通人不適合直接接觸血石,必須尋找特定基因攜帶者..."
陳飛胃部翻騰。如果血石正在對他的大腦做同樣的事...
防護措施文件夾裏有一份藥物配方和幾張設計圖,似乎是某種能屏蔽血石輻射的裝置。但遠水救不了近火,眼下最緊急的是救出張偉和蘇沐青。
手機突然震動,是條陌生號碼發來的視頻。點開後,畫麵裏張偉被綁在椅子上,嘴角流血;蘇沐青則被兩個黑衣人控製著,眼鏡碎了,但眼神依然倔強。
"陳飛!"張偉對著鏡頭喊,"別來!這是個陷——"
視頻戛然而止,接著一條短信進來:"明晚8點,一個人來。否則他們死。"
陳飛一拳砸在牆上,指節滲出血珠。血石接觸到血液,突然綠光大盛,一陣前所未有的強烈預知襲來——
西山礦場深處有個圓形祭壇,三塊血石呈三角排列;光頭攤主割破手掌,將血滴在中央;趙老爺子念誦咒語,綠光衝天而起;然後...地震?爆炸?無數人慘叫...
畫麵切換,他看到自己獨自走向礦場入口,被黑衣人搜身後帶進去;又看到自己帶著警察突襲,但隻找到張偉和蘇沐青的屍體;還看到自己求助周福生,結果被出賣...
無數可能性同時湧現,信息量之大幾乎撐爆他的腦袋。陳飛跪倒在地,血石從手中滾落。預知畫麵消失後,他渾身被冷汗浸透,鼻腔一熱,鮮血滴在地板上。
"不...不能這樣..."他顫抖著撿起血石,擦淨血跡。必須冷靜思考,選擇最有可能成功的方案。
首先,絕對不能單獨赴約,那正中趙家下懷;報警風險太大,趙家在本地勢力根深蒂固;求助周福生...林珂警告過不能完全信任他。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窗外天色漸亮。陳飛強迫自己吃了幾口麵包,保持體力。上午十點,通訊軟件突然彈出消息:
"生還。位置?——k"
陳飛迅速回複公寓地址,並簡要說明情況。三小時後,門鈴響起。透過貓眼,他看到林珂站在門外,左臂吊著繃帶,臉色蒼白。
"你怎麽逃出來的?"陳飛拉她進門,警惕地觀察走廊。
"專業訓練。"林珂虛弱地坐下,"我猜趙家抓了你朋友?"
"明晚8點用血石交換。"陳飛調出那條威脅視頻,"但我預見到無論我去不去,他們都..."
"預知?"林珂猛地坐直,"這麽快就出現二階能力?情況比想象的糟。"她翻出針劑,"再打一針,穩定你的神經。"
這次陳飛沒有抗拒。針劑入體後,翻騰的思緒稍稍平靜。
"聽著,"林珂嚴肅地說,"趙家需要三塊血石和一個通靈者完成儀式。現在他們有兩塊血石和那個光頭,抓你朋友是為了引你交出第三塊。"
"儀式到底是幹什麽的?"
"根據我們研究,古籍記載的"開天門"可能是某種...空間異常。"林珂斟酌著詞句,"1947年,英國人在緬甸北部記錄到類似現象——綠光衝天,隨後整個村莊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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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飛難以置信:"你是說血石能...打開空間門?"
"或者是某種大規模致幻效應。總之非常危險。"林珂調出一張衛星圖,"西山礦場地下有個天然水晶洞穴,趙家秘密改造了十年,就是為這個儀式。"
"那我們該怎麽辦?"
"首先,絕不能讓他們湊齊三塊血石。"林珂思索道,"其次,必須救出你朋友。但組織支援最快也要48小時..."
"等不了那麽久!"陳飛打斷她,"預知裏看到明晚儀式就開始了!"
兩人陷入沉默。最終,林珂下定決心:"那就隻剩一個辦法——提前破壞儀式場地。"
"怎麽破壞?"
"水晶洞穴的能量平衡極其精密。"林珂調出礦場結構圖,"如果在關鍵節點放置幹擾器,能暫時癱瘓係統。"
"暫時是多久?"
"足夠救出人並撤離。"林珂從背包取出幾個金屬球體,"高頻脈衝發生器,放在這四個位置。"
陳飛研究著圖紙,突然想到一個問題:"趙家為什麽選明天晚上?有什麽特殊?"
"月圓之夜。"林珂苦笑,"古籍規定的最佳時機。"
計劃很快敲定:今晚趁夜色潛入礦場,放置幹擾器,找到關押張偉和蘇沐青的位置,然後等組織支援一到就強攻救人。
"有個問題。"陳飛指出關鍵,"礦場肯定戒備森嚴,怎麽潛入?"
林珂露出神秘的微笑:"周福生。"
"什麽?"
"西山礦場名義上是周氏的產業。"林珂解釋,"趙家隻是秘密租用了一部分。周福生雖然不可全信,但他恨趙家入骨,會幫忙的。"
傍晚六點,周福生在一家偏僻茶館與他們會麵。聽完計劃,老頭兒抽了三支煙才開口:
"我可以安排你們以安全檢查名義進礦場,但隻能到地麵層。地下區域被趙家完全控製了。"
"足夠了。"林珂說,"我們隻需要一個合法進入的借口。"
周福生深深看了陳飛一眼:"年輕人,我欠林遠山一條命。這次幫你,算是還債。但之後,周氏與你們兩清。"
陳飛這才明白,原來周福生的幫助是因為師父的麵子。
離開茶館,三人做了最後準備。林珂給陳飛換了全套裝備:防彈背心、夜視鏡、通訊耳麥,還有一支裝有特殊藥劑的注射筆。
"腎上腺素混合抑製劑,危急時用。"她嚴肅警告,"但可能加重心髒負擔,非生死關頭別用。"
午夜十二點,一輛印有"周氏礦業"標誌的工程車駛入西山礦場大門。陳飛穿著工作服,戴著安全帽,心跳如鼓。副駕駛的林珂則一臉鎮定,向保安出示文件。
"例行安全檢查。"她語氣公事公辦,"周總親自批準的。"
保安核對名單後放行。工程車停在一號倉庫旁,兩人迅速按計劃分頭行動——林珂去放置幹擾器,陳飛則尋找可能的關押地點。
礦場地麵區域燈火通明,但通往地下的電梯有專人把守。陳飛繞到維修通道,撬開生鏽的鐵門。狹窄的樓梯間彌漫著黴味和某種奇怪的金屬氣息。
越往下走,血石在鉛瓶中的震動越強烈。到達底層時,陳飛不得不按住口袋,防止它發出聲響。走廊盡頭傳來談話聲,他貼著牆靠近。
"...明晚就完成了,三十年啊..."是趙老爺子的聲音。
"通靈者準備好了嗎?"另一個低沉男聲問。
"嗯,雖然不如預期的契合,但勉強能用。"趙老爺子歎氣,"可惜第三塊血石還沒..."
"那個快遞員會來的。我們有人質。"
陳飛屏住呼吸。至少確認張偉和蘇沐青還活著。他順著走廊繼續摸索,突然,血石在鉛瓶中劇烈震動,一股強烈的牽引力拉著他轉向右側通道。
通道盡頭是一扇金屬門,兩名守衛正在打瞌睡。陳飛繞到通風管道處,勉強擠了進去。狹窄的管道內,血石的牽引力越來越強,幾乎要衝破鉛瓶。
爬行十米後,通風口下方是個圓形石室。張偉和蘇沐青被分別綁在兩根石柱上,看起來疲憊但無生命危險。更令人震驚的是石室中央——一個古樸的祭壇上,兩塊灰綠色血石呈對角擺放,散發出微弱的綠光。
就是現在!趁著守衛不備,陳飛悄悄撬開通風口柵欄,正準備跳下去時,耳機裏突然傳來林珂急促的聲音:
"撤退!趙家發現幹擾器了!所有人向出口集合!"
幾乎同時,警報聲響徹整個礦場。下方石室的門被撞開,趙老爺子帶著幾個保鏢衝進來:
"有人闖入!提前開始儀式!"
光頭攤主被推了進來,不情不願地站在祭壇前。一個保鏢粗暴地抓住他的手,用刀劃開掌心。
"不!還差一塊!"光頭掙紮著,"會出事的!"
"閉嘴!"趙老爺子厲聲喝道,"用你的血激活兩塊也能暫時開啟!"
鮮血滴在祭壇上,與兩塊血石接觸的瞬間,刺目的綠光爆發。陳飛口袋裏的血石劇烈震動,鉛瓶燙得驚人。他下意識按住口袋,但為時已晚——
第三塊血石衝破鉛瓶,化作一道綠光飛向祭壇,完美嵌入三角排列的最後一個空位。
三石合一,綠光衝天而起。整個石室開始震動,牆壁上的水晶紛紛碎裂。趙老爺子狂喜地張開雙臂:
"天門要開了!"
陳飛眼睜睜看著張偉和蘇沐青被綠光吞沒,他絕望地跳下通風口,卻發現自己懸浮在半空,時間仿佛靜止了。
然後,一個從未聽過的聲音在他腦海中響起:
"終於等到你了,真正的通靈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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