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麽？薑鹿招了？”電話那頭的我孫子一郎聽著獄警的匯報，感覺不可思議。
    “是啊教授，您看您什麽時候來一趟。她招供的東西我們也看不懂啊…”獄警焦急地說。
    “快，用手機拍照發我！”我孫子一郎叫嚷。
    “不行啊教授。”獄警有些為難，“這東西涉及國家機密，按規定是不允許通過互聯網傳播的。”
    “萬一被哪些黑客截獲了，就變成我們泄露國家機密了。”
    我孫子一郎一時語塞。
    “教授，您什麽時候回來啊！”獄警催促。
    我孫子一郎歎口氣：“我安排我工作室其他數學家過來看看吧。”
    “這也不行教授。”獄警又一次拒絕，“按照規定，我們警視廳聘請的是您來做鑒定，因為整個櫻花國隻有您具備這方麵的資質…”
    “什麽？隻有我？”我孫子一郎更鬱悶了，“那為什麽我從來沒參與過這類案件？”
    獄警直言，涉及數學領域泄露國家機密的案件實在不多見，近十年來就這麽一起。
    “不是教授，您到底在哪兒啊…趕不回來嗎？”
    我孫子一郎看了看手裏的行李箱，茫然地環顧四周。
    他這才剛下飛機啊…
    我孫子一郎不在，薑鹿招供的情況怎麽樣也沒人懂，案件也就暫時先擱置。
    薑鹿坐回牢裏，探照燈已經關閉，她抓緊時間補覺，不自覺地嘴角微揚。
    幸好，自己出發前回了一趟金陵大學。    薑鹿是去向競賽隊傳授經驗的。    “會對上櫻花國嗎？”薑鹿當時問裴靜。
    “會。”裴靜把分組情況遞給薑鹿，“如果一直贏下去，一個月後就會遇到櫻花國。”
    那個日子薑鹿一直都記得，沒想到居然派上用場。
    我孫子一朗這一去怎麽著也要兩三天，足夠自己好好休息恢複精力了。
    薑鹿這一覺睡得很好。
    起來之後她開始迅速整理思路。
    到目前為止，能準確理解希爾提出的非線性拋物線數學模型，又同時對最優逼近研究最深的就隻有她了。
    她應該是最接近末端變軌技術的人。
    “獄警同誌！”薑鹿喊道。
    獄警聞聲而來，薑鹿裝作一副痛改前非的模樣：“獄警同誌，能否給我一些紙筆。”
    “我又認真想捋了一遍，覺得我交代的東西裏麵還有瑕疵，我想再修改修改！”
    講真，現在獄警對薑鹿是標準無可奈何。
    這要是偷個東西打個架，人家立刻就能分辨出薑鹿說的是不是真的。
    但偏偏是這麽高科技的東西，偏偏有資質、懂的人又都不在。
    那還能怎麽辦，薑鹿說什麽就是什麽了。
    紙筆都經過獄警檢查，從門下麵遞給薑鹿。薑鹿謝過之後立刻找了個地方展開，隨後在紙上畫起來。
    末端變軌技術，就是導彈在接近目標時，根據預先設置的程序或指令進行自動變軌的技術，讓飛行軌跡更難以捉摸，讓反導係統無法準確攔截。
    要實現精確製導，最難的就是在綜合考慮重量、經緯度、風阻等等因素下，彈體上的小型姿態控製發動機要如何提供變軌動力。
    薑鹿在紙上畫出一個導彈圖形，預設重量值和風力值，假想位置在北緯35°68、東經139°69——櫻花國首都東金所在地。
    隨後她開始在紙上解析導彈受力情況。
    當年，黃景儀的那句“我願匍匐在地，擦幹祖國身上的恥辱”徹底改變了薑鹿的軌跡。
    本科畢業之後，薑鹿拒絕了保研金陵大學，考入華夏國防大學的研究生、博士生。
    主修空氣動力學、副修數學。
    至今她都沒有後悔這一決定。
    【所謂名校，即是國之重器。名校生應當胸懷天下，有改造國家的欲望，讓人們相信科學和真理】
    這就是這10年來，薑鹿一直追求和奉行的信仰。
    沒人打擾、沒有手機，薑鹿的效率比以往更高。這座牢籠反而成了她最好的條件。
    當然她也不傻。
    所有寫過的紙她最後都在腦子裏記下結果然後塗塗改改，再把紙交給獄警。
    再從獄警那裏要新的紙。
    受審結束開始，薑鹿沒日沒夜不停計算，竟然取得了不少成果。
    呼！百分之50！
    薑鹿看著稿紙上的內容，心裏充滿信心。
    另一邊，華夏那裏已經亂成了一團。
    宇文蓓覺得如果再沒有薑鹿的消息，她已經攔不住南北要跑到櫻花國去了。
    是夜，薑鹿的親朋好友齊聚沈家，一起商量這件事。當然，黃景儀、寧安如等等也都來了。
    “我問了周到。”沈初芽先說話，“事發的時候他被姐姐安排去找人，所以沒有跟著。”
    “找誰？”沈滄海問，“鹿鹿在東金還有要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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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初芽點點頭，說是竹中佳純的母親。隨即把周到這段時間陪著薑鹿經曆的事情都說了一遍。
    “鹿鹿也真是，怎麽老喜歡跑精神病院去救人。”宇文蓓說，“要沒這檔子事，她早就回國了。”
    “就差1天啊！”
    薑百川和陸從文這段時間也一直在為薑鹿奔波。薑百川還專門去找了當時為他洗刷冤屈的王慶虎將軍。
    “什麽盜竊機密，純屬是莫須有！”黃景儀非常氣憤，“一定是覬覦薑鹿的研究成果。這幫小人！”
    “我和幾個院士、將軍一起找了上邊的人，希望通過外交途徑把薑鹿引渡回來。”
    “預計過兩天外交部門就要去交涉了。”
    楚湘玉已經紅了眼：“可憐的孩子，怎麽會遇到這麽倒黴的事兒。”
    “你們知不知道她被關在哪裏？”
    寧安如解釋，如果是盜竊機密罪的話，大概率是在櫻花國的移民拘留中心。
    “啊？那不就是拘留所嗎？”楚湘玉眼淚流了下來，“老頭子，你快想想辦法吧。”
    “那地方哪是鹿鹿可以待的！”
    沈滄海點點頭：“櫻花國的司法體係和我們華夏不一樣。人家是要錢的，有錢就能保釋。”
    “初芽，讓周到去和東金法院斡旋，不管出多少錢，我們都要先把鹿鹿保釋出來。”
    “至於能否引渡回國，那就要看外交部門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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