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跨境尋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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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升機在邊境線附近降落時,天剛蒙蒙亮。陳飛從舷窗望出去,下方是連綿起伏的綠色山巒,薄霧像輕紗一樣纏繞其間。他的翡翠右手在靠近緬甸邊境後就開始微微發熱,仿佛感應到了什麽。
"隻能送到這裏。"飛行員回頭喊道,"前麵是緬甸空軍巡邏區。"
林珂檢查著裝備:"猛卯鎮離邊境還有三十公裏,得想辦法過去。"
張偉的肩膀已經包紮好,但臉色仍然蒼白:"偷渡?我這樣子可跑不快。"
"有...向導。"陳飛指向遠處樹林邊幾個模糊的人影。那是祖母記憶中的接頭方式——三堆篝火,兩明一暗。
下了直升機,一行人謹慎地靠近樹林。三個皮膚黝黑的傣族男子從樹後走出,為首的中年人用生硬的漢語問:"玉靈之子?"
陳飛點頭,取下祖母的掛墜給對方看。中年人仔細檢查後,神情立刻變得恭敬,雙手合十行禮:"岩罕,猛卯守護者。玉靈婆婆救過我們寨子。"
原來祖母年輕時曾在緬甸行醫,用草藥救過整個寨子的人。岩罕說寨子裏還留著她的藥方和畫像,他們一直等著"玉靈之子"的到來。
"鬼眼礦現在被德奈軍控製。"岩罕帶他們走上一條隱蔽的山路,"要進去很難。"
"德奈軍?"林珂皺眉,"那個販毒又走私翡翠的軍閥?"
岩罕點頭:"他們挖礦找翡翠,三個月前炸開了鬼眼礦的舊入口,死了很多人...說是有惡魔跑出來了。"
陳飛的翡翠右手突然不受控製地抽搐起來。他"看"到岩罕所說的場景——德奈軍用炸藥強行破開封印,礦洞深處湧出翡翠色的霧氣,接觸到的人先是狂喜,然後身體慢慢變成翡翠雕像...
"陳飛?"蘇沐青注意到他的異常。
"礦裏...有東西出來了..."陳飛聲音發顫,"不是"翠"...是別的..."
岩罕驚訝地看著他:"你怎麽知道?寨子裏三個年輕人去偷看,回來就瘋了,整天說"翡翠在唱歌"。"
林珂迅速記錄這些信息:"看來鬼眼礦裏還有別的血石,或者更糟的東西。"
山路越來越陡,張偉的傷口開始滲血。蘇沐青給他換了紗布,注射了一針抗生素。陳飛的狀態也不樂觀——自從融入那塊碎片後,玉化速度明顯加快,現在左小腿也開始出現翡翠紋路。
中午時分,他們在一處隱蔽的山洞休息。岩罕拿出糯米團和醃菜給大家充饑。陳飛沒什麽胃口,他感覺"翠"在體內蠢蠢欲動,越靠近緬甸,這種躁動就越強烈。
"休息十分鍾,然後——"林珂的話被一陣引擎聲打斷。
岩罕臉色大變:"德奈軍的巡邏車!"
眾人迅速熄滅篝火,躲到洞深處。兩輛改裝過的皮卡駛過山路,車上架著機槍,穿迷彩服的士兵大聲說笑著。等聲音遠去,岩罕才鬆了口氣:"他們在找偷渡者,最近很多中國人來買翡翠。"
"我們得換條路。"林珂決定。
岩罕帶他們走更隱蔽的獸徑。熱帶叢林的濕熱讓人喘不過氣,各種昆蟲的嗡鳴不絕於耳。陳飛的翡翠右手不時發出微弱的綠光,驅散靠近的毒蛇和蜘蛛。
"它在...保護我們..."陳飛對蘇沐青說,語氣複雜。
傍晚時分,他們在一座廢棄的佛塔過夜。佛塔已經半坍塌,但內部的壁畫依然清晰可見。陳飛湊近觀察,發現這些根本不是佛教故事,而是記錄某種古老儀式的場景——一群人圍繞一塊發光的翡翠巨石跳舞,然後其中一人被選中,與石頭"融合"...
"獻祭..."陳飛輕聲說,"他們在製造...通靈者..."
蘇沐青用手機拍下壁畫:"看這個圖案!"她指向角落裏的一個符號——與陳飛掛墜上的凹孔排列完全一致。
"守護者標記..."陳飛突然頭痛欲裂,無數陌生記憶湧入腦海——這不是他的記憶,而是"翠"的!他看到數千年前的場景:一顆燃燒的隕石墜落在緬甸山區,撞擊產生的翡翠礦脈中混入了某種外星物質,形成了第一批血石。當地部落發現血石能賦予人特殊能力,但代價是逐漸玉化...
"陳飛!"蘇沐青的呼喚將他拉回現實。他發現自己跪在地上,翡翠右手深深插入佛塔地麵,綠光如蛛網般在古老的石磚上蔓延。
"我看到了...起源..."陳飛喘息著,"血石不是地球的...至少不完全是..."
林珂若有所思:"所以玉石女家族是經過特殊進化的血脈,能夠與這種外星礦物共生?"
"共生...也是封印..."陳飛想起碑文的話,"祖母的家族...世世代代...把"翠"這樣的存在...鎖在體內..."
這個認知讓他不寒而栗。如果"翠"完全占據他的身體,是否會釋放出更可怕的東西?而趙老爺子追求的"天門",是否就是連接那個外星維度的通道?
夜深了,其他人輪流守夜休息。陳飛因為融合症狀無法入睡,坐在佛塔殘破的門口看月亮。蘇沐青悄悄走過來,遞給他一杯熱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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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陳飛接過,翡翠右手在月光下晶瑩剔透。
"你最近...感覺怎麽樣?"蘇沐青小心地問,""翠"有沒有..."
"它很安靜...但更近了..."陳飛輕撫玉化的左腿,"像在深海...我能感到它的存在...它的記憶..."
蘇沐青突然伸手撫摸他的翡翠右手,這個舉動讓兩人都愣住了。
"對不起,我隻是..."她紅著臉想縮回手,卻被陳飛輕輕握住。
奇怪的是,翡翠部分在接觸時變得溫暖柔軟,不再像平時那樣冰冷堅硬。蘇沐青驚訝地看著這一變化:"它對你...有反應?"
陳飛也感到不可思議:"以前隻有憤怒或恐懼時才會..."
"也許情緒是關鍵?"蘇沐青大膽猜測,"玉石女家族能封印"翠",會不會因為某種特殊情感?"
這個理論讓陳飛陷入沉思。確實,每次他強烈感受到友情、責任或正義感時,"翠"的影響就會暫時減弱。而祖母留下的歌謠也充滿溫暖的情感...
"蘇醫生..."陳飛剛要說什麽,突然渾身緊繃,"有人來了!"
他翡翠右手的綠光瞬間變得刺眼。佛塔外的叢林中,十幾個黑影正在逼近——德奈軍的巡邏隊不知怎麽發現了他們!
"起來!有敵人!"陳飛大喊著拉起蘇沐青。
林珂和張偉立刻驚醒,岩罕和兩個傣族向導則迅速抄起砍刀。但為時已晚,十幾個武裝分子已經包圍了佛塔,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他們。
"中國間諜!"領頭的軍官用蹩腳英語喊道,"跪下!"
林珂冷靜地舉手示意合作:"我們隻是遊客,迷路了。"
軍官獰笑著走近,突然注意到陳飛發光的右手,臉色大變:"翡翠惡魔!"他舉槍就射。
時間仿佛變慢了。陳飛感到"翠"在他意識中蘇醒,一股冰冷而強大的力量接管了他的身體。翡翠右手自動抬起,一道綠色屏障擋在眾人麵前,子彈擊中屏障發出清脆的金屬聲,然後被彈開。
"陳飛?"蘇沐青驚恐地看著他——此刻的陳飛雙眼完全變成翡翠色,皮膚下流動著綠色光脈。
"不是陳飛...是"翠"..."雙重音調的聲音從他口中發出。
德奈士兵驚恐地後退,軍官則瘋狂下令開火。子彈如雨點般射來,但全部被屏障擋住。陳飛翠的混合體向前一步,翡翠右手猛地一揮——所有槍械突然變得滾燙,士兵們慘叫著丟下武器。那些槍管竟然在幾秒內變成了翡翠!
"跑!快跑!"軍官轉身就逃,士兵們跟著潰散。
陳飛翠沒有追擊,而是轉向佛塔的壁畫,翡翠右手按在上麵。古老的顏料突然變得鮮活,整麵牆亮了起來,顯示出隱藏的部分——一幅詳細的地圖,標注著通往鬼眼礦的秘密路徑!
"這就是...我們要找的..."陳飛翠的聲音逐漸變回陳飛自己的,眼中的綠光也褪去了。他踉蹌幾步,被蘇沐青扶住。
"剛才那是...?"張偉目瞪口呆。
""翠"接管了一部分..."陳飛虛弱地說,"但它...幫了我們..."
林珂迅速拍下發光的地圖:"看來"翠"也不想德奈軍得到礦裏的東西。"
岩罕和兩個向導跪在地上,對陳飛行大禮:"玉靈之子...翡翠之神..."
"不,我不是..."陳飛想扶起他們,卻突然跪倒在地。他的左腿被流彈擦過,但沒有流血——傷口直接玉化了,翡翠紋路像冰裂紋一樣從傷口向外蔓延!
"鎖玉散!快!"蘇沐青手忙腳亂地翻找藥包。
加強版的鎖玉散暫時止住了玉化,但陳飛知道這隻是拖延時間。更糟的是,德奈軍肯定會帶更多人回來。他們必須在天亮前趕到猛卯鎮。
岩罕查看地圖後指出一條捷徑:"走水路,順著南宛河下去,能避開主要哨卡。"
一行人收拾行裝匆匆出發。陳飛因為左腿玉化幾乎無法行走,張偉和岩罕輪流背他。夜色掩護下,他們來到河邊,岩罕的同伴早已準備好竹筏。
順流而下的旅程相對輕鬆,但陳飛的狀態越來越糟。玉化不僅影響身體,還在侵蝕他的意識。半夢半醒間,他看到"翠"的記憶碎片——無數代玉石女家族成員與血石的鬥爭,有些人成功封印,有些人則被完全占據...
"堅持住。"蘇沐青握著他的手輕聲說,"我們快到了。"
黎明時分,竹筏靠岸。猛卯鎮坐落在山穀中,幾十棟高腳木屋環繞著一座金色佛寺。奇怪的是,鎮上似乎正在舉行某種儀式,鼓聲和誦經聲遠遠傳來。
"今天是大祭司驅魔日。"岩罕解釋,"自從鬼眼礦出事,寨子裏就有人中邪。"
他們悄悄進入鎮子,避開主要街道。岩罕帶他們來到一座較大的高腳屋,門口掛著與陳飛掛墜相同的符號。
"玉靈祠。"岩罕恭敬地說,"你祖母以前住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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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陳設簡單但整潔,仿佛一直有人打理。牆上掛著祖母年輕時的畫像,旁邊是一幅詳細的家譜圖。最讓陳飛震驚的是,祭壇上供奉著一塊拳頭大小的翡翠,形狀竟與西山礦洞的碑文一模一樣!
"守護石..."陳飛不由自主地跪下,翡翠右手自動抬起,與守護石產生共鳴。一股溫暖的能量流入體內,暫時緩解了玉化的痛苦。
就在這時,裏屋門簾掀開,一個二十出頭的傣族女子走出來。看到陳飛,她驚訝地捂住嘴,然後用漢語說:"表弟?玉靈婆婆說你終會回來的。"
"表姐?"陳飛茫然地看著這個素未謀麵的親人。
女子自稱玉恩,是陳飛祖母的侄孫女。她說整個猛卯的傣族都是玉石女家族的後裔或守護者,世代監視鬼眼礦的封印。但三個月前德奈軍炸開礦洞後,一切都變了。
"礦裏的東西在呼喚族人。"玉恩憂心忡忡地說,"已經有三個年輕人去了就沒回來。大祭司說"翡翠王"要蘇醒了。"
"翡翠王?"林珂敏銳地抓住關鍵詞。
玉恩指向鬼眼礦方向:"最古老的血石,第一代玉石女犧牲自己封印的東西。傳說它能讓整個緬甸變成翡翠之國...但代價是所有生命。"
陳飛突然明白趙老爺子追求的是什麽——不是簡單的永生,而是成為"翡翠王"的宿主,控製全球翡翠網絡!而"翠"隻是血石意識的一個碎片,相對溫和的存在。
"必須...去鬼眼礦..."陳飛掙紮著站起來,"在趙之前..."
玉恩搖頭:"你現在這樣不行。必須先參加淨化儀式,延緩玉化。"
她指向屋後的溫泉池:"玉靈婆婆留下的最後藥方,配合大祭司的咒語,能讓你多撐幾天。"
陳飛看向同伴們。林珂點頭:"一天。我們需要準備裝備,也等張偉的傷好一點。"
蘇沐青檢查了溫泉池中的草藥,確認與祖母筆記記載一致:"這配方比鎖玉散強效,值得一試。"
午後,陳飛獨自泡在藥池中。滾燙的草藥水刺激著玉化部分,產生一種奇特的刺痛感。他不知不覺睡著了,夢見自己漂浮在翡翠色的星空中,"翠"以人形出現——一個半透明的翡翠女子,麵容既陌生又熟悉。
"為什麽幫我?"夢中的陳飛問。
"因為我們都不想消失。翠"的聲音不再冰冷,"趙會毀滅我們兩個,隻留下純粹的能量。"
"我們...能共存嗎?"
"翠"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展示了一段記憶——數千年前,第一代玉石女與"翠"達成協議:她提供身體作為容器,"翠"則放棄完全入侵。這種微妙平衡維持了千年,直到趙家祖先試圖打破它...
陳飛驚醒時已是黃昏。溫泉池的水變成了翡翠色,而令他驚訝的是,玉化部分竟然有所減退!左腿恢複了部分知覺,翡翠右手的顏色也變得更像血肉。
屋外傳來歡聲笑語。陳飛穿好衣服出去,看到蘇沐青正在和玉恩學做傣族點心。看到他出來,蘇沐青驚喜地跑過來:"有效果!你看起來好多了!"
她情不自禁地擁抱了陳飛,然後紅著臉鬆開。陳飛也感到一陣奇特的溫暖,這時他注意到蘇沐青腰間別著一朵精致的翡翠玫瑰——那絕對不是之前有的。
"這是...?"
蘇沐青小心地拿起翡翠玫瑰:"今早在我包裏發現的。玉恩說這是最高級的翡翠雕工,但沒人承認是自己放的..."
陳飛突然記起半夢半醒間的一個片段——自己的翡翠右手在無意識狀態下雕刻著什麽。難道這是"他"送給蘇沐青的禮物?還是說..."翠"送的?
玉恩意味深長地看著他們:"翡翠隻會為真心開花。明天大祭司會為你們祈福,然後..."她神色凝重起來,"去鬼眼礦麵對翡翠王。"
夜幕降臨,猛卯鎮中心的篝火晚會上,鼓聲與誦經聲交織。陳飛站在人群中,翡翠右手不再隱藏。在蘇沐青和玉恩的陪伴下,他走向大祭司,準備接受最後的淨化儀式。
而在幾十公裏外的鬼眼礦,德奈軍的探照燈照亮了夜空。一個白發蒼蒼的中國老人在武裝護送下走進礦洞——趙老爺子不知用什麽方法,竟然也來到了緬甸。他手中捧著一個古老的翡翠匣子,裏麵裝著從西山礦洞偷來的碑文碎片。
決戰即將在血石的起源之地展開。陳飛體內的"翠"似乎感應到了什麽,在他意識深處輕聲呢喃:"準備好了嗎...我的容器...我的夥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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