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備受欺淩失怙少主x男扮女裝格格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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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魯倫河畔,一早,薩仁就準備好了宴會要用的所有東西。
    宰殺的羔羊上百頭,高高的篝火堆已經搭建起來,敖包之上彩色綢帶飄揚。
    薩仁親手縫製的日月圖案揚起掛在氈帳之上,巴根上躥下跳,指揮著一群半大的孩子乖乖聽話。
    “額吉,額吉,我什麽時候可以娶妻子?”巴根高興的湊上來問。
    辛德大叔在一旁哈哈大笑:“臭小子,這麽小就想要新娘?等你成年後,就像你哥哥那樣,自己選擇妻子。”
    “那我什麽時候成年?”六歲的大胖小子問。
    小孩子總是這樣,想要一下子長大,認為長大後就可以擁有一切沒有擁有的東西。
    薩仁溫柔的摸摸他的腦袋說:“等到你能夠成為哥哥的小勇士的時候。”
    這時候,珠賀紮台走進來,恭敬的對薩仁說:“夫人,戰士們已經吃飽休息好,準備好了。”
    “準備什麽?”巴根又問。
    “準備好來什麽迎接什麽,無論是酒還是刀。”
    一早,新娘要被抱上彩車。
    因為阿央玨父親早逝,而塔塔部的人都說阿央玨是長生天的使者,不能和普通人離得太近,會冒犯天神。
    根本原因還是一開始有不懷好意的奴隸想要靠近阿央玨,被朝魯咬斷了手臂,那還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從此之後,除了親近的人,其他人都很少能夠近身。
    兩頭狼威風凜凜,脖子上綁著大紅花,昂首挺胸的守在阿央玨旁邊,除了秦過,誰都不讓來。
    秦過高高興興的抱著阿央玨上車。
    彩車上鋪著潔白的毛毯,阿央玨就像一件珍貴的禮物被放進盒子裏麵。
    真的太漂亮了。
    他的美麗是一種與眾不同的,就像是在熱烈的草原上罕見的珍珠,卻沒有人能否認他的美麗。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在霧氣縈繞的空中投下,穿過彩車車帷,落在阿央玨的側臉上。
    他臉上的疤痕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一點也不可怖,隨著他的眼眸轉動,就像一簇被晨光點燃的焰火。
    新郎打馬繞車三圈。
    首圈揮弓向天,白翎箭矢如鳥離弦高飛,震顫著穿透晨霧,意味著驅散邪靈;
    次圈拋灑奶食,乳香浸透車轍,意味祈福大地;
    最後一圈,秦過解下腰間的五彩繩腰帶,纏繞車轅。圍觀的族人爆發出震天歡呼。
    這是草原上的“係屬禮”,宣告著他對新娘此後的守護權。
    他們的今生都會被這條繩索緊密相連接。
    祝頌者拖長調子高歌。
    ——踏碎顱骨的鐵鐙啊,今日托起柔軟的羔羊
    ——西風之神別吹亂發辮,草甸之靈莫絆馬蹄
    ——金鐙已備,新人遠行
    兩頭狼高興的擺尾竄出去。
    送親的隊伍跟上,迎著克魯倫河畔拂麵的春風而去。
    早春的季節,萬物複蘇。
    汨羅部的春營地依舊依山傍水。
    桑吉卓瑪手中拿著羊皮的賬冊,刻寫筆勾勾畫畫,心不在焉。
    半晌,她問坐在角落書寫著的阿勒問:“你還記得阿央玨嗎?”
    阿勒有非常厲害的計算能力,她的心算非常準確,也從來沒有錯誤過,因為這一點,她從邊緣地帶被重新拉到了卓瑪身邊。
    這麽多年,她的性格也改變了,不再是當初那個會朝著阿央玨扔牛糞的女孩。
    聽到詢問,阿勒抬頭看了一眼卓瑪,緩緩開口:“不記得了……可敦。”
    記憶裏那個陰暗的生長在角落的阿央玨,如今已經變成了長生天的使者了,而就在今日,阿央玨要嫁給塔塔部的少主。
    立誌要嫁給草原上最英勇的男人的桑吉卓瑪已經梳起了婦人的發髻,她越來越像她的父親,也越來越像她的祖母。
    她開始計較著生意,計較著得失,計較著烏蘭部族人的羊群、牛群。
    她開始知道,以往她隨意丟棄在地上的寶石可以換取三匹好馬, 馬能夠去打仗,能夠帶來勝利。
    鐵要錢,鹽要錢,克爾倫還搞了一個慰問部,死去男人的家庭也要錢。
    她太疲憊了,流產一次之後,她的身體大不如從前,總覺得寒冷。初春回暖,她的帳中依舊鋪著幹草,燃燒旺盛的篝火。
    克爾倫帶走了七成的戰士,要去剿滅塔塔部。
    當年的血色婚禮就像一根刺,橫在他們之間,讓如今克爾倫執意要在今日去殺死嘉措承玄。
    桑吉卓瑪的思緒飄遠,卻突然被門外的腳步聲打斷。
    “可敦——不好了……”一個長相剛毅的男人走進來,是桑吉卓瑪的親衛,他急切的說:“巴巴哈部——圍剿過來了!”
    桑吉卓瑪手中的羊皮落地:“怎麽會?他們怎麽會知道我們的紮營地……?”
    “……他們有多少人?在哪裏了?”桑吉卓瑪顫抖著聲音問。
    “至少七千人!他們知道我們全部人員出動了!他們知道了!”親衛顫抖著嗓音說:“集結還要時間,可敦,要盡快下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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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勒在一旁心髒狂跳,她顫抖著說:“可是……如今留在營地的海都格格的人,她不會保護烏蘭部的……”
    克爾倫為桑吉卓瑪留下了一千人,為海都留下了一千人,剩下的一千人在外布防。
    時間就像一個首尾相接的圓環,輪轉不熄的不止是春去秋來。
    無數在草原中,內外交戰,無可避免的被戰火裹挾的人,再次被命運推到了抉擇的懸崖。
    桑吉卓瑪的眼裏滾落淚水。
    七八年前的那個小女孩隔著時間的長河對她說——[巴巴哈部殺死我們的男人!俘虜我們的女人和孩子!搶奪我們的財產!隻要聯合起來!]
    ——[怎麽聯合起來?你握得動刀嗎?你殺得了人嗎?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們的部族是用什麽換取的安寧?]
    ——[塔塔部落五年前的那場戰鬥教訓還不夠嗎?]
    ——烏蘭部落七年前的那場戰鬥教訓還不夠嗎?
    珍珠貴重,價值十匹好馬。
    一匹上好的馬,要她的族人、用勤勞的雙手創造著財富的烏蘭部女人們,不眠不休的織補三年。
    失去了父兄之後,富裕的烏蘭部被汨羅部予取予奪……
    而她的丈夫,從來都不站在她的身邊。
    桑吉卓瑪擦拭了一把眼下的淚滴,她蒼白著臉,靜靜地看著親衛,低聲道:“我們走。”
    親衛愣了愣:“走去哪裏?”
    “離開這裏,逃。”桑吉卓瑪說。
    薩滿擊鼓搖鈴,將烈酒潑入烈焰。
    秦過拉著阿央玨的手,跨過火盆。
    灶火神接納新人進入帳篷,薩仁微笑著為他們端來交杯的馬奶酒。
    “喝了這碗酒,往後風雪再大,你們就是彼此的避風港。”薩仁說。
    這是婚禮的最後一步,交杯酒後,長生天的見證下,他們締結連理,永生攜手。
    之後的流程就是慶典,男方要被拉著待客慶祝,而女方在帳篷中由梳頭額吉將辮發盤起夫人發髻。
    盤頭之後,二人要去待客飲酒,整夜狂歡。
    就在此時,外麵傳來悠長的狼嚎。
    克爾倫的騎兵正在趕來,朝魯奔跑在克魯倫河畔,朝著遠處長鳴。
    帳篷外,馬蹄敲擊地麵如同棒槌敲鼓,鐵蹄踐踏的聲音隨著悠長的狼嚎響起,從開始的微微淩亂到後麵逐漸整齊劃一。
    日光西斜,從打開的天窗中照耀在兩人身上,秦過微笑著摸摸阿央玨的臉龐。
    阿央玨的眼眸像是星星,他看著秦過說:“我等你回來,我的新郎。”
    而巴彥安靜的待在阿央玨身邊,歪著腦袋,拱了拱秦過的腿。
    巴彥:阿爹加油!朝魯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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