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武鋼魔改的死亡列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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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1年6月8日,淩晨3點17分,襄渝鐵路k347段。
    一列滿載武鋼特種鋼材的貨運列車在暴雨中呼嘯而過,車輪碾過鐵軌的轟鳴聲被雷聲吞沒。駕駛室內,司機老陳盯著前方被雨水模糊的信號燈,手指緊握製動閘。突然,儀表盤上的壓力指數瘋狂跳動,他還沒來得及反應,整列火車猛地一沉——
    “哢嚓!”
    鋼軌斷裂的脆響像一柄尖刀劃破夜空。十八節車廂如同被巨獸咬斷脊梁的蜈蚣,在扭曲的軌道上瘋狂扭動。老陳的視野天旋地轉,最後映入眼簾的是飛濺的鋼片——那片印著“武鋼特供”的鋼材斷麵,竟像劣質餅幹般布滿蜂窩狀氣孔。
    清晨6點20分,武漢揚帆大廈頂層。
    謝一揚的衛星電話在暴雨聲中炸響。張鐵柱的嗓音帶著電流雜音:“老板,襄渝線出事了!咱們那批鋼軌……”
    “死了幾個?”謝一揚打斷他,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桌上一份《武鋼特種鋼質檢報告》——抗拉強度一欄赫然標注著“980pa”,遠超國際標準。
    “目前確認十二個,但運的是三峽工程鋼筋,要是被查出來……”
    電話那頭突然傳來刺耳的警笛聲。謝一揚推開落地窗,暴雨劈頭蓋臉砸下來。他望著長江對岸隱約可見的武鋼七分廠輪廓,那裏正日夜不停地生產著“世界頂級”特種鋼——用蘇聯t80坦克圖紙改良的配方,卻偷偷減少了30的鉬元素含量。
    “三件事。”謝一揚的聲音比鋼水還冷,“第一,讓周明遠把鐵道部調查組引到機務段;第二,準備十份家屬‘慰問協議’;第三——”他頓了頓,“請中科院的劉院士吃個飯。”
    上午9點整,事故現場。
    斷裂的鋼軌像一具被剖開的屍體,橫陳在泥濘中。鐵道部技術員小王剛用光譜儀掃描完斷麵,臉色突然煞白——儀器顯示鋼材實際強度僅有標稱值的68。他剛要拍照,肩膀突然被人按住。
    “年輕人,結論別下太早。”白發蒼蒼的劉院士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後,布滿老年斑的手掌蓋住了光譜儀屏幕,“這種高碳鋼在暴雨環境下會形成氫脆現象,國際期刊上早有案例。”
    小王張了張嘴,卻看見劉院士身後的黑衣人正用手機對著他工牌拍照。手機殼上印著“武漢大學醫學院”——他妻子工作的地方。
    中午12點30分,襄陽機務段會議室。
    “純粹是司機違規操作!”周明遠拍著桌子怒吼,甩出一遝照片,“老陳當天血液酒精濃度0.12g,還超速8!”照片裏確實有個白酒瓶擺在駕駛室角落,但仔細看能發現瓶身標簽是嶄新的——那是張鐵柱連夜ps的成果。
    角落裏,失去右腿的司機遺孀攥著鋼筆發抖。她麵前擺著兩份文件:一份是《事故諒解書》,簽字就能拿到10萬“撫慰金”;另一份是《涉嫌危害公共安全罪告知書》,落款處空著的日期像張開的血盆大口。
    “大姐,您兒子明年高考吧?”張鐵柱“貼心”地遞上印有某大學招生辦抬眼的信封,“我們謝總剛給武大捐了棟樓……”
    鋼筆劃過紙麵的沙沙聲中,沒人注意到窗外有個戴安全帽的工人偷偷撿走了半截鋼軌殘片。
    下午3點15分,武鋼七分廠實驗室。
    謝一揚戴著白手套,指尖撫過實驗台上那截鋼軌。放大鏡下,鋼材斷麵上的氣孔清晰可見——這是淬火溫度不足導致的致命缺陷。
    “謝總,按蘇聯標準該加0.6的釩……”總工程師老趙聲音發顫,卻被謝一揚抬手打斷。
    “每噸釩粉成本多少?”
    “兩、兩萬八……”
    “我們賣給鐵道部的價格是多少?”
    老趙的冷汗滴在檢測報告上。謝一揚突然笑了,從公文包抽出一份《三峽大壩鋼材供應合同》拍在桌上:“明天開始,七分廠所有鋼坯加印‘三峽特供’標號。”
    傍晚6點40分,央視《新聞聯播》直播間。
    “今日襄渝鐵路事故係司機疲勞駕駛所致。”女主播字正腔圓地念著稿子,背景畫麵卻是武鋼榮譽牆上金燦燦的“質量信得過單位”獎牌。導播間裏,張鐵柱正將一盒古巴雪茄塞給新聞中心主任,煙盒裏露出瑞士銀行本票的一角。
    沒人報道的是,同一時刻的北京中南海,某份標著【絕密】的鐵道部內參正被鎖進保險櫃。文件第三頁用紅筆圈出一行字:“涉事鋼軌與三峽工程主壩鋼材同批次”。
    深夜11點,揚帆大廈地下三層。
    謝一揚站在滿牆監控屏幕前,看著那個偷藏鋼軌殘片的工人被“意外”卷入軋鋼機。血肉與鋼水混合的瞬間,他翻開黑色筆記本寫道:
    【1991.6.8襄渝線閉環完成】
    【1.劉院士團隊發表《氫脆效應研究》論文sci一區)】
    【2.三峽鋼材質檢員全部輪崗】
    【3.武鋼七分廠啟用新冶煉日誌日期回溯至1989年)】
    筆尖突然在紙上洇開一團墨漬。他抬頭望向監控——畫麵裏,一列滿載“三峽特供”鋼材的火車正駛入夜幕,車頭燈刺破的黑暗中,隱約可見長江大壩的輪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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