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蘭將祭品一一擺了出來：“主子，我們來看您了。”
    采青則拿出酒壺，又拿出三個酒杯。
    “主子，這是您最喜歡的梅花酒，奴才親手釀的。”
    佩蘭看著采青往每個酒杯裏斟上酒，眼裏露出幾分追憶的神色。
    主子以前最喜歡喝采青釀的梅花酒了，每次喝的時候，還總會讓她們兩個陪著她一起喝。
    以前她們幾人還私底下討論過，主子那麽喜歡喝采青釀的梅花酒，以後的小主子會不會也很喜歡。
    如果真是那樣，恐怕采青以後每年釀的酒都不夠喝了。
    采青當時還很開心地表示自己願意為了主子和未來的小主子釀上一輩子酒，釀多少都可以。
    她們都沒想到，主子會那麽早離開。
    而且，根據她們的觀察，小主子好像更喜歡喝果酒。
    從江府假死離開後，采青每年還是會尋一些梅花釀上一壇酒。
    清明前後，偷偷給韓茵帶一些過來。
    剩餘的，采青跟佩蘭會一起喝掉。
    采青端起其中一杯酒，灑在地上，絮絮叨叨地說了起來——
    “主子，您應該看到了吧，小主子現在過得很好。”
    “小主子現在身邊有許多為她著想的親人和朋友，還把吃食生意做得有聲有色的。”
    “……韓家人和韓菁都已經遭了報應，那日他們被流放的時候，我們兩個就在人群裏看著……”
    佩蘭也接了一句：“還有江晉榮那個負心漢，他也算是自食其果了。”
    當初知道江晉榮被韓菁下毒的時候，佩蘭高興得簡直想要放鞭炮慶祝。
    這都是江晉榮應得的。
    其實佩蘭還想提一嘴江粲和江淮的事情，順便幸災樂禍兩句。
    隻是想到江粲江淮到底還是韓茵的兒子，這才忍住沒說。
    采青又往空酒杯裏倒酒，緩緩灑在地上。
    “主子，奴才跟佩蘭要離開京城了。這麽多年了，奴才想回老家看看，佩蘭也想跟著奴才一起。”
    其實當年韓茵放了她們幾人的身契，每人又給了一筆錢。本意就是讓她們離開京城，找一個舒服的地方待著。
    采青和佩蘭思來想去，還是決定留下來。
    雖然小主子有長公主和文信侯夫婦倆護著，可她周圍還是有太多豺狼虎豹。
    如果連她們都離開了，那真心為小主子的人就沒多少了。
    誰知還沒等她們想好對策，院子裏就起了一場大火。
    采青和佩蘭索性假死，離開江府，隱姓埋名地活著。
    正好可以在暗地裏密切關注著江晉榮一家和小主子的情況，免得他們做了什麽對小主子不利的事情。
    這些年來，她們一直留在京城裏，守著那家醫館。
    就是擔心小主子孤立無援，吃了那些人的虧。
    雖然小主子不是個包子，長公主也時時護著。
    在正常情況下，江晉榮和韓菁母子幾人都占不了小主子的便宜。
    可采青跟佩蘭還是一刻都不敢鬆懈，她們都領會過韓菁的惡毒，生怕哪一天小主子就會遭毒手。
    眼看著小主子身邊的朋友越來越多，助力也越來越多，就連江粲江淮兄弟倆都傷不到她了。
    如今韓家被流放，韓菁母子又被牽扯上那樣的罪名。
    京城裏再也沒有人能夠威脅到小主子的安危了，佩蘭和采青一直提著的心也總算是放了下來。
    佩蘭也笑道：“主子，您放心。雖然我們離開了京城，但以後每年還是會回京城來小住一段時間。到時候我們還會來看您，還會給您喜歡的點心。”
    她們雖然打算離開京城，但醫館還沒關，隻是找了可靠的人打理。
    宅子也留著，日後回來的時候，也有個落腳的地方。
    采青又往酒杯裏斟滿酒，灑在地上。
    “主子，以後每年我們都會來看您，還會給您帶梅花酒。"
    說著，她突然鼻子一酸。
    如果下次再回京城的時候，能夠見到活生生的主子，而不是這冷冰冰的墓碑就好了。
    可惜好人不長命。
    放下酒杯，采青跟佩蘭齊齊跪在墓碑前磕了幾個響頭，然後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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