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迷霧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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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堪?”
    秦重這話簡直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apha鬆手,握著的那盒藥膏隨之滑落,在桌麵上發出很輕的“哐當”聲,如同山雨欲來的前兆。
    強勢的抑製信息素隨主人的情緒噴湧而出,apha沉沉的目光壓在oega身上:“你覺得是我在給你難堪?”
    厲時安被壓的喘不過氣來,若有似無的雲霧茶安撫信息素縈繞在周身,尚未完全散去的雲霧茶香守護著他脆弱的腺體。
    理智告訴他,他應該向秦重服軟,名為本能的警鍾在腦海鳴笛閃爍;他整個人仿若身處渺茫大海中,伏特加信息素就似呼嘯的浪潮,勢必要將他吞噬同化,他身處其中,無力而渺小。
    他受夠秦重的喜怒無常了。
    “是。”單這一個字,厲時安就花了莫大力氣。
    但他仍舊直起自己的脊梁,不顧鋪天蓋地的伏特加壓迫信息素,說:“秦重,我與顧淮清清白白,你不該當著他的麵讓我們難堪。”
    “你們?”
    “好,好一個你們!”
    秦重沒聽見‘清清白白’一樣,隻抓住了那個‘你們’。
    他走到厲時安麵前,剛想說些什麽就嗅到些其他appha有著恐怖的領地意識,剛剛或距離過遠或怒氣上頭沒發覺,這會靠近了發現那屬於他的標記處,浮現了個很淡的茶葉標識。
    就像是無形中被扇了一巴掌。
    厲時安倏爾捂住自己的腺體,秦重的視線猶如實質般令腺體處灼燒發痛, 突然洶湧澎湃的伏特加信息素逼迫覆蓋在他腺體處那層薄薄的雲霧茶信息素震顫不止,兩波信息素在他千瘡百孔的腺體處爭鋒交織,不多時,那雲霧茶信息素因後力不支逐漸潰散。
    “你身上有顧淮的氣味。”秦重說。
    厲時安額頭滲出汗水,另一隻手緊緊握住椅子把手,沒了雲霧茶的遮擋,高濃度伏特加信息素全方位入侵著他的身體感官,腺體傳來撕裂般的痛,高匹配度能給他極致愉悅的同時,也帶給施與他無盡苦痛的權力。
    他已經沒有力氣和秦重爭論什麽。
    而秦重將最後一絲雲霧茶信息素逼退後才收回些許信息素壓迫,他拎起厲時安放在腺體上的手,握在掌心緩緩捏玩,oega手心沾滿了汗水,充斥著三種信息素交織的氣味,秦重就拿自己的信息素包裹著,洗刷著。
    那手像沒有生命,物件般任秦重搓扁捏圓,厲時安連動一動手指的心力都沒有了,他全部心思都用來維持自己挺拔的坐姿,以此保全最後的體麵。
    “離顧淮遠一點,不要再讓我聞到你身上有茶味。”秦重把玩著厲時安的手指,沉聲警告:“我有沒有和你說過,我平生最討厭茶味。”
    厲時安覺得秦重有些奇怪,這信息素是茶味的沒錯,但顧淮隻是一個beta。
    眼見這apha得不到回應又要發瘋,厲時安終於虛弱得說了句:
    “秦重,顧淮隻是一個bate。”
    話一落地,厲時安就感到秦重握住他的那隻手頓了頓,指尖傳來輕微痛感。
    秦重眸光閃爍,apha仿佛想到什麽,又聽厲時安接著說:
    “你為什麽會認為這是顧淮的氣味?”
    秦重難得沒回應厲時安的這個問題,隻重複:“總之,你離顧淮遠一點,他不是什麽好東西;別再讓我看見你和他在一起,你是我的oega,知道了嗎?”
    厲時安抽回自己的手,他這會已經恢複一些,脖頸處的伏特加的標記重新閃耀深刻,oega視線越過秦重空洞注視著那扇緊閉的大門,語氣沒有絲毫起伏:
    “你要娶解千然是不是?”
        這話落在厲時安耳中相當於間接承認。
    “我看著就那麽下賤嗎?”厲時安突然笑了,他把視線挪回秦重身上,麵色紅白交加:“秦重,我不是沒你不能活。”
    “不要無理取鬧,安安。”
    秦重語氣也沉下去,他認為自己已給足了厲時安誠意。    “我無理取鬧?據我所知,帝國是一夫一妻製吧?”厲時安眸中沒有絲毫色彩,一滴淚水不受控製砸落,他為自己這些年的錯付而傷神:“你娶她,就和我離婚吧。”
    “放過我,也放過彼此。”厲時安說。
    “我們不需要離婚;我說過多少遍,我和他的事你不用管!你隻需要在家裏好好待著就夠了,我可以給你你想要的一切!”幾番爭執下來,秦重也有些不耐煩,他一向是說一不二的,做事何曾向人解釋過?
    若非他現在還不能和厲時安了斷,他早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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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需要離婚?
    厲時安抹掉那滴淚,強撐著笑:“我們已經離婚了,對吧?”
    又一滴淚砸在他手背上,他還是太看得起自己了,整整五年啊——
    近兩千個日日夜夜,他將身心都奉獻給自己的apha。
    到了最後一刻,他做不到心如止水。
    秦重沉默了大約兩三秒,隨後笑著說:“安安,怎麽可能?你在說什麽?”
    厲時安扯了扯唇角,心如死灰:“那我們離婚吧,秦重。你去娶解千然。”
    他疲於和秦重爭辯,apha說什麽就是什麽吧。
    白日裏沒注意的細節此刻在腦海中一一浮現,是啊,一切都明晰了。
    他明明是秦重的伴侶,為什麽醫護人員沒讓他走軍人通道?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伏特加信息素隨著主人情緒誠實得波動外放,秦重走到厲時安麵前,高聲質問:“你今晚非要激怒我是不是!?”
    “秦重,我累了。”厲時安閉了閉眼,輕歎。    秦重這麽想,也這麽做了,他伸出手撫上厲時安的臉龐。
    ……
    不出意料,厲時安躲過了。
    在apha強大的壓迫下,厲時安的下頷輕輕發著抖,秦重瞧的一清二楚。
    但他依舊不肯服軟。
    不知什麽時候,一切都變了。    “我對你不好嗎?”秦重半蹲下身,抬首看著厲時安,他想仔細瞧著oega的表情。
    厲時安譏諷一笑:“好?”
    “你覺得你對我很好?”
    破天荒的,厲時安說了兩句話。
    秦重就那麽瞧了厲時安幾秒,隨後緩緩收回了壓迫信息素,厲時安的身軀有一瞬的放鬆,隨後又將脊背緊緊繃直。
    這落在apha眼裏,他鬼使神差說:“厲時安,你和你的哥哥很像。”
    厲時安的身軀狠狠一震,瞳孔放大,幾乎是有些失語:
    “秦重……你!”
    “沒什麽。”秦重卻直起身,趁厲時安尚未反應過來,轉身離開。
    臨走前,他說:“好好在秦家待著,沒有我的允許,不要隨便出門。”
    “哢嚓。”門鎖落鎖的聲音傳來,厲時安這會剛想起來去追秦重,但隻能徒勞的擰轉緊鎖的房門,很快他想到什麽,跑到床頭飛快翻找著,不多時就從裏麵找出來一個小鑰匙,衝到門前去開鎖。
    又是“哢嚓”一聲,門應聲而開,但秦重早已不見。
    “……”厲時安突然明白秦重鎖門的意義了。
    他就是想攔住他。
    “嫂子?”秦清見厲時安出來,趕忙跑到厲時安身邊仔仔細細打量著,生怕秦重又對厲時安動手。
    厲時安虛弱的搖搖頭,示意自己沒事,隨後問:“小清,你知不知道——”
    沒問完他就住口了,罷了,秦清怎麽會知道軍中事呢?
    也是自己糊塗了。
    “啊?怎麽了?”秦清一頭霧水。
    “我明天能見到你哥嗎?”厲時安話鋒一轉。
    秦清一怔,然後快速說:“能能能!能的!隻要嫂子你想見!”
    這語速快的好像生怕慢一秒厲時安就反悔似的。
    厲時安朝秦清笑笑,這笑卻不達眼底。
    恐怕要讓秦清失望了,他找秦重的緣由不是因為秦清想的那樣,秦重大概也是不會見他的。
    否則剛剛就不會故意攔住他。
    他拍了拍秦清的肩膀,轉身回房間。
    這事在他心裏留下了一枚懷疑的種子。
    秦重說自己和哥哥像,是哪種像?
    剛剛那種情況下,是說……他們在絕境時相似嗎?
    厲時安心裏傳來細密的疼,他想知道,瘋了一般的想知道自己的哥哥,那個永遠站在自己身前的溫柔兄長,在死之前究竟經曆了什麽,以至於屍身都殘破不堪。
    但秦重不肯告訴他,自從厲縛明死後,這兩年以來每每提到此事,秦重都是一副逃避的態度。
    這是apha第一次在他麵前主動提起厲縛明。
    厲時安走到臥室內坐下,門外的秦清已經離開。
    看清秦重之後,他突然之間看清了很多事。
    就像是撥開層層迷霧,察覺了之前不曾注意的許多蛛絲馬跡,而這些蛛絲馬跡結合在一起,指向一個曠世恐怖的真相。
    厲家的衰敗、厲縛明的死亡、秦重的大勝——
    真的隻是表麵所浮現出的這樣嗎?
    他抬首看向窗外暗沉的天幕,烏雲層層疊疊遮住明月,隻依稀散出螢螢光暈,這昏暗的光落在地麵上,已起不到什麽照明的作用了,於是遠行的人看不清身前的路,連草叢裏的沙礫都當作珍珠。
    厲時安暗自攥緊拳頭,他要把這層烏雲剝開。
    見一見光明之下,魑魅魍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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