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懷璧其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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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讓帝國無數頂尖學者耗費數年都望塵莫及的東西。”
顧淮打開實驗室的電腦,看著畫麵上的實驗視頻,視頻內的apha受藥劑影響後先是眼周泛紅、目眥欲裂,隨後開始暴力拆毀著周遭一切,對出現麵前的人事物進行無差別攻擊,互相撕咬爭鋒;但神奇的事隨著另一股信息素的注入,這些apha逐漸穩定下來、神色也隨之恢複清明,茫然的看著自己的手,數秒後發現什麽一樣揮舞著自己的手臂,為這莫名強大為歡呼雀躍。
“他們研究不出來,”apha猙獰麵目照映在顧淮眸中,他緩緩開口:“因為問題…根本不是出現在科研上。”
他之前怎麽就沒想到呢?
用信息素誘導出的振奮,自然同樣需要信息素來安撫。
聞瑾也將目光落在電腦屏幕上,畫麵內apha無聲的嘶吼仿佛能透出屏幕直直穿透魂靈,他是感受過信息素誘導劑作用的,血液沸騰灼燒之感清晰如昨,那是任何一個apha都無法抗拒的極致誘惑,刻在dna裏對絕對力量的渴望。
那種淩駕於眾生之上掌控一切的感覺,令人如癡如狂。
還好什麽,顧淮沒說完,他換了個話頭,語氣也隨之沉落:“我不會讓秦重再接觸安安了,我會保護好他。”
五年前他救不了自己,三年前他救不下厲家,今時今日他一定要保護好他唯一的珍寶,不讓他再——
“你想怎麽保護他?”顧淮的思考被聞瑾打斷了,這男人一臉冷漠,一副不解風情得模樣正視他:“顧淮,紙是包不住火的,就像三年前我們保不下厲家一樣,厲時安的秘密遲早會被他們發現。”
“……”
顧淮繃直唇角,他拿起桌麵上僅剩的藥劑,語態透著絲癲狂:
“那就讓他們都消失好了。”
聞瑾一愣,顧淮聲音太低,他一時沒聽清也有點沒反應過來:“什麽?”
顧淮被這一問激得清醒了,他眉目間那點陰鬱頃刻散盡,笑著回:“沒什麽”
聞瑾皺眉,他覺得顧淮今日有些奇怪:“你我相識多年,我有時候總覺得你有什麽地方怪怪的,就是說不上來……”
他刀削般麵龐上覆了層陰影,嚴肅問道:“顧淮,你沒事吧?”
顧淮笑了笑,姿態輕鬆:“聞瑾,你有時候就是想太多,你我之間還有什麽不能說的?”
“是,你我誌同道合。”聞瑾麵色緩和了一些,說完他又想起剛剛那個沒得到回答的問題:“顧淮,你是怎麽打算的?厲時安……”
“我會為他切除腺體。”顧淮說。
聞瑾差點直接站起來,他不可思議得看向好友:“…你瘋了?”
“切除腺體的後遺症你不是不知道,當初你要切除腺體的時候我沒辦法阻止,但那種痛苦你不記得了?我當時差點你以為你要死了!”他麵色難看,情緒激動得說完這段話之後又有些躊躇著說:“何況你切除了它的腺體,這世上就再沒有能控製信息素誘導劑的東西了。”
聞瑾有些懊惱,他雖然不忍,但這世界還有無數人正在遭受信息素誘導劑帶來的強烈後遺症折磨,生不如死。
厲時安的腺體不能割,他是那些受藥劑荼毒之人唯一的解藥。
三年前厲家研製出這種藥劑後,就被彼時激進一派迫不及待得投入到戰場上,前期因為厲家提供的緩解藥劑尚可維持,後期供應不支之後便開始暴露出可怕的弊端,而懷璧其罪的厲家也因此慘遭滅門,在之後帝國所幸將這種藥劑作為一種信息素武器大規模投放到戰場上。
不出一年,秦重就利用這種藥劑大舉擊潰反叛軍後迫使這股勢力臣服,但和平之下因前期大肆激進得戰爭令無數apha士兵收到信息素誘導藥劑的荼毒,留下強烈後遺症,這其中最為嚴重的就是迫降那批反叛軍,沒人會去關心失敗者,他們每日都生活在水深火熱中。
但長此以往下去,這股力量必然會成為社會裏不可忽視的動亂因素,若想安撫反叛軍,得到信息素誘導劑的緩解藥劑就必不可少,加之聞瑾不滿秦家主張的暴政已久,他想安撫反叛軍,令帝國得以和平休整。
秦重因戰功已穩穩壓了他一頭,如今再想翻身,他必須收編被招降的反叛軍勢力。
想到這,聞瑾試圖規勸顧淮:“你……”
一個你字沒說出來,實驗室緊閉的大門突兀得被敲響,監控器上一位身著白大褂助手模樣男子麵色難看得敲打著大門,顧淮抬手將門打開就聽見男人焦急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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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了,顧博士!”他一臉驚魂未定模樣,仿佛看見了什麽極為可怕的事情,舉起的手震顫不止:“實驗室關著的那些apha……他們,他們!”
“他們怎麽了?”顧淮心髒倏爾一跳。
“他們好像都瘋了!眼睛赤紅的撞擊著大門!門都快要被他們撞壞了!”
怎麽可能……?實驗室的大門,拿大炮都轟不開!
顧淮上前安撫助手,他也有些心驚,大腦飛快運轉:“你別急,我現在和你去看看。”
助手連忙點頭,三步並兩步在前方帶路。
顧淮與聞瑾對視一眼,他們都在彼此眼中看見了沉重,隨後快步跟了上去。
·
嘟嘟嘟——
電話響了幾聲後傳來忙音,厲時安放下手機,無端想起這些年秦重也是這般,電話慣常打不通。
他在心裏把這奇怪想法甩掉,瞧著未接電話裏顧淮的名字,不理解為何這人聊著聊著就消失了。
秦家大宅正門一如昨日巍峨莊重,再出現此處卻已物是人非,他剛收拾了為數不多的行李準備離開,秦重自始至終也沒有出現過,現在連剛剛還在與他微信聊天的顧淮也莫名消失數個小時了。
聊天記錄還停留在顧淮約他下個月做腺體割除手術上,他轉過身與秦家大宅背道而馳,不由回憶起昨天顧淮說的話。
“厲家當年其實並沒有過錯,如果非說有錯隻能說是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我其實隻是隱約知道一些,這些年我在秦重身邊並沒有接觸到核心機密,隻聽聞厲家好像研製出了什麽藥劑……能令apha實力大增。”
藥劑……實力大增……
厲時安想起三年前,他母親身上總是莫名其妙出現血腥味,當時他就覺得奇怪,但被父母草草搪塞過去,還有——
母親手腕上永遠消不下去的刀痕。
顧淮的聲音繼續在腦海裏響起:“五年前你與秦重在一起後我最初是無法釋懷的,後麵發覺是秦重設計害你後一度想去找你,但尋你做什麽呢?”
秦重的設計、能令apha實力大增的藥劑、母親身上永遠散不去的血腥味。
這些線索聯合到一起,令厲時安遍體生寒。
秦重——你想做什麽?
“嫂子!”
厲時安被這一聲嚎破天際的‘嫂子’叫回現實,發現秦清小跑著向他揮手,便立於原地等著,秦清跑到厲時安麵前後卻有些躊躇。
“怎麽了?小清。”厲時安問。
“嫂子…你真要?”秦清耷拉著唇角,話語裏的意思很明顯,厲時安開口糾正他:“小清,我已經不是你嫂子了。”
“可嫂…”秦清的話在厲時安注視裏吞了回去,隻得改口:“好吧,安哥,你能不能別走……我在厲家就和你能說上幾句話,而且我哥他——他!”
他的兄長。
秦清自幼便崇拜厲縛明,曾立誓非他不嫁,厲家出事後更是幾次與秦重鬧到不可開交,得知厲縛明死訊後更是日夜以淚洗麵,至今不能釋懷且拒絕任何求娶者,經年累月下秦清的眼睛不太好,秦重也拗不過秦清以死相逼,被迫替他擋下所有壓力。
秦重雖然不是一個好apha,但他至少是一個好哥哥。
厲家的事雖然秦家和秦重都難辭其咎,可一無所知的秦清是無辜的,兩年前尚未成年的oega甚至信誓旦旦說以後要在秦家照顧自己。
厲時安瞧著麵前的秦清,心下發軟,他有些不忍,好像無論出了什麽事,受苦受難的都是他們這些手無縛雞之力、隻能攀附他人而活的oega。
哪怕身世再顯赫,也走不出金絲織就的囚籠。
盡管如此,厲時安卻沒辦法為秦清做些什麽,他也自身難保,最後隻是歎了口氣說:“小清,我不能留在秦家。”
“可你是我和縛明哥哥唯一的牽絆了…安哥。”
明知不可為,卻仍舊想抓住這最後一根稻草。
飛蛾撲火,生死無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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