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西京暴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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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傾落,月上柳梢。
秦重邁出房門,下屬為他關上門扉,隔絕了內裏傳出的慘叫聲。
apha接過副官遞來的毛巾,一邊走一邊漫不經心擦拭著指間蜿蜒血跡,樹梢沙沙作響,破碎的月光星星點點披在他身上,不時能窺見散落的暗紅色幹涸液體。
飄零的夜風吹散了他衣擺間的血腥氣,上將大人精幹壯實、血氣充盈的手臂,因剛用力充血而更顯猙獰,筋骨凹凸、血管分明,橫立在肌肉虯結的麥色肌膚上,令人見之心怵。
有涼意順著小臂肌肉縫穀滑落,秦重垂下那隻手,換了塊毛巾囫圇吞棗地擦,可見沒什麽照顧自己的耐性,他見擦得差不多,隨手一扔便有下屬彎腰低眉接過染血的毛巾,恭恭敬敬退下。
“總署長大人。”副官梁慕寒低聲喊他,秦重正整理袖口,把衣服整理得服貼體麵,這是經年累月養成的習慣,聞言抬眸掠了人一眼。
借著月光,梁慕寒看清了秦總署長的臉,他微妙地頓了頓,秦重發覺不對,奇怪地又回看他,梁慕寒麵無表情指了指自己的臉頰,隨後別過眼。
“……嗯?”秦重微怔,抬指摸到片濕滑。
原來是濺上血了,這一路沒人敢抬頭瞧他,竟也沒發覺。
此刻隻有他們兩個人,秦重懶得再拿毛巾,便舉起手臂,用大衣袖口草草蹭了蹭,這風度盡毀的動作讓梁慕寒輕聲咳了下,apha滿不在乎地說:“馬上回去了,沒人看見。”
再嚴苛的規矩教養,也扳不回上將大人狂放不羈的心。
梁慕寒顯然早就習慣了,對此見怪不怪,他們家大人著實不是什麽在意自己形象的性子,如果不是非要在外人麵前維持威嚴的話。
他向後瞧了瞧,問秦重:“您…?”
“哦,他倆我大概知道是怎麽回事了,”秦重嗤笑一聲:“本來隻是順藤摸瓜找秦清那個不省心的小崽子的下落,倒是沒想到還有意外之喜。”
“等把人抓回來,少教訓他一點好了。”
秦重那日發覺有人敢欺負他弟弟,就追到了解娩怡頭上,將人抓住教訓了頓,誰曾想不過數日,這小崽子直接玩起了失蹤,聯想到秦清種種怪異行徑,他不由得把解娩怡、厲縛明、秦清這三個人聯係起來,秘密將解娩怡抓到秦家‘問話’。
那女人不是什麽有骨氣的,更談不上有多聰慧,在他一番心理戰下把話套出來個七七八八,果然和厲縛明有關!
順著這條線,他又查出了解千然和解娩怡假意不睦的事實,就像多米諾骨牌,借著解娩怡這個突破口,秦重查出了一係列真相。
包括解千然私下與顧淮聯係,這姐妹兩個人,一個去厲縛明身邊做事,另一個明麵效忠於他,暗地裏卻給顧淮通風報信!
秦重舔了舔染血的上牙膛,覺得自己還是罰的輕了。
既然解千然與顧淮有染,和他玩明修棧道,暗渡陳倉那一套。
那解家也便不可信了。
怪不得他那個好弟弟顧淮,會優先把厲時安的血液給他做實驗,原來在這等著他呢!
該死。
老實說,顧淮和厲縛明合作設計他,他並不意外。
讓他意外的是,厲縛明那天在高架橋上,反將了顧淮一軍,他和顧淮之間——有什麽不可轉圜的矛盾點?
以至於令厲縛明選擇更瘋狂、更偏激、更弱勢的江樂樂合作,也要和顧淮分開?
還不待他分析出個所以然來,梁慕寒清冽沉靜的聲線響起,身形清雋的副官彎腰為他打開主臥的門,低聲道:“總署長大人,到了。”
“嗯,”秦重腦子裏想著事,心不在焉應了句,走進去把衣服脫掉無意識就丟給了梁慕寒,顧自坐去沙發上,給自己倒茶水喝。
他眉心的溝壑這一路就沒平下去過,直到東西都收拾好,秦上將發覺梁慕寒居然還站在那沒走,問了句:“還有事?”
梁慕寒點點頭,他麵色有些沉,秦重也意識到什麽,估計這事還不是件小事,不然幹嘛在路上不說,特意等到倆人來了封閉空間才說?
“大人,”梁慕寒走到秦重身側,拿出電子屏幕放給秦重看:“三個小時前,西京無故出現大量發狂apppha,初步檢測結果也和之前相同,是腺體能量的狂躁引起的暴動、失智。”
電子屏幕上是一張巨大的西京地圖,除了地圖上本該有的標誌性建築外,梁慕寒還額外標注了幾大隱藏的重要地點,以及加重了聞家、江家等建築的重要程度,這張地圖上肉眼可見多出許多紅色光點,光點分布不均,有些還在緩慢移動。
秦重放大其中一個地標,發現那些在大地圖上原地不動的紅色光點,被放大後無一不在緩慢移動,沒有一個是靜止的,像是有生命。
看樣子這些紅色光點就是那些狂暴的appha引起了大範圍居民恐慌,屬下不敢打擾您,自作主張調動了軍機暑人員控製暴動,維護基本城市秩序,並遣散所有在外人員,現在西京這些區域已經被管製了起來。那些散落的發狂apha也被處理的差不多了,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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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慕寒麵色沉重,他把目光放在那些紅點明顯聚集的區域:“這裏不知為何,出現了大量狂暴人員,並且有毀壞建築的傾向。”
“就像是——”
“有人刻意在圍攻那裏一樣?”秦重接下了後半句話,雙指放大那被圍著的建築物,眸光微微閃爍:“這裏……”
梁慕寒心領神會,他斂目垂首,輕聲說:“大人,這恐怕是一場精心設計的局。”
秦重把屏幕重新縮到最小,縱覽全局,觀察著這些紅點的走向,問道:“從這些人出現開始,一直到現在的動態行程分布視頻有沒有?”
“有,”身為秦重的貼身副官,他的業務能力是毋庸置疑的,梁慕寒熟練拿出準備好的資料,並把電子屏幕調到一個顯示‘正在錄製’的視頻界麵上,闡述道:“這就是之前的動態行程錄製視頻,還有這些資料是我根據這段時間紅點的分布行程規律做的基礎推測分析,請您過目。”
秦重頷首,他一邊加速匆匆過了遍視頻,一邊比對著梁慕寒做的資料。
“你覺得這件事是誰做的?”秦重摁下暫停鍵,隨口問梁慕寒。
梁慕寒頓了頓,如實回答:“屬下不知。”
帝國各大世家暗懷鬼胎,豢養並奴役研究員,私自開展研究已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畢竟誰不想率先成功,拿到這把必勝的達摩克利斯之劍呢?
這些狂暴appha也沒什麽太大區別,如果不考慮被注射人的恢複和生命,那隨便打點狂暴劑就能達到這種效果,幕後之人也不會拿什麽高級藥劑大規模注射,那不僅僅是浪費,更是給全世界探究他科研進度的機會。
沒人會這麽蠢。
秦重指著視頻剛開始的部分,點了點屏幕,語氣聽不出喜悲:“這些人出現的雖雜亂無章,但大多數人都朝著這個方向走,明顯是帶著目的來的。”
“而這個地方——”他饒有興致地盯著那個在地圖上平平無奇的建築,旁人或許看不出什麽,但他們這些人都知道,這裏——
可是聞家的命根子。
圈子裏很多人都知道他們暗中開展實驗,卻隻有極少人知曉這些實驗研究所的具體位置,他們有的藏於院落深宅之中,有的建於郊區地底之下,更有借著建築明麵身份遮掩,暗裏卻別有一番天地之處。
恰好秦重就是這知曉機密的極少人,而眼前這座普普通通的少年宮,則正是聞家秉承著‘大隱隱於市’想法所建造的的核心科研機構。
這座少年宮底下,隱藏著聞家見不得人的血腥秘密。
“聞家……”秦重低喃道:“為什麽是聞家?”
很快,他想起什麽,從一旁抽出紙筆,迅速寫下某處地址:“慕寒,派人去這個地方探查,切記,不可打草驚蛇。”
“說不定——會發現什麽非同尋常的驚喜?”
梁慕寒接過那張紙,看見上麵的地方是一座偏遠的海島,他心神微動,想到了什麽,垂首應是。
“另外,這段時間幫我留意顧淮的動向,有什麽異常隨時向我匯報。”
梁慕寒點頭,他把那張紙放好,聽見手機響了起來。
秦重的視線也落在了他的手機上,言簡意賅:“接。”
梁慕寒接起電話,開了公放,電話對麵傳來中年beta歇斯底裏的聲線,他話語中蘊藏的深切慌亂驚懼,順著無線電波,清晰紮進了在場二人心中:
“梁副官,不好了!不…不好了——!!”
梁慕寒皺起眉:“什麽?”
“我們…我們的科研基地!”對麵的人吞了口唾沫,聲線顫顫巍巍、艱澀恐懼,尾音尖銳,幾近破音:“從裏麵被攻破了——!”
“……”
啪,梁慕寒掛斷電話,此前那種不好的預感落到實處,他和秦重對視一眼,在彼此眸底看見了同樣的沉重。
山雨欲來風滿樓。
秦重聽到這個消息的第一反應就是——
顧淮給他的那管血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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